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送去療養院
趙思月之前有心理疾病。
顧江淮是知道的，甚至來說，當時在她發病期間，一直都是他陪在她身邊。
印象里，從他記事開始，他和莊婉柔就生活在山區和鄉村的交界處。
那個地方漫天黃沙，四周除了他家就只有隔壁還住著人。
一個年邁的老人和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在調皮搗蛋的年紀，他每天睜眼面對的是黃泥堆砌的土牆，閉眼也是黃泥堆成的土床，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所幸有趙思月在，不至於讓他連說話的伴兒都沒有。
兩人就這麼相依相伴一起長大。
直到有一天，突然有人找到他和莊婉柔。
那人興高采烈地說要把他們接回顧家，要好好補償他們。
當時年紀尚小的他並不明白其中的糾葛，唯一的念頭就是高興，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了。
高興過後，他的心裡卻是有些失落。
他不想和趙思月分開，年少時的友情總是難捨難分，更何況她是他這麼多年來唯一的玩伴。
所以他去找趙思月告別。
就是這一次，成為了他這輩子都脫不了的枷鎖。
他和趙思月兩人被人劫持，那群人把他們關在一座破壞的山神廟裡，黑暗裡，風從破口吹過，發出驚悚的聲音，像是厲鬼的哀嚎。
兩具小小的人影就這麼縮在一起，心裡全是對周圍的戒備和恐懼。
兩天兩夜，期間他們沒有喝過一口水也沒有吃過一點東西。
在他陷入昏迷之前，他隱約聽見門外的人接到命令，說只要錢到帳就會立馬做掉他們。
這時他才明白，這群人的目的一開始就不是要錢。
可是兩個半大的小人在沒吃沒喝的狀態下已經沒有半點逃跑的力氣，只能任人宰割。
顧江淮還好，但趙思月連爬起來都費勁。
他以為他們會死在那場預謀里。
沒想到最先找到他們的是趙思月的爺爺。
那天夜裡電閃雷鳴，是趙爺爺骨瘦如柴的身軀帶著他們在山林里穿梭，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他經常上山撿柴火，即使在黑暗裡也能憑著直覺摸索到出路。
那雙並不寬厚，甚至算得上是消瘦的背上背著趙思月，身後顧江淮跟著他踉踉蹌蹌地往外走。
可老人終歸還是上了年紀，體力這些都和年輕人沒有辦法比，他一個人可以勉強，但帶著兩個虛弱的孩子註定跑不了多遠。
沒過一會兒，身後就有人追了過來。
最後是趙爺爺把他們兩個藏在了一個山坳里。
他永遠都記得那天晚上，趙爺爺那雙渾濁的眼睛在閃電劈下的一瞬間，亮得讓人心驚，那雙粗糙的滿是繭子的手帶著燙人的溫度。
「江淮，以後爺爺不在，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照顧思月，這孩子命苦從小沒有爸爸媽媽，如今我也不在了，我怕她被人欺負，怕她不能平安長大」
顧江淮不知道老人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只能懵懂的點點頭。
寬大的手掌落在他的發頂，帶著哽咽和沙啞：「好孩子」
說完後，身形消瘦的老人就拄著樹枝頭也不回地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再清醒時，他們已經被搜救隊找到了。
與此同時被發現的還有趙爺爺那具已經冰涼的身體。
趙思月的心理疾病也是那個時候落下的，她有嚴重的幽閉恐懼症，也對黑暗有著一種恐懼。
從那天起，顧江淮就知道自己欠了趙爺爺一條命，他答應過趙爺爺要好好照顧趙思月，所以帶著趙思月一起回到顧家，把她當成親妹妹一樣。
給她富足的生活，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會想辦法送到她面前。
在他的心裡，這是他欠趙思月的，如果不是因為他，趙爺爺不會死，趙思月也不會失去唯一的親人。
可他沒想到，他的縱容會成為趙思月揮向譚鈺的一把把利刃。
事到如今，他無法原諒她對譚鈺所做的一切，但他也無法真的下手傷害趙思月，兩種情緒相互交織，形成一陣密不透風的巨網，把他牢牢籠罩在其中，緊緊地束縛著他。
顧江淮疲憊地靠在椅子上，他的內心充滿掙扎和彷徨。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他看向陳輝沉聲道：「給她找個環境好一點的療養院，安排精神類的醫生為她診治，另外加派人手看著她，要是再讓她跑了，那你這個特助也做到頭了。」
他會養著她，保證她的生命，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這也算是給趙爺爺的一個交代。
陳輝心裡一緊，神情嚴肅地應了下來。
「行了，你出去吧」
得了命令，陳輝退出辦公室。
顧江淮這才有時間點開蕭泠發他的消息。
譚鈺把趙思月的錄音公布了出來。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當年譚鈺也是受害者，陳歲歲在顧家的宴會上大肆出醜也是出自趙思月的手筆，樁樁件件，每一件事都被澄清。
……
天水園。
譚鈺回來之後就一直在收拾自己的東西。
之前她搬出去過一次，但是當時礙於協議，又住了回來，現在事情已經了結，那她也沒有必要在這裡待下去了。
屋裡傳來的聲音，讓等在房外的李嬸急得團團轉。
先生和夫人才好了沒幾天，怎麼出了趟差回來就又吵架了。
她看著譚鈺收拾自己的東西，面上一片焦急，私心裡她並不希望譚鈺離開，這幾年她像是照顧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顧著譚鈺。
在她眼裡譚鈺和顧江淮是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真的不明白先生為什麼會夫人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不行！
她得要給老夫人打個電話。
打定主意後，李嬸腳步匆匆地轉身下樓。
沒過多久。
譚鈺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清楚來電的人，譚鈺神色一頓，最後還是接起了電話。
「媽」
莊婉柔帶著哭腔的聲音立即傳了出來：「鈺鈺，對不起，是媽對不起你！竟然讓你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
網上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她自然也知道了真相。
當初她初見譚鈺的時候就覺得喜歡，後面雖然出了那樣子的醜聞，她也沒覺得有什麼。
她看得出來譚鈺喜歡顧江淮，只是用錯了手段，本以為在譚鈺的溫柔攻略下，顧江淮能開竅。
沒想到幾年過去了，顧江淮就像是茅坑裡的石頭一樣。
莊婉柔看著心裡難受，但她是真心喜歡譚鈺的。
即使譚鈺要和自己兒子離婚，那她也是她的女兒。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當初的事情居然會是趙思月下的手。
顧江淮是知道的，甚至來說，當時在她發病期間，一直都是他陪在她身邊。
印象里，從他記事開始，他和莊婉柔就生活在山區和鄉村的交界處。
那個地方漫天黃沙，四周除了他家就只有隔壁還住著人。
一個年邁的老人和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在調皮搗蛋的年紀，他每天睜眼面對的是黃泥堆砌的土牆，閉眼也是黃泥堆成的土床，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所幸有趙思月在，不至於讓他連說話的伴兒都沒有。
兩人就這麼相依相伴一起長大。
直到有一天，突然有人找到他和莊婉柔。
那人興高采烈地說要把他們接回顧家，要好好補償他們。
當時年紀尚小的他並不明白其中的糾葛，唯一的念頭就是高興，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了。
高興過後，他的心裡卻是有些失落。
他不想和趙思月分開，年少時的友情總是難捨難分，更何況她是他這麼多年來唯一的玩伴。
所以他去找趙思月告別。
就是這一次，成為了他這輩子都脫不了的枷鎖。
他和趙思月兩人被人劫持，那群人把他們關在一座破壞的山神廟裡，黑暗裡，風從破口吹過，發出驚悚的聲音，像是厲鬼的哀嚎。
兩具小小的人影就這麼縮在一起，心裡全是對周圍的戒備和恐懼。
兩天兩夜，期間他們沒有喝過一口水也沒有吃過一點東西。
在他陷入昏迷之前，他隱約聽見門外的人接到命令，說只要錢到帳就會立馬做掉他們。
這時他才明白，這群人的目的一開始就不是要錢。
可是兩個半大的小人在沒吃沒喝的狀態下已經沒有半點逃跑的力氣，只能任人宰割。
顧江淮還好，但趙思月連爬起來都費勁。
他以為他們會死在那場預謀里。
沒想到最先找到他們的是趙思月的爺爺。
那天夜裡電閃雷鳴，是趙爺爺骨瘦如柴的身軀帶著他們在山林里穿梭，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他經常上山撿柴火，即使在黑暗裡也能憑著直覺摸索到出路。
那雙並不寬厚，甚至算得上是消瘦的背上背著趙思月，身後顧江淮跟著他踉踉蹌蹌地往外走。
可老人終歸還是上了年紀，體力這些都和年輕人沒有辦法比，他一個人可以勉強，但帶著兩個虛弱的孩子註定跑不了多遠。
沒過一會兒，身後就有人追了過來。
最後是趙爺爺把他們兩個藏在了一個山坳里。
他永遠都記得那天晚上，趙爺爺那雙渾濁的眼睛在閃電劈下的一瞬間，亮得讓人心驚，那雙粗糙的滿是繭子的手帶著燙人的溫度。
「江淮，以後爺爺不在，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照顧思月，這孩子命苦從小沒有爸爸媽媽，如今我也不在了，我怕她被人欺負，怕她不能平安長大」
顧江淮不知道老人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只能懵懂的點點頭。
寬大的手掌落在他的發頂，帶著哽咽和沙啞：「好孩子」
說完後，身形消瘦的老人就拄著樹枝頭也不回地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再清醒時，他們已經被搜救隊找到了。
與此同時被發現的還有趙爺爺那具已經冰涼的身體。
趙思月的心理疾病也是那個時候落下的，她有嚴重的幽閉恐懼症，也對黑暗有著一種恐懼。
從那天起，顧江淮就知道自己欠了趙爺爺一條命，他答應過趙爺爺要好好照顧趙思月，所以帶著趙思月一起回到顧家，把她當成親妹妹一樣。
給她富足的生活，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會想辦法送到她面前。
在他的心裡，這是他欠趙思月的，如果不是因為他，趙爺爺不會死，趙思月也不會失去唯一的親人。
可他沒想到，他的縱容會成為趙思月揮向譚鈺的一把把利刃。
事到如今，他無法原諒她對譚鈺所做的一切，但他也無法真的下手傷害趙思月，兩種情緒相互交織，形成一陣密不透風的巨網，把他牢牢籠罩在其中，緊緊地束縛著他。
顧江淮疲憊地靠在椅子上，他的內心充滿掙扎和彷徨。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他看向陳輝沉聲道：「給她找個環境好一點的療養院，安排精神類的醫生為她診治，另外加派人手看著她，要是再讓她跑了，那你這個特助也做到頭了。」
他會養著她，保證她的生命，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這也算是給趙爺爺的一個交代。
陳輝心裡一緊，神情嚴肅地應了下來。
「行了，你出去吧」
得了命令，陳輝退出辦公室。
顧江淮這才有時間點開蕭泠發他的消息。
譚鈺把趙思月的錄音公布了出來。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當年譚鈺也是受害者，陳歲歲在顧家的宴會上大肆出醜也是出自趙思月的手筆，樁樁件件，每一件事都被澄清。
……
天水園。
譚鈺回來之後就一直在收拾自己的東西。
之前她搬出去過一次，但是當時礙於協議，又住了回來，現在事情已經了結，那她也沒有必要在這裡待下去了。
屋裡傳來的聲音，讓等在房外的李嬸急得團團轉。
先生和夫人才好了沒幾天，怎麼出了趟差回來就又吵架了。
她看著譚鈺收拾自己的東西，面上一片焦急，私心裡她並不希望譚鈺離開，這幾年她像是照顧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顧著譚鈺。
在她眼裡譚鈺和顧江淮是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真的不明白先生為什麼會夫人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不行！
她得要給老夫人打個電話。
打定主意後，李嬸腳步匆匆地轉身下樓。
沒過多久。
譚鈺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清楚來電的人，譚鈺神色一頓，最後還是接起了電話。
「媽」
莊婉柔帶著哭腔的聲音立即傳了出來：「鈺鈺，對不起，是媽對不起你！竟然讓你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
網上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她自然也知道了真相。
當初她初見譚鈺的時候就覺得喜歡，後面雖然出了那樣子的醜聞，她也沒覺得有什麼。
她看得出來譚鈺喜歡顧江淮，只是用錯了手段，本以為在譚鈺的溫柔攻略下，顧江淮能開竅。
沒想到幾年過去了，顧江淮就像是茅坑裡的石頭一樣。
莊婉柔看著心裡難受，但她是真心喜歡譚鈺的。
即使譚鈺要和自己兒子離婚，那她也是她的女兒。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當初的事情居然會是趙思月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