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毒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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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貴妃來到掌乾殿時平樂長公主也在裡面,見了薛貴妃鼻中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聲。

  而宣平帝也是神色不虞,薛貴妃皺皺眉,腦中思緒百轉,福身給宣平帝見禮,「陛下萬安。」

  「起身坐吧。」宣平帝語氣雖淡,但還是讓薛貴妃落座。

  平樂長公主暗暗翻了自己的皇兄一眼,皇兄什麼都好,就這看人的眼光真是不怎麼樣。

  「不知陛下喚臣妾前來有何吩咐?」

  宣平帝看了她一眼,沉聲問道:「你可知慧昌與金寒時的事?」

  薛貴妃眉心一挑,一時不知宣平帝為何突然提及此事。

  而就是她這短暫的猶豫,讓宣平帝斷定她定然早就知曉了什麼。

  薛貴妃美貌依舊,這麼多年過去了也只平添了嫵媚的韻味,絲毫不見衰老。

  可她的心又可還如多年前一般?

  「那日慧昌突然跑來求朕放了金寒時……」

  薛貴妃心裡瞬間掀起滔天的怒意,慧昌她竟敢如此!

  她最近一直忙著秦家的動向,只命人看著不准她出宮惹事,卻不想她竟敢去找陛下求情。

  「陛下,臣妾……」

  宣平帝開口打斷她,「朕只問你,此事你是是何時得知的?」

  薛貴妃連忙起身回道:「陛下,臣妾也是在數日前方才得知,當時便已嚴厲訓斥了一番,但臣妾也沒想到慧昌這孩子竟敢來陛下面前胡言亂語。

  陛下,慧昌年紀小,您別與她一般計較。」

  「慧昌的確年少單純,想到什麼便做什麼,怕就怕其他人有什麼想法。」平樂長公主陰陽怪氣的冷笑道。

  薛貴妃不明所以,「長公主此言何意?」

  平樂長公主不客氣的道:「慧昌雖是本宮的侄女,但相較皇兄和薛貴妃來說本宮也只是個外人,這等事情本不好置喙。

  可如今外面已有流言傳出,說是慧昌對新科會元有意,因貴妃不滿這樁婚事便讓錦衣衛構陷其舞弊,意圖謀害。」

  「簡直一派胡言!」薛貴妃跪在殿中,淚眼婆娑的仰望著宣平帝,「陛下,臣妾跟在您這麼多年,您還不知臣妾的為人嗎?

  臣妾不過前兩日方才得知此事,何來的構陷一說?」

  她低聲抽泣,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陛下,臣妾冤枉啊!」

  她突然想起了方才薛澤的欲言又止,怪不得薛澤說不能再對金寒時動手了,原來竟是為此!

  真是可惡!

  她偏過頭,幽怨的望向平樂長公主,「寧王妃是長公主的義女,就算長公主如何心疼自己的義女,也不該這般污衊我啊!」

  平樂長公主見薛貴妃惡人先告狀,頓時急了,轉而想到雲嫣然的提醒,壓下怒火,冷淡的道:「本宮認的是清瑤,她的表兄與本宮何干?

  本宮若想為他求情一早就來尋皇兄,何必等到金寒時快被錦衣衛打死了才來。」

  聽平樂長公主這般說,宣平帝心中的懷疑淡了。

  平樂的性子的確涼薄,更從不干涉朝堂之事。

  平樂長公主繼續不緊不慢的道:「若非顧及皇室顏面,本宮也不會來這一趟。

  聽說金寒時是被人從錦衣衛所抬出來的,許多百姓都瞧見了。

  那金寒時不過一介書生,何至於動如此大刑,很難不讓人懷疑有人在「公報私仇」啊!」

  語落,平樂長公主不給薛貴妃開口的機會,語重心長的道:「貴妃不滿那金寒時拒絕了便是,何至於非要人家搭上一條性命。

  能連中兩元可見其才學過人,科舉便是為了朝堂選拔人才,薛貴妃此舉有些無視大局了,莫非……」

  平樂長公主話鋒一轉,說了最為誅心之詞,「莫非因金宋兩家的矛盾,薛貴妃擔心這金寒時無法被昭王所用?」

  「夠了!」開口的是宣平帝,他瞪著平樂長公主,斥道:「一把年紀了說話還沒有分寸?」

  平樂長公主偏偏頭,顯然對此並不在意。

  而宣平帝也沒有真要責罰之意,而是看著薛貴妃道:「貴妃還有何話要說?」

  「陛下,臣妾真是冤枉的啊!」薛貴妃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連忙為自己辯駁,「金寒時並不知慧昌身份,得知此事之人寥寥無幾,此事緣何會傳宮外?


  陛下,定是有人蓄意為之,意圖以此混淆視聽,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早已封鎖消息,知道此事的人一個手數得過來,怎麼可能一下子就傳到了宮外。

  只怕是被寧王打探到了消息,又故意散播出去,以此來威脅她就範。

  他們能以此指責她戕害金寒時,難道她就不能反過來還他們一個居心叵測的罪名嗎?

  薛貴妃深知宣平帝疑心重,他絕不會輕易就相信雲嫣然他們的。

  可當她勝券在握的抬頭看向宣平帝時,對上的卻是宣平帝複雜的眸色,「你還不知道吧,慧昌又偷跑出宮了。

  她在大理寺門前晃蕩,恰被巡街的兵馬司撞見,她心虛欲逃,卻被兵馬司誤以為她是歹人要將她緝拿,慧昌不得以只得暴露了身份。」

  「什麼?」薛貴妃身子一癱。

  她明明讓人看護,慧昌怎麼可能逃得出去。

  「三司已命人呈上新的證據,陳濯與金寒時的確無辜,為了不寒天下士人之心,朕會降旨慰問。

  此番不管是不是你授意的,日後都不要再有此事發生了。」

  宣平帝語調淡漠,抬抬手讓薛貴妃退下。

  薛貴妃如墜冰窟,心中泛起寒意。

  陛下雖未斥責她,但顯然已認定了此事與她有關。

  她不怕被後宮的女人算計,最怕的便是失去陛下的信任。

  「陛下……」薛貴妃淚水蜿蜒流下,楚楚可憐的望著宣平帝。

  宣平帝看不得她如此,心中雖憐惜,更多卻是惱怒,他不想與她說重話,斂眸抬手道:「你們都退下吧,朕乏了。」

  平樂長公主起身,福禮道:「臣妹告退。」

  行至薛貴妃身邊,平樂長公主冷冷道:「皇兄乏累了,貴妃還不走嗎?」

  薛貴妃緊咬銀牙,只得福禮起身。

  出了掌乾殿,薛貴妃咬牙切齒的道:「長公主對寧王妃還真是疼惜啊,為了她竟不惜插手朝中之事。」

  「本宮不知你在說什麼,有這個功夫還是好好看管自己的兒女吧。」平樂長公主漫不經心的道。

  以前她孑身一人,旁人的事與她自無干係。

  不管誰坐上那個位置都無所謂,反正她的地位無人能撼動。

  可如今她有了牽絆,自也要為在意的人多些謀劃。

  昭王在外得到了風聲立刻入了宮,但還是晚了一步。

  薛貴妃回到長春宮時,臉上好似覆了一層寒霜,眉目間殺氣瀰漫。

  昭王見狀都不禁心生惶恐,以拳捶了一下桌案,惱恨道:「平樂姑母一向不插手朝堂上的事,如今竟也為了雲嫣然與我們作對了!」

  宣平帝是個疑心很重的人,平樂長公主算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她的話比旁人要有分量許多。

  昭王甚至有些後悔了,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聽信宋清君的話為難金家。

  若與金家交好,如今蘇鈺還有平樂姑母豈不都是他這一派的人了?

  「雲嫣然還真有手腕,不僅勾搭上了蘇鈺,就連平樂姑母也被她灌了迷魂湯,連帶著定國公府、平郡王府也都與金府交好。」

  唯一讓昭王慶幸的是如今蘇鈺並未參與奪嫡,否則當真是一大勁敵。

  「看重又如何,終究不過是個義女,哪裡比得上親生女兒。」一直沉默不與的薛貴妃突然冷冷開口。

  她並未如昭王想像中那般雷霆震怒,反是冷靜得有些可怕。

  像一條靜靜盤起的毒蛇,蓄勢待發。

  「可平樂姑母的女兒已經走失十餘年了,想尋她無異於大海撈針,否則若能幫姑母尋回女兒,她定會偏心我們。」

  薛貴妃勾起唇,烈焰般的唇如紅色的罌粟,濃艷之下掩藏著危險,「真的自然不好找,可假的豈不遍地都是?」

  昭王怔了怔,蹙眉道:「母妃的意思是,我們尋一個假的郡主出來?」

  薛貴妃略一頷首,「即便我們尋到了真的,她也未必能跟我們一條心,與其如此何不讓她從一開始就是我們的人呢?」

  昭王眼眸亮起,看著薛貴妃的眸光滿是崇拜,「母妃高明!」

  「本宮本未想這就動用這個棋子,如今卻不能等了。」薛貴妃眼中一片冷寒。

  他們已經與蘇鈺夫妻交惡了,至此只能為敵,不能再縱容他們做大,要趁著他們根系還未繁茂便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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