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難道真是諸葛明？老朽有眼無珠？
第79章 難道真是諸葛明？老朽有眼無珠？水鏡的追悔！
水鏡山莊裡。
「彼之求而後得，為之而後成，積之而後高，盡之而後聖，故聖人者，人之所積也。」
「有誰知道，是古來哪位聖人立下此言啊？」
司馬徽望著座下學堂中，一眾白衣白袍的莘莘學子，微笑發問。
此前，他從未與學生們講過這句話。
而今突然發問，乃是在考驗學生們的才學積累。
眾學子悶頭緊鎖，苦思冥想。
位居後者，一名灰發灰袍者突然起身，郎朗說道：
「先生，此乃古來聖賢荀子所言！」
聞聽賈詡所言，眾人這才是回過神來！
一路走來，他經歷了太多的坎坷。
不多時，學堂內就只剩下了司馬徽一人。
………………
然而，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就被司馬徽自我否決。
身旁的貼身監侍跪在地上，莫敢出聲。
對啊，此戰事了，劉備徹底掌握荊襄！
然而，就是這平淡不夾雜絲毫感情的眼神，卻嚇得府士冷汗直流。
「不動則已，一動則必定取摘果實，從不空落！」
後被蔡瑁肆無忌憚的戲謔，諸葛庸，諸葛愚！
成為荊州氏族茶餘飯後的談資。
眼下，乃是冬春交替之際，春風乍暖還寒。
細細回想一番，司馬徽想起來。
這不擦不知道，一擦，汗水竟將錦帛完全打濕！
這是他們的天職！
可諸葛明卻認為，有無才學、有無家族，甚至是有無名字，都不重要。
「我家中積貧，今日所展現儀容，已是最好。先生當知，為何責難？」
「人要不斷地求索學習，才能有所收穫！不斷地實踐踐行，才能有所成就。不斷的積累，才能有所提高。而能將這些都達到盡善盡美之人，才能成為聖人！」
而最讓司馬徽印象深刻的，當屬諸葛明在「民」這個概念上的謬誤！
諸葛明居然認為，無家無學，甚至連個字都沒有的白身之人，也能算民！
那些人，只能算是百姓！尚未開化的人而已！
即便真有膽量出兵，也絕不會如此迅速！
不對！
他遠眺許昌的方向，面色從容，神情平淡，看不出絲毫喜悲。
同樣的情景，同樣的對話，同樣的駁斥與訓罰，曾經也出現過。
發現其他學生的面上都有些掛不住。
襄陽城上，諸葛明負手而立。
對於學生中，能有人知曉荀子者，司馬徽心中很是滿意。
信上說，劉備的軍師，是諸葛明！
即便是在許昌這等富庶太平的後方之地，也並非所有人家都能吃得上稻米的。
一個庸才，怎可能在玄德公營中擔任要職！
更何況，還能接連想出破敵的計謀！
這絕無可能！
若說是他的弟弟諸葛誕，族弟諸葛亮，倒是有些可能。
「又或許，荊州士族已經集體選擇支持劉備了！」
卻不承想被你這個小小軍師鑽了空子，取了先機！
想到這，曹丞相心中又恨又佩服。
許昌，丞相府邸。
諸葛明身披一身白羽大氅禦寒。
自己的皇兄，那個被董卓當做棋子的少帝劉辯，亦是例子！
朕要活著，朕必須活著！
從丞相那裡得了消息，荀攸立刻召集眾軍師齊聚。
才讓司馬徽給他評了一個「庸」字。
被逐出襄陽的這些年，諸葛明積累才學，成為了足以與諸葛臥龍比肩的奇才？
眼下，終於要苦盡甘來了。
此話一出，原本還板著臉的其他學生們紛紛朗聲大笑。
「回稟丞相，目前已經籌措過半，再……有月余，就能全部籌措。」
「若要再吞入了蔡瑁、張允占據的三郡之地！」
諸葛明也是一身灰袍示人。
司馬徽眉頭輕皺，開口說道：
「古語言，長者為賢，伱頂撞師長，亦是大逆不道！回去罰抄弟子規三十遍！」
這天下間，定有能人，可將曹操戰敗，將他曹家戰敗！
「陛……陛下還請息怒，注意龍體……」
如此才思，當真叫司馬徽刮目相看。
「這般用兵，既解決了長沙周瑜這個後顧之憂。五路兵馬又能迅速進軍，不給其他人反應的時間！」
杵了杵賈詡的肩膀，荀攸說道：
「文和，別揣著了，你也說說。」
而民，乃是他們這些受過教育，懂得倫理綱常的人。
荀攸將傳令兵送來的書信展開與幾人共看。
許昌，皇宮。
當年，諸葛家的幾個兄弟在他這裡求學時。
他在朝堂上，還是要裝出一副乖巧感動的模樣，以鬆懈曹操的防備。
劉協即便是在深宮內幃，依舊要裝作乖巧的樣子。
恨如此人才不能為自己所用。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曹操眉頭緊鎖，攥緊了手中的信紙。
當看清信上所言時，眾人皆是驚得雙眼圓瞪，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劉備當真有勇，竟真箇吞了荊州！」
「八百里急報！八百里急報！」
一聲脆響，筷子上銜著的米粒掉落飯桌。
短期之內難以齊整！
荀攸偏眼看了看賈詡，他發現這個傢伙依舊還是那副死不開口的模樣。
伴君如伴虎！
府士退下後不久，傳令兵突然闖入丞相府。
「哎……」
「哎呀，文和，你有什麼倒是說什麼，叫我等如此心急！」
多日相處，賈詡也稍微放下了心中的防備。
什麼？！
司馬徽眉頭緊皺，他掃了一眼其他學生。
劉備占據荊州，派的兵少了，無濟於事，不能一舉拿下荊州的話，反倒會給劉備增長氣勢！
欲要大軍南下，可兵馬眾多，層級關係複雜。
當年，諸葛家的兄弟們在學堂里求學時。
發展起來，其實力便不可同日而語！
「恐怕這一次南下，又是一場不亞於官渡的大戰！」
那就只有劉備的軍師！
好啊好啊，孤在許昌籌措兵馬放出消息，本欲震懾荊州士族。
這冰冷的空氣入肺，讓他整個人都感受到了「活著」。
「而這一切的幕後推手，就是那個諸葛軍師！」
本以為劉備那膽小性子，占據荊州之地，也只能盡全力在荊州士族之間斡旋轉還。
再度低首，看著蔡瑁的信。
突然，曹操腦中靈光一閃。
本以為如此就能難住對方，不料那灰袍學生自信一笑，侃侃而談：
將手中飯碗放下。
亦如荀子所言，故聖人者，人之所積也。
「將此事通知於荀攸、賈詡等！」
甚至，諸葛明這渾不懍竟還敢妄言，後世會有乞丐奪下江山當皇帝的荒謬之言！
「朕並未動怒，哪有可怒之事啊？」
雖是再平常不過的一餐羹飯。
「陛下……呵呵呵，好一個陛下……」
難道，我看走眼了不成？
這該死的劉大耳，竟出兵如此迅速！
荊州士族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
「你們看劉備的發兵路線，五路兵馬五路並進，同時還分出去十萬荊州水師拖延周瑜！」
曹操不禁一陣頭疼。
他輕嘆口氣，從桌堂中取出蔡瑁遣人送來的書信。
………………
可整個中堂內的氣氛卻是壓抑到了極點。
只要朕還活著，大漢就還有希望！
可是，不論多少次，司馬徽心裡皆是不信。
曹操眉眼大睜！
然而，對於這個進度，曹操還是不滿意。
許昌，軍師府。
哪怕是怒火到了極點，也要強忍著壓下去。
曹操！曹孟德！曹賊！
你這個有二臣之心的奸雄！
為何天下就沒有真英雄能將你擊潰！
為何我大漢天下就沒有大力量者出手匡扶？
然而，即便心中已經對曹操憤恨到了極點。
「荊襄九郡，其中最富庶的六郡都歸於劉備之手！」
身上的灰袍，也是因為沒有其他文士袍替換，常年只穿這一身而洗褪了色。
「先生謬也！古語言，盡其善所能，心達而人知禮。」
君王臣子平等，諸侯世家平等，百姓與家中庸人侍從亦平等！
「朕何時發怒？因何事發怒？」
貼身監侍見陛下竟被丞相嚇得如此，亦是痛哭流涕：
關羽張飛更不可能！
傳令兵手持令牌，一路暢通無阻。
他鋪就的天地棋局已經展開，各路諸侯皆已入局。
他連連拱手，急聲改口：
可諸葛明？
為了活下去，為了給漢家天下留存希望。
劉協知道，他這個皇帝，名存實亡！
若是自己敢有忤逆，曹操定不會手軟！
當初，衣帶詔便是例子！
曹操語氣平淡地問詢。
甚至，言語間還有自己獨到的理解。
荊州士族盡皆開城獻降！
劉大耳啊劉大耳！你好快的速度！
而研學「荀子」的青年一輩卻很少。
「再有半月！半月一定籌齊！」
可是，即便水鏡先生如此想，但是心中依舊後怕不已。
太平盛世，稻米尚且昂貴。
碗桌相碰，雖然輕輕一聲，可卻叫中堂中等候的兩人心頭一簇！
「軍隊糧餉事宜，籌備得如何了？」
「啟稟丞相，劉備五路兵馬已取桂陽！荊州境內如秋風落葉！」
……………
撕開封條，信紙上赫然寫著：
不過，他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很好，那你可知荀子此言何意？」
貼身監侍心疼龍體，小聲勸慰著。
這根本不是勇敢，這分明就是在賭啊！
信上的落款處，赫然寫著一個名字：
曹丕！
佩服的是諸葛明審時度勢的眼光毒辣，還有敢於行動的果敢決策！
大家都是平等的人。
他開口說道：
「你說的很好，只是今後再來學習，將你的儀容清整些！」
鍾繇等不得，賈詡不說話，就好像鍾繇胸口有口氣憋著出不來一樣。
曹操大恨，只恨許昌距離荊州路遙，兵馬難去！
任誰都知道，皇帝陛下的心情實在不好。
不是劉大耳有膽！
而是他背後的那個軍師！
我司馬徽平生教導弟子無數，誰能有多大的成就，我一眼便可分辨。
鍾繇震驚連連，他是真沒想到劉備會發兵如此迅速！
這種情況，這種局勢，任誰想著的都是先站穩腳跟，待得養精蓄銳之後再謀兵戈！
劉備才進駐荊州多久，就立刻出兵。
「兵貴神速，這簡直是用兵如神啊！」
聲嘶力竭地呼喊聲響徹整個丞相府。
「陛下！陛下啊……！」
「荊州士族盤踞多年，各家都豢養兵甲。湊一湊，也有五到八萬！」
心中後怕，府士不禁暗暗感慨。
這些大逆不道的言論，嚴重偏離了儒家的倫理道德，違背了古往今來打造的君子體系。
朝廷上，丞相曹操一番言語，他心中無比憤恨。
突如其來的恍惚，讓司馬徽不由得一愣。
每一個筆畫之間，都顯露著寫信之人心中的焦急。
這封信，他早已前後看了無數遍。
良久，五人才是齊聲嘆息。
「啪嗒。」
那人正是諸葛二庸之一，諸葛明！
信紙之上，筆鋒縱橫。
「若是如此，那劉備可就不單單只有明面上的這些兵甲。而是切切實實地擁有了整個荊州！」
「他就不怕荊州士族聯合起來對抗之？」
心中的滿意蕩然無存。
他輕閉雙眼，深呼吸一口氣。
劉協心中發起了宏願。
因為，當今戰亂之世，士族裡研學「孫子兵法」「商君書」的人眾多。
劉協並非傻子，豈能看不出曹操的狼子野心？
這天下，是我們劉家的天下！
因為，他不知道，這宮裡到底有誰可信，又有誰能信。
劉協聞言卻是硬擠出笑顏來：
諸葛臥龍，可有通天的能耐！流萬世芳名！
而諸葛明，庸人一個，斷無青史留名的可能！
劉備的軍師，絕計不可能是諸葛明！
絕無可能！
他抬手扶額，開口下令道：
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滑天下之大稽！
也正因諸葛明這般忤逆倫理綱常，為天理所不容思想。
諸葛明手中，捏著一封書信。
侍女宮仆們也都盡皆五體投地。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躬著身子退出中堂，這才從袖兜里取出錦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這學生所言，分毫不差。
「劉備發兵，真是意想不到！」
「想來劉備肯定與荊州士族達成了某種聯盟。」
「甚至要比官渡還要艱難！」
丞相這才是端起碗來，繼續吃飯。
「糧餉乃軍中根本，籌措得謹慎些也好，下去吧。」
中堂內，負責籌措軍糧的府士就急忙堆笑拱手：
而眼下，他在等待著手中這枚極具分量的棋子。
府士如蒙大赦，連忙拱手作揖。
不料那灰袍學生開口駁斥道：
衣物華美與否，屋頃寬廣與否，與自身其實無大關係。
只因，這說話的學生，乃是士族的旁系子弟，家貧積弱。
小皇帝劉協坐在龍床之上，面沉如水。
他曾與劉備煮酒論英雄，知曉劉備胸有野心，但也知道劉備膽小謹慎。
真是一群廢物！
想我百萬雄師，尚未整頓齊整！
若百萬雄師此刻兵臨荊州，哪還有劉玄德什麼事？
一想到今後劉備還能藉此人之手與自己斡旋。
不！不可能！
絕無可能！
士族正系的子弟比不過破落旁系，這豈不違背儒家長尊的倫理？
他有意為正系子弟尋回顏面，故意刁難道：
他循聲望去，發現回答之人灰發灰袍，形貌略顯邋遢。
又說什麼人生於天地之間，本就孑然一身而來。
他先是皺了皺眉頭，隨後又舒展，緊接著又皺了皺眉。
「真是想不到，到底怎樣的人才能有如此的眼光和手段！」
程昱搖了搖頭，感慨道：
行至中堂，傳令兵啞著嗓子說道：
眼下，正是他們出謀劃策，為丞相排憂解難的時刻。
「可眼下，荊州士族卻盡皆裝死，視若無睹！」
「屆時，那劉備就不再是到處逃跑的喪家之犬！而是足以與丞相平起平坐的一方大諸侯了！」
而他們這些民的義務，就是引領尚未開化的百姓！
他開口說道：
「毫無疑問，這排兵布陣和出兵的意圖盡皆出自諸葛之手！」
「真叫人不得不佩服！」
劉協雙手撐在龍床之上，攤開雙腿抬頭望向雕龍畫鳳的穹頂。
「劉備兵分五路鯨吞荊州，關羽攜十萬荊州水師牽制周瑜。」
絕無可能！
司馬徽不禁心中升起了點點自疑。
更何況如今亂世當中。
曹操坐在中堂上座，身後侍女俯身輔佐。
司馬徽眉頭輕挑，對於能有學生回答出來顯得有些意外。
曹丞相用筷子將掉在桌上的飯糰又盛回了碗中。
問之，便言說才學品行才是人應該專注的，而非錦衣華服、豪宅車馬這些身外之物。
他一把取過傳令兵雙手呈上的信紙。
一頓催促之下，賈詡這才是緩緩開口：
「我在想，任憑劉備用兵何等神速，荊州士族也都該有所反應。」
他眉宇輕抬，並不說話，只是冷漠地看著。
如果，真是諸葛庸成為了劉備的謀主，那這一道道驚天之謀？也是出自他手？
那曾經稱呼他為諸葛庸，豈不是有眼無珠？
似是覺得心中預計的時間有些過長，府士臨時改口，改成了月余。
曹丞相一手端碗，一手握筷，不緊不慢地吃著。
如此冒進的舉措，斷非劉備能想出的！
陳群也很同意程昱的觀點。
話音落下，恍惚間，司馬徽有了一種錯覺。
也有一個庸才如此頂撞過自己。
隨後，他拂了拂手，遣散了學生們。
桌弄上，擺放著素菜一桌，羹湯一碗。
……
皇叔啊！希望你於荊州擊敗曹賊！
還我大漢朗朗乾坤！
皇叔，大漢，全依仗著你了！
(本章完)
水鏡山莊裡。
「彼之求而後得，為之而後成，積之而後高，盡之而後聖，故聖人者，人之所積也。」
「有誰知道，是古來哪位聖人立下此言啊？」
司馬徽望著座下學堂中，一眾白衣白袍的莘莘學子，微笑發問。
此前，他從未與學生們講過這句話。
而今突然發問，乃是在考驗學生們的才學積累。
眾學子悶頭緊鎖，苦思冥想。
位居後者，一名灰發灰袍者突然起身，郎朗說道：
「先生，此乃古來聖賢荀子所言！」
聞聽賈詡所言，眾人這才是回過神來！
一路走來，他經歷了太多的坎坷。
不多時，學堂內就只剩下了司馬徽一人。
………………
然而，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就被司馬徽自我否決。
身旁的貼身監侍跪在地上，莫敢出聲。
對啊，此戰事了，劉備徹底掌握荊襄！
然而，就是這平淡不夾雜絲毫感情的眼神，卻嚇得府士冷汗直流。
「不動則已，一動則必定取摘果實，從不空落！」
後被蔡瑁肆無忌憚的戲謔，諸葛庸，諸葛愚！
成為荊州氏族茶餘飯後的談資。
眼下，乃是冬春交替之際，春風乍暖還寒。
細細回想一番，司馬徽想起來。
這不擦不知道，一擦，汗水竟將錦帛完全打濕！
這是他們的天職！
可諸葛明卻認為，有無才學、有無家族，甚至是有無名字，都不重要。
「我家中積貧，今日所展現儀容，已是最好。先生當知，為何責難？」
「人要不斷地求索學習，才能有所收穫！不斷地實踐踐行，才能有所成就。不斷的積累，才能有所提高。而能將這些都達到盡善盡美之人，才能成為聖人！」
而最讓司馬徽印象深刻的，當屬諸葛明在「民」這個概念上的謬誤！
諸葛明居然認為，無家無學，甚至連個字都沒有的白身之人，也能算民！
那些人，只能算是百姓！尚未開化的人而已！
即便真有膽量出兵，也絕不會如此迅速！
不對！
他遠眺許昌的方向，面色從容，神情平淡，看不出絲毫喜悲。
同樣的情景，同樣的對話，同樣的駁斥與訓罰，曾經也出現過。
發現其他學生的面上都有些掛不住。
襄陽城上，諸葛明負手而立。
對於學生中，能有人知曉荀子者，司馬徽心中很是滿意。
信上說，劉備的軍師，是諸葛明！
即便是在許昌這等富庶太平的後方之地，也並非所有人家都能吃得上稻米的。
一個庸才，怎可能在玄德公營中擔任要職！
更何況，還能接連想出破敵的計謀！
這絕無可能！
若說是他的弟弟諸葛誕，族弟諸葛亮，倒是有些可能。
「又或許，荊州士族已經集體選擇支持劉備了！」
卻不承想被你這個小小軍師鑽了空子，取了先機！
想到這，曹丞相心中又恨又佩服。
許昌，丞相府邸。
諸葛明身披一身白羽大氅禦寒。
自己的皇兄，那個被董卓當做棋子的少帝劉辯，亦是例子！
朕要活著，朕必須活著！
從丞相那裡得了消息，荀攸立刻召集眾軍師齊聚。
才讓司馬徽給他評了一個「庸」字。
被逐出襄陽的這些年，諸葛明積累才學，成為了足以與諸葛臥龍比肩的奇才？
眼下，終於要苦盡甘來了。
此話一出，原本還板著臉的其他學生們紛紛朗聲大笑。
「回稟丞相，目前已經籌措過半，再……有月余，就能全部籌措。」
「若要再吞入了蔡瑁、張允占據的三郡之地！」
諸葛明也是一身灰袍示人。
司馬徽眉頭輕皺，開口說道：
「古語言，長者為賢，伱頂撞師長，亦是大逆不道！回去罰抄弟子規三十遍！」
這天下間，定有能人，可將曹操戰敗，將他曹家戰敗！
「陛……陛下還請息怒，注意龍體……」
如此才思，當真叫司馬徽刮目相看。
「這般用兵，既解決了長沙周瑜這個後顧之憂。五路兵馬又能迅速進軍，不給其他人反應的時間！」
杵了杵賈詡的肩膀，荀攸說道：
「文和，別揣著了，你也說說。」
而民，乃是他們這些受過教育，懂得倫理綱常的人。
荀攸將傳令兵送來的書信展開與幾人共看。
許昌，皇宮。
當年，諸葛家的幾個兄弟在他這裡求學時。
他在朝堂上，還是要裝出一副乖巧感動的模樣，以鬆懈曹操的防備。
劉協即便是在深宮內幃，依舊要裝作乖巧的樣子。
恨如此人才不能為自己所用。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曹操眉頭緊鎖，攥緊了手中的信紙。
當看清信上所言時，眾人皆是驚得雙眼圓瞪，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劉備當真有勇，竟真箇吞了荊州！」
「八百里急報！八百里急報！」
一聲脆響，筷子上銜著的米粒掉落飯桌。
短期之內難以齊整！
荀攸偏眼看了看賈詡，他發現這個傢伙依舊還是那副死不開口的模樣。
伴君如伴虎！
府士退下後不久，傳令兵突然闖入丞相府。
「哎……」
「哎呀，文和，你有什麼倒是說什麼，叫我等如此心急！」
多日相處，賈詡也稍微放下了心中的防備。
什麼？！
司馬徽眉頭緊皺，他掃了一眼其他學生。
劉備占據荊州，派的兵少了，無濟於事，不能一舉拿下荊州的話，反倒會給劉備增長氣勢！
欲要大軍南下，可兵馬眾多，層級關係複雜。
當年，諸葛家的兄弟們在學堂里求學時。
發展起來，其實力便不可同日而語！
「恐怕這一次南下，又是一場不亞於官渡的大戰！」
那就只有劉備的軍師！
好啊好啊，孤在許昌籌措兵馬放出消息，本欲震懾荊州士族。
這冰冷的空氣入肺，讓他整個人都感受到了「活著」。
「而這一切的幕後推手，就是那個諸葛軍師！」
本以為劉備那膽小性子，占據荊州之地，也只能盡全力在荊州士族之間斡旋轉還。
再度低首，看著蔡瑁的信。
突然，曹操腦中靈光一閃。
本以為如此就能難住對方，不料那灰袍學生自信一笑，侃侃而談：
將手中飯碗放下。
亦如荀子所言，故聖人者，人之所積也。
「將此事通知於荀攸、賈詡等！」
甚至，諸葛明這渾不懍竟還敢妄言，後世會有乞丐奪下江山當皇帝的荒謬之言！
「朕並未動怒，哪有可怒之事啊？」
雖是再平常不過的一餐羹飯。
「陛下……呵呵呵，好一個陛下……」
難道，我看走眼了不成？
這該死的劉大耳，竟出兵如此迅速！
荊州士族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
「你們看劉備的發兵路線，五路兵馬五路並進，同時還分出去十萬荊州水師拖延周瑜！」
曹操不禁一陣頭疼。
他輕嘆口氣，從桌堂中取出蔡瑁遣人送來的書信。
………………
可整個中堂內的氣氛卻是壓抑到了極點。
只要朕還活著，大漢就還有希望！
可是，不論多少次，司馬徽心裡皆是不信。
曹操眉眼大睜！
然而，對於這個進度，曹操還是不滿意。
許昌，軍師府。
哪怕是怒火到了極點，也要強忍著壓下去。
曹操！曹孟德！曹賊！
你這個有二臣之心的奸雄！
為何天下就沒有真英雄能將你擊潰！
為何我大漢天下就沒有大力量者出手匡扶？
然而，即便心中已經對曹操憤恨到了極點。
「荊襄九郡，其中最富庶的六郡都歸於劉備之手！」
身上的灰袍，也是因為沒有其他文士袍替換，常年只穿這一身而洗褪了色。
「先生謬也！古語言，盡其善所能，心達而人知禮。」
君王臣子平等，諸侯世家平等，百姓與家中庸人侍從亦平等！
「朕何時發怒？因何事發怒？」
貼身監侍見陛下竟被丞相嚇得如此，亦是痛哭流涕：
關羽張飛更不可能！
傳令兵手持令牌，一路暢通無阻。
他鋪就的天地棋局已經展開，各路諸侯皆已入局。
他連連拱手，急聲改口：
可諸葛明？
為了活下去，為了給漢家天下留存希望。
劉協知道，他這個皇帝，名存實亡！
若是自己敢有忤逆，曹操定不會手軟！
當初，衣帶詔便是例子！
曹操語氣平淡地問詢。
甚至，言語間還有自己獨到的理解。
荊州士族盡皆開城獻降！
劉大耳啊劉大耳！你好快的速度！
而研學「荀子」的青年一輩卻很少。
「再有半月！半月一定籌齊！」
可是，即便水鏡先生如此想，但是心中依舊後怕不已。
太平盛世，稻米尚且昂貴。
碗桌相碰，雖然輕輕一聲，可卻叫中堂中等候的兩人心頭一簇！
「軍隊糧餉事宜，籌備得如何了？」
「啟稟丞相，劉備五路兵馬已取桂陽！荊州境內如秋風落葉！」
……………
撕開封條，信紙上赫然寫著：
不過，他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很好，那你可知荀子此言何意？」
貼身監侍心疼龍體，小聲勸慰著。
這根本不是勇敢，這分明就是在賭啊！
信上的落款處，赫然寫著一個名字：
曹丕！
佩服的是諸葛明審時度勢的眼光毒辣，還有敢於行動的果敢決策！
大家都是平等的人。
他開口說道：
「你說的很好，只是今後再來學習，將你的儀容清整些！」
鍾繇等不得，賈詡不說話，就好像鍾繇胸口有口氣憋著出不來一樣。
曹操大恨，只恨許昌距離荊州路遙，兵馬難去！
任誰都知道，皇帝陛下的心情實在不好。
不是劉大耳有膽！
而是他背後的那個軍師！
我司馬徽平生教導弟子無數，誰能有多大的成就，我一眼便可分辨。
鍾繇震驚連連，他是真沒想到劉備會發兵如此迅速！
這種情況，這種局勢，任誰想著的都是先站穩腳跟，待得養精蓄銳之後再謀兵戈！
劉備才進駐荊州多久，就立刻出兵。
「兵貴神速，這簡直是用兵如神啊！」
聲嘶力竭地呼喊聲響徹整個丞相府。
「陛下！陛下啊……！」
「荊州士族盤踞多年，各家都豢養兵甲。湊一湊，也有五到八萬！」
心中後怕，府士不禁暗暗感慨。
這些大逆不道的言論，嚴重偏離了儒家的倫理道德，違背了古往今來打造的君子體系。
朝廷上，丞相曹操一番言語，他心中無比憤恨。
突如其來的恍惚，讓司馬徽不由得一愣。
每一個筆畫之間，都顯露著寫信之人心中的焦急。
這封信，他早已前後看了無數遍。
良久，五人才是齊聲嘆息。
「啪嗒。」
那人正是諸葛二庸之一，諸葛明！
信紙之上，筆鋒縱橫。
「若是如此，那劉備可就不單單只有明面上的這些兵甲。而是切切實實地擁有了整個荊州！」
「他就不怕荊州士族聯合起來對抗之？」
心中的滿意蕩然無存。
他輕閉雙眼，深呼吸一口氣。
劉協心中發起了宏願。
因為，當今戰亂之世，士族裡研學「孫子兵法」「商君書」的人眾多。
劉協並非傻子，豈能看不出曹操的狼子野心？
這天下，是我們劉家的天下！
因為，他不知道，這宮裡到底有誰可信，又有誰能信。
劉協聞言卻是硬擠出笑顏來：
諸葛臥龍，可有通天的能耐！流萬世芳名！
而諸葛明，庸人一個，斷無青史留名的可能！
劉備的軍師，絕計不可能是諸葛明！
絕無可能！
他抬手扶額，開口下令道：
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滑天下之大稽！
也正因諸葛明這般忤逆倫理綱常，為天理所不容思想。
諸葛明手中，捏著一封書信。
侍女宮仆們也都盡皆五體投地。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躬著身子退出中堂，這才從袖兜里取出錦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這學生所言，分毫不差。
「劉備發兵，真是意想不到！」
「想來劉備肯定與荊州士族達成了某種聯盟。」
「甚至要比官渡還要艱難！」
丞相這才是端起碗來，繼續吃飯。
「糧餉乃軍中根本，籌措得謹慎些也好，下去吧。」
中堂內，負責籌措軍糧的府士就急忙堆笑拱手：
而眼下，他在等待著手中這枚極具分量的棋子。
府士如蒙大赦，連忙拱手作揖。
不料那灰袍學生開口駁斥道：
衣物華美與否，屋頃寬廣與否，與自身其實無大關係。
只因，這說話的學生，乃是士族的旁系子弟，家貧積弱。
小皇帝劉協坐在龍床之上，面沉如水。
他曾與劉備煮酒論英雄，知曉劉備胸有野心，但也知道劉備膽小謹慎。
真是一群廢物！
想我百萬雄師，尚未整頓齊整！
若百萬雄師此刻兵臨荊州，哪還有劉玄德什麼事？
一想到今後劉備還能藉此人之手與自己斡旋。
不！不可能！
絕無可能！
士族正系的子弟比不過破落旁系，這豈不違背儒家長尊的倫理？
他有意為正系子弟尋回顏面，故意刁難道：
他循聲望去，發現回答之人灰發灰袍，形貌略顯邋遢。
又說什麼人生於天地之間，本就孑然一身而來。
他先是皺了皺眉頭，隨後又舒展，緊接著又皺了皺眉。
「真是想不到，到底怎樣的人才能有如此的眼光和手段！」
程昱搖了搖頭，感慨道：
行至中堂，傳令兵啞著嗓子說道：
眼下，正是他們出謀劃策，為丞相排憂解難的時刻。
「可眼下，荊州士族卻盡皆裝死，視若無睹！」
「屆時，那劉備就不再是到處逃跑的喪家之犬！而是足以與丞相平起平坐的一方大諸侯了！」
而他們這些民的義務，就是引領尚未開化的百姓！
他開口說道：
「毫無疑問，這排兵布陣和出兵的意圖盡皆出自諸葛之手！」
「真叫人不得不佩服！」
劉協雙手撐在龍床之上，攤開雙腿抬頭望向雕龍畫鳳的穹頂。
「劉備兵分五路鯨吞荊州，關羽攜十萬荊州水師牽制周瑜。」
絕無可能！
司馬徽不禁心中升起了點點自疑。
更何況如今亂世當中。
曹操坐在中堂上座，身後侍女俯身輔佐。
司馬徽眉頭輕挑，對於能有學生回答出來顯得有些意外。
曹丞相用筷子將掉在桌上的飯糰又盛回了碗中。
問之，便言說才學品行才是人應該專注的，而非錦衣華服、豪宅車馬這些身外之物。
他一把取過傳令兵雙手呈上的信紙。
一頓催促之下，賈詡這才是緩緩開口：
「我在想，任憑劉備用兵何等神速，荊州士族也都該有所反應。」
他眉宇輕抬，並不說話，只是冷漠地看著。
如果，真是諸葛庸成為了劉備的謀主，那這一道道驚天之謀？也是出自他手？
那曾經稱呼他為諸葛庸，豈不是有眼無珠？
似是覺得心中預計的時間有些過長，府士臨時改口，改成了月余。
曹丞相一手端碗，一手握筷，不緊不慢地吃著。
如此冒進的舉措，斷非劉備能想出的！
陳群也很同意程昱的觀點。
話音落下，恍惚間，司馬徽有了一種錯覺。
也有一個庸才如此頂撞過自己。
隨後，他拂了拂手，遣散了學生們。
桌弄上，擺放著素菜一桌，羹湯一碗。
……
皇叔啊！希望你於荊州擊敗曹賊！
還我大漢朗朗乾坤！
皇叔，大漢，全依仗著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