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古怪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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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振邦雖是這次項目的領隊人,卻不是整個計劃的主宰者,至少不完全是。

  這支隊伍里還存在著連他控制不了的人。

  所以才需要走過場,開這麼一場動員大會。

  一念至此,我的內心之中不禁有些按捺不住地亢奮。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是古來顛簸不破的真理。

  只要找出那些不受馬振邦控制的人,聯合他們,我就脫身有望了。

  想到這裡,我微微抬頭,將目光掃向眾人。

  馬鵬一臉無所謂地擦拭著他的靴刀,動員大會一開始,他就表示,自己的職責就是保護馬振邦,其他的人他都顧不上。

  這個人明顯是馬振邦的嫡系擁躉,對他忠心耿耿,不可能是我要找的人。鉤子和老狗默然坐著,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看不出他們對馬振邦是個什麼態度。

  至於那個叫郎青的,就那麼挺著筆直的身板坐著,那動作叫一個整齊標準,一看就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馬振邦說他當過兵的話,應該是確實無疑。此刻,他正一臉認真地聽著,從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他對這件事的態度。

  我不禁唏噓了一下,這個人是不是馬振邦的嫡系,還有待觀察。

  至於趙構和丁一他們兩個,一個認真記錄著筆記,一副學院派的架勢,另一個則一臉興奮雀躍,眼睛裡甚至還閃著小星星。

  他們是不是馬振邦的心腹還不好說,但肯定是隊伍里最沒有心機的兩個。

  當天天晚上,我們就敲定了行動方案。

  一夜無話,轉天凌晨五點,我們就收拾妥當,直接從民宿出發。

  其他人的行囊都是各自精心準備的,唯有我的,是大隊人馬到來之前,馬鵬奉馬振邦的囑託當我採購的。裡面除了衣服,就是口糧,沒有半點多餘的東西。

  顯然,馬振邦也防了我一手,以防我給他鬧出什麼么蛾子。

  我也假裝不知,隨他們一路出發。

  我們先做了一天的火車,之後便隨著一支旅遊隊伍上了汽車。在第三天上午的時候,我們終於大道了神農架。

  下車的地方是旅遊區,遊人眾多,賓客如織。

  下車時,天上就飄起了雨花,兩個小時之後,濛濛細雨變成了中雨,遊人漸少,我們一行人卻玩兒著命地往神農架深處趕奔。

  空氣濕漉漉的,水汽沾在身上,黏糊糊的格外難受,再加上我們睡得是睡袋,很是不習慣,所以一整晚都睡得不甚踏實。

  第二天一早,我們便早早出發,從金猴嶺斜插進無人區。

  這地方山高且峻,氣候微涼,又下了一夜的雨,空氣里濕乎乎的,吸一口,連肺里都是水汽。

  這裡已經是無人區,基本上是原生態面目,森林茂密,尖竹如海。因為雨水充沛,不少地方都疊懸著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看上去蔚為壯觀。

  步行七個小時之後,我們在一棵倒伏的大樹前埋鍋造飯。煮的是牛肉罐頭配泡麵包,香味襲人。

  我端著食盒,目光掃向四周。

  那棵倒伏的大樹,不知道已經幾百歲了,足有四五個人合抱粗細,橫亘在我們的面前,猶如一堵牆一樣。

  它倒塌並未多久,可是身上已經絲蘿藤纏,長出了不少植被,更有不少種子,直接在它身上發芽。

  一鯨落而萬物生,在這裡遵循著同樣的法則。

  就在大樹倒塌之地,無數植被欣欣向陽,向上瘋長,爭奪者生存的空間。

  我不禁感嘆大自然的雄偉瑰麗,這時,郎青在人群中來回走動,將一袋袋獨立包裝的紅辣椒塞到每個人的手裡。

  「這鬼天氣,一時半會兒怕是晴不了。我們又是野營,容易受潮留下病根。吃點辣椒驅驅寒氣,對身體好。」

  午飯之後,休息了幾分鐘,馬振邦則趁機開了一個小會。

  他向我們頒布了三條原則:第一,不要單獨行動,不得獨自離開隊伍超過五十米。第二,不要招惹這裡的任何動物、植物、甚至於任何長得像人的非生物。第三,香囊戴在身上,千萬不要丟。

  馬振邦的話里話外透著蹊蹺,第一條我倒是理解,原始叢林遠比人們想像的要可怕的多。這裡到處充滿了危險,遠非表面看上去那麼美麗。金錢豹,白頭熊,隨便一個就能要我們的命。

  甚至會有一些不起眼的小土包,看上去平平無奇,實則裡面已經被蛀空,住著成千上萬的螞蟻、野蜂,一不小心踩進去,瞬間就會沒命。


  遑論還有傳聞中的狼頭怪、神農架野人。所以,不能單獨行動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但是那句遠離長得像人的非生物,讓我心裡一沉。這像是有所指,但是又沒明說。這隻老狐狸是不是知道點什麼,沒跟我們交代清楚。

  特別是那隻什麼香囊,尤其古怪。

  我使勁捏了捏,裡面像是有什麼質地極其堅硬的東西,隱隱向外浸透著香氣。

  丁一把香囊放在鼻子底下,使勁嗅了嗅,一副很享受的樣子,「馬主任,這裡面裝的都是什麼香料,好香啊。」

  馬振邦還沒開口,馬鵬卻頭也不回地答了一句:「裡面裝的是死人骨。」

  這話一出口,丁一渾身一哆嗦,啊的一聲,把香囊丟了出去。

  其他人也個個神色戰慄,臉色慘白。

  馬振邦狠狠地白了馬鵬一眼,解釋道:「大家不要擔心,這是特殊工藝加工過的骨香。帶上這個,可以驅邪。這可是我們考古專業的老傳統了,秘密武器。」

  其他人終於露出一副釋然的模樣,神色稍稍好轉。

  我心說去你媽的,考古專業什麼時候有帶死人骨的傳統了。

  這隻老狐狸,擺明了是在瞎掰。但是此刻,我是人在矮檐下,與狼共舞,與虎謀皮,不得不低調小心。所以,我雖然看穿了,但是始終沒有點破,而是將死人骨小心翼翼地塞進了口袋裡。

  丁一猶自心有餘悸,聲音顫抖地問道:「可不可以不帶這東西?」

  馬振邦斷然搖頭,否決了她的提議,「丁丫頭,這裡是神農架,不是你們家。在這地方要想活命,你最好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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