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早早隔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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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災後的各項重建在錦城如火如荼地展開,隨著元氏通聖丹和被一起抄沒、賤價出售的沈氏清瘟散的大量銷售,時疫病患倒是日漸減少,元靜姝很快就清閒了下來。

  沈燁極其有心,在錦城沈氏家產抄沒後,早早就把沈氏藏的所有醫書全部買了下來,送到元靜姝這裡,又把打聽來元靜亭已經啟程回來的消息傳了過來。

  錦城事了,元靜姝本來差點想往陽城一行,得了消息,怕和哥哥反而在路上錯過了,索性每天抓緊時間看看原來一直沒能看到那幾本醫書,等著哥哥回來。

  只是瞧著幾天都過去了,元靜姝左等右等不見哥哥送封信回來,心裡不覺有些提了起來:洪災剛過,很多道路都被沖毀,沈燁說的消息確切嗎,哥哥是回來了嗎,這一路上不會出什麼事吧,怎麼也沒有先寄一封信回來?

  元靜姝越來越有些心神不寧起來,連日派了陳皮去碼頭上守著,卻始終沒有消息回來。眼瞧著又是一天日暮時分,元靜姝揉了揉看書看得有些發酸的眼睛,正想把這些時日都 心破解信息源,基本不怎麼出來的小天叫出來說說話兒,就見又夏什麼禮儀規矩都不顧地急跑了進來:「小姐!小姐您看誰來了!」

  元靜姝心中一動,扔下手中的醫書,急步走了出來,遠遠看見行色匆匆走過照壁的那個人影,激動地飛跑著撲了過去:「哥!」

  見妹妹還跟小時候一樣纏著自己的手臂,元靜亭又是開心又是有些好笑地作勢敲了她額頭一記,輕瞪了她一眼:「如今你可是大姑娘了,在外面可不許沒個正形!」

  見妹妹嘟起了嘴,元靜亭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轉身向後:「老師,這是舍妹靜姝,自小嬌寵慣了,讓您看笑話了。」又低聲跟妹妹引見了,「這是我在陽城拜的老師,尊姓和。」

  元靜姝這才注意到跟著元靜亭走進來的一名老者並不是管家元忠,而一名身形微胖卻雙目如湛的老人;連忙鬆開挽著哥哥的手,斂衽上前一福:「和師好。」

  原來這兄妹兩人感情這麼好,這就更好了!和一捋了捋鬍鬚,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一直聽靜亭說他家中有個妹妹如何如何能幹,今天來了錦城,才發現他果然所言不虛啊,元娘子在這次洪災中盡心救治病患,防治時疫,如今已是錦城遠近聞名的『元觀音』了!」

  元靜姝垂頭作不好意思狀:「和師您再說下去,靜姝就要找不著北了。」

  和一不由大笑,伸手從後面的隨從手中接過一隻匣子遞了過來:「阿姝不必過謙,來來,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元靜姝看了哥哥一眼,見他點頭,忙接過謝了,請了一行人往正廳里去。好在客房都是隨時打掃著的,略清理了一下,就可以安排人住下了,和一畢竟年歲有些大了,略坐了坐喝了一盞茶,就帶著幾名隨從先去住下歇息了。

  元靜姝這才得空跟哥哥說起私房話:「哥,你怎麼之前也沒寄封信回來,害我還擔心了好久呢!」差點就想殺到陽城去了。

  幾個月沒有見,見妹妹雖然已經和離,在自己面前卻還是一副嬌憨模樣,元靜亭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妹妹的發頂:「長高了!我先前想著洪水斷了信路,就沒有再給你寫信回來,等路通了,自己就直接回來了!」

  元靜亭這一次是走的陸路,沒想到剛進錦城境內,就遇上了正在督促民工修路的守備沈燁,得知錦城沈氏早已家破人亡。

  瞧見沈燁對和師固然極其敬重,對自己更是頗有幾分小意關懷,一來就把自己急切想了解的情況一一說了,元靜亭心裡不由有些疑惑。

  沈燁原先一直對自己兄妹兩人有些偏見,什麼時候竟跟換了個人似的,明明比自己年紀大些,見著自己卻一口一個「元兄」叫得親熱了?

  而且跟和師和自己說起妹妹這些時日在錦城的事跡時,元靜亭在一邊冷眼瞧著,沈燁那傢伙眼中分明蘊著掩也掩不住的一縷柔情!

  沈燁雖然是錦城沈氏極遠的族親,在這次錦城沈氏犯的案子中又立場分明,可是知情的人要細算,也能扯出妹妹曾經是沈燁遠房族侄媳婦的事,雖然這前面還要加上一個「前」字,可那也畢竟有礙聲名。

  沈燁正是年輕有為的時候,他官聲不要了麼?若是他要官聲,那妹妹就不可能有什麼好名份……

  這段時間他不在錦城,妹妹獨自一人就能把事情做得這麼好這麼順利,若說其中要是沒有別人的幫助,估計過程會艱辛很多;若是有人相幫……元靜亭 意識里總覺的,那個人就是沈燁!

  元靜亭很想直接把這事問出來,只是看見妹妹靈動如水的杏眸,這話卻一時又問不出口。他要是問了,會不會讓寶兒覺得難堪?

  元靜姝見哥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裡轉了轉,小心地說了出來:「這一路上都不好走吧,哥哥可是累著了?哥哥不用想太多,如今你人平安無事地回來,就是我們家最大的喜事了!」

  元靜亭怔了怔,才聽出妹妹是在婉轉地寬慰自己,不由笑了起來:「憨寶兒,你就那麼看不起你哥?妹妹都那麼厲害,當哥的怎麼能孬種?寶兒,你哥可沒有落第!」

  沒落第?沒落第那就是——元靜姝小聲歡呼起來:「哥你中舉了?!」

  見哥哥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元靜姝一雙杏眸笑得彎月牙一般,雙手抱著元靜亭的胳膊用力搖了起來,卻抬著下巴驕傲地像只小孔雀:「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哥哥是最厲害的!」

  元靜亭聽著妹妹說的稚語,瞧著她只在自己面前才流露出的稚態,心頭一陣柔軟:罷了,寶兒既然沒跟自己說,他就還是不問了,萬一會惹得寶兒尷尬呢?

  橫豎他們很快就會離開錦城前往燕京了,就算兩人之間真有點什麼意思,趁著如今時間尚短,估計牽扯也不深,正好早早隔斷!

  燕京離錦城這麼遠,就是鴻雁傳書也要小半個月的時間,就算有點兒情分也會淡下來,何況……燕京畢竟是大昭都城,經濟繁華,亦是人才濟濟之地。

  寶兒雖然和離過,實際卻依然是雲英少女,而且又這麼優秀,總會有慧眼識珠、並不計較寶兒前事的好青年,譬如那個上面父母已經早逝的陳延年。

  在外人看來,陳延年家世單薄,可是在元靜亭眼中看來,陳延年對妹妹念念不忘,而且家中人口簡單,妹妹要是喜歡上他,嫁過去就是自己當家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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