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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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漸濃,秋露已重。

  沈明松呆在自己的房間裡,心緒不寧地時走時坐,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又淫笑出聲,心裡已經想了十七八種怎麼把元靜姝往死里折騰的方法。

  忽地聽到院落中一聲重物落地的響聲,沈明松連忙奔出房間去:只見庭院中立了三個人,兩名男子正是早先見過的聞香鼠和小金錢,中間挾著的那名女子雙手被反縛,嘴也被牢牢堵住了。

  借著廊下的燈籠,沈明松一眼就看了個清楚,那名緋衣月白羅裙的女子,不是元靜姝又是誰?

  沈明松頓時心花怒放,急步走了過來,見元靜姝先是吃了一驚,然後恨恨地瞪著自己,沈明松不惱反喜,伸手就想摸上元靜姝的臉頰:「我的好姝兒這麼看著我做什麼?一會兒我讓你——」

  元靜姝皺著眉頭偏開了臉,腳下連退了幾步。

  沈明松沒摸到人,一雙眼珠子只恨不得貼在元靜姝身上,搓著手對聞香鼠和小金錢發了話:「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把她給拉進我房裡去,我們這筆交易就算成了!」

  聞香鼠和小金錢作勢要拉住元靜姝的胳膊,本是光線晦暗的院落突然明亮起來,幾十人忽然舉火團團圍住了院落,一隻鐵箭嗖得飛來,將沈明松剛才伸出的那隻手射了個對穿。

  「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擄掠良家婦女,沈明松你可知罪!」

  沈燁低沉隱怒的聲音壓過了沈明松的慘叫,只是頃刻之間,聞香鼠和小金錢就遠遠扔了兵器跪地求饒:「官爺饒命,小的兩人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啊!」

  沈燁飛身落下,一把將元靜姝護在了身後,一直提著的心這才落定,揮了揮手示意兵士們將院子裡那三人全部拿下:「先押回去取了口供再說!」

  沈明松顧不得手上的箭傷,奮力想掙紮起來:「我…我什麼都沒做!你們不能——」

  沈延扔了兩個麻核兒直接塞進了沈明松嘴裡,將搭在他身上的麻繩用力捆緊:「沒做?沒做這兩個人會鬼鬼祟祟地一直跟蹤元娘子,把她抓到你這院子來?!」

  反縛著元靜姝的繩索其實並沒有打結,沈燁裝作解開的樣子,將她嘴裡堵的帕子也取了出來,元靜姝立即氣憤地啐了一聲:「守備大人,就是沈明松指使的這兩人把我擄了過來,守備大人你可要為民女做主啊!」

  這邊院落出了變故,先前被沈明松遣在院門外守著的藤白和官青見勢不好,早飛跑著跟沈國煌報信去了。

  沈燁這邊指揮著兵士押了沈明松等三人大步走出來,臨時被叫醒、連衣衫都沒來得及穿整齊的沈國煌就從另外一頭趕了過來:「十九弟!十九弟且慢!這大半夜的,你這是做什麼,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沈燁冷笑一聲,並不開口。

  沈延走上前嗤地笑了起來:「沈大老爺,你這可是睜著眼說瞎話了!這人證俱獲的,明明就是你兒子出錢雇凶,把元娘子綁掠了過來,這也能說是誤會?

  既然你說是誤會,你倒是給我說說看,這大半夜的,沈五爺把元娘子綁進來做什麼?元娘子可是早就跟你家沈三爺和離的,現在跟你們錦城沈氏可是沒有半點關係!」

  如果沈燁答應說這是誤會,不管花多少銀錢,沈國煌總要把現在這唯一一個兒子給保下來;可是沈燁讓沈延直接堵了話,沈國煌頓時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又氣又急之下,身形不由搖晃起來。

  聞香鼠和小金錢齊齊沖著常山就叫了起來:「官爺!當初就是這位常管事找的我們,委託我們取了元娘子的性命——」

  圍攏過來的沈家下人們全都吃了一驚;沈燁下巴微點,幾個兵士上前將沈國煌連著常山和淮山一起都拿下了。

  「沈大老爺,既是現場有人指正,這兩位管事又是你的長隨,少不得要請你們一起進衙門裡走一趟了!」

  等沈唐氏和珍姨娘聞訊哭天喊地地趕來,沈燁這一隊人早押著沈國煌父子並常山、淮山幾個出了府了。

  沈延很是知趣地押著人先走了,獨剩下沈燁和元靜姝兩人落在了最後。

  回頭看了一眼燈火下暗色的沈府大門,元靜姝長長吐了一口氣,扶著沈燁的手側坐上馬:自她穿越過來的第一天,就是在這座府里,一步步斗來防去,護住了哥哥的性命,也終於抓住時機爭得了和離;如今,這一切終是落下了帷幕!

  「我送你回去!」沈燁翻身上馬,坐在了元靜姝身後,輕輕一夾馬腹,帶著她從另外一條路上疾馳而去。

  「冷不冷?」將自己的披風取出,將元靜姝整個人都緊緊裹在自己懷裡,沈燁俯首挨在她臉頰邊,輕輕蹭了蹭。

  身側那個堅硬寬闊的胸膛暖得有如一團火,貼著她的半邊肩膀,讓熱燙的溫度一直傳導遍她的全身。

  元靜姝覺得臉頰有些發燙,偏頭低應了一聲:「不冷。」

  沈燁低頭想追過去,元靜姝連忙伸手抵住了他的嘴,低低嗔了一聲:「在大街上呢,不許胡來!」

  「沒人……現在沒人看到……」沈燁含糊不清地應道,不滿元靜姝的躲閃和推拒,一手猛然捧住了她的臉, 吮住了她的唇。

  天知道之前他躲在一邊看到沈明松想摸元靜姝的臉時,心裡那股怒火有多強烈,強烈到他射出那一箭時,恨不得不是射的沈明松那隻手,而是直接射向他的胸口!

  為了讓沈明松多一些言語上的口證,那一刻,他 著自己忍下了,只是在心裡發誓:以後,他再不會讓他的寶兒去當餌了,再安全的餌也不行!

  男人的霸道因為女孩兒的手在不知不覺間圈上了自己的脖子而慢慢消融,唇舌間慢慢溫柔起來,只是那隻一直緊握著纖腰的大手,卻幾乎想深扣進去。

  清冷的秋夜,寂寥無人的街道上,馬兒因為主人沒有半點指令,慢慢停下了腳步,馬背上的兩人卻毫無所覺,只沉浸在相依相偎的纏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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