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御前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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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嫣然正色頷首,目光清澈坦朗,「我表兄此番蒙受不白之冤,皆是拜奸人所賜,此仇不報,焉能心安?

  梁韓其罪當誅,死不能復生,但我可以保證不會讓他死不瞑目,至少不會讓他黃泉路上那般孤寂!」

  雲嫣然生得嬌美,可此時她卻宛若一支冰雕的利箭,不但能貫穿人的胸膛,更是冷寒刺骨。

  她明明比自己年紀還小,卻驀地讓花腰心生信賴。

  而且到了這個地步,她也只能選擇雲嫣然了。

  花腰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包,層層疊疊展開方才露出一本冊子,「這是梁韓交給我保管的,說是關鍵時候可以保他一命,可沒想到他還是……」

  花腰沉了沉眸,將帳冊交了出去,「如今我便將它託付給王妃了。」

  雲嫣然雙手接過,鄭重頷首。

  可未等她來得及翻閱帳冊,阿婉突然急匆匆的推門而入,惶恐道:「嫣然,不好了,錦衣衛把玉顏閣圍住了!」

  ……

  慧昌公主呆呆的坐在銅鏡前,神色恍惚。

  那日她去見了宋茹兒,宋茹兒為她想了一個辦法,可聽聞之後她反是猶豫了。

  金寒時當真值得她這般做嗎?

  他們不過只見過兩面,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誰,一個小小的貢士當真值得她放下身為公主的尊嚴?

  掌乾殿中。

  蔣婉晴與宋茹兒依然伴駕身側,蔣婉晴有些鬱悶,明明她比宋茹兒心思靈活,可陛下好像還是更寵愛宋茹兒多一些。

  蔣婉晴挑挑眉,開口道:「茹妹妹,我聽說前兩日寧王妃與宋側妃在醉仙樓吵了起來,你可知道此事?」

  「她們兩個又吵了?」宣平帝顯得已經習以為常了,對坐在他身側的宋茹兒道:「你這兩個姐妹真沒一個安生的,還是愛妃最好。」

  宋茹兒不好意思的抿唇一笑,抬眸看著蔣婉晴道:「妹妹素來消息閉塞,還請姐姐為我詳細講講。」

  蔣婉晴嘴角的笑戛然而止,恨得牙根痒痒。

  在這後宮消息靈通可不是好話,這小賤人竟敢給她上眼藥。

  「我也是隨耳聽到的,可能是負責採買的小宦官宣揚的吧……」蔣婉晴趁著宣平帝還沒多想,連忙道:「聽說寧王妃覺得那游商並非畏罪自盡,而是有人殺人滅口,好像還懷疑此事與昭王殿下和宋學士有關。」

  「哦?還有此事?」宣平帝蹙起眉。

  蔣婉晴頷首,繼續道:「兩人在醉仙樓吵得不可開交,寧王妃還撂了狠話,說要與宋側妃不共戴天呢!」

  秦家是不可能全身而退了,若能利用金家再坑昭王一下,獻王豈不坐收漁翁之利?

  宣平帝疑心重,聞言暗暗琢磨起來。

  「陛下。」劉善進殿稟報,「慧昌公主求見。」

  「慧昌?讓她進來吧。」

  蔣婉晴有點納悶,慧昌公主這個時候跑來做什麼,她看了宋茹兒一眼,宋茹兒仍舊垂首為宣平帝剝著核桃,仿佛任何事都與她無關。

  她冷冷翻了一眼,真是個故作清高的小賤人。

  「兒臣見過父皇。」

  宣平帝眉目柔和,對於這個女兒很是疼愛,公主不像皇子那般不讓人省心,他也願意寵著。

  「你怎麼突然想起朕這個父皇了,是不是又想要什麼東西被你母妃給駁了?」宣平帝好笑的問道,抬手讓慧昌公主坐過來。

  慧昌公主性情驕縱,常常想到什麼就做什麼,每每被薛貴妃駁了就會來求宣平帝。

  慧昌公主沒有起身,她抬起頭,咬了咬嘴唇,看了垂首不語的宋茹兒一眼,深吸一口氣,咬牙道:「父皇,兒臣有事相求,懇請父皇恩准。」

  宣平帝笑了,這丫頭果真如此。

  「何事啊?」宣平帝輕描淡寫的問道。

  「兒臣想求父皇放了金寒時!」

  宣平帝拿茶的手一抖,猛然看向慧昌公主,「你說誰?」

  慧昌公主眼泛淚光,楚楚可憐的看著宣平帝,懇求道:「新科會元金寒時,兒臣想求父皇放了他。

  兒臣敢替他擔保,他一定不會舞弊的。」

  宣平帝重重落下茶盞,震驚得心口起伏不止,「你久在深宮,如何識得金寒時,又為何要為他求情?」


  「兒臣……兒臣。」慧昌公主支支吾吾,但還是咬緊牙關道:「兒臣曾女扮男裝偷偷溜出宮玩,無意間結識了金寒時。

  兒臣的錢袋被人偷走了,多虧他見義勇為幫了兒臣,否則兒臣怕是連宮都回不了了。」

  慧昌公主雖然很怕,但還不忘替金寒時說好話,故意將事情說的嚴重一些。

  宣平帝沒想到慧昌公主竟然這般大膽,還敢溜出宮,氣得身子都抖了起來。

  慧昌公主卻破罐破摔,索性直接道:「父皇,他對一個素昧平生之人都能出手相助,這般品性高潔之人怎麼可能作弊呢!

  父皇,求您放了他吧,不要再讓表哥對他用刑了,他的身子會受不住的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慧昌公主倔強的抬起頭,淚眼婆娑的望著宣平帝,「兒臣知道,但兒臣已心儀金寒時,望父皇成全!」

  「你……」宣平帝怒不可遏,金枝玉葉便該驕傲自尊,可慧昌不但私自出宮,還敢私定終身。

  「朕真是太過驕縱你了,竟讓你這般無法無天,連臉面都不顧及了!」

  「父皇,兒臣只是暗生情愫,並無私相授受之情,他甚至都不知道兒臣是誰。」慧昌公主深深叩首,「求父皇成全兒臣。」

  蔣婉晴都看入迷了,這場戲還真是熱鬧。

  做娘的要殺女兒的心上人,這次薛貴妃怕是要頭疼了。

  宣平帝指著慧昌公主還要說什麼,宋茹兒忙開口勸道:「陛下息怒,可彆氣壞了身子。

  殿下,您先退下吧,莫要再讓陛下惱怒了。」

  慧昌公主抬頭看了滿臉怒意的宣平帝一眼,又看了看宋茹兒,垂首抿唇道:「父皇息怒,兒臣先行告退。」

  這一步已經耗盡了她的勇氣,母妃知道後定要罵死她,可她還想試一試。

  畢竟這是她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她不想無疾而終,但願他日後不要負了她才好。

  「慧昌公主還真是膽大呀。」蔣婉晴幽幽道了一句,在宣平帝的怒火上又加了一勺油。

  「混帳東西,朕就是太嬌慣她了!」宣平帝果然越發惱怒。

  宋茹兒斂著眸,輕輕撫著宣平帝的後背,輕聲道:「陛下息怒,嬪妾愚以為這也不算過火之事。」

  宣平帝與蔣婉晴都看向宋茹兒,宋茹兒不徐不疾,慢悠悠的道:「陛下,少年少女皆慕艾,這本就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公主久在深宮平日沒見過外人,一日忽在情急之時遇到一年輕公子出手相助,難免春心芳動。

  嬪妾在閣中時看過些話本子,英雄救美也算眾人皆知的橋段了,更何論殿下本就是張揚熱烈的年紀,自難以抵擋,臣妾覺得這委實沒什麼過分的。」

  聽宋茹兒這般,宣平帝平靜了些許,想到自己年輕時又何曾不是這般。

  宋茹兒見宣平帝臉色稍緩,便又道:「兩位殿下是世上最尊貴的女兒家,豈會沒有禮數?

  只不過這些事實乃人之常情,縱是聖人也無法泯滅人慾,嬪妾覺得陛下不該責罵,反是要好生引導,這樣殿下才會聽進去。」

  宣平帝是個護短的,他能罵自己的兒女,卻不喜歡聽旁人數落。

  宋茹兒的寬慰甚合他的心思,慧昌是他最疼愛的女兒,豈會不自尊自愛,不過年少悸動而已。

  蔣婉晴仍舊揚著笑,只不過笑意僵硬又勉強。

  宋茹兒拍起馬屁來真是讓她都自愧不如,還真小瞧她了。

  宋茹兒垂首站在宣平帝身後,為他揉捏肩膀,斂下的眸中泛著熠熠冷光。

  慧昌公主倒還真有些勇氣,竟當真敢做到這一步,那剩下的便由她來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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