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心腸太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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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唐氏正要說話,門子卻猛然想了起來:「不過小人……小人離了院門有一小會兒,說不定就是那個時候大少奶奶趁機走了進去……」

  沈國煌惱怒得要死,一腳就踹了過去:「你這狗奴才,不好好當差,你去做什麼了!」

  門子被踹翻了一個跟頭,又趕緊爬起來跪好,忙不迭地磕頭:「老爺,真不是小人當差的故意不當心啊,是大少奶奶身邊的丫環鳴玉,說是剛剛掉了荷包,讓小人就在附近幫她找找。小人真的就是只在附近幫她找了一下,前後不到半刻鐘啊!」

  怕堂上的主子們不相信,門子連忙從袖袋裡摸出一粒銀瓜子來:「鳴玉後來找到了荷包,為了感謝小人幫忙,還送了小人一粒銀瓜子呢,小人還揣在這兒的。」

  盯著門子手上攤著的一粒小銀瓜子,大太太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鷙起來:「我們錦城打賞下人可不用這樣的東西,這式樣,怕是曲城那邊喜歡用的吧!」

  這就是說,這門子的話多半就是真的了。

  沈明濤也緊接著悲憤地看向梁綺琴:「大嫂,你費心竭力調開這奴才,混進含光院,到底是懷著什麼心思?!」

  就算梁綺琴說元氏的那話是真的,梁氏自個兒偷偷摸摸地跟進去,又是為了什麼呢?真是一時起念?傻子才會相信!

  見梁綺琴被問得臉色脹紅,想到這嫡長孫媳婦動念不純,沈唐氏就重重哼了一聲:一個侄兒媳婦,不想著好好做自己的事,倒想著去窺探當家家主,自己大伯父的陰私,這是什麼心態!

  自己心術不正,不可告人,遭了這一回事,根本就是自作自受,不值得人施予半點同情和憐憫!

  聽到沈唐氏那一聲冷哼,梁綺琴心裡一顫。她如今算是沒了清白可言,在丈夫面前已經是抬不起頭來,自己的婆婆田氏慣來是由著兒子的,如果沒有沈唐氏的庇護,她在這內宅里也混不下去了。

  溺水的人見到根稻草都要抓,到了這地步,梁綺琴索性就一口咬死了:「祖母,是孫媳一直跟元氏不睦,這才想著去揪元氏這把柄,是孫媳一時想岔了,可是元氏和大伯父的事確實是真的!」

  「一件事是想岔了,另外一件事就是真的,友哥兒媳婦還真是別有用心啊!」大太太轉頭就又向沈唐氏跪下了,「母親,元氏這一向為著明萱出閣,都被兒媳派了事情,每天就是在回事處和聽風院兩頭轉著,除了她自己身邊的丫環,兒媳也派了焦嬤嬤一直幫襯著她。兒媳倒不知道,元氏哪裡來時間和機會去跟大老爺勾搭!

  就是這施針,元氏也統共才給大老爺施過四回針,頭一回是在兒媳院裡行針,後面幾回雖然是在含光院施的,常山和淮山也是一直守在外面的。

  大老爺要納姨娘或是抬通房,兒媳又怎麼會阻著攔著,大老爺也不是那樣的人,否則我們長房也不會只有兩個姨娘了,犯得著冒著身名敗壞的危險去做下這種逼奸自個兒兒媳婦的事嗎?這世上又不是女人都死絕了!」

  元氏是長得美,可這世上只要花點錢,比元氏美的女人可多的是,可以一大把地抬進來,但凡有點腦子的,怎麼可能去做下這樣的事?

  就算真的喪心病狂做了這樣的事,又怎麼可能不讓心腹好好守住門,還會讓梁綺琴用個那麼拙劣的藉口就把門子騙開,含光院的書房也沒人守內門?

  「蕙娘,你不要再說了!」等大太太一口氣嚷完,沈國煌就疲憊地擺了擺手,止住了她的話,仰頭閉目又流下了一串熱淚,「母親,兒子也不知道到底招了誰的眼,這一回兩回的,盡著把這些污糟事非要摜在我們長房這裡,兒子有負當年父親的教誨,這家主,誰想要就拿去吧,只求不要再把這些陰謀詭計鬧到母親面前,擾了母親的清靜了。」

  對,剛才梁綺琴自己也說了,她跟元氏不睦,這是自己倒霉了,看不得別人在岸上,也非要把別人拖下水!聽到大兒子說「一回兩回」的話,沈唐氏立即就想明白了:「梁氏,元氏與你不過是妯娌間有些口角,你這心腸也未免太毒了!」

  梁綺琴立即跪直了身子,想膝行過去抱住沈唐氏的腿:「祖母,我說的是真的啊,祖母!」

  沈明友和二太太對視了一眼,連忙上前將梁綺琴拖了回來。

  先前他讓梁綺琴沖在前頭說,是想讓事情回歸正軌,沒想到長房口舌厲害,這一句兩句的儘是駁了回來,再加上樑綺琴原來就想遮掩住一些事,因此後來再說這些話,沈唐氏那邊也是不相信的了。

  與其任梁綺琴再說些下也無用,不如先止住她不再就那些有的沒的扯下去,看老夫人對已經發生的這件事怎麼處理。

  一時間常青院裡各懷心思的三房全都緘默了下來。

  三老爺沈立德除了先前一兩句話,後來一直沒有開過什麼口。今天這事,不是他三房做的,自然他心裡頭就很清楚,這事八成是二房下的手,想把大老爺沈國煌從家主的位置上給拉下來。

  覷了眼坐在主位臉色陰沉不定的沈唐氏,沈立德這會兒可不好出聲,大房二房都是嫡母嫡出的兒孫,他一支可是庶出,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有什麼不適宜的舉動,萬一被嫡母一怒之下當了炮灰,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沈家雖然失了兩個頗有進項的鋪子,可是把製作成藥的藥材還是進回來了,只要那一批成藥制好,等秋雨起汛,這銀錢還是會源源不斷地流轉回來的;所以這當口,他們三房才要堅決跟這件事撇清關係!

  不得不說,沈立德一直在嫡母手下討生活,還是有幾分了解沈唐氏的。

  事情鬧到了現在,先是有沈明友的長隨遠江「失手」打碎了茶壺,後有梁綺琴設計調開了門子,意圖窺私,這林林總總的,沈唐氏也是後宅里混出來的女人,怎麼可能窺不出門道?

  含光院那幾個被關起來的下人雖然現在還沒有招供到底是誰下的藥、有沒有下過藥,但是這事情,沈唐氏心裡已經隱約知道了答案。

  不過最後居然梁氏也被一起栽了進去,是不是三房想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直隱在後面動的手腳呢?三房這些年心思愈發活動了起來,她可是全看在眼裡呢。

  老大和老二,手心手背都是她身上的肉,而且如果真定了這事兒是二房做的,不僅大兒子那裡因為這事沒了臉,二房那邊她的嫡長孫沈明友也會因此受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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