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罪有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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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安然猛地轉頭看向宋嫣然,便見對方也在靜靜注視著她,墨眸平靜無波,冷若古井。

  宋嫣然微微牽唇,對宋安然偏頭一笑,讓她頓覺不寒而慄。

  她心中驚懼不已,更加確定這一切都與宋嫣然有分不開的關係!

  「沈世子?」曹氏訝然,輕輕蹙了蹙眉,眼中凝著讓人看不透的光。

  「出什麼事了?」

  婢女似覺難以啟齒,支吾著說不出話來。

  曹氏抬手捏了捏眉心,似因這場宴席變故太多讓她有些乏累,總是寬和帶笑的臉上也浮現了兩分不耐,「到底出了什麼事?」

  婢女也聽出了曹氏的語氣,只得硬著頭皮一一稟來。

  婢女語落,屋內卻安靜得可聞針落,不僅金氏一臉愕然,就連處事冷靜的曹氏也半晌沒回過神來。

  「你說什麼,沈世子與……與男子行苟且之事?你確定不是與女子?」若換作女子,曹氏還不至於這麼難以接受。

  堂堂世子有龍陽之好,這麼丟臉的事情永昌侯府自是捂得嚴嚴實實,是以大多人並不知情,還都以為沈流潔身自好,是個難得不貪慕美色的權貴子弟。

  婢女結結巴巴的回道:「回夫人,此事千真萬確,是世子無意間經過偏院時發現的。」

  曹氏眯了眯眼睛。

  無意?

  若是他人發現她還會相信,可既與薛澤扯上了關係那就未必了。

  「人現在在何處?」曹氏隱隱覺得頭痛。

  「在……在花園中,世子正當眾訓斥沈世子呢……」

  「什麼?」曹氏猛地起身,撐著桌案才穩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聲音輕細的似沒有了一絲氣力,用盡全力才在齒縫間擠出兩個字,「帶路!」

  宋嫣然輕輕彎了彎嘴角,當眾訓斥,倒還真像薛澤的行事作風,「娘,我們也去看看吧。」

  金氏哪願意讓女兒看那些腌臢事,可相較之下她好像更不想與宋安然待在一個屋子裡,便點頭應了下來。

  金氏逕自從宋安然身邊走過,半個眼神都未分給她。

  宋安然心知今日她是徹底將金氏得罪死了,便也不再像往日那般曲意奉承。

  在宋嫣然行至她身邊時,宋安然冷冷開口,「三妹妹沒有什麼想與我說的嗎?」

  宋嫣然駐足,轉身面對宋安然而立,在她陰狠幽怨的目光下卻是淺淺一笑,眸若碧波,她稍稍貼近宋安然,在宋安然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幽幽道:「我先前說過的,我的直覺一向很準,大姐姐可千萬不要騙我,不然我可是會不高興的。」

  今日她們兩人算是挑明了,日後也不必再虛與委蛇,想想那樣的日子宋嫣然便覺得十分期待。

  就是不知道他那個便宜爹會作何反應。

  「阿嫣,走了。」走到的門口的金氏見宋嫣然還在與宋安然說話,皺眉喚道。

  待宋嫣然走到她身邊時,還不忘低聲道:「你就是太單純,日後該多長些心眼了!」

  「好,我知道啦。」宋嫣然頷首應下,笑得乖巧又無害。

  母女兩人挽著手離開,宋安然卻雙腿一軟,癱坐在了椅上。

  宋嫣然沒有否認,可她依然不願相信也不敢相信。

  宋嫣然,她怎麼能做到這個地步……

  ……

  此時花園裡已圍滿了人,就連原本候在宴席上的一眾夫人們也都默契的一同來了。

  這些貴婦人雖然平時一個個都端莊雍容,但好奇是人的本能,喜歡湊熱鬧更是刻在了骨子裡的,尤其還是這種平日裡打著燈籠都瞧不著的熱鬧。

  沈流為了助興與宋嫣然成事,是以特意服下了事先準備好的催情藥。

  他的記憶有一段缺失,只記得迷迷糊糊醒來時身邊恰有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郎,恰好藥性發作,他還哪裡顧得上其他。

  尤其那少年郎生得格外俊俏,紅紅的眼眶,粉嫩的唇瓣更是讓他慾火難耐。

  可正當他興致盎然,酣暢淋漓之際,房門猛地被人踹開,再然後他便被薛澤提到了花園。

  沈流的衣衫被汗水打濕,有風吹過,在他的脊背出漾起一層寒意,也讓他清醒了幾分。

  「沈世子可真是好雅興,怪不得城中都說沈世子是個潔身自好的正人君子,原來潔身自好是假,不愛女色才是真。」薛澤冷冷睨著沈流,出口的話毫不客氣。

  「你胡說!我兒才不好男色,你少血口噴人!」舐犢情深,為了維護自己的兒子,永昌侯夫人甚至都顧不得忌憚薛澤了。

  薛澤輕笑出聲,好看的鳳眸略略上挑,顯得輕挑又冷冽,「方才我踹門時可是親眼所見,難道要我為你們細細描繪一番嗎?」

  在場的多是婦人小姐,一時羞得是面紅耳赤。

  薛澤卻仿若未察,猶自道:「要不讓他們兩人直接把褲子脫了吧,總會有證據留下的。」

  這話說的更是露骨,有些夫人已經後悔來這看熱鬧了,忙捂上自家女兒的耳朵。

  馬氏便這般做了,謝瀾卻扯著馬氏的手,還眨巴著大眼睛追問道:「怎麼證明啊?」

  氣得馬氏狠狠瞪她一眼,在她耳邊低聲警告道:「你給我閉嘴,再多說一句話我就罰你抄女戒三遍!」

  謝瀾氣焰頓消,不敢再多嘴,卻努力試圖將耳朵擠出馬氏的手掌,側耳傾聽。

  「你!」永昌侯夫人被氣得說不出話來,面對毫無顧忌的薛澤,她想不出對付薛澤的說辭。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她看到了與曹氏一同而來的金氏和宋嫣然,瞳孔頓時一縮。

  不對啊,流兒應該與宋嫣然在一處才對,怎麼會與男子……

  半清半醒的沈流也看見了宋嫣然,登時跳起腳,指著宋嫣然怒吼道:「賤人!是你害我!」

  曹氏掃了宋嫣然一眼,若有所思起來。

  一次可能是誤會,可接連兩次被人指認,這裡面可就有些問題了。

  宋嫣然不做聲,只挽著金氏的手臂往她身後縮了縮,秋眸之中帶著茫然,還有些許懼意。

  她生得貌美,是以無需如宋安然那般故作楚楚可憐之姿,便足夠惹人憐惜。

  薛澤瞧了一眼,竟罕見的避開了視線,沒有如往常一般打量。

  金氏今日已然窩了一肚子氣,正愁沒有地方發泄,再聽著沈流竟又來污衊自家女兒,當即便道:「哪裡來的瘋狗,張嘴便是狂吠,趁早拴了繩子綁在家裡,免得出來丟人現眼!」

  金氏這一番話說得宋嫣然與馬氏皆是眼前一亮,馬氏若非還用手捂著謝瀾的耳朵,恨不得撫掌叫好。

  「金氏!你敢罵我兒!」

  金氏也顧不得官婦應有的賢淑,露出了姑娘時期的潑辣,狠狠啐了一口,「你兒子敢污衊我女兒,我憑什麼不能罵他?

  你要感激大越律例,否則這種不要臉的東西早就被我打死了!」

  平時官婦們鬥嘴靠得是階級地位,永昌侯夫人仗著自己的身份鮮少輸人,可此番也被金氏的氣勢給唬住了。

  金氏卻不肯善罷甘休,指著永昌侯夫人的鼻子罵道:「有其母必有其子,上樑不正下樑歪,你就是平日不積口德,你兒子才會有樣學樣!

  趁早領回家中,請個懂規矩的好好教教!」

  宋嫣然深諳平日裡母親就是壓抑太久了,便任由她發泄一通,待金氏罵累了,宋嫣然才款款上場。

  她柳眉微蹙,眸中如籠薄霧,她只輕輕咬了下嘴唇便讓人心尖一顫,只覺得這少女定然受了極大的委屈。

  就連明知她是在裝模作樣的薛澤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見周圍那些公子一個個面露心疼之色,譏諷的牽起了唇角。

  一群蠢貨!

  真該讓他們瞧瞧她琢磨如何閹人時的模樣。

  「娘親,沈世子為何要如此污衊我?」她沒有哭,可聲音帶了絲輕顫,如嫩葉上的露珠,輕輕一震便會滴落成淚。

  美人如此,瞬間激起了眾人的保護欲,更與宋嫣然同仇敵愾起來,看著沈流的目光儘是輕視與鄙夷。

  金氏正欲安撫女兒,卻見宋嫣然抿著唇,臉上一片羞憤,「娘親不知,大姐姐本陪我去換衣服,可待我換好了衣物去四處都找不到大姐姐,反是遇見了沈世子。

  他,他與女兒說想娶女兒為妻,女兒覺得這行為太過孟浪,沈世子卻說我是半個商女,能嫁入他們永昌侯府已是祖上積德,勸我莫要不識抬舉。

  女兒當時氣急了,也羞極了,好在芬兒趕了來,女兒這才忙抽身離開。」

  宋嫣然的聲音越來越輕細,似已現嗚咽之聲,「女兒明明只是拒絕了他而已,他為什麼一定要如此污衊女兒呢?」

  少女只是在傾訴自己的委屈,但她這些話里透露的信息可真是太多了。

  眾人細細品味著,薛澤則勾起了唇角,這個丫頭片子還真是黑心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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