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諸葛明的後手,震驚世人!
第93章 諸葛明的後手,震驚世人!
許昌,曹操疑惑賈詡時。
江東,柴桑。
孔明出使東吳,已有三天,幾次想要辭去,但孫權盛情,始終不放,諸葛瑾遵從主公的意願,也是加意挽留。
初來之時,孫權憑藉江東雄厚的實力,對於諸葛亮有意刁難,更有輕視劉備之意。
卻被諸葛亮依照諸葛明之之計,反客為主,化被動為主動,如今的孫權,唯恐諸葛回到荊州,依舊攛掇劉備作壁上觀,不助東吳!
「劉備以新野微弱之力,退曹仁十萬大軍,如今擁有荊襄九郡,水陸軍馬部下二十餘萬,曹操必有所忌憚!」
「孔明之言,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若曹操真的借道荊州,吞滅我江東,憑我經江東孤地,必然難以抵擋,縱然公瑾永烈,但兵力懸殊,早晚必敗!」
孫權思來恐懼!
原本計劃中的孫劉聯盟,孫權希圖以己為主,擠兌劉備,縱然他日聯盟獲勝,他江東也必趁機侵吞荊州,將劉備驅逐出境!
可沒想到等來的不是劉備懇求結盟的使者,而是僅僅聊表謝意的諸葛亮!
感謝我歸還長沙的盛情?
一陣甲冑之聲響起,門外三百名校刀手,各執兵刃,沖入大殿,將孔明圍在正中。
交州,太守府。
「孔明放心,你回去之後,只管告訴諸葛聞德軍師,只要他能說服劉皇叔,與我聯盟對敵,我必先送十萬石糧草到陣前,以表誠意!」
「我常以蛇膽浸酒,飲之精神煥發,可三日不睡!若以南蠻之兵的膽浸酒,不知有何效力!」
曹軍駐宛城,兵鋒所在,呼之欲出!
「孔明智謀過人,膽識不凡。不愧是臥龍先生,劉皇叔的謀主!」
諸葛亮急忙起身,雙手捧著酒杯,謙遜的躬身向周瑜和眾多猛將行了一禮。
「傳我軍師將領!」
「報!」
「來人!」
「十萬石?主公,如此可好?」
出了鄱陽湖口,孔明棄了大船,上了自己的獨木小船。
周郎忽然轉身,看著孔明,撫劍大笑!
「周郎果然不愧是周郎!哈哈!」
「哈哈!說來說去,你還是想要我出兵,助你荊州抵擋曹賊而已,卻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蒯良依然心有餘悸:「那萬一……」
比之自己的傾力而為,又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
……
孔明哈哈大笑,心中早有綢繆!
「江東或戰或和,不在孫權,而在周瑜!你此去,對孫權,送一『嚇』字,對周郎,送一『激』字。孫權不嚇,不能下決心,周瑜不激,不能傾全力。」
「也許我兄長諸葛明在此的話,可以看出周郎布陣的缺點和命門。而我卻覺得周密完美,毫無破綻!」
周瑜臉色逐漸又白轉紅,沉默良久,冷然問道:「你又如何救我,讓我謝你?」
周瑜正色說道。
孔明現在劉備和諸葛明面前恭敬的行禮,再拜說道。
士燮猛然回頭,怒目看著黃忠,殺意濃重。
諸葛軍師!
周瑜點頭,眉毛一揚,英氣逼人:「曹賊亡我之心不死,但我二十萬將士,也非懼死之輩,誓與江東共存亡!」
軍師鐵腕如天斬,縱然在此危急時刻,也絲毫不失王霸之氣。
「孔明,孫劉聯盟,勢在必行,還要多賴你從中斡旋協調,同力破曹!」
「主公,兄長,我回來了!」
黃忠此次前往南疆,已把一路所有的情勢,探查了個明白。
孔明智力超群,他日必是主公成其大業的股肱之臣,若是才出山,便成了這場大戰的犧牲品,未免太過可惜了。
周瑜走進孔明,低頭附耳,低聲說道。
「曹操百萬大軍,不日南下。圖謀荊襄,併吞江東,其心昭然若揭,天下皆知。」
黃忠匹馬單刀,拜見士燮。
「軍師,曹賊前軍已到宛城,席捲荊州,不過是數日之間的事,然而孔明入江東,至今杳無消息。我心中實在不安……」
一聲急報傳入軍師府。
「是啊軍師。孔明雖然多智,但江東也是龍虎之地,謀士成群,若孫權誠信投順曹賊,拿下孔明,作為覲見之禮,豈不是……」
「我亦認同吳候之言,曹操小人,不能輕信!但我主公剛剛統一荊州,民心未附。我兄長諸葛聞德,唯恐一旦戰事興起,荊州糧草匱乏,不能以持久戰應對,因此對於主公北和曹操的意見,並未否定。」
身後呂蒙、凌統、韓當、黃蓋等眾武將,一個個盔明甲亮,氣勢雄渾。
周瑜又是一陣冷笑!
「劉備敢置身事外?曹操南下,必攻荊州,新野樊城,首當其衝。孔明也只能忽悠我家主公,卻瞞不過我!」
周瑜一陣冷笑。
「孔明,你我皆是大才,今日雖各為其主,卻勠力同心。他日三分天下,早晚不免兵戎相見!」
但他們卻知道,交趾太守士燮,雖然身受大漢皇帝冊封,但孤懸邊陲,再加上朝廷暗弱,早已經是一方諸侯,實際的天子,不服管束,獨霸一方!
而且此人暴虐成性,手段殘忍,行事最是極端。
步入大廳,周瑜白衣勝雪,腰間懸劍,眉宇之間見風雅,英氣勃發射鬥牛!
唯一的結局,便是和士燮開戰,一路打過來!
「細細說來,細細說來!」
「只要軍師一聲令下,我必取士燮之頭,現在堂下!」
馬良欲言又止,眉頭緊皺,也是憂心忡忡。
「我感謝你?笑話!」
諸葛明談笑自若,似乎早已將之拋在腦後,哪怕悠閒之餘,與馬良馬謖對弈解悶,也不理軍糧之事。
荊州城內,太守府里。
他自然明白,自己的弓弩戰車,原本是南蠻兵的克星,雖然交州兵馬不及南蠻七十二洞妖兵多,但依靠著精良的裝備,足可以應付了。
「但他若表明了立場,又如何能看清楚手下文臣武將們的立場?是故才表現的事態難決,優柔寡斷。卻讓周瑜這個少壯派出來收拾局面,打擊主和派的勢力。若無孫權默許,周郎敢立斬陸績?江東陸郎,可非寂寂無名之輩!」
簡雍話說到一半,也戛然而止。眾人心中,多有替孔明的安危擔心之意。
周瑜面沉似水,冷笑一聲,言語之中,似乎結成了冰凌。
孔明手搖摺扇,緩步而入,面帶微笑,從容自若,旁若無人。
士燮盛怒之下,將十萬俘虜,綁於交州北疆之地,綿延三十餘里,號稱人牆!
「啟稟軍師,南蠻王已經出兵,但交州士燮不肯讓路,大有阻撓北上之意!」
孔明迴轉身,來到諸葛明面前,鄭重說道。
「若你弟孔明此去,能說服劉備,莫要和曹操言和,孫劉得以聯盟,我必封你為上卿,江東首功之臣!」
孔明面帶喜色,假意說道:「若如此,孔明心裡,已有了八分勝算,必要說服主公,共破曹賊!」
「豈敢……我兄長諸葛聞德之才,勝我十倍!我能早晚聆聽教誨,已是受益匪淺,於願足矣!」
「亮何德何能,不過奉我兄長之命行事。若果然能促成合作,亮之幸也!」
而士燮此舉,不過是藉以示威,警告劉表,莫要起侵吞之心。
群臣面面相覷,連諸葛亮在內,都無法領略軍師的深奧之言。但大家均都相信,既然軍師如此說,必然無錯!
正在眾人議論之際,忽然大殿門口光線一暗,一個魁偉的身影從外而入,遮蔽了光線。
「你……」
鄱陽湖,八百里水寨!
周瑜白袍銀鎧,腰挎寶劍,正指揮三軍,加意訓練。
「是故此戰輸贏勝敗,你必有一死!」
士燮說話之間,彎腰從地上抓住一條赤練小蛇,指甲輕劃,已經切開了蛇腹,取出豆粒大小的蛇膽,舉在指尖上,蛇膽泛著紅光,猶然在蠕動。
劉備震驚,眾人莫不驚駭。
……
孔明心中暗想!
「藤甲兵?象陣?」
凌統也說道:「我聽聞他在柴桑,主公好生招待,幾次三番,懇求孔明說服劉備,抵抗曹操。誠如子明所言,這破壞聯盟的罪名,事關江東生死,大都督可擔當不起啊!」
孔明敘述完畢,眾人無不盛讚其智謀無雙,敬佩其膽識過人。
襄陽。
「你家主公,胸懷大志,必不會臣於天子!他豈會為了你區區一將,捨棄天下?」
周瑜端起酒杯,其他眾將,也各自高高舉起酒杯,共同敬孔明。
「此皆我兄長軍師的功勞,我不過是依計行事,不值一提。」
「不可,不可!」
黃忠將大刀豎在大殿的門首,背負由基弓,大踏步走到諸葛明面前,躬身行禮說道。
沒想到一向溫文爾雅的諸葛軍師,此刻竟變得如此果敢,雷厲風行,殺伐之氣彌天而起,令人敬畏!
「荊州之將,果然如此畏懼?」
此弓傳自箭神養由基,若無一千斤的臂力,無法扯動,但在黃忠的手裡,信手拈來,絲滑無比,絲毫沒有吃力之感。
若你真的作壁上觀不管我江東的死活,我莫不如將長沙變成戰場,又何必將兵馬錢糧都封存了還給你!
是故若受到交州士燮的阻撓,依照他火爆的脾氣性格,自然不會委屈求全,繞行交州,更不會向荊州反饋,祈求通融。
……
孔明鎮定自若,站在刀鋒之間,手搖羽扇,微微一笑,睥睨群雄!
黃忠霍然起身,將身後的由基弓取下,拉動弓弦,發出陣陣怪嘯,聲若龍吟!、
「子瑜!」
「軍師,吳候承諾,資助我糧草十萬石糧草,不日送到.周公瑾也承諾,曹操不敗,絕不會動荊州的念頭,且我軍前若有需要,他必鼎力相助。」
士燮大驚!
「主公,事已至此,主公當以好言撫慰,懇求諸葛臥龍,回到荊州,對劉備陳說利害,只要劉備答應與我聯合,共抗曹兵,則我江東可免於大難!」
但底下聽的眾人,卻知道這簡單的一句話之後,是如何的兇險和激盪人心!
若是換了旁人,恐怕見不到吳候,便已經死於江東氏族人之手了。又如何能出入吳候宮,漫步水師寨,看似危如累卵,實則安如泰山?
且樊城屯糧十五日,江夏十萬水軍,開銷巨大。
士燮面色又是一變!
「你須知南蠻大王與木鹿大王交情至厚,木鹿大王用毒之術,天下無雙,你這班門弄斧,又何足掛齒!」
「軍師料事如神,早有安排,早知如此,我何至於如此惶急……」
「孔明,到底如何,你快說來聽聽。你這次去往江東,我們全都擔心你的安危,唯獨軍師說你安如泰山!」
「朝廷?還有朝廷麼?我在此鎮守三十年,南疆長城,非我莫屬!到底是我感念朝廷,還是朝廷要感謝我?」
劉備也急切的問道。
「此一趟,幸不辱命!」
守門校尉駕乘小船,靠近周瑜的大船,高聲稟告說道。
臨來之時,諸葛明的話,孔明早已爛熟於心,深切領悟。
周瑜挽著孔明的手臂,一直到了小船之上,方才鬆開。
黃忠雙目圓睜,怒目而視,聲音如銅鐘一般,震徹整個大殿,氣勢奪人,令人心生畏懼。
「我這假山上,不在乎多他二十萬具枯骨!南蠻大王只好在南蠻撒野,想要動我,還差得遠!」
諸葛亮目光看了諸葛明一眼,皆是崇敬之意,樂呵呵的說道。
也正因如此,雖然北疆並不設防,但荊州交州,多年來相安無事,從無征戰!
「士燮領地欲望極強,他不侵犯別人,也不能容忍別人進入他的領地!但南蠻王若要到達荊州,只能借道交州,否則繞行,恐怕非三五個月,不能到達。那個時候,為時已晚……」
孔明說完,淡淡一笑說道。
孔明也撫掌大笑,之前緊張尷尬的氣氛,化為烏有。
灌木草叢之間,毒蛇隱沒,蠱蟲毒鼠,夾雜其間。
諸葛明微微一笑,環視眾文臣一眼,緩緩的站了起來,伸手扶住劉備,將他輕輕的按在座椅上。
士燮怒聲喝道,絲毫沒有情面。
諸葛瑾大喜,跪拜稱謝。
諸葛明微微一笑,轉頭去看劉備。
劉備那顆焦躁的心,此刻依然上下起伏,難以控制:「我所擔心的,就是孫權誤信他人,委曲求全,坐視我荊州被滅不理。」
孫權回頭,當著群臣之面,緊緊的攥著諸葛亮的手,發誓說道。
江邊。
「報大都督,寨門外一人,自稱荊州諸葛孔明,要拜望大都督!」
黃忠領命而下。
孫權看著孔明船隻消失不見,忽然回頭,看著身邊的諸葛瑾,信誓旦旦的說道。
蒯良想起昔日在襄陽聞到的黃巾餘黨燒化的臭味,猶然腹中翻騰,想要嘔吐。
孔明連連搖手,慨然嘆息說道。
正是臥龍諸葛亮!
眾人欣喜若狂,急忙迎了上去,將孔明引入正堂。
「我來江東之前,人言江東智謀第一當屬張昭,用兵之道還屬周郎。但以亮所見所聞,江東才華,只周郎一人而已!」
他雖然並未真正和荊州對陣,但僅憑不可阻擋的象陣和藤甲兵,被這諸葛軍師千里授計,便輕易破之,使其數年隱忍,不敢面世,就足以證明,諸葛軍師之言,並非大話了。
但黃忠神態從容,淡淡說道:「多少年來,你結納江東孫權,不懼荊州。可你不知,如今的荊州,早已不是劉景升,而是換成了皇叔劉玄德。你也是大漢冊封的交州太守,難道絲毫不念朝廷的恩義?」
馬良第一個擠出人群,來到孔明的面前,迫不及待的說道。
劉備喜氣洋洋,坐在席位上,看著孔明,盛讚說道:「孔明不帶重禮,不帶一兵一卒。一趟江東,數日而已,不但替我解決了東南隱憂,還提回十萬糧草,如今我不須防備江東之患,又不缺糧草,便可全心全意,應對曹兵了!」
大廳外,金戈耀耀,鐵甲錚錚,三百校刀手,分列兩邊,殺氣騰騰。
但士燮不以為意,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縱聲大笑。
士燮倨傲已極,在後花園召見黃忠,花園山石之上、樹杈之間,皆是枯骨骷髏!
鄱陽湖水寨內,周瑜大排宴席,與諸葛亮並排坐在上首,其餘眾將,分列兩方相陪。
諸葛明神情堅毅,絲毫沒有遲疑:「不會!沒有那個萬一!這是人性使然,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諸葛明聽罷,冷笑一聲:「士燮坐井觀天,還以為荊州是劉景升的荊州呢!」
孫權執著孔明的手,並排而行,兩邊文臣,一派肅立。
「臣謝主公!」
潑上魚油,以火焚之。一日之內,十萬生靈化為灰燼,據說就連荊州之地,都能聞到屍首焚化的惡臭之氣,盤桓半月,方才慢慢消散。
「但若此戰大敗,江東陷於曹操之手。你家主公,自然求和。到那時節,眾人為求自保,更會將你推出抵罪。唯有周郎之死,可救江東,可解曹操之恨!」
劉備聽得入神,如聽傳說一般,孔明敘說完畢,沉吟良久之後,方才回過神來,慨然讚嘆!
「諸葛臥龍,不負盛名!」
江東氏族,身家性命俱在江東,更是畏懼一旦陷落,立刻一貧如洗,富貴成空!
二十萬兵馬,各自調派已畢,所有的戰略布置,皆由諸葛明軍師一體承擔。
正在眾人議論之際,一人意氣風發,飄然而入,風神英姿。
士燮怔在當地,如失魂靈,木然半晌,方才醒過神來。
江東文臣,排列兩旁,孫權親自出馬,送諸葛亮!
「你主公,是獵者,而你周郎,是猛禽雄鷹。荊州,便是你的保護傘!既不可吞沒,也不可養大。」
「你即刻前去,告訴士燮。若想永鎮交州,須奉荊州為主,他為仆!南蠻王此行,他須借道。非但如此,好酒好肉犒勞,不如此,必征伐之!」
兩者都彼此不服,卻又都彼此忌憚,誰也不想主動挑起戰端,成兩敗俱傷之勢。
「孫仲謀城府之身,超乎你們的想像。江東人人可投降,唯獨他不可投降。只要投降,他必死無疑!這個簡單的道理,便是魯肅之流,都能想得明白,何況貴為人主的孫權?」
眾人震驚!
「你等眾人,皆看低了孫權了!」
孫權想起這句話就來氣!
「孔明此去江東,非但沒有絲毫危險,還會被處處待為上賓,孫權周瑜,皆認他為救命之主!」
眾人再次譁然,不知軍師為何如此自信。江東遠在千里之外,波譎雲詭,情勢複雜,怎能處處如軍師所言?
士燮額頭冷汗直冒!
諸葛明淡淡說道:「正因如此,才要令他知道,他交州永遠為地,而天在荊州!他可以不服從朝廷的管束,但若不服我的命令,必死!」
孔明笑吟吟的說道。
孫權微微一驚,瞬間又轉憂為喜!
原來荊州之所以不肯聯盟抗曹,只因糧草匱乏!
士燮一陣冷笑,將喝完的酒杯握在掌心,猛然面色一變,氣力所至,那精鐵鑄造的酒杯,被他捏成了窩頭!
「你這次來,又有何話說?」
「荊州若在,可助你敗曹操,保江東!江東雖勝,但荊州始終是你心腹大患!」
周瑜見狀,揮一揮手,其他眾將也便不再勉強。
「南蠻大王,隱藏的倒深……」
甘寧、韓當等人,想要分別與孔明對飲一杯,卻被孔明謝絕:「軍情緊急,不可耽誤,亮別了酒席,便要急急迴轉襄陽,向主公軍師稟報詳細,因此不敢貪杯。若他日大破曹賊,在把酒言歡,可好?」
孔明只好相隨,也連續幹了數杯,其餘眾將,自然不能落後,各自隨同乾杯。
「喏!」
「不必如此,三分天下,勢在必成。你我皆在此棋局之中!」
周瑜舉杯,一飲而盡,將酒杯倒立,放在孔明面前。
「孔明,你來這裡,也是道謝我歸還你長沙的麼?」
諸葛明一擺手,不以為然:「蒯良說的也有道理,但不符實際。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我與江東,此刻的共同之敵,就是曹操。而我荊州,則是橫在江東和曹賊之間的一道長城。縱然不能退敵,也能阻遏一二。江東若愚蠢到自毀長城,也活不到今天!」
「且數年之前,南蠻王創出天下絕強的陣容,便有下你交州,問鼎中原之意。若非我家軍師千里授意,傳我妙計破之,恐怕你早已為他所殺,何有今日?」
南蠻大王與士燮,雖雞犬相聞,但老死不相往來。多少年來,都是如此。
「交州士燮,若不借道,我必遣兵前往,滅其三族!」
眾人微微一怔,大惑不解,紛紛盯著軍師。
「感謝士太守借道盛情,他日有緣,可往荊州,我軍師必然盛情款待太守。」
「非是你計高,我主公仁厚而已!你所說來這裡,是為讓我謝你,此話怎說?」
「雖是如此,你的分析,也不無道理!我當謝你救命之恩!」
劉備如同熱鍋里的螞蟻,心中焦慮不安,無法鎮定,此刻正一會兒坐下,一會兒站起來繞圈的度步,一會兒又站到府門口眺望片刻。
「至於以後嘛,我江東糧米富足,只要荊州需要,隨時調撥,絕不含糊!」
「孔明拜見主公,拜見軍師!」
黃忠走近士燮,低聲耳語了幾句。
「哦!」
孔明看到周瑜練兵有方,布陣精妙,也十分佩服,自覺單以行兵布陣而論之,自己未必趕得上周瑜。
士燮說話之間,指尖一抖,蛇膽吧嗒一聲,落入石桌上的酒杯之中,原本清澈的清酒,泛起一陣波浪,酒體也變成了赤紅之色。
孔明微笑看著周瑜,於誇讚稱道之間,輕鬆的繞開了被識破計謀的尷尬。
黃忠將酒杯扔在地上,發出鐺啷啷一陣清脆的響聲,附近蜿蜒爬行的毒蛇巨蟻,仿佛聽到了喪鐘一般,紛紛後退,狼狽躲閃,頃刻間隱藏的乾乾淨淨。
周瑜早就聽說孔明到了柴桑,屢次稱謝江東歸還長沙之事。心裡早就不爽,因此就要將他拒之門外,令他顏面掃地,稍解心中之恨。
難道此一戰,連南國之兵,都要牽涉在內?
但這一切,都是他一手親自操作,縱然是主公劉備,親信馬良,愛將趙子龍,也絲毫不知。
沒想到神力黃忠,竟然威猛如斯,雖然年過六旬,看起來力愈千斤,毫不費力!
……
「你放肆!」
士燮銳氣盡失,短短片刻之間,之前的頤指氣使,不可一世的氣勢,消失殆盡。
「誠如我兄長所言,我這一趟去,孫權引我作上賓,周瑜更甚,差點與我結拜為兄弟!」
黃忠不在多言,轉身出府上馬,絕塵而去。
諸葛明朗聲大笑,水中的摺扇一揮!
「如此,才不負我漢升之名!」
「荊州若破,江東勝敗輸贏,都無有你周郎容身之地!」
「速速傳於各處,南蠻大王的兵馬,不可阻撓,更要盛情犒勞,不可慢待!」
南蠻王?
士燮!
孔明並不謙讓,從桌案前提過一張椅子,坐在刀叢之中,怡然自得的說道:「周郎自然無所畏懼。但周郎可知,你斬陸績,叱張昭,將吳地氏族得罪了個遍,為何你家主公,一言不發,任憑你為之?」
顧雍也點了點頭,上前稟說道:「沒想到我江東的命運,竟然掌握在了諸葛臥龍的手裡!主公好歹說服孔明,促成孫劉聯盟之事,唯有如此,可保江東!」
諸葛明轉頭,看著面前的老將黃忠。
周瑜孔明惺惺相惜,各自傷感。
周郎勃然變色,木然不動,兩隻眼睛盯著孔明,一言不發。
黃忠緩緩走到桌前,彎腰撿起另一隻酒杯,將杯中酒灑在地上,左手端著酒杯,右手鋼條一般的食指緩緩探出,猶如插入豆腐之中一般,洞穿酒杯!
但孔明並無驕縱之意,在他看來,這些不過是在兄長諸葛明的授意之下,自己略作變通而已。
「非也,我不是來感謝大都督,卻是來讓大都督感謝於我的!」
諸葛亮接過侍從遞過來的清茶,一飲而盡,潤了潤喉嚨,帶著一路風塵,將如何依照軍師諸葛明的安排,恫嚇孫權,智激周瑜之事,詳細說了一遍。
戰端一開,孟獲的南蠻大軍必然損失慘重,士燮也不會有絲毫的便宜,而荊州,也失去了南蠻大王這支援兵。
孫權懊惱不已,連連嘆息。不知如何是好。
「我等歸還長沙,雖有孤地難保的緣故,也是為了不傷和氣,聯盟抗曹。若大都督意氣用事,將孔明拒之門外,卻不是拂逆了主公的意思,背負起來破壞孫劉聯盟的罪名?若他日江東氏族以此為據,聲討與你,大都督雖然不懼,恐怕也會徒增煩惱。不如請他進來,再相機行事。」
「士燮此言,明顯是有恃無恐!」
但這一次,卻又有所不同!
周瑜笑吟吟的說著,又在無形之間,譏諷孔明雖有大才,卻不能以謀主身份,輔佐劉備。
劉備因此而憂心忡忡,煩躁不安。
良久。
他甚至信息戰的重要性,因此自從掌管荊州,便強化斥候網絡,不論許昌還是柴桑,甚至曹操的軍營,周瑜的鄱陽湖水師大寨內,都有著他安置的眼線在內。
若不是為了我孫劉聯盟,我何必將嘴裡的肥肉吐出來還給你?
軍師府內,諸葛明與諸葛亮正在商議抵禦曹操之策。
蒯良久在荊州,聽到劉備說話,眉頭微皺,出班說道:「主公,荊州與江東有深仇大恨。江東孫堅、凌操,皆死於江夏。我荊州黃祖,也被江東所殺。對方雖說有聯盟之意,不可輕信啊……」
「我交還了長沙,他卻跑到柴桑對主公稱謝,反倒顯的是我懦弱,不敢與他荊州開戰一般。如此奸猾之徒,不見也罷!」
酒席散罷,周瑜親自駕船,將孔明送出鄱陽湖口,一路上查看水軍陣營,將士威武。
劉備心中十萬惶急,又不便明說,只好窩在心裡,才會輾轉不寧,來回踟躇。
黃忠自感責任之重,但他堅信,以軍師諸葛之能,必然可化解此事!
「黃漢升,借道之事,我前次已經說過,不借!」
周瑜手撫摸著劍柄,往來緩緩的度著步子,低頭沉思。
孔明哈哈一笑:「豈不聞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此一戰,若能大勝,則鳥盡弓藏。在外功高震主,在內氏族詆毀,周郎班師回朝之日,便是你命喪之時!」
「孔明?」
孔明做出猶豫之狀,沉吟良久,這才吐口說道。
眾人震驚,不明所以!
軍師謀劃,妙到天際,令人不敢想,無法可想!
交州南三十里,南蠻大王孟獲,攜帶祝融夫人,部下董荼那、阿會喃、金環三結等三位洞主,南蠻之兵近二十萬,徐徐而行,低近交州地界。
昔日黃巾之亂,十萬黃巾軍被劉表逼迫,逃竄入交州,為士燮所擒。
但襄陽錢糧,多以用於征南平定蔡瑁張允時所用,存儲不多。
而桂陽雖有積蓄,但遠水不解近渴,且兵馬戰將都已安置停當,早就沒有多餘的人馬運輸錢糧了!
「你雖在南蠻之地,但還是個讀過《春秋》禮儀之人,所以我家軍師,才命我三番五次,與你交涉。若你自持勇力,不聽良言勸告,恐怕這交州之地,容不下你!」
孔明辭了孫權,拜別諸葛瑾,踏上小舟,盪槳搖櫓,逆流而上,消失不見。
諸葛明哈哈大笑:「主公放心,此刻孫權畏懼的,是我荊州坐視他江東不理,任他江東滅於曹賊之手!」
且荊州劉備,將因這一戰而失去威望信義,以後番邦鄰國,再也不會對其有敬仰之心!
周瑜一陣冷笑:「妖言惑眾之輩,若我在柴桑,定要當面揭穿你。你還敢來我鄱陽,大言炎炎!」
「孔明下江東之前,也曾得軍師指教提點。他自己也聰慧過人,縱然有危險,應該也能逢凶化吉。可是周郎之謀……」
三敗俱傷!
周瑜面色果然舒緩了許多,但依然冷峻如霜。
蒯良出班,俯首說道:「軍師,交州地處南疆,空氣濕熱,瘴氣橫行,北方之兵,難以習慣,縱然不征戰,也會染病而亡。如何能征伐的了他交州……」
可是聽黃忠說來,這藤甲兵和象陣,顯然又有專克自己的重型兵種,一旦對陣,自己將潰不成軍!
黃忠忽然往前走了幾步,到了一處高台之上,神色冷峻,高聲喝到。
「孔明此去荊州,我周公瑾在此立誓,曹賊不敗,我絕不會動荊州一草一木。荊州軍前,但有所需,我必竭盡全力相助!」
孟獲是受黃忠之邀,感念軍師諸葛明的恩義,方才興兵北上,馳援荊州。
「傳一道命令,直言告訴士燮,若不讓南蠻王借道,必發兵,滅其三族!」
他與諸葛明從小長大,深受諸葛明撫養栽培之恩,但在太守府中,職級不同,位有尊卑,所以從來不敘私情。
對於士燮的敬畏之心,令他每每聽到士燮之名,就戰戰兢兢,毛骨悚然。
但黃忠絲毫不懼,手提大刀,背負由基弓,仰然而入。
周瑜仰然而立:「我忠心為國,天日可見,主公自然知道,又何必問?」
張昭投順曹操不成,此時已經鐵了心要跟江東共生死,因此數日來也冥思苦想,思量對策。
眾將再次勸說,周瑜火氣稍減,令校尉引孔明入寨,到大廳相見。
水面之上,艨艟戰艦,往來如飛,氣勢恢宏,震人心魄。
此刻,諸葛明正端坐在桌案之前,細細的看著各方斥候送來的折報。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南蠻王雖然並未開化,但對於忠義二字,卻看得極重,既然已經答允,便誓死也要做到。
孔明舒腰站起,將羽扇背在身後,淡淡說道:「唯有荊州,可以救你!」
但劉備對諸葛明信任有加,從不懷疑。聽了諸葛明的話,心裡果然踏實了許多。
「你口舌雖利,我帳下刀斧手未嘗不利。若說不通,留下首級!」
帳下呂蒙、凌統、韓當、甘寧等輩,各自驚懼,面色煞白。孔明之話,句句在理,想要反駁,卻又無從下手!
孫權拱手稱謝,文臣百官,莫不稱謝!
身後呂蒙凌統眾將,知道孔明在柴桑將孫權唬的戰戰兢兢,均覺顏面無光,一個個怒目而視。
士燮面色如土,手裡的酒杯也落在地上。
劉備大喜,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著說道。
身後呂蒙急忙上前,挽住了周瑜的手臂。
「士太守常飲蛇膽酒,不知可真的有膽,與荊州為敵?」
黃忠一直沉默不語,此刻方才發生,言辭冷峻,絲毫沒有畏懼之心。
如此尊貴的待遇,自江東三世以來,還是第一次!
「我本想再留諸葛先生,多住幾日,又恐軍情緊急,誤了大事。所以只好忍痛與諸葛先生分手。先生此去,務必說服伱家主公和軍師,共同抗曹,莫要輕信曹賊之言,置身事外。」
諸葛亮聽聞急報,神情大變,豁然起身。
看著兄長諸葛明,顯露震驚的神情。
這等急報,將諸葛亮震撼得無以復加!
(本章完)
許昌,曹操疑惑賈詡時。
江東,柴桑。
孔明出使東吳,已有三天,幾次想要辭去,但孫權盛情,始終不放,諸葛瑾遵從主公的意願,也是加意挽留。
初來之時,孫權憑藉江東雄厚的實力,對於諸葛亮有意刁難,更有輕視劉備之意。
卻被諸葛亮依照諸葛明之之計,反客為主,化被動為主動,如今的孫權,唯恐諸葛回到荊州,依舊攛掇劉備作壁上觀,不助東吳!
「劉備以新野微弱之力,退曹仁十萬大軍,如今擁有荊襄九郡,水陸軍馬部下二十餘萬,曹操必有所忌憚!」
「孔明之言,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若曹操真的借道荊州,吞滅我江東,憑我經江東孤地,必然難以抵擋,縱然公瑾永烈,但兵力懸殊,早晚必敗!」
孫權思來恐懼!
原本計劃中的孫劉聯盟,孫權希圖以己為主,擠兌劉備,縱然他日聯盟獲勝,他江東也必趁機侵吞荊州,將劉備驅逐出境!
可沒想到等來的不是劉備懇求結盟的使者,而是僅僅聊表謝意的諸葛亮!
感謝我歸還長沙的盛情?
一陣甲冑之聲響起,門外三百名校刀手,各執兵刃,沖入大殿,將孔明圍在正中。
交州,太守府。
「孔明放心,你回去之後,只管告訴諸葛聞德軍師,只要他能說服劉皇叔,與我聯盟對敵,我必先送十萬石糧草到陣前,以表誠意!」
「我常以蛇膽浸酒,飲之精神煥發,可三日不睡!若以南蠻之兵的膽浸酒,不知有何效力!」
曹軍駐宛城,兵鋒所在,呼之欲出!
「孔明智謀過人,膽識不凡。不愧是臥龍先生,劉皇叔的謀主!」
諸葛亮急忙起身,雙手捧著酒杯,謙遜的躬身向周瑜和眾多猛將行了一禮。
「傳我軍師將領!」
「報!」
「來人!」
「十萬石?主公,如此可好?」
出了鄱陽湖口,孔明棄了大船,上了自己的獨木小船。
周郎忽然轉身,看著孔明,撫劍大笑!
「周郎果然不愧是周郎!哈哈!」
「哈哈!說來說去,你還是想要我出兵,助你荊州抵擋曹賊而已,卻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蒯良依然心有餘悸:「那萬一……」
比之自己的傾力而為,又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
……
孔明哈哈大笑,心中早有綢繆!
「江東或戰或和,不在孫權,而在周瑜!你此去,對孫權,送一『嚇』字,對周郎,送一『激』字。孫權不嚇,不能下決心,周瑜不激,不能傾全力。」
「也許我兄長諸葛明在此的話,可以看出周郎布陣的缺點和命門。而我卻覺得周密完美,毫無破綻!」
周瑜臉色逐漸又白轉紅,沉默良久,冷然問道:「你又如何救我,讓我謝你?」
周瑜正色說道。
孔明現在劉備和諸葛明面前恭敬的行禮,再拜說道。
士燮猛然回頭,怒目看著黃忠,殺意濃重。
諸葛軍師!
周瑜點頭,眉毛一揚,英氣逼人:「曹賊亡我之心不死,但我二十萬將士,也非懼死之輩,誓與江東共存亡!」
軍師鐵腕如天斬,縱然在此危急時刻,也絲毫不失王霸之氣。
「孔明,孫劉聯盟,勢在必行,還要多賴你從中斡旋協調,同力破曹!」
「主公,兄長,我回來了!」
黃忠此次前往南疆,已把一路所有的情勢,探查了個明白。
孔明智力超群,他日必是主公成其大業的股肱之臣,若是才出山,便成了這場大戰的犧牲品,未免太過可惜了。
周瑜走進孔明,低頭附耳,低聲說道。
「曹操百萬大軍,不日南下。圖謀荊襄,併吞江東,其心昭然若揭,天下皆知。」
黃忠匹馬單刀,拜見士燮。
「軍師,曹賊前軍已到宛城,席捲荊州,不過是數日之間的事,然而孔明入江東,至今杳無消息。我心中實在不安……」
一聲急報傳入軍師府。
「是啊軍師。孔明雖然多智,但江東也是龍虎之地,謀士成群,若孫權誠信投順曹賊,拿下孔明,作為覲見之禮,豈不是……」
「我亦認同吳候之言,曹操小人,不能輕信!但我主公剛剛統一荊州,民心未附。我兄長諸葛聞德,唯恐一旦戰事興起,荊州糧草匱乏,不能以持久戰應對,因此對於主公北和曹操的意見,並未否定。」
身後呂蒙、凌統、韓當、黃蓋等眾武將,一個個盔明甲亮,氣勢雄渾。
周瑜又是一陣冷笑!
「劉備敢置身事外?曹操南下,必攻荊州,新野樊城,首當其衝。孔明也只能忽悠我家主公,卻瞞不過我!」
周瑜一陣冷笑。
「孔明,你我皆是大才,今日雖各為其主,卻勠力同心。他日三分天下,早晚不免兵戎相見!」
但他們卻知道,交趾太守士燮,雖然身受大漢皇帝冊封,但孤懸邊陲,再加上朝廷暗弱,早已經是一方諸侯,實際的天子,不服管束,獨霸一方!
而且此人暴虐成性,手段殘忍,行事最是極端。
步入大廳,周瑜白衣勝雪,腰間懸劍,眉宇之間見風雅,英氣勃發射鬥牛!
唯一的結局,便是和士燮開戰,一路打過來!
「細細說來,細細說來!」
「只要軍師一聲令下,我必取士燮之頭,現在堂下!」
馬良欲言又止,眉頭緊皺,也是憂心忡忡。
「我感謝你?笑話!」
諸葛明談笑自若,似乎早已將之拋在腦後,哪怕悠閒之餘,與馬良馬謖對弈解悶,也不理軍糧之事。
荊州城內,太守府里。
他自然明白,自己的弓弩戰車,原本是南蠻兵的克星,雖然交州兵馬不及南蠻七十二洞妖兵多,但依靠著精良的裝備,足可以應付了。
「但他若表明了立場,又如何能看清楚手下文臣武將們的立場?是故才表現的事態難決,優柔寡斷。卻讓周瑜這個少壯派出來收拾局面,打擊主和派的勢力。若無孫權默許,周郎敢立斬陸績?江東陸郎,可非寂寂無名之輩!」
簡雍話說到一半,也戛然而止。眾人心中,多有替孔明的安危擔心之意。
周瑜面沉似水,冷笑一聲,言語之中,似乎結成了冰凌。
孔明手搖摺扇,緩步而入,面帶微笑,從容自若,旁若無人。
士燮盛怒之下,將十萬俘虜,綁於交州北疆之地,綿延三十餘里,號稱人牆!
「啟稟軍師,南蠻王已經出兵,但交州士燮不肯讓路,大有阻撓北上之意!」
孔明迴轉身,來到諸葛明面前,鄭重說道。
「若你弟孔明此去,能說服劉備,莫要和曹操言和,孫劉得以聯盟,我必封你為上卿,江東首功之臣!」
孔明面帶喜色,假意說道:「若如此,孔明心裡,已有了八分勝算,必要說服主公,共破曹賊!」
「豈敢……我兄長諸葛聞德之才,勝我十倍!我能早晚聆聽教誨,已是受益匪淺,於願足矣!」
「亮何德何能,不過奉我兄長之命行事。若果然能促成合作,亮之幸也!」
而士燮此舉,不過是藉以示威,警告劉表,莫要起侵吞之心。
群臣面面相覷,連諸葛亮在內,都無法領略軍師的深奧之言。但大家均都相信,既然軍師如此說,必然無錯!
正在眾人議論之際,忽然大殿門口光線一暗,一個魁偉的身影從外而入,遮蔽了光線。
「你……」
鄱陽湖,八百里水寨!
周瑜白袍銀鎧,腰挎寶劍,正指揮三軍,加意訓練。
「是故此戰輸贏勝敗,你必有一死!」
士燮說話之間,彎腰從地上抓住一條赤練小蛇,指甲輕劃,已經切開了蛇腹,取出豆粒大小的蛇膽,舉在指尖上,蛇膽泛著紅光,猶然在蠕動。
劉備震驚,眾人莫不驚駭。
……
孔明心中暗想!
「藤甲兵?象陣?」
凌統也說道:「我聽聞他在柴桑,主公好生招待,幾次三番,懇求孔明說服劉備,抵抗曹操。誠如子明所言,這破壞聯盟的罪名,事關江東生死,大都督可擔當不起啊!」
孔明敘述完畢,眾人無不盛讚其智謀無雙,敬佩其膽識過人。
襄陽。
「你家主公,胸懷大志,必不會臣於天子!他豈會為了你區區一將,捨棄天下?」
周瑜端起酒杯,其他眾將,也各自高高舉起酒杯,共同敬孔明。
「此皆我兄長軍師的功勞,我不過是依計行事,不值一提。」
「不可,不可!」
黃忠將大刀豎在大殿的門首,背負由基弓,大踏步走到諸葛明面前,躬身行禮說道。
沒想到一向溫文爾雅的諸葛軍師,此刻竟變得如此果敢,雷厲風行,殺伐之氣彌天而起,令人敬畏!
「荊州之將,果然如此畏懼?」
此弓傳自箭神養由基,若無一千斤的臂力,無法扯動,但在黃忠的手裡,信手拈來,絲滑無比,絲毫沒有吃力之感。
若你真的作壁上觀不管我江東的死活,我莫不如將長沙變成戰場,又何必將兵馬錢糧都封存了還給你!
是故若受到交州士燮的阻撓,依照他火爆的脾氣性格,自然不會委屈求全,繞行交州,更不會向荊州反饋,祈求通融。
……
孔明鎮定自若,站在刀鋒之間,手搖羽扇,微微一笑,睥睨群雄!
黃忠霍然起身,將身後的由基弓取下,拉動弓弦,發出陣陣怪嘯,聲若龍吟!、
「子瑜!」
「軍師,吳候承諾,資助我糧草十萬石糧草,不日送到.周公瑾也承諾,曹操不敗,絕不會動荊州的念頭,且我軍前若有需要,他必鼎力相助。」
士燮大驚!
「主公,事已至此,主公當以好言撫慰,懇求諸葛臥龍,回到荊州,對劉備陳說利害,只要劉備答應與我聯合,共抗曹兵,則我江東可免於大難!」
但底下聽的眾人,卻知道這簡單的一句話之後,是如何的兇險和激盪人心!
若是換了旁人,恐怕見不到吳候,便已經死於江東氏族人之手了。又如何能出入吳候宮,漫步水師寨,看似危如累卵,實則安如泰山?
且樊城屯糧十五日,江夏十萬水軍,開銷巨大。
士燮面色又是一變!
「你須知南蠻大王與木鹿大王交情至厚,木鹿大王用毒之術,天下無雙,你這班門弄斧,又何足掛齒!」
「軍師料事如神,早有安排,早知如此,我何至於如此惶急……」
「孔明,到底如何,你快說來聽聽。你這次去往江東,我們全都擔心你的安危,唯獨軍師說你安如泰山!」
「朝廷?還有朝廷麼?我在此鎮守三十年,南疆長城,非我莫屬!到底是我感念朝廷,還是朝廷要感謝我?」
劉備也急切的問道。
「此一趟,幸不辱命!」
守門校尉駕乘小船,靠近周瑜的大船,高聲稟告說道。
臨來之時,諸葛明的話,孔明早已爛熟於心,深切領悟。
周瑜挽著孔明的手臂,一直到了小船之上,方才鬆開。
黃忠雙目圓睜,怒目而視,聲音如銅鐘一般,震徹整個大殿,氣勢奪人,令人心生畏懼。
「我這假山上,不在乎多他二十萬具枯骨!南蠻大王只好在南蠻撒野,想要動我,還差得遠!」
諸葛亮目光看了諸葛明一眼,皆是崇敬之意,樂呵呵的說道。
也正因如此,雖然北疆並不設防,但荊州交州,多年來相安無事,從無征戰!
「士燮領地欲望極強,他不侵犯別人,也不能容忍別人進入他的領地!但南蠻王若要到達荊州,只能借道交州,否則繞行,恐怕非三五個月,不能到達。那個時候,為時已晚……」
孔明說完,淡淡一笑說道。
孔明也撫掌大笑,之前緊張尷尬的氣氛,化為烏有。
灌木草叢之間,毒蛇隱沒,蠱蟲毒鼠,夾雜其間。
諸葛明微微一笑,環視眾文臣一眼,緩緩的站了起來,伸手扶住劉備,將他輕輕的按在座椅上。
士燮怒聲喝道,絲毫沒有情面。
諸葛瑾大喜,跪拜稱謝。
諸葛明微微一笑,轉頭去看劉備。
劉備那顆焦躁的心,此刻依然上下起伏,難以控制:「我所擔心的,就是孫權誤信他人,委曲求全,坐視我荊州被滅不理。」
孫權回頭,當著群臣之面,緊緊的攥著諸葛亮的手,發誓說道。
江邊。
「報大都督,寨門外一人,自稱荊州諸葛孔明,要拜望大都督!」
黃忠領命而下。
孫權看著孔明船隻消失不見,忽然回頭,看著身邊的諸葛瑾,信誓旦旦的說道。
蒯良想起昔日在襄陽聞到的黃巾餘黨燒化的臭味,猶然腹中翻騰,想要嘔吐。
孔明連連搖手,慨然嘆息說道。
正是臥龍諸葛亮!
眾人欣喜若狂,急忙迎了上去,將孔明引入正堂。
「我來江東之前,人言江東智謀第一當屬張昭,用兵之道還屬周郎。但以亮所見所聞,江東才華,只周郎一人而已!」
他雖然並未真正和荊州對陣,但僅憑不可阻擋的象陣和藤甲兵,被這諸葛軍師千里授計,便輕易破之,使其數年隱忍,不敢面世,就足以證明,諸葛軍師之言,並非大話了。
但黃忠神態從容,淡淡說道:「多少年來,你結納江東孫權,不懼荊州。可你不知,如今的荊州,早已不是劉景升,而是換成了皇叔劉玄德。你也是大漢冊封的交州太守,難道絲毫不念朝廷的恩義?」
馬良第一個擠出人群,來到孔明的面前,迫不及待的說道。
劉備喜氣洋洋,坐在席位上,看著孔明,盛讚說道:「孔明不帶重禮,不帶一兵一卒。一趟江東,數日而已,不但替我解決了東南隱憂,還提回十萬糧草,如今我不須防備江東之患,又不缺糧草,便可全心全意,應對曹兵了!」
大廳外,金戈耀耀,鐵甲錚錚,三百校刀手,分列兩邊,殺氣騰騰。
但士燮不以為意,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縱聲大笑。
士燮倨傲已極,在後花園召見黃忠,花園山石之上、樹杈之間,皆是枯骨骷髏!
鄱陽湖水寨內,周瑜大排宴席,與諸葛亮並排坐在上首,其餘眾將,分列兩方相陪。
諸葛明神情堅毅,絲毫沒有遲疑:「不會!沒有那個萬一!這是人性使然,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諸葛明聽罷,冷笑一聲:「士燮坐井觀天,還以為荊州是劉景升的荊州呢!」
孫權執著孔明的手,並排而行,兩邊文臣,一派肅立。
「臣謝主公!」
潑上魚油,以火焚之。一日之內,十萬生靈化為灰燼,據說就連荊州之地,都能聞到屍首焚化的惡臭之氣,盤桓半月,方才慢慢消散。
「但若此戰大敗,江東陷於曹操之手。你家主公,自然求和。到那時節,眾人為求自保,更會將你推出抵罪。唯有周郎之死,可救江東,可解曹操之恨!」
劉備聽得入神,如聽傳說一般,孔明敘說完畢,沉吟良久之後,方才回過神來,慨然讚嘆!
「諸葛臥龍,不負盛名!」
江東氏族,身家性命俱在江東,更是畏懼一旦陷落,立刻一貧如洗,富貴成空!
二十萬兵馬,各自調派已畢,所有的戰略布置,皆由諸葛明軍師一體承擔。
正在眾人議論之際,一人意氣風發,飄然而入,風神英姿。
士燮怔在當地,如失魂靈,木然半晌,方才醒過神來。
江東文臣,排列兩旁,孫權親自出馬,送諸葛亮!
「你主公,是獵者,而你周郎,是猛禽雄鷹。荊州,便是你的保護傘!既不可吞沒,也不可養大。」
「你即刻前去,告訴士燮。若想永鎮交州,須奉荊州為主,他為仆!南蠻王此行,他須借道。非但如此,好酒好肉犒勞,不如此,必征伐之!」
兩者都彼此不服,卻又都彼此忌憚,誰也不想主動挑起戰端,成兩敗俱傷之勢。
「孫仲謀城府之身,超乎你們的想像。江東人人可投降,唯獨他不可投降。只要投降,他必死無疑!這個簡單的道理,便是魯肅之流,都能想得明白,何況貴為人主的孫權?」
眾人震驚!
「你等眾人,皆看低了孫權了!」
孫權想起這句話就來氣!
「孔明此去江東,非但沒有絲毫危險,還會被處處待為上賓,孫權周瑜,皆認他為救命之主!」
眾人再次譁然,不知軍師為何如此自信。江東遠在千里之外,波譎雲詭,情勢複雜,怎能處處如軍師所言?
士燮額頭冷汗直冒!
諸葛明淡淡說道:「正因如此,才要令他知道,他交州永遠為地,而天在荊州!他可以不服從朝廷的管束,但若不服我的命令,必死!」
孔明笑吟吟的說道。
孫權微微一驚,瞬間又轉憂為喜!
原來荊州之所以不肯聯盟抗曹,只因糧草匱乏!
士燮一陣冷笑,將喝完的酒杯握在掌心,猛然面色一變,氣力所至,那精鐵鑄造的酒杯,被他捏成了窩頭!
「你這次來,又有何話說?」
「荊州若在,可助你敗曹操,保江東!江東雖勝,但荊州始終是你心腹大患!」
周瑜見狀,揮一揮手,其他眾將也便不再勉強。
「南蠻大王,隱藏的倒深……」
甘寧、韓當等人,想要分別與孔明對飲一杯,卻被孔明謝絕:「軍情緊急,不可耽誤,亮別了酒席,便要急急迴轉襄陽,向主公軍師稟報詳細,因此不敢貪杯。若他日大破曹賊,在把酒言歡,可好?」
孔明只好相隨,也連續幹了數杯,其餘眾將,自然不能落後,各自隨同乾杯。
「喏!」
「不必如此,三分天下,勢在必成。你我皆在此棋局之中!」
周瑜舉杯,一飲而盡,將酒杯倒立,放在孔明面前。
「孔明,你來這裡,也是道謝我歸還你長沙的麼?」
諸葛明一擺手,不以為然:「蒯良說的也有道理,但不符實際。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我與江東,此刻的共同之敵,就是曹操。而我荊州,則是橫在江東和曹賊之間的一道長城。縱然不能退敵,也能阻遏一二。江東若愚蠢到自毀長城,也活不到今天!」
「且數年之前,南蠻王創出天下絕強的陣容,便有下你交州,問鼎中原之意。若非我家軍師千里授意,傳我妙計破之,恐怕你早已為他所殺,何有今日?」
南蠻大王與士燮,雖雞犬相聞,但老死不相往來。多少年來,都是如此。
「交州士燮,若不借道,我必遣兵前往,滅其三族!」
眾人微微一怔,大惑不解,紛紛盯著軍師。
「感謝士太守借道盛情,他日有緣,可往荊州,我軍師必然盛情款待太守。」
「非是你計高,我主公仁厚而已!你所說來這裡,是為讓我謝你,此話怎說?」
「雖是如此,你的分析,也不無道理!我當謝你救命之恩!」
劉備如同熱鍋里的螞蟻,心中焦慮不安,無法鎮定,此刻正一會兒坐下,一會兒站起來繞圈的度步,一會兒又站到府門口眺望片刻。
「至於以後嘛,我江東糧米富足,只要荊州需要,隨時調撥,絕不含糊!」
「孔明拜見主公,拜見軍師!」
黃忠走近士燮,低聲耳語了幾句。
「哦!」
孔明看到周瑜練兵有方,布陣精妙,也十分佩服,自覺單以行兵布陣而論之,自己未必趕得上周瑜。
士燮說話之間,指尖一抖,蛇膽吧嗒一聲,落入石桌上的酒杯之中,原本清澈的清酒,泛起一陣波浪,酒體也變成了赤紅之色。
孔明微笑看著周瑜,於誇讚稱道之間,輕鬆的繞開了被識破計謀的尷尬。
黃忠將酒杯扔在地上,發出鐺啷啷一陣清脆的響聲,附近蜿蜒爬行的毒蛇巨蟻,仿佛聽到了喪鐘一般,紛紛後退,狼狽躲閃,頃刻間隱藏的乾乾淨淨。
周瑜早就聽說孔明到了柴桑,屢次稱謝江東歸還長沙之事。心裡早就不爽,因此就要將他拒之門外,令他顏面掃地,稍解心中之恨。
難道此一戰,連南國之兵,都要牽涉在內?
但這一切,都是他一手親自操作,縱然是主公劉備,親信馬良,愛將趙子龍,也絲毫不知。
沒想到神力黃忠,竟然威猛如斯,雖然年過六旬,看起來力愈千斤,毫不費力!
……
「你放肆!」
士燮銳氣盡失,短短片刻之間,之前的頤指氣使,不可一世的氣勢,消失殆盡。
「誠如我兄長所言,我這一趟去,孫權引我作上賓,周瑜更甚,差點與我結拜為兄弟!」
黃忠不在多言,轉身出府上馬,絕塵而去。
諸葛明朗聲大笑,水中的摺扇一揮!
「如此,才不負我漢升之名!」
「荊州若破,江東勝敗輸贏,都無有你周郎容身之地!」
「速速傳於各處,南蠻大王的兵馬,不可阻撓,更要盛情犒勞,不可慢待!」
南蠻王?
士燮!
孔明並不謙讓,從桌案前提過一張椅子,坐在刀叢之中,怡然自得的說道:「周郎自然無所畏懼。但周郎可知,你斬陸績,叱張昭,將吳地氏族得罪了個遍,為何你家主公,一言不發,任憑你為之?」
顧雍也點了點頭,上前稟說道:「沒想到我江東的命運,竟然掌握在了諸葛臥龍的手裡!主公好歹說服孔明,促成孫劉聯盟之事,唯有如此,可保江東!」
諸葛明轉頭,看著面前的老將黃忠。
周瑜孔明惺惺相惜,各自傷感。
周郎勃然變色,木然不動,兩隻眼睛盯著孔明,一言不發。
黃忠緩緩走到桌前,彎腰撿起另一隻酒杯,將杯中酒灑在地上,左手端著酒杯,右手鋼條一般的食指緩緩探出,猶如插入豆腐之中一般,洞穿酒杯!
但孔明並無驕縱之意,在他看來,這些不過是在兄長諸葛明的授意之下,自己略作變通而已。
「非也,我不是來感謝大都督,卻是來讓大都督感謝於我的!」
諸葛亮接過侍從遞過來的清茶,一飲而盡,潤了潤喉嚨,帶著一路風塵,將如何依照軍師諸葛明的安排,恫嚇孫權,智激周瑜之事,詳細說了一遍。
戰端一開,孟獲的南蠻大軍必然損失慘重,士燮也不會有絲毫的便宜,而荊州,也失去了南蠻大王這支援兵。
孫權懊惱不已,連連嘆息。不知如何是好。
「我等歸還長沙,雖有孤地難保的緣故,也是為了不傷和氣,聯盟抗曹。若大都督意氣用事,將孔明拒之門外,卻不是拂逆了主公的意思,背負起來破壞孫劉聯盟的罪名?若他日江東氏族以此為據,聲討與你,大都督雖然不懼,恐怕也會徒增煩惱。不如請他進來,再相機行事。」
「士燮此言,明顯是有恃無恐!」
但這一次,卻又有所不同!
周瑜笑吟吟的說著,又在無形之間,譏諷孔明雖有大才,卻不能以謀主身份,輔佐劉備。
劉備因此而憂心忡忡,煩躁不安。
良久。
他甚至信息戰的重要性,因此自從掌管荊州,便強化斥候網絡,不論許昌還是柴桑,甚至曹操的軍營,周瑜的鄱陽湖水師大寨內,都有著他安置的眼線在內。
若不是為了我孫劉聯盟,我何必將嘴裡的肥肉吐出來還給你?
軍師府內,諸葛明與諸葛亮正在商議抵禦曹操之策。
蒯良久在荊州,聽到劉備說話,眉頭微皺,出班說道:「主公,荊州與江東有深仇大恨。江東孫堅、凌操,皆死於江夏。我荊州黃祖,也被江東所殺。對方雖說有聯盟之意,不可輕信啊……」
「我交還了長沙,他卻跑到柴桑對主公稱謝,反倒顯的是我懦弱,不敢與他荊州開戰一般。如此奸猾之徒,不見也罷!」
酒席散罷,周瑜親自駕船,將孔明送出鄱陽湖口,一路上查看水軍陣營,將士威武。
劉備心中十萬惶急,又不便明說,只好窩在心裡,才會輾轉不寧,來回踟躇。
黃忠自感責任之重,但他堅信,以軍師諸葛之能,必然可化解此事!
「黃漢升,借道之事,我前次已經說過,不借!」
周瑜手撫摸著劍柄,往來緩緩的度著步子,低頭沉思。
孔明哈哈一笑:「豈不聞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此一戰,若能大勝,則鳥盡弓藏。在外功高震主,在內氏族詆毀,周郎班師回朝之日,便是你命喪之時!」
「孔明?」
孔明做出猶豫之狀,沉吟良久,這才吐口說道。
眾人震驚,不明所以!
軍師謀劃,妙到天際,令人不敢想,無法可想!
交州南三十里,南蠻大王孟獲,攜帶祝融夫人,部下董荼那、阿會喃、金環三結等三位洞主,南蠻之兵近二十萬,徐徐而行,低近交州地界。
昔日黃巾之亂,十萬黃巾軍被劉表逼迫,逃竄入交州,為士燮所擒。
但襄陽錢糧,多以用於征南平定蔡瑁張允時所用,存儲不多。
而桂陽雖有積蓄,但遠水不解近渴,且兵馬戰將都已安置停當,早就沒有多餘的人馬運輸錢糧了!
「你雖在南蠻之地,但還是個讀過《春秋》禮儀之人,所以我家軍師,才命我三番五次,與你交涉。若你自持勇力,不聽良言勸告,恐怕這交州之地,容不下你!」
孔明辭了孫權,拜別諸葛瑾,踏上小舟,盪槳搖櫓,逆流而上,消失不見。
諸葛明哈哈大笑:「主公放心,此刻孫權畏懼的,是我荊州坐視他江東不理,任他江東滅於曹賊之手!」
且荊州劉備,將因這一戰而失去威望信義,以後番邦鄰國,再也不會對其有敬仰之心!
周瑜一陣冷笑:「妖言惑眾之輩,若我在柴桑,定要當面揭穿你。你還敢來我鄱陽,大言炎炎!」
「孔明下江東之前,也曾得軍師指教提點。他自己也聰慧過人,縱然有危險,應該也能逢凶化吉。可是周郎之謀……」
三敗俱傷!
周瑜面色果然舒緩了許多,但依然冷峻如霜。
蒯良出班,俯首說道:「軍師,交州地處南疆,空氣濕熱,瘴氣橫行,北方之兵,難以習慣,縱然不征戰,也會染病而亡。如何能征伐的了他交州……」
可是聽黃忠說來,這藤甲兵和象陣,顯然又有專克自己的重型兵種,一旦對陣,自己將潰不成軍!
黃忠忽然往前走了幾步,到了一處高台之上,神色冷峻,高聲喝到。
「孔明此去荊州,我周公瑾在此立誓,曹賊不敗,我絕不會動荊州一草一木。荊州軍前,但有所需,我必竭盡全力相助!」
孟獲是受黃忠之邀,感念軍師諸葛明的恩義,方才興兵北上,馳援荊州。
「傳一道命令,直言告訴士燮,若不讓南蠻王借道,必發兵,滅其三族!」
他與諸葛明從小長大,深受諸葛明撫養栽培之恩,但在太守府中,職級不同,位有尊卑,所以從來不敘私情。
對於士燮的敬畏之心,令他每每聽到士燮之名,就戰戰兢兢,毛骨悚然。
但黃忠絲毫不懼,手提大刀,背負由基弓,仰然而入。
周瑜仰然而立:「我忠心為國,天日可見,主公自然知道,又何必問?」
張昭投順曹操不成,此時已經鐵了心要跟江東共生死,因此數日來也冥思苦想,思量對策。
眾將再次勸說,周瑜火氣稍減,令校尉引孔明入寨,到大廳相見。
水面之上,艨艟戰艦,往來如飛,氣勢恢宏,震人心魄。
此刻,諸葛明正端坐在桌案之前,細細的看著各方斥候送來的折報。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南蠻王雖然並未開化,但對於忠義二字,卻看得極重,既然已經答允,便誓死也要做到。
孔明舒腰站起,將羽扇背在身後,淡淡說道:「唯有荊州,可以救你!」
但劉備對諸葛明信任有加,從不懷疑。聽了諸葛明的話,心裡果然踏實了許多。
「你口舌雖利,我帳下刀斧手未嘗不利。若說不通,留下首級!」
帳下呂蒙、凌統、韓當、甘寧等輩,各自驚懼,面色煞白。孔明之話,句句在理,想要反駁,卻又無從下手!
孫權拱手稱謝,文臣百官,莫不稱謝!
身後呂蒙凌統眾將,知道孔明在柴桑將孫權唬的戰戰兢兢,均覺顏面無光,一個個怒目而視。
士燮面色如土,手裡的酒杯也落在地上。
劉備大喜,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著說道。
身後呂蒙急忙上前,挽住了周瑜的手臂。
「士太守常飲蛇膽酒,不知可真的有膽,與荊州為敵?」
黃忠一直沉默不語,此刻方才發生,言辭冷峻,絲毫沒有畏懼之心。
如此尊貴的待遇,自江東三世以來,還是第一次!
「我本想再留諸葛先生,多住幾日,又恐軍情緊急,誤了大事。所以只好忍痛與諸葛先生分手。先生此去,務必說服伱家主公和軍師,共同抗曹,莫要輕信曹賊之言,置身事外。」
諸葛亮聽聞急報,神情大變,豁然起身。
看著兄長諸葛明,顯露震驚的神情。
這等急報,將諸葛亮震撼得無以復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