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生死之下背靠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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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懸於一線,現在拼的就是耐力。

  可是,我們幾個的耐力就快到頭了。

  李登峰緊跟在我的身邊,喘得跟只破風箱,呼啦呼啦的,「狗……狗哥,不行了!要不咱們投降吧,好歹也算是俘虜,他們不能虐待咱們吧。」

  「書呆子,你他媽的天真的過頭兒了。還俘虜呢,你讓他們抓住一個試試,看他們會不會往你眼睛裡插樹條子。」狗哥低喘著,體力遠遠勝過我們,「割舌,剜眼,往喉嚨里釘木樁子,這些死法你選一個吧。」

  他的話沒說完,我的腦子裡已經有了畫面感了,頓時就感覺一股子寒意襲來。

  這些殘忍的手法,每一個都超越了正常人能承受的底線,可謂是殘忍至極。

  但是我也心知,在國法家法都管不到的原始叢林裡,發生任何的事情都不稀奇。

  特別是此刻追殺我們的那些人,也不是什麼善類。

  這要落在他們的手裡,下場還指不定有多麼慘烈呢,可能還不如直接死在野人的手裡。

  那一瞬,恐懼感像鞭子一樣抽在我的背上,讓我玩兒命狂奔,一刻都不敢停下來。

  又跑了足有二十分鐘,我們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我就覺得眼前發花,心跳明顯不齊。每朝前跑一步,我的肺幾乎喘裂,心臟也有一種要驟停的感覺。

  再跑下去,已經不用對方開槍了,我自己就能猝死過去。

  就在我還咬牙硬扛的時候,身旁的李登峰忽然身子一歪,重重砸在我的身上。

  我根本已經是靠最後一口氣硬撐著,現在,一泄氣,就覺得腦子裡頓時一空,身體不由自主地也栽了下去。

  撲通,撲通兩聲。

  我甚至都沒有了感覺,只是在聽到撲通聲後,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摔在了地上。

  郎青聽到聲音,轉身來攙我們兩個,「快跑,不能停!」

  我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氣,絕望道:「跑……跑不動了。狗哥,你走吧,我們兩個爬不起來了!」

  郎青恨恨地踹了我們一腳,「媽的,你們兩個棒槌!老子今天一定要把你們活著帶出去!」

  我們兩個跟他其實沒有那麼深的交情,不至於拿命換命。

  他之所以肯豁出命去保我們兩個,全是因為他心裡的那個心結。

  我不知道十年前的那次,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我能看得出來,他對那件往事很介懷。

  此刻,與其是說在為我們豁命,不如說是在是鬱結了十餘年的心結豁命。

  不過,這也把我們兩個給感動壞了。

  我就覺得胸腔里一熱,一把抓在郎青的手腕子上,低沉道:「是兄弟,同生共死!」

  有那麼一瞬,我已經被自己給感動到了。

  誰知,郎青一把甩在我的手,「去你媽的,你們兩個棒槌。跟你們兩個同生共死,我就覺得丟人!」

  說話間,他往地上一蹲,喘息著,目光朝著四下逡巡。

  到底是當兵的出身,都到了這種時候了,還在想轍求生,沒有放棄。

  可是這深山老林子裡,除了木頭,就是石頭。

  郎青的身手雖然一流,可是跟拿槍的人硬碰硬,還是硬不過人家。

  眨眼之間,槍聲已近。

  就聽後面不遠,傳來依稀的吆喝聲,「小崽子們,把東西交出來,老子讓你們好死。不然的話,把你們割手割腳,扔在這裡餵野狗!」

  交什麼東西,為什麼要交東西。

  我忽然意識到,我們此前的猜測,可能跑偏了。

  這些人往死里追我們,並不僅僅是為了滅口,好像還是在追某樣東西。

  李登峰好死不死地哀求道:「兩位大哥,你們誰拿人家東西了,趕緊還回去。咱們好商好量,說不定還能換條生路。」

  「滾!」我一腳把人踹到了一邊,對郎青道:「情況有些不對啊,是不是出什麼岔子了?」

  郎青緩緩點頭,「他們像是把我們當成另外一撥人了,而那一撥人的手裡,有他們想要的東西。所以剛才,才會對我們緊追不捨。不過這都不重要了,現在,無論我們手裡有沒有他們要找的東西,我們都得死。」


  我頻頻點頭,以示附和。

  雙方已經撕破臉了,在這鬼地方,也沒哪家的法律來約束,結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去你媽的!」郎青怒吼一聲,抓起一塊石頭,猛甩出去,「讓你嘗嘗爺的手雷!」

  我知道這是他的怒極無奈之舉。

  都到了這種程度了,我們就算是想跑也跑不及了。

  估計我們三個今天就要埋屍在這深山老林了。

  隱隱間,我已經能夠看到對方的身影,足有十多個。

  不過對方顯然是被此前的燃燒瓶給炸出了心理陰影,石頭撞在樹上,發出砰的一聲。

  那些人驚呼一聲,紛紛臥倒。

  不過石頭落地,再無聲息。

  領頭的禿頭胖子已經爬起身來,朝地上啐了一口,「媽的,居然是假的。跟老子唱空城計,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眼見對方已經包抄過來,李登峰的聲音都顫了,「狗哥,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要麼自殺,要麼被殺,你選一個吧。」郎青說著,已經握刀在手。

  看樣子,他是準備最後一搏了。

  明知道是個死,也要死的有骨氣。

  我頓時就被他感染,隨手撿起一根拇指粗細的樹杈子,將一端踹斷,露出尖來,準備玩兒最後一次命。

  「狗哥,待會兒咱倆一起拼那個光頭。我先上,吸引他的火力。你隨後,要他的小命!」我朝他低聲說著。

  絕境之下,我反而沒有先前那麼害怕了。

  大量的腎上腺素分泌出來,我就覺得胸腔里,一股子熱血激盪著,為了要光頭的命,準備當一次炮灰。

  郎青的眸子裡,也閃過了一抹異樣的光。

  我們雖然不是什麼生死兄弟,可是那一刻,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信任。

  那是一種在生死危機下,背靠背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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