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手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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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服侍著沈國煌先歇下後出來,沈大太太卻低低跟兒子冷笑了一聲:「老爺還說三房沒來人,怎麼就不說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也沒把明松喚回來?還不是想著把明松留在外面,要是出了什麼事,還可以讓明松先脫了身去。倒把你使得在這兒團團轉……」

  沈國煌確實沒有去信把沈明松喚回來,就是珍姨娘也少有的老實;沈大太太心裡不忿,瞧著兒子身子才好,就在外面跑了這一天,嘴唇都上火起燎泡的,心裡怎麼不心疼?

  何況讓兒子這次秋試入不了場的罪魁禍首就是二房,這會兒卻要為下了獄的二房奔走,沈大太太這心裡怎麼也舒坦不起來。

  沈明濤倒是心裡沒有那道坎:「橫豎兒子今年已經入不了場了,所謂人情達練即文章,經了這些事多歷練歷練也是好的。像五弟那樣不曉事的,這輩子若能一直躲在父輩的羽翼下就是好的了。」

  沈明濤跟沈大太太的想法不同,沈明友害了他一回,阻了他四年,可他這反戈一擊,卻是讓沈明友這一輩子在沈府再也沒了立足之地。

  如今二房逢難,他在外面為二房奔走,一是能得了孝悌的賢名,二是拿著二房這次的事,正好當塊磨刀石,好好磨一磨自己!

  像沈明松那樣兒的,本來就紈絝不成器,出了事又被護著在一邊不經事,難道還真以為一輩子都能有父親好好護著他嗎?

  一切,只看以後!

  見兒子心胸開闊,沈大太太心裡既歡喜又心疼:「只是這段時間苦了你了。」

  想到二房中不少擺設還是公中的,今天抄檢也被搜了去,沈大太太又是一陣肉疼:「今天一天也累了,明天我再使人去白露院那邊仔細收拾了,可惜了那麼多好東西……」

  「母親放心,今天我擔心外面人心惶惶,已經把那幾家鋪子都巡了一遍,安頓了鋪子裡的掌柜和夥計。等秋汛過後,府裡頭很快就會大賺一筆了。」

  沈明濤也是明白做什麼都不能少了銀錢的,出去奔走時在沈氏醫館和藥鋪都轉了轉,一則安定人心,二則,二房那邊被抄檢,家產這些他得借著這機會先收攏收攏,捏在手上。

  這鋪子不巡不知道,一巡才清楚原來三房已經在安排清瘟散成藥的製作了,雖然三房被分出去了,藥鋪下面的夥計卻還是按部就班地做著,只等著秋汛一起,就一批成藥就可以換成大把的銀錢了。

  按掌柜初步的估算,照著大前年的例子,到時十幾萬兩的銀錢是絕對能夠回來的。

  和這一筆即將到手的銀錢一比,送給陳御史的那冊孤本就算不得什麼了;難怪父親當初一咬牙就暗示他把那孤本拿了出來,這芝麻和西瓜相比,到底要哪個自然是一目了然。

  沈大太太只管內宅,並不深理外面的生意,只知道一個大概,見兒子也是這麼說,心裡頭踏實了一些:「當初三房就跟老爺商量著,說今秋會有大澇,這才動用了那麼多銀錢去買了藥材回來,就連那兩個正紅火的鋪子都抵了出去借現銀——這大澇真的會有麼?」

  這事沈明濤卻是打聽清楚了的:「這事倒是准準兒的沒錯。」

  說了半截子話,見沈大太太一臉迷惑,沈明濤的聲音卻一下子壓低了:「母親可知道咱們沈氏的祖墳為什麼要特意修了陵園圍起來麼?就是因為立宗那位老太爺的墳園後頭有一塊奇石。

  這石頭每逢要有大汛,就會遍長綠苔,翠得要滴水似的。先前我們並不知道,還是看守著墳園的一個老家奴無意中說起的。

  後來父親親自去看了,那年果然發了大水……只是這事頗有些稀奇,所以一直秘而不宣,對外只托是請了高人測算天氣,就是府裡頭也只幾個人知道罷了。」

  第一回看著那石頭等著發大水的那一年,沈府雖然準備不足,那一年卻也是借著機會頗賺了一筆,大前年的時候更是狠賺了個盆滿缽滿,所以到了今年,瞧著那塊奇石又長滿了翠苔,沈國煌這才會咬牙把兩個紅火的鋪子都抵了出去,還跟常三爺簽了約。

  要是操作得好了,所有投進去的銀錢翻個番也不無可能;只可惜沈燁橫插了一手,沈府丟了兩家鋪子,就是等著大澇開始,要賺的銀錢也沒有原來預期那麼多了。

  沈大太太這才放了心,想著二房已經遭了殃,那些醫館藥鋪賺的銀錢,今後就是自己這一房的了,就是這官場上,少不得要等著兒子明年下場再慢慢考起來了。

  先前那股子肉疼勁兒去了,沈大太太這會兒也起了心思:「濤兒,那二房那裡……」

  沈明濤聲音壓得更低了:「這事兒子不好跟父親說,只跟母親這裡先透個底;二房那邊兒,心心念念想置我們大房於死地,先是給父親設了套子,想逼父親讓出家主之位,後頭又給我也下藥,想踩著不讓我出頭。

  俗語說多行不義必自斃,老天也看不過眼去,才讓二房遭了這一場難。祖母那裡是老人家的心腸,年紀大了只想著和了稀泥,看著兒孫們都和和睦睦的,可是兒子想著,與其讓他們後來逢赦又回來哄著祖母找補家產,還不如趁著這次機會……」

  沈大太太為著二房做的這兩回事,已經把二房恨毒到骨頭裡,只是當著沈唐氏的面還要裝個賢良兒媳,陪著掉了幾滴眼淚拍著胸脯說一定會讓家裡的男人去托人好好照顧二房那一家子。

  當著兒子的面,沈大太太就沒什麼再裝的必要了,一臉怨毒地重重點了點頭:「人常說趁她病,要她命!二房這些時日做的這些事,何曾把我們當作親人看?既然如此,我們也用不著念什麼手足情了,面子上做些事過得去就好,這私下裡頭,還是找個機會永絕了後患的好!」

  沈明濤陰測測一笑:「母親放心,我已經給墨竹吩咐了,讓他好生守住大哥和四弟的消息,能『照顧』的,就儘量『照顧』好!」

  沈明友和沈明孝一個是二房的嫡子,一個是二房的庶子,只要沒了這兩個人,那些女眷就是活下來,也是分不得家產的,以後逢大赦回來了,也不過白養著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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