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兒女
余老撫著鬍鬚十分想得開：
「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能要回房產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余奶奶也十分開心：「房產也是很大一筆財富了，來不及隱藏的東西，比起我們藏起來那些只是九牛一毛，找不到就算了，全當破財消災了。」
「對，咱們不想那些不開心的。」
裴夢澤挽著余奶奶的胳膊，滿眼笑意俏皮道：
「您老帶我們參觀一下唄，這小洋樓也太漂亮了，經歷那麼多，居然保存完整，打理一下院子裡的花花草草就能綻放它原本的風景。」
余老夫妻說起這棟小洋樓，簡直有說不完的話。
余老指著院子裡的一處鞦韆道：
「這是我小時候專門為你奶奶做的，每天都盼著她來我家盪鞦韆，陪我讀書習字，研究古玩藝術。」
余奶奶被說得臉紅，白了余老一眼道：
「別聽你爺爺胡說，我家裡管得嚴，每天都有家教上門補課，哪裡有時間盪鞦韆？」
「哈哈哈……」
余爺爺仰天大笑十分開懷，帶著裴夢澤從院子後面上三層高的塔樓，指著隔壁同樣十分有韻味的小洋樓道：
「你奶奶小時候特別調皮，為了過來找我玩兒，經常從牆縫的狗洞爬進來，我還帶著你奶奶偷偷跑到外灘做沙雕。」
余奶奶老臉一紅解釋：
「別聽你爺爺瞎說，我當時小，被他幾句話哄騙了去，被家人找回來以後，一個月沒能出門。」
余爺爺溫柔繾綣地看著余奶奶，並沒有告訴她，那次他被爸爸打得一個月下不了床。
余奶奶實在羞得不好意思，指著隔壁小院三樓帶露台花園的窗戶道：
「那是我的閨房，夏天的晚上，我最喜歡在露台上點一盤驅蚊香薰納涼看書。」
余老立即接話，讓裴夢澤轉身指著塔樓對面洋房同樣帶露台的房間道：
「當時我的房間裡放著一個天文望遠鏡，只要你奶奶在露台看書，我必定會出現。」
裴夢澤驚詫地瞪大眼睛，笑盈盈地捂住嘴巴問：
「爺爺，您也太大材小用了，用天文望遠鏡偷看奶奶，能看清嗎？」
「哈哈哈……」
余老被裴夢澤的問題逗樂，余奶奶羞得想挖個地縫把自己埋起來嗔道：
「都多大年紀了還不知羞，跟孩子說這些做什麼？」
裴夢澤挽著余奶奶的胳膊，笑容恬靜：
「我覺得爺爺奶奶的感情好甜，幾十年如一日，哪怕經歷再多磨難，兩個人的心在一處，不管在那兒經歷什麼都好幸福呢！」
余老十分贊同地點點頭：
「夢澤說得沒錯，這麼多年，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半點都不覺得苦，有時候還在細枝末節中感到特別甜。」
余奶奶笑得羞澀，歲月讓她臉上爬滿溝壑，卻沒有磨滅她少女般純真的心。
余老家的院子很大，在滬城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一個帶假山園林，塔樓花園的小洋樓，可以想像余老夫妻家裡以前有多麼富裕。
參觀兩邊的庭院和洋房，余老夫妻並不打算現在入住，準備請人打理一下布置出家的感覺再住進來。
所以，余老夫妻帶著裴夢澤準備離開，想帶她去大市場的門面房看一看。
余奶奶娘家姓錢，在滬城小有地位，余錢兩家的結合，當年幾乎轟動整個滬城。
大市場有大半門面都屬於余錢兩家，現在雖然不允許私營企業做買賣門面全部關停。
但是，門面後面的住房，卻被服裝二廠和三廠用來充當職工宿舍。
以前房子被收上去由廠里處置，余老夫妻就不說什麼了，可是現在相關手續全部辦完，房子已經還給兩位老人，租金就必須收。
不然，廠里的員工長期霸占房子，久而久之會自動帶入主人的位置，不趁熱打鐵以後想收回房子就太難了。
收取租金才能讓服裝廠領導和廠里的員工有清醒的認知。
以後如果要出售房屋，或搬遷才能容易解決與租戶之間的矛盾。
余老一邊走，一邊給裴夢澤分析，全然沒注意大門處站著的三個人。
「爸，媽，真的是你們？」
三個不同的聲音，異口同聲從院子敞開的鐵門處傳來。
余老夫妻倆身體本能一頓，表情僵硬一瞬才慢慢反應過來同時看向鐵門處的三人。
裴夢澤也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三人都有四五十歲的樣子。
也許經歷的磨難太多，都有一些老太，比實際年齡看上去老五六歲。
酷似余老的婦女上前，毫無預兆「咚」地一下跪在余老面前嘭嘭幾個響頭哭訴起來：
「爸，原諒我被形勢所迫，不得不做出當時的選擇，您二位有外孫，我也要為我的孩子們負責啊！」
其餘兩人也後知後覺跪下，學著女人的樣子，啪啪就給自己幾個大嘴刮子，你一句我一句請求原諒：
「爸，媽，當時我們真的沒辦法才會出出此下策，請原諒兒子當時還有兒子需要養活，您也捨不得自己的孫子被人虐待對不對？」
「爸媽，我知道錯了，這些年一直在深深地懺悔之中度過，請你們原諒我們，讓我們搬回家裡居住吧！」
女人擔心被兩個哥哥比下去，忙膝行幾步抱住余奶奶的腳踝哭道：
「媽，我不是人，當年我還小，什麼都不懂，才會被人利用算計您和爸爸，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您就原諒我，把隔壁的院子借給我們一家居住吧！」
余奶奶本來都有些心軟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然而女人最後一句話把她打進現實，他們哪裡是來道歉的？
分明知曉房產被返還，來逼著他們老兩口交出財產的。
還是以前那群白眼狼，嘴上說著他們錯了，心裡卻還在算計自己和老頭子。
他們覺得自己和老頭子老胳膊老腿，不中用了，財產早晚都是他們幾個的。
想得美，就算夢澤不要這些東西，他們百年後捐出去也不會便宜這幾個白眼狼。
余奶奶用力抽了抽腳踝，沒抽動反而踉蹌了一下，裴夢澤慌忙扶住，單手撐住她的後腰才沒有讓老人家摔倒。
她蹙著眉提醒：「阿姨，您抱得太緊傷到奶奶了。」
女人噌地站起來怒目圓瞪，指著裴夢澤的鼻子破口咆哮：
「你叫誰奶奶？誰是你奶奶？你是我們家哪門子親戚？可不要胡亂攀扯。」
「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能要回房產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余奶奶也十分開心：「房產也是很大一筆財富了，來不及隱藏的東西，比起我們藏起來那些只是九牛一毛，找不到就算了，全當破財消災了。」
「對，咱們不想那些不開心的。」
裴夢澤挽著余奶奶的胳膊，滿眼笑意俏皮道：
「您老帶我們參觀一下唄，這小洋樓也太漂亮了，經歷那麼多，居然保存完整，打理一下院子裡的花花草草就能綻放它原本的風景。」
余老夫妻說起這棟小洋樓，簡直有說不完的話。
余老指著院子裡的一處鞦韆道：
「這是我小時候專門為你奶奶做的，每天都盼著她來我家盪鞦韆，陪我讀書習字，研究古玩藝術。」
余奶奶被說得臉紅，白了余老一眼道：
「別聽你爺爺胡說，我家裡管得嚴，每天都有家教上門補課，哪裡有時間盪鞦韆？」
「哈哈哈……」
余爺爺仰天大笑十分開懷，帶著裴夢澤從院子後面上三層高的塔樓，指著隔壁同樣十分有韻味的小洋樓道：
「你奶奶小時候特別調皮，為了過來找我玩兒，經常從牆縫的狗洞爬進來，我還帶著你奶奶偷偷跑到外灘做沙雕。」
余奶奶老臉一紅解釋：
「別聽你爺爺瞎說，我當時小，被他幾句話哄騙了去，被家人找回來以後，一個月沒能出門。」
余爺爺溫柔繾綣地看著余奶奶，並沒有告訴她，那次他被爸爸打得一個月下不了床。
余奶奶實在羞得不好意思，指著隔壁小院三樓帶露台花園的窗戶道：
「那是我的閨房，夏天的晚上，我最喜歡在露台上點一盤驅蚊香薰納涼看書。」
余老立即接話，讓裴夢澤轉身指著塔樓對面洋房同樣帶露台的房間道：
「當時我的房間裡放著一個天文望遠鏡，只要你奶奶在露台看書，我必定會出現。」
裴夢澤驚詫地瞪大眼睛，笑盈盈地捂住嘴巴問：
「爺爺，您也太大材小用了，用天文望遠鏡偷看奶奶，能看清嗎？」
「哈哈哈……」
余老被裴夢澤的問題逗樂，余奶奶羞得想挖個地縫把自己埋起來嗔道：
「都多大年紀了還不知羞，跟孩子說這些做什麼？」
裴夢澤挽著余奶奶的胳膊，笑容恬靜：
「我覺得爺爺奶奶的感情好甜，幾十年如一日，哪怕經歷再多磨難，兩個人的心在一處，不管在那兒經歷什麼都好幸福呢！」
余老十分贊同地點點頭：
「夢澤說得沒錯，這麼多年，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半點都不覺得苦，有時候還在細枝末節中感到特別甜。」
余奶奶笑得羞澀，歲月讓她臉上爬滿溝壑，卻沒有磨滅她少女般純真的心。
余老家的院子很大，在滬城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一個帶假山園林，塔樓花園的小洋樓，可以想像余老夫妻家裡以前有多麼富裕。
參觀兩邊的庭院和洋房，余老夫妻並不打算現在入住，準備請人打理一下布置出家的感覺再住進來。
所以，余老夫妻帶著裴夢澤準備離開，想帶她去大市場的門面房看一看。
余奶奶娘家姓錢，在滬城小有地位，余錢兩家的結合，當年幾乎轟動整個滬城。
大市場有大半門面都屬於余錢兩家，現在雖然不允許私營企業做買賣門面全部關停。
但是，門面後面的住房，卻被服裝二廠和三廠用來充當職工宿舍。
以前房子被收上去由廠里處置，余老夫妻就不說什麼了，可是現在相關手續全部辦完，房子已經還給兩位老人，租金就必須收。
不然，廠里的員工長期霸占房子，久而久之會自動帶入主人的位置，不趁熱打鐵以後想收回房子就太難了。
收取租金才能讓服裝廠領導和廠里的員工有清醒的認知。
以後如果要出售房屋，或搬遷才能容易解決與租戶之間的矛盾。
余老一邊走，一邊給裴夢澤分析，全然沒注意大門處站著的三個人。
「爸，媽，真的是你們？」
三個不同的聲音，異口同聲從院子敞開的鐵門處傳來。
余老夫妻倆身體本能一頓，表情僵硬一瞬才慢慢反應過來同時看向鐵門處的三人。
裴夢澤也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三人都有四五十歲的樣子。
也許經歷的磨難太多，都有一些老太，比實際年齡看上去老五六歲。
酷似余老的婦女上前，毫無預兆「咚」地一下跪在余老面前嘭嘭幾個響頭哭訴起來：
「爸，原諒我被形勢所迫，不得不做出當時的選擇，您二位有外孫，我也要為我的孩子們負責啊！」
其餘兩人也後知後覺跪下，學著女人的樣子，啪啪就給自己幾個大嘴刮子，你一句我一句請求原諒：
「爸，媽，當時我們真的沒辦法才會出出此下策，請原諒兒子當時還有兒子需要養活，您也捨不得自己的孫子被人虐待對不對？」
「爸媽，我知道錯了，這些年一直在深深地懺悔之中度過，請你們原諒我們，讓我們搬回家裡居住吧！」
女人擔心被兩個哥哥比下去，忙膝行幾步抱住余奶奶的腳踝哭道：
「媽，我不是人，當年我還小，什麼都不懂，才會被人利用算計您和爸爸，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您就原諒我，把隔壁的院子借給我們一家居住吧！」
余奶奶本來都有些心軟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然而女人最後一句話把她打進現實，他們哪裡是來道歉的？
分明知曉房產被返還，來逼著他們老兩口交出財產的。
還是以前那群白眼狼，嘴上說著他們錯了，心裡卻還在算計自己和老頭子。
他們覺得自己和老頭子老胳膊老腿，不中用了，財產早晚都是他們幾個的。
想得美，就算夢澤不要這些東西，他們百年後捐出去也不會便宜這幾個白眼狼。
余奶奶用力抽了抽腳踝，沒抽動反而踉蹌了一下，裴夢澤慌忙扶住，單手撐住她的後腰才沒有讓老人家摔倒。
她蹙著眉提醒：「阿姨，您抱得太緊傷到奶奶了。」
女人噌地站起來怒目圓瞪，指著裴夢澤的鼻子破口咆哮：
「你叫誰奶奶？誰是你奶奶？你是我們家哪門子親戚？可不要胡亂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