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姜鶴,你明明對我有感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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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鶴最開始發現顧夏拿她打賭,說沒感覺,那是假的。

  不過沒多一會兒,那點兒無足輕重的被冒犯跟由此引發的憤怒就淡得沒影兒了,更多的是釋然跟輕鬆。

  那感覺就跟一道總也解不開的難題,總算被她翻到了參考答案,姜鶴終於明白了顧夏對她的莫名執著源從何起。

  她從來就不相信什麼所謂的「一見鍾情」,說難聽點兒,那不就是「見色起意」嘛!

  絕佳的色相自然會帶來些許的好處,可接踵而至的麻煩跟侵擾卻也是不遑多讓,這些她在姜小萍身上已經見過無數回了。

  「姜鶴,我……我承認,我一開始的時候,心思確實不單純。」

  顧夏邊說邊努力想要想起自己用姜鶴電腦登錄微信的具體時間。

  是一周?兩周?還是一個月前啊?

  糟糕的是他腦子此刻亂得跟那搖散了黃兒的雞蛋似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顧夏一想到自己這段時間,在姜鶴的眼裡,活似個手法拙劣的魔術師,明明已經破綻百出,還跟那兒裝模作樣地耍猴戲兒,就羞愧懊惱地恨不得一頭撞死。

  「你三年前拒絕了我,還讓……讓那個姓閆的當面羞辱我,我……我一直都挺不甘心的。我想不通你為什麼能無動於衷?我想不通我到底哪裡不如那個姓閆的,我那麼努力地追求你、討好你,我使勁渾身解數,可……可你就塊石頭似的,問題是,你就算是塊石頭,也該被焐熱了吧?」

  顧夏越說越是激動委屈,壓根兒沒發現自己的解釋早就跑了題。

  「閆肅當面羞辱你?」姜鶴根本不知道還有這一趴呢,「這麼記仇、這麼委屈嗎?你那會兒根本都不是真的喜歡我。」

  姜鶴笑著揮了揮手,隨意得好似驅趕煩人的小飛蟲似的,語氣也透著些許不易察覺的不耐。

  顧夏直接愣住了,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意識到,姜鶴比他年長7歲的事實,那不單單是數字上的差異,姜鶴在閱歷、心智甚至是情緒管理上,都是直接碾壓他。

  顧夏懷疑自己在姜鶴面前,淺顯易懂得跟本學齡前的故事書差不多,還是那種帶拼音標註的。

  「你既然能看出三年前我不是認真的,那你應該知道我這次是。賭約早就已經取消了,你要是不信,我現在就給師兄打電話,讓他跟你說。」

  「不需要這麼麻煩。」

  姜鶴看著顧夏手忙腳亂地想要放下姜小貓,可姜小貓卻執拗地扒在他的身上,努力到鋒利的指甲都勾破了他的衝鋒衣。

  「我信還不行嗎?要我說啊,顧老闆,你就別跟我這兒耽誤工夫了,乾脆換個人吧,就憑您顧老闆……」

  姜鶴面帶欣賞地抬手上下示意顧夏,「想找人玩場妙趣橫生的戀愛遊戲,再簡單不過了,何必在我這棵歪脖樹上吊死呢?」

  姜鶴的語氣跟每回騙姜小貓吃藥大差不差,艱難摸出手機的顧夏下意識地擰緊了眉頭。

  「我不想玩什麼戀愛遊戲,我是真得喜歡你。」

  「那如果我想玩呢?」

  姜鶴話音未落就發現顧夏被嚇到了,她抿了抿嘴唇,突然很想讓姜小萍看看此刻顧夏的表情。

  「好了,很晚了,快點兒回家吧。」

  姜鶴說著便伸出手,打算把姜小貓從顧夏身上抱下來,結果顧夏卻突然往後退了兩步,姜鶴倆手落了個空。

  「想擼就再擼會兒,只要千萬別抱走,不然……你知道後果。」

  姜鶴警告地拍了拍顧夏的手臂,而後便朝著自家樓棟快步走去,好像跟他多呆一秒都是折磨。

  「姜鶴,你是怕了嗎?」顧夏看著姜鶴越走越遠的背影,突然喊了一句。

  「激將法對我沒用。」姜鶴遙遙地回了一句,她雖然這麼說,不過腳步卻明顯頓了一下。

  「你就是怕了。」顧夏當然注意到了,他抱著姜小貓大步追了上去,與此同時,給李明初的電話也撥了出去。

  「你怕我跟閆肅一樣,上一秒還你儂我儂,下一秒就翻臉無情。你怕自己喜歡上我,怕你的喜歡只是投注在一個虛情假意、矯飾做作的傢伙身上,你怕我只是跟你玩玩兒,你怕我隨時抽身離開,怕你……怕你再一次被拋在原地!」

  姜鶴的腳步終於停下了,她閉上眼睛,心裡怒火翻騰,插在褲兜的手指緊緊地攥成拳頭。

  顧夏的這番慷慨陳詞,可謂是句句命中靶心,更讓姜鶴生氣的是,就連顧夏這麼個小屁孩兒居然都把她看穿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呵!對,你說的沒錯,我承認,我就是怕了。」

  姜鶴穩下情緒,轉身看向顧夏,破罐子破摔道,「然後呢?顧老闆您有什麼高見?」

  顧夏顯然沒想到姜鶴會如此痛快地承認,他本以為起碼還得你來我往、唇槍舌劍上兩三個回合呢!

  「……我不會的。」顧夏梗著脖子,眼神堅定地看著姜鶴,抱著他胳膊的姜小貓也配合地喵嗚了一聲。

  「你怎麼知道你不會?」姜鶴被顧夏稱得上幼稚可笑的保證給逗樂了,「你怕是連適老沙發定稿的日子都確定不了吧?還是你想說,比起靈感,自己對感情的操縱更嫻熟些?」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我……」顧夏突然閉上嘴巴,他意識到姜鶴是在故意牽著他的鼻子走。

  「姜鶴,你明明對我有感覺的,你承認吧!」

  顧夏拋出了殺手鐧,他微微仰頭,昏黃的路燈照在他的臉上,越發顯得輪廓深邃、眉宇犀利,眼眸裡頭帶著幾分年輕男孩兒才有的桀驁自得。

  姜鶴挑了挑眉,沒想到顧夏居然敏銳地捕捉到了自己那幾個瞬間的恍惚跟悸動。

  「……那又怎麼樣?我有感覺的人多了,難不成個個都談嗎?」

  姜鶴的「無恥」回答顯然在顧夏的預料之外,他嘴巴微微張著,顯然不知道接下來再說什麼好了。

  顧夏早就意識到了,他唯獨在面對姜鶴的時候會這樣,腦子打結、舌頭髮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地傻在原地,他平常懟李明初的時候可是一套一套的!

  躺在顧夏懷裡的姜小貓無知無覺地舔了舔爪子,尾巴有一搭沒一搭地撩撥著顧夏的手背,全然不顧周遭緊繃又古怪的氣氛,愜意非常。

  突然顧夏抓著左手的手機響了,是李明初把電話回撥了回來,猝然高亢的鈴聲跟突然亮起的屏幕把姜小貓嚇了一跳。

  它翻臉比翻書還快,連個預警都不給,直接一口咬在了顧夏的左手手背上,鋒利的尖牙瞬間切進皮肉,血立時便涌了出來。

  「嘶!」顧夏疼得手一松,姜小貓輕巧地從他懷裡跳到地上,頭也不回地跑得沒了影兒,主打一個「沒良心」。

  「好啊,你媽不喜歡我,你也不喜歡我,是吧?吃了我那麼多罐頭跟貓條,還……還咬我!」

  顧夏看著手背上呼呼冒血的的傷口,突然委屈得不行,「為什麼呀?我就這麼人厭鬼……貓憎的嗎?」

  這麼不著四六的問題,姜鶴自然選擇忽視。

  「社區醫院現在應該還沒關門,我陪你去一趟吧。」

  「我不去!」顧夏氣鼓鼓地嗆聲道。

  「別耍小孩子脾氣。」姜鶴抓著顧夏的右手手腕,輕輕拽了拽。

  顧夏不動,他整個人垂頭又喪氣,精氣神兒全散了,往日爆棚的自信把她們「母女倆」給打擊得粉碎。

  「處理完傷口,咱們好好聊聊,這樣可以嗎?」

  姜鶴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一直在欺負顧夏,實在是有點「為老不尊」的嫌疑,忍不住放柔了語氣。

  「你才不會跟我好好聊呢,你不想面對的問題,就只當沒聽見,或者是轉移話題!」

  顧夏雖然嘴上這麼抱怨著,不過腳下總算動了起來。

  他被姜鶴牽著,一路無話,姜鶴也識趣地沒吭聲。

  都快12點了,社區醫院裡的人居然不少,顧夏一進門就不走了,直接坐在門口的那排綠色塑料椅子上,把身份證從屁兜兒里掏出來,拍到姜鶴手裡,就抖著腿開始擺爛。

  姜小貓惹的禍,「女債母償」,自然得由姜鶴來收拾。

  姜鶴任勞任怨地替顧夏又是掛號又是繳費,而後拿著注射單,返回去找顧夏。

  顧夏手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他正煩躁地摳著衝鋒服上被姜小貓抓撓出來的小洞眼兒,右腿還跟那兒輕佻地抖個不停。

  「可以走了吧?」他一看到姜鶴,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

  「雖然姜小貓打過狂犬疫苗,可它畢竟是只流浪貓,以防萬一,你也打一個吧。」

  「我不打。」顧夏的態度突然又強硬起來。

  「可我錢都交了,還挺貴的,不打可就浪費了。」


  「那我也……」顧夏的話剛開了個頭,就被旁邊注射室里傳出來的一聲悽慘嚎叫給打斷了,後頭緊接著的是小孩子的絕望嚎啕聲。

  顧夏緊張地吞了下口水,扭頭就要跑,幸好姜鶴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他的衝鋒衣下擺。

  「你不會是害怕打針吧?」姜鶴只是逗逗他,結果顧夏的耳朵一下子就紅透了。

  「不是怕,我只是……只是有點暈針。」顧夏心虛得聲都有點飄。

  「暈針?」迎著姜鶴疑惑的眼神,顧夏尷尬地抬手摸了摸後頸,「也不是很嚴重了,就是……就是不能看到尖銳的針頭,一看就……就暈。」

  姜鶴壓根兒不信,覺得這是顧夏的賣慘小套路之一,結果他人一進注射室,看到護士擺在桌上的注射器,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就褪掉了大半,腿又抖了起來,把旁邊正在哭嚎的小孩兒都給逗樂了,直接冒了個鼻涕泡兒出來。

  「這麼個大小伙子怎麼嚇成這樣啊?」

  護士的歲數瞧著張潔芳差不多,瞧見顧夏那臉色煞白、額角滲汗的驚恐模樣,忍不住問道。

  顧夏顯然已經嚇得都沒心思說話了,他坐在注射室的椅子上,擼起袖子的右臂汗涔涔地擱在桌上,身子都要擰成麻花了,看起來隨時都可能奪門而逃。

  「他暈針。」姜鶴當即開口顧夏解釋道,同時下意識地微微側身,擋住了他跟門之間,她每次帶姜小貓去寵物醫院打針都是這麼幹的。

  「暈得這麼厲害呢?那也得稍微放鬆點兒啊,你這肌肉這麼大,又這麼緊張,我都怕你一會兒把針頭給別折了。」

  護士是好心提醒,可顧夏一聽這話,明顯更害怕了,恨不得蜷縮成無人在意的一小團,胳膊上的肌肉明顯繃得更緊了,正用碘伏消毒皮膚的護士無奈地嘆了口氣。

  「放鬆點兒。」姜鶴捏了捏顧夏繃得跟鋼筋有一拼的肩頸,不曾想都這種時候,顧夏還嘴硬呢,「我……我放鬆了啊。」

  姜鶴忍不住翻了白眼,索性抬手把人往自己身上摟了摟,閉著眼的顧夏就跟終於抓著救命稻草似的,粗壯的胳膊猛地圈緊了姜鶴的腰,隨後汗濕的額頭也抵在了姜鶴的肋骨下緣。

  姜鶴低頭看著顧夏扎在自己懷裡的毛茸茸腦袋,終於心愿達成,把那撮兒呆毛給摁了下去。

  她本以為顧夏短髮的手感會肯定得是又硬又刺,卻沒想到卻挺軟的跟姜小貓的手感差不多,姜鶴忍不住多摸了兩下。

  「好了,打完了,沒事吧。」護士把消毒棉簽交給姜鶴,隨即起身處理醫療廢物。

  姜鶴替顧夏道了謝,左手用棉簽壓住了胳膊上的針孔,右手捏了捏顧夏的後頸,提醒他鬆手,可顧夏卻死死摟著姜鶴的腰,完全沒有鬆開的打算。

  「幹嘛呢?趕緊起來,後頭還有人等著呢!」姜鶴催促道。

  「沒人了,讓他多坐會兒吧。暈針可大可小,這麼大的個子,一會兒真暈這兒,可不好辦。」護士摘下一次性手套,體貼地說。

  「不好意思啊,讓您見笑了。」

  姜鶴低頭看向顧夏毛茸茸的腦袋,剛準備再摸一把,結果他顧夏剛好抬起頭,他頂著一腦門子的冷汗,看起來好像又快哭了,眼尾微微泛紅,眉毛也委屈得扭成了八字。

  「到底為什麼?」顧夏癟嘴道。

  姜鶴莫名覺得現在推開他,就跟一腳踢飛小奶狗一般罪惡深重。

  「好,我知道了,是我誤會你了。你確實是在很認真地在追我,打賭那都是……戲言對吧?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姜鶴邊說邊用指背蹭掉了顧夏額頭上密密麻麻的那層汗珠。

  「不好!」顧夏顯然對姜鶴的話很不滿意,那聽起來太像是糊弄小孩兒。

  「姜鶴,你為什麼不願意跟我試試呢?」顧夏怎麼都想不通,「因為你擔心再次受到傷害,索性乾脆拒絕開始,姜鶴,你這是……因噎廢食!」

  姜鶴低頭看著顧夏,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點道理,其實這也是姜小萍一直跟她說的。

  「……好啊。」姜鶴突然覺得「試試」也不是不行。

  姜鶴答應得太痛快了,顧夏根本沒反應過來,他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挖空心思地想要找到一個足以說服姜鶴跟他試試的理由呢!

  「我……我確實沒辦法承諾我不會傷害你,可事實是誰都沒辦法,不是嗎?而且說不定,到時候是你傷害我呢?沒有人可以預知未來的。姜鶴,我們要看現在、要看此刻,你不能因為我比你小,就認定我此刻對你的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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