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霍家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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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希望過於大,到了不能實現的那一刻,幻滅之後會絕望。

  他得好好想一個讓慕南溪可以更好接受的辦法。

  那就是拖著,拖到她至少現在身體好了為止。

  好了之後,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上的承受力也都會好很多了。

  顧溫年抿了抿嘴唇,起身,「我去給你拿粥喝,吃點東西,你就繼續睡覺吧。」

  「好。」

  慕南溪應聲,她呼吸均勻了起來,整個身體都跟著慢慢放鬆,同時手指緊緊的攥在一起,她一定會把自己的身體養的健健康康。

  只有這樣,以後才能照顧好霍宴西,和霍心寶。

  顧溫年拿了一份粥回來,一點點餵慕南溪。

  慕南溪沒有狼吞虎咽,也沒有隻吃一兩口就說不吃了,而是認真吃著飯。

  顧溫年看見她這幅樣子,不由笑了笑,「你吃飯從來沒這麼認真過。」

  「是啊,我現在覺得食物就是生命源泉,我不能不吃飯,像以前那樣心情不好就不吃,還有多吃,就是一種錯誤,現在我要好好吃飯,吃完它。」

  慕南溪也努力勉強地給顧溫年回應了一抹笑容,然而下一秒,腰部又是陣陣抽痛。

  原來生孩子這麼累。

  顧溫年幫她擦著嘴邊的粥。

  慕南溪下意識的沉了沉目光,身體一抖。

  「怎麼了?」

  顧溫年問。

  慕南溪搖了搖頭,「沒事,就是你幫我擦嘴這個動作……以前霍宴深也經常這樣,你突然這樣,我有點沒反應過來。」

  「明白你意思。」顧溫年抽回手。

  「你幫我擦乾淨吧,顧溫年。」

  慕南溪一雙清澈明亮的美眸盯著他的臉廓,緩緩開口,算是徹底接納了他。

  顧溫年挑了挑眉稍:「還以為你真的會那麼厭煩我碰你。」

  「沒有,我現在照顧不好我自己,我知道,是你一直以來照顧我,我應該跟你說一聲謝謝的。」

  慕南溪將粥喝完,又向顧溫年吐露心聲,「生孩子,真的很疼,我總是一個人,絕望的時候也之後一個人,我從來沒期盼過有誰真正可以做到守護我一輩子,但是這一次,你在照顧我,顧溫年,謝謝你。」

  她現在身體都不能自理。

  她的情況她知道,尤其是生完孩子的女人,就是需要人照顧的。

  喬天峰照顧不了她這麼全,而顧溫年能立即從雲城趕回來,又照顧,已經很難得了。

  「我會陪著你,不用說什麼謝謝不謝謝的,我心甘情願。」

  慕南溪甚至有些不好意思,開口說道,「最折騰的就是你了,本來從法國剛抵達國內,現在又從國內趕回來,我知道有多累,一會兒我睡著以後,你也好好休息吧。」

  「謝謝南溪醫生心疼我。」

  顧溫年颳了刮她的鼻樑。

  緊接著,又轉過身去飲水機前接了溫熱的水,過來端給慕南溪喝了幾口。

  「怎麼樣,舒服些了嗎?」

  慕南溪微微僵硬的點了點頭,「不那麼難受了,我有點困了。」

  「困了就睡,你現在不需要多想任何事情,就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吃,渴了就喝。」

  顧溫年的話讓慕南溪逐漸安心了下來。

  等慕南溪睡著以後,顧溫年幫她將病房的燈關了,他陪在身邊,靜靜的盯著慕南溪,這一刻內心中的所有掌控欲都達到了最高點。

  慕南溪,終於完全屬於他顧溫年了。

  這一刻,每一瞬間,都不屬於霍宴深。

  霍宴深看不到。

  看到慕南溪模樣的人,是他。

  顧溫年一整夜都不想睡,就這麼想擁有著慕南溪。

  ……

  國內。

  同樣是醫院,只不過是太平間。

  霍宴深看著霍老爺子蓋上白布的身體,一個人坐在了椅子前,目光幽深且猩紅,「爺爺,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可他已經做過嘗試了,嘗試過當初緊緊抓住慕南溪的手,不放開。


  嘗試過很多次。

  可是都無濟於事。

  霍宴深閉上眼睛,沉默說道,「我騙了你,那個女人不是南溪,爺爺,我對不起您。」

  就這樣守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霍宴深整個人氣色疲憊,臉上鐵青,一雙眼睛儘是烏黑的光澤。

  喬歡好在外面一直坐著,看見霍宴深出來,「你看起來不太好,喝點東西吧。」

  她手上拿著一個保溫杯,擰開。

  霍宴深用手擺開,「不了,今天得舉辦葬禮。」

  周俞安排的很快,靈堂,霍老爺子的遺體被送了過來。

  有專業的人,為霍老爺子淨身,用白酒擦身體。

  接下來便是穿壽衣,在棺槨里擺放上白花,同時,也將霍老爺子掌托人的黑寶石戒指摘下來。

  原本是交到了霍之傲的手上。

  然而,霍之傲卻走過來,拿給了霍宴深:「這東西,你爺爺一直希望你收下。」

  霍宴深沉了沉眼,「給宴辰吧,現在他才是霍家的繼承人。」

  這掌舵人寶石戒指,代表著霍家的權利,地位,話語權。

  責任很重大。

  霍之傲沒什麼好脾氣:「你爺爺說過了,這個東西就是給你的,你要是不收,我就扔了,別說給宴辰這種話來,給你的就是給你的。」

  霍宴深聞言,收下了,直接放進了西褲口袋裡。

  「你拿好,還有不要讓宴辰知道。」

  話音剛落下,霍宴辰便走進了靈堂。

  他直接靠近了霍老爺子的棺材前,四處尋找著那枚黑色寶石戒指。

  「媽,爺爺的寶石戒指呢,繼承者的戒指。」

  霍夫人直接擰了一把霍宴辰的耳朵:「你要什麼戒指,你爺爺現在剛走。」

  「走是走了,但是這東西不是挺重要嗎,您擰我耳朵幹什麼?」

  霍宴辰有些疼痛,喊了一句。

  「我不知道,你趕緊去給我把孝衣穿上。」

  霍宴深也不跟霍之傲對話,「爸,我也去穿孝衣。」

  霍宴深和霍宴辰都換上了孝衣,在靈堂,為霍老爺子跪下,上香火。

  子孫後代,也就是霍宴深和霍宴辰。

  霍宴深是長孫,霍宴辰是次孫。

  來參加霍老爺子葬禮的人很多。

  畢竟霍老爺子是霍家的掌舵人,當家做主,霍家又是雲城第一豪門權貴,無數豪門大佬,老者,都前來送終。

  霍宴深處理著葬禮上的瑣事,等人都走了,他就守夜,明天就要起靈送火葬場了。

  霍家,霍老爺子終究是辦了一場隆重的葬禮。

  也算是風風光光的走了。

  霍宴深一想到這裡,心中有些欣慰,只是有些唏噓,要是慕南溪陪在他身邊,支撐他度過這麼絕境的瞬間,就好了。

  然而這個世界就是事與願違,陪在他身邊的人,是喬歡好。

  深夜,靈堂。

  霍宴辰由於太累了,打哈欠:「大哥,我先回霍家睡了,這裡睡覺實在是太辛苦了,我不想再靈堂睡。」

  「你對得起爺爺?」霍宴深再次上了香火,冷漠擡起雙眼盯著霍宴辰。

  「我知道你操持葬禮的事情不容易,可是現在遇到事情也得解決事情啊,你只是操持葬禮,可霍氏集團一大堆麻煩事,都需要我主持,我本身工作就夠累了,在這裡睡不好,霍氏集團之後只會更糟糕,你付得起責任嗎?」

  霍宴深沒說話,而是上了香火之後就又跪下了。

  他頭上戴著白孝帶。

  霍夫人聞言,白了一眼霍宴辰。

  「你就找藉口,你是讓老娘今天打你嗎?」

  「行了,讓他回去吧。」霍之傲威壓的開口,懶得多說廢話。

  「既然爸都這麼說了,我先走了,真的太累,明早五點我準時過來給爺爺起靈。」

  霍宴辰起身,他現在已經是霍家的繼承人了,而且也是霍氏集團總裁。


  形式上的東西,還有必要搞來搞去嗎?

  真的沒必要了。

  霍宴辰離開靈堂後,霍夫人便哭了起來,「我生了個什麼玩意,都是什麼東西啊……」

  霍之傲很是平淡的給霍夫人遞紙巾,又看向霍宴深。

  「你去把外面的女人處理了。」

  喬歡好一直穿著白孝衣,守在靈堂之外。

  霍宴深擰了擰眉,現在天氣也冷了,靈堂外到底是溫度涼,他讓喬歡好進來。

  喬歡好進來以後,霍之傲帶著霍夫人去靈堂的另一偏廳休息。

  喬歡好給霍老爺子上香,隨後跪在了霍宴深的身邊。

  「這件事不關你的事情,你這是做什麼?」

  霍宴深扯了扯唇,語氣冷漠:「何必。」

  「我就是覺得你現在需要我,你一個人支撐不了,不是嗎?你一定需要有個人陪在你身邊,我知道,我的這張臉,你已經先入為主了,你認為這是慕南溪的臉。」

  喬歡好勾唇一笑,「我也不介意你這樣先入為主,只要我現在能讓你好受一點。」

  「你跟慕南溪之間的事,之後我會查,先讓我送走爺爺。」

  霍宴深呼吸微深,他本來自己一個人是可以撐過去的,但是看到和慕南溪一樣面孔的喬歡好。

  他的心裡,別提有多萬千洶湧了。

  喬歡好知道霍宴深心裡難過,「好,我聽你的,我陪你。」

  「……」

  喬歡好陪在霍宴深的身邊,守靈,守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五點,霍家的家族成員到場,又一次集體上香。

  「爸,您走好。」霍之傲無比虔誠的持著香火。

  霍宴辰也是虎背蛇腰,打著哈欠,「爺爺,一路走好。」

  霍夫人則是跟霍宴深還有喬歡好站在一排,三人為霍老爺子一起上了香。

  鞠躬。

  敲鑼。

  六點一到,準時起靈!

  霍老爺子的墓園葬在了皇室墓園。

  是雲城最好的墓園區。

  霍宴深心情疲憊,事情結束後,他一個人坐在黑色的邁巴赫車內,在半山腰,靜靜的抽菸。

  車窗打開,他望著後視鏡的自己,無比的陌生。

  仿佛自從慕南溪走了以後,他活的都快不是個人樣了。

  就在這時,一張熟悉美艷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南溪,我好累……」

  他張唇,聲音已經是極致的沙啞,哽咽。

  然而,喬歡好靜靜注視著他,伸出手,撫摸著他的臉廓,「哭吧。」

  霍宴深一時之間的悲愴,無法分清楚,枕在喬歡好的手背上,徹底放聲大哭起來,眼眶猩紅,哭的像個孩子。

  喬歡好從來都沒有看見這樣一面的霍宴深。

  但她心底很清楚,是因為霍宴深這一刻將她當成慕南溪,才這樣的。

  「霍宴深,有我陪你。」

  她學著慕南溪的說話口吻,平時慕南溪就是這麼叫霍宴深的吧。

  霍宴深聽見被叫全名,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南溪,是你,真的是你……爺爺走了,我的孩子也沒有了,我該怎麼辦,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爺爺。」

  「沒有什麼對不起的,不管如何,我都會陪著你。」

  「……」

  霍宴深用力抓著喬歡好的手,他鼻尖縈繞著一股陌生的氣息,緊接著,黑眸猩紅,眼底逐漸甦醒了過來。

  喬歡好愣了一下,接下來便感知到男人一點點的抽離,牴觸。

  霍宴深再次擡起下頜,另一隻手的香菸落地。

  「小北。」

  「是我。」喬歡好皺了皺眉,「嗯,我不是慕南溪,剛才那樣要是能讓你好受一點的話,我不介意讓你一直誤會下去。」

  「以後別這樣了,你不是南溪,不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安慰我。」

  霍宴深揉了揉太陽穴,很是疲憊不堪的開口道。


  「你一個人把車子開到墓園的半山腰,伯父伯母都很擔心你,我找了你半天,才找到你車。」

  「你怎麼過來的?」霍宴深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車輛,她是徒步走過來?

  「走路。」

  「……」

  霍宴深有些愧疚,畢竟從山頂墓園,走到半山腰,至少需要十公里。

  「上車吧,吹吹暖風。」

  喬歡好聞言,臉上倒是有了一絲絲愉悅的心情。

  她徑直走向副駕駛,想要坐這個位置。

  霍宴深沉默。

  就這麼看著喬歡好坐上來。

  「怎麼了,霍宴深,難道我不能坐副駕駛嗎?」喬歡好笑著開口道。

  霍宴深擰了擰眉頭,難以言喻,「沒什麼,坐吧。」

  「我知道,對於男人來說,只有最愛的那個女人,才能坐什麼副駕駛,那我坐後面好了。」

  「你就坐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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