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好慘一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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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藍天幕之下,青碧群山之中,男子白衣如月,少女明媚勝花,兩人相擁而立,好似冷月清輝籠了霞色在懷,漾起旖旎。

  宋安然趕到時正看到這一幕。

  少女被圈在男子的懷中,揚著精緻明艷的小臉,男子則垂眸而望,兩人似灼灼相望,眼中除了彼此再無其他。

  宋安然頓住腳步,臉上再無往日溫婉,她攥著拳,目光凝滯的盯著眼前的兩人。

  她無法形容出自己的心情,只覺自己的心似被放在了火上煎烤,有憤恨、有妒忌、有不甘,更多的是被人輕視了的羞辱。

  她可以接受寧王不愛慕她,可她無法接受寧王在無視她之後,轉而便與宋嫣然如此曖昧親昵。

  她堂堂宋府嫡長女,祖上與外祖家世代清流,她容貌姣好,才學橫溢,哪裡是宋嫣然所能相及的!

  視線落在宋嫣然那張宛若朝華般的絕俗臉龐上,眼中泛起森森冷意。

  尚未及笄便知以自己的相貌誘惑男子,不愧是商戶之女,從骨子裡透著下賤。

  真想一刀一刀割在她細嫩的臉皮上,將她這副禍水模樣徹底毀了,屆時她倒要看看沒了美貌的仰仗,寧王可還會用正眼瞧她!

  宋嫣然還不知自己又被宋安然記恨了,蘇鈺的俊顏在她眼前越發清晰,可她腦中卻嗡嗡作響,甚至連蘇鈺的前半段話都未聽到,耳邊只迴響著那句,「你還要在本王懷裡待著嗎?」

  一陣天旋地轉,她終於看清了自己身處之境,她竟然擁進了寧王懷中!?

  她連忙後退一步,從蘇鈺的懷中掙脫出,卻好似偷偷取了天邊的一片霞光暈染在了頰邊,一直延伸至她的耳垂。

  少女沐浴在淺金色的日光中,身上似籠了一層粉色的水晶濾鏡,粉嫩嬌羞,像極了初開的粉色芙蓉,嬌嫩欲滴。

  懷中驟然失了溫暖,竟好像是心口某處殘缺了一塊,有冷風趁機湧入,空落之中似乎還夾在些許他之前未曾體會過的情緒。

  「嫣然,你沒事吧。」金寒時甚至沒來得及穿上靴襪,隨手提著衣擺便趕了過來。

  宋嫣然忙垂首搖頭,小聲回道:「表哥,我沒事。」

  宋嫣然有些奇怪,她明明已脫離了危險,也未曾摔倒,可為什麼她的心仍舊驚慌,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好像揣了一隻小兔子在懷裡,一刻都不肯安寧。

  少女聲音輕細,垂首低眸站在金寒時身邊,落在蘇鈺眼中像極了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見到靠山時的模樣。

  蘇鈺眸光更暗,如陰雲蔽日,一絲光彩也無。

  看到金寒時便迫不及待的與他劃清界限嗎?

  她既是仰慕於他,那對金寒時又是什麼感情?

  他一直都想與她挑明,讓她歇了對自己的心思,如今看來在此之前他有更為緊要的事要告知少女。

  蘇鈺斂眸,看著滿臉關切的金寒時,淡聲開口道:「她沒摔到,你不必憂心。

  倒是你,要半途而廢嗎?」

  語落,蘇鈺輕飄飄的掃了宋嫣然一眼,似有所指。

  「嗯?」金寒時一時莫名。

  他自詡聰慧,最擅察言觀色,可在這寧王面前,他卻什麼都看不透。

  不過轉瞬他便釋然了,寧王用兵如神,這樣的人自心機深沉,豈能被人輕易看穿。

  「不管做何事都要一心一意,持之以恆,即便那件事看著前途無望也要奮力一搏。

  耗盡全力之後,縱然依舊無所得,至少心中無悔。」

  蘇鈺意有所指,金寒時卻只以為他在說自己方才捉魚一事,心裡不免對寧王生出幾分尊崇。

  大哥最是崇拜寧王,並將其引為畢生為之奮鬥的目標,但他不曉軍事,對寧王雖是欽佩但較之大哥少了些仰慕。

  可沒想到在玩樂之上寧王竟也如此執著,難怪他年紀輕輕便能成為鎮守一番的權王。

  金寒時心中為之一震,他雖不從軍,但也早就下定決心要步入仕途,官場猶如戰場,他也要磨礪心志才可。

  這般想著,金寒時囑咐了宋嫣然兩句,便又轉身走進了小溪,全神貫注的抓起了魚,只神情沒有了方才的閒散,仿若在進行什麼修行一般。

  他鄭重的模樣讓謝文軒也受到了感染,謝文軒不甘落後,於是便見兩個大男人不發一言的泡在水裡,神情專注的摸起了魚……


  蘇鈺凝眸打量著宋嫣然,不知他方才的話她能聽進去幾分。

  他垂下眸子,視線落在宋嫣然纖細的腕間,聲音淡漠的沒有起伏,似只是漫不經心的隨口一問,「你這鐲子……是何處得來的?」

  謝瀾好奇的探出手,拉起了宋嫣然的手腕,湊近端詳,「嫣然,你又買新鐲子了?

  這個沒瞧你戴過呢呀,看著……倒挺別致的哈。」

  謝瀾一時找不出更適合的形容詞,宋嫣然平時佩戴的手鐲要麼是玉質上乘的玉鐲,要麼便是鑲嵌各色寶石的金手鐲,與那些或剔透或華麗的鐲子比,這銀手鐲充其量也就只能占據一個別致。

  「這個啊。」宋嫣然晃了晃腕間的銀魚手鐲,淺笑道:「這是二表哥送我的。」

  「這樣啊……」謝瀾砸了砸嘴,沒想到金二公子看著玉樹臨風的,眼光略有些瑕疵啊。

  不過……

  「寧王殿下眼力真好,我與嫣然在一起這麼久都沒發現她戴了新鐲子呢,還是您看的仔細!」謝瀾笑得簡單純粹,話說得沒心沒肺。

  她只是隨口感慨一番,宋嫣然驀地覺得她的臉似乎又熱了兩分,反觀蘇鈺神情散朗,莫不在意的道:「嗯,本王眼力一向很好,更何況……」

  視線掃過銀鐲,帶著兩分顯而易見的嫌棄,「更何況它丑的如此奇特。」

  宋嫣然:「……」

  她總覺得寧王是來故意來找茬的,只可惜她沒有證據。

  功夫不負有心人,金寒時與謝文軒還當真捉到了兩條小魚。

  謝瀾欣喜的搓著手,兩眼泛光,「聽說新撈上來的魚烤著最香了,我們把它們烤了吧!」

  謝文軒:「……」

  別家姑娘都會說小魚這麼可憐,我們把它放了,她竟還主動提議。

  謝文軒陷入了深深的擔憂,他這妹子十有八九是要砸手裡嫁不出去了吧!

  看著自家哥哥一副嫌棄的表情,謝瀾戳了戳宋嫣然,拉她下馬,「嫣然,你也想嘗嘗對不對?」

  蘇鈺瞭眸,見少女輕輕點了點頭。

  可商議之後他們還是決定將這兩條魚放生小溪,因為這一群人皆養尊處優,魚是吃過不少,沒有一個會收拾的。

  一行人準備啟程,蘇鈺卻留了下來,未與他們同行。

  眾人與蘇鈺辭行後便踏上了歸程,雖說今日發生了不少小插曲,但總體來說宋嫣然還是挺開心的,當然,若是沒有宋安然跟著,沒在途中遇到寧王那就更加完美了。

  可宋安然卻顯得興致皆無,沉冷著臉端坐在馬車中,總是噙笑的臉上滿是陰鬱。

  宋嫣然恍若未見,只抬手撩開車簾一角,愜意的欣賞著山川風光。

  天穹如幕,白雲悠悠,馬蹄踏著青碧嫩草,車輪滾滾而行。

  倏然,她注意到天際上有兩片薄雲竟緩緩交融,金色的日光勾勒著雲邊,將那飄逸的雲勾勒出兩分人影,好似兩個緊緊相擁的男女,一如方才她與寧王那般……

  殷紅瞬間漫上了臉頰,她慌忙撂下帘子,不敢再探。

  宋茹兒注意到她的臉色,輕聲詢問道:「三妹妹的臉怎麼這般紅,該不會染了暑氣吧?」

  宋嫣然摸了摸自己的臉,忙搖了搖頭,牽出一抹笑來道:「沒事,可能是剛才曬到了。」

  「那就好。」宋茹兒放心的點點頭。

  宋安然微微撐起眼帘,目光冷冷盯著她。

  姑且讓她再得意些時日了,日後有她哭的時候!

  ……

  身子有點乏,用過晚膳後宋嫣然便早早回了明嫣院準備洗漱休息。

  剛邁入屋內,宋嫣然便發現外間的桌子上放著一荷葉包。

  阿芙好奇的走了過去,自言自語道:「這是什麼,明明咱們走的時候還沒有呢!」

  阿芙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荷葉,頓時香氣四溢,飄滿了屋子。

  「呀!竟然是烤魚,這是哪來的?」

  宋嫣然走上前,只見荷葉包中放著兩隻色澤金黃的小魚,香氣一個勁的往人的鼻子裡鑽,就算她剛剛用過膳還是忍不住想嘗一口。

  芬兒也不知這東西是何時出現的,阿芙想到上次莫名奇妙出現的糖,便道:「這來路不明的東西可不能吃,奴婢這就扔了去!」


  藏在暗處的墨東急得差點衝出去,那可是他家主子親自捉來,又收拾乾淨烤好的,哪裡是來路不明的!

  「無妨,放下吧。」宋嫣然輕輕開口,讓墨東狠狠鬆了口氣。

  阿芙還是有些擔心,「小姐……」

  宋嫣然卻揚唇淺笑,語氣溫和,「這魚定然是二表哥送來的。」

  二表哥以為她當真想吃烤魚,便特意為她弄了來。

  金寒時小時候特別喜歡翻牆爬樹,是以宋嫣然只以為他又故技重施,並未起疑。

  拿起筷箸夾了一塊魚腹部,小魚烤的外焦里嫩,入口唇齒留香,雖未加任何的調味料,但勝在食材新鮮,回味竟有甘甜。

  宋嫣然吃得微微眯起了眸子,顯得十分滿意,不由含笑稱讚道:「還是二表哥最細心了。」

  墨東:「……」

  主子真是好慘一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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