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殿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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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人,那姜貴人也太驕縱了,你們同為貴人憑什麼她就趾高氣昂的!」宮婢為宋茹兒打抱不平。

  宋茹兒反是莫不在意的笑了笑,「她是陛下的新寵,自然有驕縱的資本。」

  「可陛下也寵愛貴人您啊。」

  宋茹兒勾了勾嘴角,皇帝的寵愛宛若御花園中的花,花開正盛時美極艷極,但花期極短,轉瞬即逝。

  更何況御花園中繁花亂眼,又有誰能真正的專寵,就連曾經寵冠六宮的薛貴妃如今不也要獨睡冷榻嗎?

  她尚有自知之明,從未想過專寵。

  「彆氣了,給我沏壺菊花茶來,我今日要把這本書讀完。」宋茹兒又重新坐在了搖椅上,專心致志的翻起書來。

  小宮婢連忙領命去了,只不明白宋茹兒為何突然間這般刻苦,好似要考功名一般廢寢忘食。

  殿試當日,雲嫣然特意趕回了金家。

  金寒時的臉色還有些不健康的白,但傷勢已好的差不多了,目光明亮,依舊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金寒時偏頭笑望雲嫣然,「每次表妹來送我我都能考得不錯,看來此番也是了。」

  雲嫣然笑了笑,彎唇道:「海壓竹枝低復舉,風吹山角晦還明。

  表哥此番遭難,但烏雲終會消散,黑暗過後自有光明前途在等著表哥。」

  「海壓竹枝低復舉,風吹山角晦還明。」金寒時輕聲呢喃複述了一遍,旋即會心一笑,「那就承表妹吉言了!」

  這次金寒時沒有讓家人相送,經此牢獄之災,他的身體雖遭受了摧殘,但精神反像經過了洗禮一般變得更加堅韌。

  他不能一直藏在王爺他們的羽翼下,他也需儘快成長。

  「金寒時!」

  金寒時方行至二門處,便被阿婉喚住了。

  阿婉還是一襲簡單的青色衣裳,沒有過多的裝飾,但那雙光芒皎皎的眸子便是她最好的點綴。

  「要進宮赴試了嗎?」阿婉仰頭看著金寒時,脆生生的問道。

  金寒時反是略略避開了視線,點頭「嗯」了一聲。

  幾日未見,他的心態有了變化,也做不到如最初那般坦然。

  阿婉卻並未察覺,只將一個香囊放在金寒時手中。

  「這是……」金寒時眸光晃動,只覺手中的香囊有些灼熱。

  阿婉眉目清亮的道:「你第一次見皇帝想來定會緊張,這香囊里有一些安神的草藥,實在緊張的時候你就嗅一下,可以緩解情緒。」

  金寒時凝眸看著阿婉,女子給男子送香囊便是表達愛慕之意,但阿婉的眼睛亮的如一面鏡子,沒有一絲雜質,容不得他多想半分。

  金寒時也坦朗的笑了笑,將香囊小心的揣入懷中,桃花眼微微眯起,笑意瀲灩,「謝啦,等我凱旋歸來。」

  待他取得功名,再來與她表明心意吧。

  一個殿試牽絆了許多人心,宋茹兒一早起來便跪在觀音像前虔誠祈禱,惟願金寒時能金榜題名,一償宿願。

  而慧昌公主則是早早起來就開始梳洗打扮,衣裳首飾不是換了多少套,直到聽聞殿試快結束了才匆匆趕往議政殿。

  母妃兄長皆被父皇下旨貶斥,她自然傷心難過,可今日是她心上人的人生大事,她如何也不能錯過。

  慧昌公主趕到時,考生們已經相繼出了議政殿。

  慧昌公主一眼就看到了金寒時,他氣質出眾,在眾人之中宛若鶴立雞群。

  她看的雙頰泛紅,眸光微轉,低聲對身邊的繡竹吩咐了兩句。

  殿試後的三日便可公布成績,也將正式決定此屆考生的命運。

  金寒時準備回府好好睡上一覺,卻突然被一個小宮女喚住。

  「金公子。」

  金寒時頓住腳步,看著小宮女走到自己身邊,開口道:「金公子,我家公主請您去旁門說話。」

  「公主?」金寒時似是想到了什麼,猶豫一瞬還是抬步跟了上去。

  嫣然已經將慧昌公主的事告訴了他,他也沒想到自己隨手相助的人竟是慧昌公主。

  金寒時行至二門處,慧昌公主背對她而立,華麗的曳地裙擺鋪散垂落,好似在地上綻滿了鮮花。


  金寒時拱手,朗聲道:「見過殿下。」

  慧昌公主情不自禁的抿了起唇,轉身便見金寒時立在門外,清瘦儒雅,面容俊美,她雖想表現自持高冷,但聲音卻忍不住歡愉起來,「平身吧!」

  金寒時站起身,眼眸半垂,沒有直視慧昌公主。

  「你考的如何呀?」

  「回殿下,尚可。」金寒時淡淡回道,臉上神色如常。

  慧昌公主抿了抿唇,有些不高興的道:「你垂著頭幹什麼,你不抬頭怎麼知道本公主長什麼樣子?」

  金寒時沉了口氣,緩緩抬起頭。

  毋庸置疑,一身盛裝的慧昌公主很美,像一隻高貴的孔雀,站在繁花似錦的園中高傲的看著旁人。

  見金寒時抬起頭,慧昌公主反是有些害羞了,微微垂著頭,不由自主的揉著衣袖道:「外面的事你都聽說了吧。」

  她當時為了救他不惜鬧得人盡皆知,以此逼迫父皇母妃赦免他無罪。

  「本宮為了救你可謂大費周章,你……都知道吧?」慧昌公主紅著臉,小聲說道。

  金寒時後退一步,再次拱手行禮,「多謝殿下相助之恩,草民沒齒難忘,日後公主若有需要草民之處,草民自當竭力以赴。」

  慧昌公主愕然抬頭,語氣微顫,「你……你莫不是在與本宮裝糊塗,你以為本宮需要你做什麼嗎?」

  「即便現在不需要,但日後殿下若有吩咐,可儘管開口。

  草民雖不才,但也知為人要知恩圖報。」金寒時的語氣恭敬有禮,卻也顯得疏離,顯然是要與慧昌公主劃清界限。

  慧昌公主氣得眼眶泛紅,咬著嘴唇,索性挑明了道:「金寒時,本宮只問你,若本宮要你做本宮的駙馬,你應是不是?」

  金寒時眼瞼微動,語氣雖輕但卻格外堅定,「草民卑微之軀,豈敢染指殿下金枝玉葉。

  承蒙殿下厚愛,草民愧不敢當。」

  慧昌公主想了許多,唯獨沒想到金寒時會拒絕她。

  她身份尊貴,容貌美艷,她想不出金寒時有什麼理由會不喜歡他。

  金寒時之所以來見慧昌公主,便是為了將這些話說明白。

  他對德妃蘇昭有恨,對慧昌公主所為心懷感激,但也僅限於此。

  金寒時拱手告退,慧昌公主氣紅了眼,提著裙擺闊步而行,簡直是怒氣衝天。

  途中遇到宋茹兒,宋茹兒給她見禮她也視而不見。

  「貴人,慧昌公主這是怎麼了,好像動了好大火氣,可放眼宮中誰敢找她的晦氣啊?」

  宋茹兒望著慧昌公主的背影,又看了看她來時的方向,眼眸一轉,粉唇一彎笑出了聲來。

  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雖明知今生她與金寒時已經無緣,可她還是難免自私的想著,只要他一日沒有娶妻,他便一日不屬於旁人。

  只要月光未曾落在他人身上,他便還是她一個人的月亮。

  「貴人在笑什麼?」小婢女不解問道。

  宋茹兒彎了彎唇,她仰起頭,任由溫暖明媚的日光落在自己臉上,她輕輕閉著雙眸,唇角微揚,「沒什麼,只是覺得今日的陽光甚好。」

  長春宮。

  德妃雖幽居在宮,但外面發生的事卻瞞不過她的耳朵。

  她眼中戾色更重,「丟人現眼的東西,到現在還不知悔改!」

  劉嬤嬤是看著慧昌公主長大的,心下不忍,為她辯解道:「娘娘,殿下年歲還小,心思難免單純了些。

  不過那金寒時真是不識抬舉,先不說娘娘根本不會同意讓他來做駙馬,他竟然還敢拒絕殿下,真是可惡。」

  德妃冷笑,「慧昌那不是單純,是愚蠢!

  如今讓她碰壁也好,早些認清現實,省的腦袋裡就裝著那一個男人。」

  德妃不欲再分出心思給慧昌公主,冷冷道:「殿試之後吏部要負責給眾進士安排官位,傳我的話,告訴吏部尚書此番不必安插我們的人手,將機會都留給獻王便是。」

  「娘娘!」劉嬤嬤不解,「這樣朝中豈不都是獻王的爪牙了?」

  德妃不屑冷哼,「不過剛入仕的學子而已算什麼爪牙,慧妃母子最近很是張揚,那本宮便再送她們一程。」

  此番他們吃了大虧,那便索性休養生息,先讓獻王出去試一試蘇容這把劍。

  「昭王最近如何了?」德妃端起茶盞,抿了口茶。

  劉嬤嬤嘆了一聲,輕輕搖了搖頭。

  德妃眸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惡,「沒用的東西,不過一點挫敗而已也值得他如此自暴自棄?」

  德妃雖氣惱,可她畢竟只有昭王這一個兒子,就算不成器卻也只能扶持著。

  想了想,德妃提筆寫了一封書信遞給劉嬤嬤,「讓親信送去昭王府,這顆釘子埋了那麼久也該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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