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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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不等他分辯分明,得了消息的翠柳家人已經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翠柳娘一眼看到女兒慘死的模樣,「嗷」地叫了一聲就撲了過去:「我的兒啊!你怎麼死得這麼慘啊——」

  翠柳爹「撲通」一聲就沖著沈唐氏跪了下來:「老夫人哪,奴才一家子對府里勤懇忠心,這是遭了什麼孽啊!老夫人您可要給老奴做主啊!」

  翠柳衣衫被撕得稀爛扔在了一邊,死前那模樣明顯又是被人奸過的,場面太慘,被她爹娘這一哭,在場的下人都不忍直視地撇開了臉。

  沈明友一時也慌了神,抻著長衫擋著身下,忙忙叫了起來:「祖母,孫兒沒有殺人!孫兒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沈大太太卻臉色鐵青地顫聲罵了出來:「友哥兒,你、你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怎麼能做下這種事!」

  沈明濤也一臉難過地看著沈明友哽聲道:「大哥要是實在看上翠柳,再是我的通房丫環,弟弟也寧可割愛,沒想到大哥你竟然……翠柳雖是奴婢,可她才年方二八,也是活生生一條命啊!」

  「我沒有看上她,我——」

  沈明友急忙解釋著,卻被沈明濤一口打斷了話:「昨天晚上在席間你就露出了端倪,早知道、早知道你……祖母,不信你問四弟,四弟昨天在席上也看見的!」

  聽到沈明濤說了那話,沈唐氏下意識地看向沈明孝,見沈明孝默不出聲地點了點頭,沈唐氏頭都脹痛了起來。

  先是出了大兒子被陷害下藥,跟侄兒媳婦不清不楚的事,現在又出了大孫子逼奸三孫兒通房丫環還殺了人的事——府里這到底是走了什麼霉運啊!

  二太太瞧著這場面鬧騰的有些不可收拾,一邊使人上前服侍沈明友穿好衣衫,一邊挨近了沈唐氏低聲道:「母親,大家都在這裡杵著總不是回事,還是把人帶下去再慢慢說吧,翠柳她本來也是家生子,到時候兒媳再多問問她爹娘的意思……」

  這意思就是想私下多花些銀錢把這事擺平給抹去了。

  沈唐氏正要點頭,忽然聽到後面傳來一陣嘈雜:「官爺,你們這是做什麼,這後面都是內宅的女眷,你們不能闖進來啊——」

  眾人詫然回頭,只見一隊差役不顧沈福的阻攔,徑直闖了進來,帶隊的人一眼瞧見望月閣敞軒里那具死屍,當即大喊了起來:「果然發生了命案!兄弟們,趕緊把人都給看住,別讓嫌犯走脫了!」

  沈唐氏面色不由鐵青:「誰報了官?」

  沈二太太和沈明友兩人面色倉皇;沈大太太和沈明濤也是一頭霧水的模樣,心中卻是暗想:安排的那婆子倒是好快的手腳,本來還以為要扯一陣口角才能等到人來,沒想到這些官差倒是來得飛快。

  有以為是家生子可以多花點燒埋銀子了事,官差來了只認出了命案,其餘的一律不管,簡單問了情況,一根鎖鏈捆了沈明友,喚了仵作過來驗屍完畢,連著翠柳的屍身一起帶走了。

  沈二太太哭天搶地地抹著眼淚,被尚嬤嬤和熊嬤嬤攙著要跟過去,才出府門口,當頭又遇上了一大隊公差。

  跟在後面的沈大太太和沈明濤正在發愣,想著怎麼前面已經報官了,這會兒又來了一大堆人?領頭的一名公差已經躬著身跟後面一名官員模樣的人解說道:「陳大人,這裡就是錦城沈府了。」

  陳大人打量著迎頭撞見的沈二太太一行人,估摸是沈府的主子,清咳了一聲示意前頭帶路的公差說話。

  公差卻是見過沈二太太的,一見正主正好在這裡,挺著腰板就開了口:「沈二太太,你丈夫沈國仁犯了事已經在曲城被就地押監了,這位是都察院監察御史陳大人,特地奉令傳了公文過來,要過來原籍抄撿——」

  「你說什麼?!」屋漏偏逢連夜雨,沈二太太臉上淚痕未乾,乍聽到這事一時不由懵了,「我夫君犯了事?」

  二叔犯事了?都察院監察御史還要原籍抄撿?那可是抄家啊!沈明濤急忙上前來拱手一揖:「陳大人,可否借公文一觀?」

  陳大人皺了皺眉頭:「這是犯官沈國仁的妻室和兒子?左右一併給我押下!」

  沈大太太慌忙上前護住:「陳大人,陳大人,這是我兒子,我們跟沈國仁是隔房的,我們是沈氏大房,沈國仁是沈氏二房,如今不過是暫住在祖屋沒有搬出去而已。」

  陳大人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眼,見公差也在一邊作證,這才把蓋了鮮紅官印的文書拿了出來;只由著身後的官兵上前,先將沈二太太捆了,見她哭叫得厲害,一塊麻布連嘴也堵了,連著扶著沈二太太的尚嬤嬤和熊嬤嬤幾個丫環婆子一併都捆了,拖到了一邊押著。

  沈明濤瞧著這情形不敢開聲,連忙接過文書拿在手中仔細看了,見上面蓋著都察院的大紅官印,罪狀條列寫得清清楚楚,一時訥然無語。

  他是深恨沈明友給他下藥設絆,卻並不希望二叔沈國仁被押監抄檢,沈國仁這一倒,沈家目前唯一一個還在官面兒上的人就沒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下人不敢隱瞞,沈唐氏和沈國煌已經得了信趕來,將定罪和抄撿文書拿在手上看了,沈唐氏腦中一悶就暈了過去;慌得大家趕緊上前扶了她進去,又忙忙地去叫大夫。

  沈國煌也覺得此時腦中像被按進了一個針球似的,四處都扎著痛,卻不得不打點起精神,將陳御史請到了一邊先奉了茶,使眼色給沈福準備了一隻荷包,暗中塞了過去:

  「陳大人,在下沈國煌,正是這錦城沈氏的家主,舍弟他長年在外為官,財物俱在曲城官署,錦城原籍這裡本就是我們大房讓他借住的,陳大人你剛才也看到,在下母親年事已高,也是由在下奉養,陳大人能否通融一二,這家產抄撿……」

  「犯官沈國仁這些年在曲城借通判之職,徇私枉法,已經查據確證——沈大老爺這是什麼意思!」陳御史捏著荷包里幾張紙頗有些手感,卻板著臉將荷包往外一推,盯著沈國煌問道,「怎麼,你們大房二房還沒有分家?按律,若是沒有分家,這抄撿——」

  如果沒有分家,這抄撿自然是闔家抄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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