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棄軍保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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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王正在屋內來回踱步,宋清君已經被三司帶走審查,焉知會不會吐出自己來。

  「王爺,薛世子來了。」

  昭王一聽薛澤來了,忙道:「快把人帶進來!」

  薛澤邁進書房,他面上還是那副冷冰冰的神情,似乎並不怎麼在意當前局勢。

  「宋清君的事你聽說了吧,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薛貴妃一直說薛澤心機了得,如今昭王見了他便如同見到了救命稻草。

  薛澤眼眉未動,不緊不慢的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來,淡淡道:「這是貴妃娘娘給王爺的。」

  昭王未接,只擰眉看著薛澤手中的信,仿佛那不是信,而是燙手山芋一般。

  「你告訴母妃了?」昭王瞪向薛澤,第一反應竟是怨怪。

  他最近所做的事皆不能讓母妃滿意,他甚至已經不敢再去長春宮,因為每當從母妃眼中看到嫌棄與氣惱,他都會陷入深深的自卑之中。

  自小母妃便說他學識不如太子,聰慧不如獻王,若非有母妃幫襯,他在這宮中什麼都不是。

  他不敢反駁,因為母妃的確聰慧了得,似乎只要是母妃想要的便一定會得到。

  他信任母妃,相信只要按照母妃的安排他便一定能成為最後的贏家,等他做了皇帝母妃就可以仰仗他,他也一定能從母妃眼中看到欣慰和讚賞。

  可現在他每一次都讓母妃失望,他如今已無顏面對母妃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王爺以為能瞞住貴妃娘娘多久?」

  昭王語凝,前朝後宮牽絆甚深,更何況母妃一向消息靈通,此事的確瞞不住母妃。

  他本想在母妃得知前想出對策,如今看來這個打算也徹底破滅了。

  昭王肩膀沉了沉,抬手接過了信箋,裡面有一張薄薄的紙,上面的字跡筆走龍蛇,鋒芒皆露,正是薛貴妃的筆跡。

  紙上只有四個字「棄軍保帥。」

  薛澤淡淡掃了一眼,眸中竟似划過些許笑意,「事到如今這似乎是最好的辦法。」

  昭王攥緊了手中的字條,臉色陰鬱,咬牙狠狠道:「蘇容,等待解決了此事本王一定不會放過你!」

  薛澤卻只輕挑了下眉尾,眼底閃過不屑。

  只有弱者才會說這些無用的狠話,昭王贏在了出身上,有一個心機了得受寵的母妃,有一個手中捏著兵權的舅父,否則無論才學還是心機,昭王都差得太遠了。

  「王爺沒什麼事臣就告退了。」薛澤拱手要走。

  「等等,宋清君你打算如何處理?」莫說宋清君只是他側妃的父親,就算是有血親之人,事到如今也只能捨棄,誰讓他做事不利。

  薛澤挑了下眉,「王爺打算讓我去做?」

  「不然呢?」昭王不悅皺眉,「這點事你也要推脫嗎?」

  薛澤心底有些不耐,但只能壓住性子道:「殺一個宋清君自是簡單,但王爺不怕追查到您身上嗎?」

  「那還能怎麼辦,指望著宋清君自己了斷性命嗎?」

  昭王不過隨口一說,卻見薛澤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昭王心中一凜,低聲道:「你的意思是……」

  薛澤勾唇冷笑,幽幽開口,「王爺,不是只有匕首才能殺人,相較於臣此事王爺身邊還有更為適合的人。」

  宋安然正在喝調理身體的藥膳,那日見過雲嫣然後她心裡一直泛著膈應,不知道她說的那些話到底什麼意思。

  為此她甚至找了個放心的大夫將屋內里里外外都檢查了一番,又開了滋補身體的藥膳。

  昭王妃那個賤人整日帶著兩個跟班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她一定要儘快為王爺誕下子嗣,揚眉吐氣!

  「側妃不好了,不好了!」韓氏慌張從屋外跑進來。

  宋安然擰起精心描畫的彎眉,不悅的道:「何事這般慌張?」

  韓氏如喪考妣,急得眼淚都要流了出來,「側妃,老爺,老爺他……」

  「父親怎麼了?」一聽宋清君出事宋安然也慌了,忙落下瓷碗,急急問道。

  「老爺被大理寺抓走了,說他涉嫌春闈舞弊一案!」韓氏的聲音帶著哭腔,尖銳又刺耳。

  宋安然的瞳孔仿若遭受了地震,猛然一盪,「什麼,怎麼會這樣?」


  明明他們才是謀劃者,怎麼會是父親被爪進了大理寺。

  「王爺,我也要見王爺。」短暫的慌亂後,宋安然強迫自己冷靜。

  如今只有王爺能救父親,她要去求王爺。

  「側妃,王爺朝咱們院的方向來了!」有小婢女在院外瞧見了昭王的身影,連忙跑回院中稟告。

  韓氏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欣慰道:「側妃,您看王爺多疼您,他一定是聽到此事怕您擔心特意趕來安撫您。」

  宋安然心情稍稍安穩了一些,她連忙對鏡自照,整理儀容。

  想要攏住男人的心終究還是要靠美色,她得想辦法讓王爺更加憐惜她,這樣王爺才會對父親的事盡心。

  韓氏識相退出,昭王剛一邁進屋內宋安然就撲了上去,哭得梨花帶雨哀婉可憐,「王爺,求您憐惜嬪妾,救救嬪妾的父親吧!」

  宋安然低聲嗚咽,可憐又無助,她只想著如何才能讓昭王更心疼她,卻沒留意昭王略顯僵硬的身體。

  韓氏心神不寧的候在院中,一直等到昭王離開。

  她特意觀察了一下昭王的臉色,比來時似要輕鬆一些,看來應是有辦法救老爺了。

  韓氏心中一喜,連忙走進屋內。

  宋安然垂首坐在榻上,頭深深埋著,纖薄的背似有佝僂。

  韓氏沒注意到,只急急問道:「側妃,王爺不是答應救老爺出來了?」

  宋安然的肩膀動了動,身體突然戰慄起來,好像被寒風肆意席捲的樹葉,馬上便要凋零。

  「側妃,您怎麼了?」見宋安然如此,韓氏心裡湧起了深深的恐懼。

  宋安然抬起頭,眼中猩紅一片,成串的淚珠從她眼中落下,流了滿面甚至染濕了衣衫。

  「奶娘。」她的喉嚨仿佛被一雙手扼住,費勁了氣力才吐出模糊的字眼。

  「側妃,奴婢在呢,您這是怎麼了?」韓氏自幼照顧著宋安然,待她似親生女兒一般,見她如此心中滿是疼惜。

  宋安然用力的抓著韓氏,指甲狠狠嵌進韓氏的肉中,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但她還是強自隱忍著,輕聲詢問,「側妃,您這到底怎麼了啊?」

  宋安然費力牽唇,眼淚如決堤的江海泛濫成災,「奶娘,我要沒有父親了,我要沒有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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