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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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清君今日提前回了府中,但一直待在書房裡,聽聞金氏幾人回來也按兵不動,直到金氏派人來請。

  他勾勾唇,眸中閃著掌控一切的精光。

  今日在忠勇侯府出了那樣的事,金氏定然沒了主意,自是只能找他相商。

  他並不著急,閒庭闊步般朝著海棠院走去。

  現在金氏應該正與嫣然抱頭痛哭,六神無主的等著他來處理。

  女子名聲被毀,若不想青燈古佛了此殘生,便只能嫁給壞了她閨譽的男人。

  而他已經與永昌侯府商議好,他會讓金氏拿出豐厚的嫁妝陪嫁侯府,而永昌侯府便會為他引薦昭王,各取所需。

  屆時金氏若想讓嫣然在侯府過得好,便只能仰仗他這個父親幫襯。

  宋清君嘴角彎起,心情一如今日的天空,萬里無雲無比敞亮。

  行至海棠院門前,宋清君將笑意收斂了些許,才抬步邁入屋內。

  可屋內並未見到他預料中的場景,甚是就連宋嫣然都未在屋內,反是宋安然坐在椅上暗自垂淚,聽見響動便朝他撲了過來,委屈的哭泣道:「父親。」

  「怎麼了安然?」宋清君心中一慌,雖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心下已有不好的預感。

  「父親,女兒……女兒……」宋安然淚流滿面,卻是支吾著說不出話來。

  見她這般模樣,宋清君心中愈加焦急,便問向金氏,「到底出了何事?」

  他滿心關切著宋安然,尚未注意到金氏視線中的冰冷。

  金氏語氣平緩的將事情一點點道來,宋清君面露震驚,不由錯愕出聲,「怎麼會這樣?」

  「不然該哪樣?」金氏冷冷問道。

  宋清君這才注意到金氏那滿是審視的目光,那雙好看的杏眸中再無往日的愛慕繾綣,冰冷的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

  「父親,是宋嫣然害我!」

  金氏冷笑出聲,臉上不復溫婉,「事到如今你竟還想著攀誣嫣然,好,那你便說說嫣然是如何害你的?」

  宋安然咬著嘴唇不說話,金氏則繼續道:「在侯府時你便說嫣然害你,忠勇侯夫人也為你請了府醫,結果如何?

  你明明身體康健得很,卻在眾目睽睽之下與昭王有肌膚之親,焉知你到底存了什麼心思!」

  「夠了。」宋清君聲音冷沉,轉眸憐惜的望著宋安然,柔聲道:「為父送你回院子。」

  金氏拍案而起,睜圓雙目狠狠瞪著宋清君,眼中滿是失望與不解,「宋清君,你站住,我的話還沒問完呢!」

  宋清君未抬眼眸,只淡聲道:「現在我沒有時間與你多說,孩子是你帶出去,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我不怪你失察之過你還想如何?」

  「我想如何?」金氏聲音拔高,在嫁入宋府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露出兇狠的神情,「我還想問你們父女兩意欲何為!

  她都已經及笄了,腿長在她身上難道我還能一眼不落的看著她?

  倒是她,別有居心的遣散婢女,險些讓沈流衝撞了嫣然,今日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我沒有。」宋安然矢口否認,紅通通的眼眶流下大顆大顆的淚珠,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宋清君眉頭深鎖,「你有什麼證據如此懷疑安然?」

  「我沒有證據,所以就不能懷疑她,但嫣然便能任由你們懷疑磋磨,是嗎?」

  宋清君冷哼拂袖,「簡直無理取鬧!」

  金氏毫不退縮,直直的逼視著宋清君,冷聲追問,「為何沈流言辭鑿鑿說我們兩家有結親之意,是不是你私自應下了什麼?」

  宋清君眼中閃過冷芒,語氣越發不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若你還想這般胡攪蠻纏,我覺得而們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

  安然,我們走。」

  「不許走!」金氏上前一把扯住宋清君的衣袖,溫婉嬌柔的人兒此時雙目泛紅,眸光猶如破碎的星河,「宋清君,在你心裡是不是只有宋安然一個女兒?我的嫣然在你心裡是不是一文不值?

  所以你便縱容她屢次傷害嫣然,甚至……甚至不惜賣女求榮,是不是?」

  「夠了!」宋清君終是忍無可忍,用力的抽出衣袖,狠狠拂開金氏。

  金氏被這力道猛然推倒在地,驚得趙媽媽趕緊撲了過來,悲憤的朝著宋清君道:「夫人在金府千嬌萬寵長大,嫁入你宋府後厚待妾室,照拂繼女,對你親友康概大度,老爺怎麼能對夫人下得了手!」


  宋清君不欲再說,冷哼一聲,帶著宋安然拂袖而去。

  金氏伏在地上已是滿臉清淚,瘦弱的身子不停的顫抖著。

  趙媽媽看得心疼不已,抹著淚道:「夫人,要不咱們回金府吧,將這些事告訴老爺他們,老爺一定會為您做主的。」

  「不行。」金氏哽咽著搖頭,「媽媽又不是不知父親的脾氣,他若知曉了定會帶著大哥打上門來。

  金家雖有萬貫家財,可畢竟只是商賈身份,若鬧大了吃虧的也是金家,況且……況且便是說了又能如何,還能將他偏了心扳回來嗎?」

  未出閣時想到嫁人她滿心歡喜,可現在成了人婦她才知女兒時的自由肆意是何等寶貴的財富,只可惜她早已不能無所顧忌了……

  宋清君將宋安然送回芳華院後,便遣散了屋內的僕人,細細詢問今日之事。

  宋安然抽泣著事情經過一一道來,宋清君聞後不禁怔然,半晌才不可置信的道:「真的會是她做的?」

  「定然是,女兒敢保證!」宋安然怨恨不已,「否則又如何解釋我與沈流名聲皆毀,世上哪有那麼湊巧的事!」

  她尋到昭王后,正與昭王談論詩詞歌賦,兩人相談甚歡。

  可也不知怎麼,她突然便一陣暈眩,有些站不住身子,雙腿一軟便倒在了昭王懷中。

  男子的氣息莫名讓她心安,可以壓下她心底泛起的燥意,她下意識還想要更多,便將自己整個人都埋進了昭王懷中,甚至還主動送上嘴唇……

  想到這宋安然簡直羞憤欲死,「父親,女兒的名聲都毀了,昭王會不會以為我是那種輕浮放蕩的女子,薛貴妃會不會誤會女兒想要攀附皇子才故意……」

  說到此處宋安然的眼淚流的更凶了,她的前途完了,如今她不但沒有機會做昭王側妃,就連名聲也毀了,尋常權貴怕是也不願接受她,「父親,女兒真是讓宋嫣然害得好苦啊!」

  宋安然撲進宋清君懷中痛哭不止,宋清君既心疼又怨恨。

  宋嫣然還真是一刻都不肯消停,為何不按照他設定的路好好走,偏偏要當安然的絆腳石。

  屋內靜寂,只剩宋安然悲傷的嗚咽聲。

  良久,宋清君沉了沉眸子,眼中划過孤注一擲的決絕與狠辣。

  他輕輕拍了拍宋安然的肩膀,聲音沉冷堅定,「安然,莫要哭了。

  你放心,父親會幫你善後的,為父便是拼上一切也會讓你風光無限。」

  宋安然抬起頭,擦拭著臉上的淚珠,卻是不敢相信,「父親,事情已經到了這般地步,還能有迴旋的餘地了嗎?」

  「可以,你相信父親。」宋清君鄭重的承諾著,「為父有辦法,絕不會讓你白白受了委屈。」

  宋安然點了點頭,事到如今她除了相信父親還能有什麼辦法?

  ……

  宋嫣然坐在屋內直直的盯著窗外的梧桐樹,顯得有些心神不寧。

  娘親不讓她海棠院待著是因為有話要問宋清君,有她在難免要所顧忌。

  可娘親哪裡知道,她經歷過比這些更讓人心寒的事,她早已能做到心如止水了。

  「小姐。」阿芙小跑回來。

  「怎麼樣,可打探到什麼消息了?」宋嫣然回過神,連忙問道。

  阿芙眼圈有些紅,抿著嘴唇低低道:「老爺和夫人爭吵了起來,好像吵得很兇。」

  這些倒在宋嫣然那意料之中,見阿芙欲言又止,宋嫣然蹙眉追問道:「還有什麼事,如實道來。」

  阿芙張張嘴,結結巴巴的道:「老爺,好像……推了夫人。」

  「什麼?他還敢與娘親動手?」宋嫣然眸冷入刃,周身溫度急轉直下,散發著幽冷的寒氣。

  她倏然起身,一字一頓道:「走,去芳華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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