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上眼藥
掛掉電話，裴青青不放心又給葛玉芬的工作單位打了一個。
單位找葛玉芬需要時間，裴青青來回走動，煎熬地等了四十多分鐘電話鈴終於響了。
擔心電話接線員能聽到電話內容，兩人的談話都很小心，對暗號般說完裴瑞福來大隊的事情。
掛斷電話，葛玉芬立即跑到車間主任辦公室，以家裡老人生病為由請了半天假。
老人生病是大事兒，最近車間也沒有趕工，主任直接批了假條還安慰葛玉芬幾句。
葛玉芬客氣道謝，拿著假條直奔裴長順單位。
「慌什麼慌？把你那一臉天塌下來的表情給我收起來。」
裴長順重重將茶杯砸在桌上，恨鐵不成鋼地瞪著葛玉芬，滿臉橫肉凶神惡煞的樣子，讓人不寒而慄。
葛玉芬瑟縮一下還是大著膽子抬手壓了壓：
「小聲點，小心辦公室隔牆有耳。」
裴長順站起身順手拿上公文包，對葛玉芬使了個眼色讓她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辦公室，出了裴長順單位大門。
辦公室外面幾個工作人員交頭接耳：
「主任怎麼了？是不是家裡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呀！主任最近火氣有點大，大家小心一點吧！」
「我昨天送錯報紙都被主任劈頭蓋臉一頓數落。」
大家說著說著居然一個激靈，作鳥獸散，裴長順都給這些人整出心理陰影了。
路上，葛玉芬簡單把裴青青和她的通話內容說了一遍，冷汗滴滴答答順著她的額角滑落。
裴長順用力剜了一眼葛玉芬怒斥：
「怕什麼？只要裴夢澤回不了城，我們青青就有機會。」
葛玉芬頭腦發懵，呆愣愣看著裴長順：「你想怎麼做？」
裴長順勾起一抹冷笑，低頭湊近葛玉芬的耳朵，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嘀咕了一陣。
葛玉芬眼眸越聽越亮，雙手一拍興奮道：
「還是你有辦法，就這麼辦，現在就去。」
兩口子一拍即合，去百貨大樓買了一堆貴重物品做足了送禮的架勢。
然後大包小包擰著去了裴夢澤的親爺爺住處，要給裴夢澤在老爺子面前上點眼藥。
大院門外有警衛員站崗，裴長順時常借各種名義來看望老爺子對他早已經熟悉。
但還是按照程序，進去給裴老爺子通報了一下，得到允許後才放裴長順夫妻進去。
裴老爺子和裴長順的爸爸是堂兄弟，兩人年齡相差不大。
老爺子比裴長順的爸爸早出生三天，占了個大哥的名頭。
但是，這個堂兄弟的各種處世做派裴老爺子都看不上，漸漸地也就疏遠了這門親戚。
然而，窮在鬧事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裴長順一家就像撕不掉的狗皮膏藥，有事兒沒事兒都會來他面前晃悠。
不讓進還不行，這家人會蹲在大門口，不管誰來都沒臉沒皮地對人家笑，說他們是看望裴老爺子的。
親戚關係擺在那兒，裴老爺子還得顧及裴家的面子，只能放他們進門。
可是，這種妥協只有一次和無數次的區別。
有了第一次成功經驗，裴長順夫妻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脈。
當他們得知葛玉芬和裴夢澤的媽媽同時懷孕，一個驚天的陰謀開始醞釀。
從調換嬰兒開始，到螞蟻搬家一樣通過裴青青一點點順走裴家財產，再通過裴青青謀取裴長順和葛玉芬的福利。
到目前為止，裴長順夫妻做的事情都很順利。
今天，兩人拎著大包小包進了裴家客廳。
見到裴老爺子，兩人把禮品一放，葛玉芬就雙膝一軟跪倒在裴老爺子腳邊，唱作俱佳開始哭訴：
「大伯，求您可憐可憐您下鄉的孫女吧！嗚嗚嗚……」
裴長順裝模作樣拉了拉葛玉芬的胳膊，假意呵斥：
「你做什麼呢？我們的女兒不成器，怎麼能讓大伯跟著一起煩憂？」
裴老爺子面色一沉，戰場上拼殺出來的威嚴瞬間釋放而出，十分不悅道：
「別在這兒給我演戲，我走過的路比你們吃過的鹽還多，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帶著你們這些東西回去吧！」
裴長順摸底明明滅滅，假意迎合裴老爺子，也學著葛玉芬的樣子直接給跪了：
「大伯，我們教女無方，讓我們的女兒裴夢澤在插隊的公社做出丟臉的事情，求您看在親戚一場的份兒上，想個辦法把她接回城吧！」
裴老爺子向來剛正不阿，對待子孫更是嚴厲無比，
連自家兒孫都是憑藉他們各自的本事做人做事，從來沒有利用他的關係走過後門，更別說幫助一個旁支的親戚。
自己家和裴長順家除了同一個祖宗，早已出了五福，如果不是當年裴長順的爸爸拿著族譜找上門，裴老爺子都不記得有這門親戚。
再加上裴長順夫妻從不帶裴夢澤來大院，也不在裴老爺子和裴家人面前提及她的名字，老爺子對他們夫妻的女兒一點印象都沒有。
加上先入為主的想法，覺得裴長順夫妻這個德性，生出來的女兒人品也不會好到哪兒去，對他們口中的裴夢澤印象就更不好了。
固有印象擺在那兒，裴老爺子對裴長順夫妻提出的幫忙就更反感了。
不過，還是壓著心底的不適詢問：
「你們的女兒在鄉下怎麼了？用得著你們大題小做？」
這下葛玉芬來勁了，用手絹把眼睛揉成兔子眼，嘴巴一張一合添油加醋說裴夢澤勾引下放人員，主動爬糙漢的床，偷裴青青的錢……
各種不好的名聲一股腦往裴夢澤頭上扣，不管有的沒的，哪怕葛玉芬從別處道聽途說的各種不堪八卦，都編成故事放在裴夢澤頭上。
裴老爺子對裴夢澤已經不是厭惡那麼簡單。
如果他是這個姑娘的爺爺，恨不能把人抓起來一頓鞭子抽死了事，還想辦法讓她回城？
怕不是在做夢吧？
裴長順的眼角餘光看到老爺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心底已經樂翻，面上卻苦大仇深替女兒著急的慈父樣。
裴老爺子聽不下去，抬手打斷葛玉芬：
「你們回去吧，你們要求的事情我做不到，既然品行不端，回到城裡反而禍害其他人，就讓她待在鄉下好好接受勞動改造，什麼時候學好，什麼時候再通過自己的表現和能力回來。」
說完，裴老爺子就端茶送客，還讓葛玉芬他們把帶來的東西拿回去。
單位找葛玉芬需要時間，裴青青來回走動，煎熬地等了四十多分鐘電話鈴終於響了。
擔心電話接線員能聽到電話內容，兩人的談話都很小心，對暗號般說完裴瑞福來大隊的事情。
掛斷電話，葛玉芬立即跑到車間主任辦公室，以家裡老人生病為由請了半天假。
老人生病是大事兒，最近車間也沒有趕工，主任直接批了假條還安慰葛玉芬幾句。
葛玉芬客氣道謝，拿著假條直奔裴長順單位。
「慌什麼慌？把你那一臉天塌下來的表情給我收起來。」
裴長順重重將茶杯砸在桌上，恨鐵不成鋼地瞪著葛玉芬，滿臉橫肉凶神惡煞的樣子，讓人不寒而慄。
葛玉芬瑟縮一下還是大著膽子抬手壓了壓：
「小聲點，小心辦公室隔牆有耳。」
裴長順站起身順手拿上公文包，對葛玉芬使了個眼色讓她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辦公室，出了裴長順單位大門。
辦公室外面幾個工作人員交頭接耳：
「主任怎麼了？是不是家裡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呀！主任最近火氣有點大，大家小心一點吧！」
「我昨天送錯報紙都被主任劈頭蓋臉一頓數落。」
大家說著說著居然一個激靈，作鳥獸散，裴長順都給這些人整出心理陰影了。
路上，葛玉芬簡單把裴青青和她的通話內容說了一遍，冷汗滴滴答答順著她的額角滑落。
裴長順用力剜了一眼葛玉芬怒斥：
「怕什麼？只要裴夢澤回不了城，我們青青就有機會。」
葛玉芬頭腦發懵，呆愣愣看著裴長順：「你想怎麼做？」
裴長順勾起一抹冷笑，低頭湊近葛玉芬的耳朵，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嘀咕了一陣。
葛玉芬眼眸越聽越亮，雙手一拍興奮道：
「還是你有辦法，就這麼辦，現在就去。」
兩口子一拍即合，去百貨大樓買了一堆貴重物品做足了送禮的架勢。
然後大包小包擰著去了裴夢澤的親爺爺住處，要給裴夢澤在老爺子面前上點眼藥。
大院門外有警衛員站崗，裴長順時常借各種名義來看望老爺子對他早已經熟悉。
但還是按照程序，進去給裴老爺子通報了一下，得到允許後才放裴長順夫妻進去。
裴老爺子和裴長順的爸爸是堂兄弟，兩人年齡相差不大。
老爺子比裴長順的爸爸早出生三天，占了個大哥的名頭。
但是，這個堂兄弟的各種處世做派裴老爺子都看不上，漸漸地也就疏遠了這門親戚。
然而，窮在鬧事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裴長順一家就像撕不掉的狗皮膏藥，有事兒沒事兒都會來他面前晃悠。
不讓進還不行，這家人會蹲在大門口，不管誰來都沒臉沒皮地對人家笑，說他們是看望裴老爺子的。
親戚關係擺在那兒，裴老爺子還得顧及裴家的面子，只能放他們進門。
可是，這種妥協只有一次和無數次的區別。
有了第一次成功經驗，裴長順夫妻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脈。
當他們得知葛玉芬和裴夢澤的媽媽同時懷孕，一個驚天的陰謀開始醞釀。
從調換嬰兒開始，到螞蟻搬家一樣通過裴青青一點點順走裴家財產，再通過裴青青謀取裴長順和葛玉芬的福利。
到目前為止，裴長順夫妻做的事情都很順利。
今天，兩人拎著大包小包進了裴家客廳。
見到裴老爺子，兩人把禮品一放，葛玉芬就雙膝一軟跪倒在裴老爺子腳邊，唱作俱佳開始哭訴：
「大伯，求您可憐可憐您下鄉的孫女吧！嗚嗚嗚……」
裴長順裝模作樣拉了拉葛玉芬的胳膊，假意呵斥：
「你做什麼呢？我們的女兒不成器，怎麼能讓大伯跟著一起煩憂？」
裴老爺子面色一沉，戰場上拼殺出來的威嚴瞬間釋放而出，十分不悅道：
「別在這兒給我演戲，我走過的路比你們吃過的鹽還多，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帶著你們這些東西回去吧！」
裴長順摸底明明滅滅，假意迎合裴老爺子，也學著葛玉芬的樣子直接給跪了：
「大伯，我們教女無方，讓我們的女兒裴夢澤在插隊的公社做出丟臉的事情，求您看在親戚一場的份兒上，想個辦法把她接回城吧！」
裴老爺子向來剛正不阿，對待子孫更是嚴厲無比，
連自家兒孫都是憑藉他們各自的本事做人做事，從來沒有利用他的關係走過後門，更別說幫助一個旁支的親戚。
自己家和裴長順家除了同一個祖宗，早已出了五福，如果不是當年裴長順的爸爸拿著族譜找上門，裴老爺子都不記得有這門親戚。
再加上裴長順夫妻從不帶裴夢澤來大院，也不在裴老爺子和裴家人面前提及她的名字，老爺子對他們夫妻的女兒一點印象都沒有。
加上先入為主的想法，覺得裴長順夫妻這個德性，生出來的女兒人品也不會好到哪兒去，對他們口中的裴夢澤印象就更不好了。
固有印象擺在那兒，裴老爺子對裴長順夫妻提出的幫忙就更反感了。
不過，還是壓著心底的不適詢問：
「你們的女兒在鄉下怎麼了？用得著你們大題小做？」
這下葛玉芬來勁了，用手絹把眼睛揉成兔子眼，嘴巴一張一合添油加醋說裴夢澤勾引下放人員，主動爬糙漢的床，偷裴青青的錢……
各種不好的名聲一股腦往裴夢澤頭上扣，不管有的沒的，哪怕葛玉芬從別處道聽途說的各種不堪八卦，都編成故事放在裴夢澤頭上。
裴老爺子對裴夢澤已經不是厭惡那麼簡單。
如果他是這個姑娘的爺爺，恨不能把人抓起來一頓鞭子抽死了事，還想辦法讓她回城？
怕不是在做夢吧？
裴長順的眼角餘光看到老爺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心底已經樂翻，面上卻苦大仇深替女兒著急的慈父樣。
裴老爺子聽不下去，抬手打斷葛玉芬：
「你們回去吧，你們要求的事情我做不到，既然品行不端，回到城裡反而禍害其他人，就讓她待在鄉下好好接受勞動改造，什麼時候學好，什麼時候再通過自己的表現和能力回來。」
說完，裴老爺子就端茶送客，還讓葛玉芬他們把帶來的東西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