第559章 第一次船長大會（下）
「艾弗森將軍是性情中人啊…」尼爾端起酒杯，走開幾步：「你個狗東西，裝什麼大頭蒜？我們外面幾百條船，給你臉了？你要是不服氣，咱們就干一場！」
「干就干！老子怕你是孬種！」艾弗森勃然大怒，正準備撲過去把尼爾揍一頓，就被旁邊的班寧?柯剋死死的抱住！
「來啊！你這老廢物，死瘸子！」尼爾繼續挑釁他：「你們這幾條破船，加起來還沒有五百門火炮、三千個水手，我們一口唾沫淹死你們！」
「我XXXX…」艾弗森揮舞著手杖，夠不著尼爾，倒是抽了班寧?柯克好幾下。
他其實不是瘸子，只是痛風病發作，海上天氣潮濕，以至於痛感更加嚴重，就是現在，拄著拐杖都是勉力支撐！
「你只管過來，你個老不死的，下地獄的垃圾！你只管放馬過來，我非把你打得尿褲子不可！」尼爾罵得唾沫橫飛：
「等老子收拾完你，再叫上我那一幫弟兄，把你們這些船全部一窩端了，沉海里餵鯊魚去！」
「我…」艾弗森更是猛的要撲過來，結果悲劇了，腳一滑，拉著班寧?柯克一塊摔倒在甲板上，咕嚕咕嚕的從半甲板滾到前甲板上！
「幹什麼？你們這是想幹什麼？」
在艦長室蹲不下去的德?勒伊特，猛的從裡面沖了出來，狠狠的瞪了尼爾一眼，又指了指艾弗森跟班寧?柯克，冷著臉下令道：「把他們兩個，都給我拖下去！」
「米歇爾，吊死他！」艾弗森對著尼爾一指，大聲嚷嚷起來！
「拖下去！」德?勒伊特更是臉色一黑，讓人把艾弗森拖了下去…
有了這麼一場鬧劇，來參會的船長們也不敢繼續叫罵了，他們這時候已經發現，這個年輕人來頭不一般，很可能是大家一直擔心的海盜頭頭！
當然了，海盜頭頭他們也見過，以前興許還有些害怕，而現在，他們有這麼多人，還有速射炮，為什麼要怕海盜？
越是這麼想，他們反而膽氣又壯了起來，氣勢洶洶的看向半甲板上的德?勒伊特，似乎是要對方給他們一個交代！
而此時的德?勒伊特呢？他也在仔細的琢磨尼爾的一舉一動。
面對尼爾的故意砸場，德?勒伊特自然也是一肚子火氣，不過，尼爾挑釁艾弗森的話，也是假裡帶真，容不得他不謹慎。
無奈之下，德?勒伊特不得不忍著火氣，先把這個會開了：
「大家晚上好，我是米歇爾?阿德里安松?德?勒伊特，本次護航艦隊的艦隊司令！
今天晚上，請大家百忙之中前來此處，也是由於特殊情況，需要諮詢一下大家的意見。」
「什麼特殊情況？」
「是不是有海盜？」
「我們付了錢，你們必須保護我們不受損失！」
「沒錯！德?勒伊特將軍有義務保護你們不受損失！」尼爾猛的大聲開口：「將軍希望，所有不希望受到損失的船長，及時的帶領船隻退避到卑爾根去！」
「該死！你是誰？」
「這兒輪不到你說話！」
「我們才剛剛到這兒打魚，現在就把船帶走，那我們的損失，誰來負責？」
「沒錯，我們不離開，離開也有損失！」
「那如果我說，有一千條海盜船，正在向諸位逼近，你們也不走嗎？」尼爾冷笑起來。
「一…一千條海盜船？」
「你別瞎吹，不可能有那麼多！」
「對！沒有那麼多海盜船！再說了，我們不怕海盜船，我們有速射炮，他們別想搶劫我們！」
「…」尼爾還真有些目瞪口呆！
他本以為，只需要嚇唬嚇唬，這些船長就趕緊妥協了，卻沒想到，他們要錢不要命到這個地步？甚至還打算跟海盜拼命？
德?勒伊特反而雙手抱胸，站在那裡幸災樂禍！
尼爾吃癟、收不到錢，他固然有開戰的風險；但漁船堅決不付錢，就會堅決抵抗海盜，為他開戰提供了有利的幫助。
「一旦海盜來襲，你們就沒辦法好好打魚，如果有人能幫你們擋住這些海盜，不是很划算嗎？」尼爾再度開口。
「用不著！」
「沒錯，我們已經付了錢，護航艦隊會解決這些該死的海盜！」
「沒錯，我們不會再給別人付哪怕一分錢！」
船長們紛紛叫囂起來，別說尼爾，連德?勒伊特都被這群滾刀肉給氣笑了…
「如果是這樣，那麼祝各位好運。」尼爾略微想了想，這才再度開口：
「另外說一聲，我叫尼爾?班加斯，我來自加萊，這次給大家帶來海盜的消息，也是希望跟大家交個朋友，往後可以做買賣。」
「我不跟法國佬做買賣！」
「對！狗屎的法國佬！你們要跟VOC打官司，我們就不會把魚賣給你們！吃屎吧你們！」
「老子寧可把魚餵狗！」
「沒錯！滾蛋吧，該死的法國佬！」
這些人的囂張程度，還真是讓尼爾嘆為觀止，如果現在他們的艦隊就在旁邊，尼爾一定讓他們衝上來，把這些人全沉進海里餵鯊魚！
「我們是帶著誠意來的，我們會大量採購！」尼爾再次開口。
然而，這一次這些船長甚至懶得搭理他！眼看場面變得無比尷尬，德?勒伊特似笑非笑的看著尼爾，低聲問了一句：「您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有什麼想說的？尼爾只想說：你們去死吧！
只可惜，他是外交官，巴迪斯能說的話，他不能說…
無奈之下，他是再三憋著氣，才再度帶著微笑，對著眾人喊道：「我們可以上門收魚，這樣一來，你們就節省了買魚的時間；
再說了，我們過來收魚，你們就可以把剛打撈上來的鮮魚賣給我們，而不是眼睜睜的看著它們變成死魚。」
「我可以把它們做成醃鯡魚！」
「賣鮮魚好像也挺划算…」
「你能給什麼價錢？」一個船長問道。
「5荷盾/擔！」尼爾舉起手來：「5荷盾，不挑大小，只要是鮮魚，一律5荷盾！」
「鯡魚跟鯖魚一個價嗎？」一個船長壞笑起來，鯖魚跟鯡魚不同，鯖魚打撈上來，一天之內就開始變質，有時候都來不及送到岸上出售。
「所有的魚，一個價！」尼爾大聲喊道：「鯡魚、鯖魚，鮐魚跟鱈魚，都是一個價！」
「好！我賣給你！」有這麼個傻乎乎的冤大頭，大家當然不介意了。
「現金結帳！」
「沒錯，我們要收現金，不收匯單，不賒帳！」
「那你們要補給品嗎？酒水，麵包，牛肉，漁具，甚至是…女人？」尼爾嘿嘿一笑。
「你們也有？」船長們動心了。
「都有！」尼爾搓了搓手指：「會比岸上貴一點，但比起你們自己來回跑，肯定划算得多！」
「那再說吧，看到東西再說！」
「沒錯，首先付現金，至於東西，我們看到了再決定買不買！」
「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德?勒伊特再度開口，表情滿是嘲諷。
「沒有。」尼爾搖搖頭：「我們明天會到漁場裡進行交易的。」
「只能用小船。」德?勒伊特盯著他的眼睛道。
「小船太慢，我們沒辦法快速運輸。」尼爾咬咬牙回道：「我們會接受檢查，快船不超過二十個水手，也不會攜帶火炮。」
「可以，接受檢查，而且必須當天離開！」德?勒伊特想了想，這才點點頭。
「好，那我得回去做準備了。」尼爾回道。
「把那個小子帶走。」德?勒伊特擺擺手，顯得非常得意！
也難怪他得意，他本來被尼爾懟得不知道怎麼辯駁，但現在，這群完全不配合的船長，結結實實的給尼爾上了一課！
「…」尼爾一聲不吭的點點頭，狼狽的返回他的快船，帶著班寧?柯克離開這裡…
阿方斯已經跟約翰德維特達成協議，而他本人，也跟德?勒伊特達成共識，幾乎可以輕易的達成這項合作。
可他沒想到，這些船長這麼囂張，又或者說，他沒想到，這些人真的要錢不要命…以至於現在，他耍不了橫也動不了粗，甚至不知道，應該如何收稅…
正是沒辦法囂張，尼爾才主動服軟，他現在只能先促成貿易，多少有一些進帳，維持住艦隊的開支；
接下來就要跟荷蘭人比耐心了，只要他們露出破綻，或者有什麼求到自己的地方，一定要讓他們連本帶利還回來！
…
對於德?勒伊特來說，今天也算不上勝利。
沒錯，這個年輕人很慫的妥協、並且一聲不吭的回去了，但他知道，這遠沒到結束的時候。
從他見到尼爾，一直到尼爾離開，他都可以肯定，尼爾始終智商在線，且更勝他一籌！
這麼一個聰明人，大氣都沒出就走了，那一肚子壞水，怎麼可能就沒了？
更別說，在最後時刻，尼爾已經摸清楚，這些人就是死要錢；只要尼爾能給出好價錢，他們就沒有什麼不能賣的…
德?勒伊特現在也只能期盼，期盼這些桀驁不馴的傢伙，不要給尼爾可乘之機…
「干就干！老子怕你是孬種！」艾弗森勃然大怒，正準備撲過去把尼爾揍一頓，就被旁邊的班寧?柯剋死死的抱住！
「來啊！你這老廢物，死瘸子！」尼爾繼續挑釁他：「你們這幾條破船，加起來還沒有五百門火炮、三千個水手，我們一口唾沫淹死你們！」
「我XXXX…」艾弗森揮舞著手杖，夠不著尼爾，倒是抽了班寧?柯克好幾下。
他其實不是瘸子，只是痛風病發作，海上天氣潮濕，以至於痛感更加嚴重，就是現在，拄著拐杖都是勉力支撐！
「你只管過來，你個老不死的，下地獄的垃圾！你只管放馬過來，我非把你打得尿褲子不可！」尼爾罵得唾沫橫飛：
「等老子收拾完你，再叫上我那一幫弟兄，把你們這些船全部一窩端了，沉海里餵鯊魚去！」
「我…」艾弗森更是猛的要撲過來，結果悲劇了，腳一滑，拉著班寧?柯克一塊摔倒在甲板上，咕嚕咕嚕的從半甲板滾到前甲板上！
「幹什麼？你們這是想幹什麼？」
在艦長室蹲不下去的德?勒伊特，猛的從裡面沖了出來，狠狠的瞪了尼爾一眼，又指了指艾弗森跟班寧?柯克，冷著臉下令道：「把他們兩個，都給我拖下去！」
「米歇爾，吊死他！」艾弗森對著尼爾一指，大聲嚷嚷起來！
「拖下去！」德?勒伊特更是臉色一黑，讓人把艾弗森拖了下去…
有了這麼一場鬧劇，來參會的船長們也不敢繼續叫罵了，他們這時候已經發現，這個年輕人來頭不一般，很可能是大家一直擔心的海盜頭頭！
當然了，海盜頭頭他們也見過，以前興許還有些害怕，而現在，他們有這麼多人，還有速射炮，為什麼要怕海盜？
越是這麼想，他們反而膽氣又壯了起來，氣勢洶洶的看向半甲板上的德?勒伊特，似乎是要對方給他們一個交代！
而此時的德?勒伊特呢？他也在仔細的琢磨尼爾的一舉一動。
面對尼爾的故意砸場，德?勒伊特自然也是一肚子火氣，不過，尼爾挑釁艾弗森的話，也是假裡帶真，容不得他不謹慎。
無奈之下，德?勒伊特不得不忍著火氣，先把這個會開了：
「大家晚上好，我是米歇爾?阿德里安松?德?勒伊特，本次護航艦隊的艦隊司令！
今天晚上，請大家百忙之中前來此處，也是由於特殊情況，需要諮詢一下大家的意見。」
「什麼特殊情況？」
「是不是有海盜？」
「我們付了錢，你們必須保護我們不受損失！」
「沒錯！德?勒伊特將軍有義務保護你們不受損失！」尼爾猛的大聲開口：「將軍希望，所有不希望受到損失的船長，及時的帶領船隻退避到卑爾根去！」
「該死！你是誰？」
「這兒輪不到你說話！」
「我們才剛剛到這兒打魚，現在就把船帶走，那我們的損失，誰來負責？」
「沒錯，我們不離開，離開也有損失！」
「那如果我說，有一千條海盜船，正在向諸位逼近，你們也不走嗎？」尼爾冷笑起來。
「一…一千條海盜船？」
「你別瞎吹，不可能有那麼多！」
「對！沒有那麼多海盜船！再說了，我們不怕海盜船，我們有速射炮，他們別想搶劫我們！」
「…」尼爾還真有些目瞪口呆！
他本以為，只需要嚇唬嚇唬，這些船長就趕緊妥協了，卻沒想到，他們要錢不要命到這個地步？甚至還打算跟海盜拼命？
德?勒伊特反而雙手抱胸，站在那裡幸災樂禍！
尼爾吃癟、收不到錢，他固然有開戰的風險；但漁船堅決不付錢，就會堅決抵抗海盜，為他開戰提供了有利的幫助。
「一旦海盜來襲，你們就沒辦法好好打魚，如果有人能幫你們擋住這些海盜，不是很划算嗎？」尼爾再度開口。
「用不著！」
「沒錯，我們已經付了錢，護航艦隊會解決這些該死的海盜！」
「沒錯，我們不會再給別人付哪怕一分錢！」
船長們紛紛叫囂起來，別說尼爾，連德?勒伊特都被這群滾刀肉給氣笑了…
「如果是這樣，那麼祝各位好運。」尼爾略微想了想，這才再度開口：
「另外說一聲，我叫尼爾?班加斯，我來自加萊，這次給大家帶來海盜的消息，也是希望跟大家交個朋友，往後可以做買賣。」
「我不跟法國佬做買賣！」
「對！狗屎的法國佬！你們要跟VOC打官司，我們就不會把魚賣給你們！吃屎吧你們！」
「老子寧可把魚餵狗！」
「沒錯！滾蛋吧，該死的法國佬！」
這些人的囂張程度，還真是讓尼爾嘆為觀止，如果現在他們的艦隊就在旁邊，尼爾一定讓他們衝上來，把這些人全沉進海里餵鯊魚！
「我們是帶著誠意來的，我們會大量採購！」尼爾再次開口。
然而，這一次這些船長甚至懶得搭理他！眼看場面變得無比尷尬，德?勒伊特似笑非笑的看著尼爾，低聲問了一句：「您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有什麼想說的？尼爾只想說：你們去死吧！
只可惜，他是外交官，巴迪斯能說的話，他不能說…
無奈之下，他是再三憋著氣，才再度帶著微笑，對著眾人喊道：「我們可以上門收魚，這樣一來，你們就節省了買魚的時間；
再說了，我們過來收魚，你們就可以把剛打撈上來的鮮魚賣給我們，而不是眼睜睜的看著它們變成死魚。」
「我可以把它們做成醃鯡魚！」
「賣鮮魚好像也挺划算…」
「你能給什麼價錢？」一個船長問道。
「5荷盾/擔！」尼爾舉起手來：「5荷盾，不挑大小，只要是鮮魚，一律5荷盾！」
「鯡魚跟鯖魚一個價嗎？」一個船長壞笑起來，鯖魚跟鯡魚不同，鯖魚打撈上來，一天之內就開始變質，有時候都來不及送到岸上出售。
「所有的魚，一個價！」尼爾大聲喊道：「鯡魚、鯖魚，鮐魚跟鱈魚，都是一個價！」
「好！我賣給你！」有這麼個傻乎乎的冤大頭，大家當然不介意了。
「現金結帳！」
「沒錯，我們要收現金，不收匯單，不賒帳！」
「那你們要補給品嗎？酒水，麵包，牛肉，漁具，甚至是…女人？」尼爾嘿嘿一笑。
「你們也有？」船長們動心了。
「都有！」尼爾搓了搓手指：「會比岸上貴一點，但比起你們自己來回跑，肯定划算得多！」
「那再說吧，看到東西再說！」
「沒錯，首先付現金，至於東西，我們看到了再決定買不買！」
「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德?勒伊特再度開口，表情滿是嘲諷。
「沒有。」尼爾搖搖頭：「我們明天會到漁場裡進行交易的。」
「只能用小船。」德?勒伊特盯著他的眼睛道。
「小船太慢，我們沒辦法快速運輸。」尼爾咬咬牙回道：「我們會接受檢查，快船不超過二十個水手，也不會攜帶火炮。」
「可以，接受檢查，而且必須當天離開！」德?勒伊特想了想，這才點點頭。
「好，那我得回去做準備了。」尼爾回道。
「把那個小子帶走。」德?勒伊特擺擺手，顯得非常得意！
也難怪他得意，他本來被尼爾懟得不知道怎麼辯駁，但現在，這群完全不配合的船長，結結實實的給尼爾上了一課！
「…」尼爾一聲不吭的點點頭，狼狽的返回他的快船，帶著班寧?柯克離開這裡…
阿方斯已經跟約翰德維特達成協議，而他本人，也跟德?勒伊特達成共識，幾乎可以輕易的達成這項合作。
可他沒想到，這些船長這麼囂張，又或者說，他沒想到，這些人真的要錢不要命…以至於現在，他耍不了橫也動不了粗，甚至不知道，應該如何收稅…
正是沒辦法囂張，尼爾才主動服軟，他現在只能先促成貿易，多少有一些進帳，維持住艦隊的開支；
接下來就要跟荷蘭人比耐心了，只要他們露出破綻，或者有什麼求到自己的地方，一定要讓他們連本帶利還回來！
…
對於德?勒伊特來說，今天也算不上勝利。
沒錯，這個年輕人很慫的妥協、並且一聲不吭的回去了，但他知道，這遠沒到結束的時候。
從他見到尼爾，一直到尼爾離開，他都可以肯定，尼爾始終智商在線，且更勝他一籌！
這麼一個聰明人，大氣都沒出就走了，那一肚子壞水，怎麼可能就沒了？
更別說，在最後時刻，尼爾已經摸清楚，這些人就是死要錢；只要尼爾能給出好價錢，他們就沒有什麼不能賣的…
德?勒伊特現在也只能期盼，期盼這些桀驁不馴的傢伙，不要給尼爾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