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是因為我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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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南溪拿著項煉的盒子,鼓足勇氣,上了樓,朝著房間走去。

  還沒走到房間門口,她站在走廊,就已經聽到房間裡傳來的聲音。

  「霍宴深,我腳好痛,你可以幫我揉揉嗎?」喬歡好帶有稚嫩氣息的聲音回答道。

  慕南溪心臟一震,她側過身就站在房間門外,等待著霍宴深的回應。

  冗長的安靜,男人的磁性低沉嗓音響起:「好。」

  慕南溪瞳眸流動著一抹微紅,吸了一口涼氣,旋即敲門。

  「叩叩叩——」

  伴隨著敲門聲響起,慕南溪甚至有禮貌的喚了一聲:「請問,我能進來嗎?」

  「進來吧。」

  霍宴深的聲音沒率先響起,反倒是喬歡好柔弱空靈的女音先出聲。

  慕南溪心口一陣麻木泛酸,她鼓足勇氣,深吸了一口涼氣,推開臥室的房門。

  霍宴深正半俯腰身,那雙熟悉的男性大掌正握住女人的腳背,耐心問道:「你被鎖鏈常年捆過麼,骨頭有點變形了,是這裡疼?」

  「是。」

  喬歡好乖順的點了點頭,手臂甚至自然地搭在霍宴深的肩頭。

  慕南溪看見這一幕畫面,差點血液都要凝固了,她一整個眼圈跟著紅起來。

  她哽咽著喉嚨:「項煉我拿過來了。」

  「嗯。」霍宴深沒有擡頭,像是不敢面對,淡漠道,「南溪,等我一會,我看下她的腳踝變形有多嚴重。」

  「你也不是醫生,我來吧。」

  「你是男科醫生,不止懂心理學,還懂外科嗎?」霍宴深又問。

  「……」

  慕南溪站在原地耐心等著,目光卻一直都落在眼睛看不見的盲女喬歡好身上。

  「霍太太,你跟霍宴深結婚很久了嗎?」喬歡好啟唇問道。

  「沒多久,也就三個月。」慕南溪手上拿著項煉,指間蜷縮在腰側,她一動不動地盯著霍宴深的臉龐,「她的腳,我知道要上什麼藥,我也知道怎么正骨,你讓我來。」

  霍宴深聽見慕南溪再一次這麼說,沒有再拒絕。

  他站起高大的身軀,退讓到一旁。

  慕南溪走上前,將手上的愛心項煉交到霍宴深面前,「這是我的那條項煉,你看看吧。」

  霍宴深蹙了蹙眉,黑眸掠過一抹遲疑,冷沉著深邃的臉,隨後,從她手指之間慢慢接過。

  他胸膛起伏了片刻,這才翻過愛心吊墜的背面,尋找著那一圈字母。

  慕南溪知道,霍宴深是在尋找項煉雕刻的QBX名字縮寫。

  可是這個縮寫已經不見了,她就算說自己才是,也證明不了,因為最主要的是,她自己都不記得自己人生中的記憶里,有霍宴深這個人。

  慕南溪蹲下腰身,檢查了一下喬歡好的腳踝,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喬歡好腳上的傷確實不是裝模作樣,她被沉重的鎖鏈禁錮痕跡特別明顯,日積月累,也留下了很多老毛病。

  「喬小姐,你的腳骨頭需要矯正,我正骨有點疼,你稍微忍耐一點。」

  慕南溪擡起美眸,有些冷靜淡漠地落音。

  「好,沒事,我會堅持的。」喬歡好伸手想要去牽霍宴深,她的手在空中划來划去。

  慕南溪及時地拿過旁邊的鵝絨枕頭,一把塞進喬歡好的懷裡。

  「你抱著這個,要是疼,就掐著這個。」

  霍宴深在一旁盯著,見勢,「你聽南溪的。」

  喬歡好一張蒼白柔弱的臉上透著無辜,點了點頭。

  她的雙手重新落在枕頭上,帶血的指甲深陷進去,她有幾個指甲被人拔掉了。

  看上去很恐怖。

  慕南溪什麼都沒說,接下來乾脆利落,直接一掰,整個房間內響起嘎巴一聲脆響。

  喬歡好疼的唇色更加白,她用力地咬著下嘴唇,一滴鮮紅的血,沿著唇齒滑落下巴。

  霍宴深皺了皺眉,抽過床頭的紙巾,給喬歡好擦了擦唇。

  慕南溪又掰了一下,將喬歡好腳踝的骨頭接回去,揉撚了兩三下。


  「現在沒那麼疼了,你腳嘗試動動,左右轉兩下。」

  喬歡好按照慕南溪的步驟去做,試了試,果真好了很多。

  她眼裡晃著眼淚:「是不那麼疼了,動起來也沒那麼疼了。」

  「藥膏的話,我一會交代讓別人去買。」慕南溪站起身來,看了一眼霍宴深,「她腳腕正畸好了。」

  霍宴深頷首,旋即將她的項煉還給她,「我已經看過了,是個誤會。」

  「誤會什麼?」

  慕南溪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沒有接過這條愛心項煉。

  「……」霍宴深薄唇緊繃了下,「沒什麼。」

  「是因為我們有一樣的項煉嗎?」慕南溪又問。

  霍宴深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吩咐醫生進來細心照料著喬歡好,又叫了廚房去做點粥。

  「你吃什麼粥?」

  「皮蛋瘦肉粥。」喬歡好躺在床上,虛弱無比地睜著空洞的眼睛道。

  「喬小姐,吃南瓜粥可以嗎?廚房沒皮蛋了。」慕南溪就是心裡不舒服,不舒服喬歡好吃皮蛋瘦肉粥。

  因為霍宴深之前給她在郵輪上做過皮蛋瘦肉粥。

  「可以。」

  喬歡好又一次點頭,像是十分配合一樣。

  霍宴深能看得出來慕南溪對待喬歡好的敵意。

  「南溪,外面說。」

  兩人來到霍家莊園的走廊。

  慕南溪用力攥著粉拳:「霍宴深,爺爺現在已經氣病了,在壽宴上,你帶著喬小姐離開,如果不是媽壓下了媒體記者,現在醜聞早已經傳的到處都是了。」

  「慕南溪,這是一場意外,也不是我想要的!」

  霍宴深黑眸幽深猩紅,喬北希就是死而復生的出現了,而且還告訴他,這麼多年以來被人囚禁著。

  他難道要不管不顧嗎?

  「是意外,我本來以為今天可以安心讓爺爺過完壽宴,結果,沒想到還是不能如願,不止不能如願,你的身邊,還出現了……喬小姐。」

  慕南溪微微一笑,鼓足勇氣,開口問道:「霍宴深,其實,你當初選擇跟我閃婚,是因為,我長得有三分像喬北希媽?」

  「……」

  霍宴深高大的身形驀然一震,他呼吸一沉,擡起目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嚮慕南溪。

  「是,還是不是?」

  慕南溪想搞清楚,雖然現在知道霍宴深記憶中的小女孩一直都是曾經的自己。

  可是,這一點她必須要搞清楚……

  霍宴深穩著語調:「當初跟你結婚,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你救了爺爺的命。二、是因為你長得像喬北希。」

  「你終於肯承認了。」

  慕南溪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她繼續追問:「那當時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那個人叫喬北希?」

  如果當時她知道的話,也許又是另一番結果吧。

  霍宴深聞言,冷著一張俊臉:「我不想讓你覺得你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

  她哪裡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她是自己的替代品,不是嗎?

  慕南溪知道他心中的那個女孩是自己,可是這一刻,半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她弄不清楚為什麼自己不記得霍宴深,是她記憶缺失了一部分嗎?

  「你能跟我講講你跟喬北希的事情嗎?」慕南溪掃了一眼臥室的房門。

  霍宴深帶喬歡好住的是霍家莊園的客房,但這間客房的位置安排地又很巧妙,就在他們主臥的隔壁。

  「我跟她的事情,大部分你都清楚,包括溺水的事情,你也都知道,爺爺應該告訴你了。」

  霍宴深捏了捏高挺的鼻樑:「我本來就虧欠她,我沒法做到對現在的她,置之不理。」

  慕南溪點了點頭,她深呼吸了一口涼氣,笑道:「霍宴深,如果我現在告訴你,你只能二選一呢?」

  「什麼意思?」霍宴深蹙眉盯著她。

  「如果我讓你和喬北希之間,選一個信任的人,你選信任裡面的她,還是現在站在你眼前的我?」


  慕南溪知道自己現在讓霍宴深二選一,不是一個理智的做法,也談不上有什麼道理。

  可是她就是想要一試。

  就算霍宴深內心深處的那個女孩,是曾經的自己,那又如何呢?

  曾經的自己,也是過去式,不是嗎?

  霍宴深喉嚨滾動,目光逐漸充滿一片陰霾:「選了之後會怎麼樣?」

  「我懷了寶寶。」慕南溪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語氣冷靜道:「要是你選我,婚我不離了,孩子我留下,我嫁進霍家,永不後悔。」

  「選了你,我就不能顧及死而復生的喬北希,對麼?」

  霍宴深同樣冷著嗓音問道。

  「……」

  慕南溪指尖蜷縮顫抖了一下,她漸漸掀起眼皮,眼睛有點紅。

  「對,不能選她。」她盈盈微笑,「所以,你信任她,還是信任我?」

  「……」

  慕南溪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不想離婚,那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信任我的話,孩子我會留下。」

  「慕南溪,我不想選,也沒法選。」

  她的話還沒說完,男人便已經冷硬打斷了她。

  慕南溪目光緊緊注視著霍宴深的黑眸,她咽了咽喉嚨,開口訕笑道:「怎麼就沒法選了?」

  「我不能選,喬北希現在是什麼情況,我不知情,她口口聲聲說自己被囚禁了這麼多年,額如果我不管她,就可能害她再次失去性命,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慕南溪清楚自己在為難霍宴深。

  她甚至是在跟以前的自己較勁。

  可是,她就是想聽,霍宴深說,更加信任眼前的自己。

  「喬氏父母不在了,應該還可以找到喬家有關的親戚吧,聯繫他們,讓他們去照顧喬北希,也是一樣的。」

  「慕南溪。」

  霍宴深再一次打斷她。

  慕南溪摸了摸小腹:「這麼長時間以來,霍家一直阻止我打胎,那如果你選她,可以別再阻止我了嗎?」

  霍宴深見她低垂眼眸的樣子,眼底仿佛隱藏著一片痛楚。

  「事情非要搞成這樣麼,慕南溪,你對我就這麼不信任?即便是我現在幫了喬北希,也不意味著我對你就……」

  慕南溪搖了搖頭:「我們之間不是信任的問題,而且,你不也不相信我嗎?我剛才給了你選擇,我說,你信任她,還是信任我?」

  「我真的沒辦法選,你不要逼我了。」

  「你沒辦法選,但你也選了。」

  慕南溪後退了一步,靠著走廊的牆壁上,微笑道:「你選的是房間裡的那個瞎子女人,不是我和孩子。」

  霍宴深閉上眼睛,握了握拳頭,胸口堵塞的厲害:「如果是你,你要怎麼選擇?」

  一個是小時候救贖過你的女孩,虧欠到數不清。

  一個是……他現如今愛上的女人。

  「我會跟著自己的直覺走,你的直覺,是她,還是我?」

  「慕南溪……」

  慕南溪抿唇一笑:「霍宴深,你記不記得之前你跟莫擎天之間,我毫不猶豫的選擇跟你走了。」

  「記得。」

  「不止是莫擎天,還有顧溫年,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你。」

  「……也記得。」

  「在我需要做出選擇的時候,我慕南溪,每一次,每一次選擇的都是你。」

  慕南溪笑的悽美恍惚,「那怎麼現在你就不能選我了?」

  二選一,有這麼難嗎?

  「情況不一樣。」

  「情況哪裡不一樣,又有什麼不一樣呢?」慕南溪反問著道:「還是說,你的心,本身就是偏……房間裡的那個女孩?」

  霍宴深薄唇擡開,「我的心一直偏向誰,你不清楚麼?」

  「不清楚。」

  慕南溪纖細的手放在小腹上:「之前,我也不清楚,不是嗎?誰都可以是霍太太,一個任何人都可以占據的名分而已,我慕南溪算的了什麼?」

  霍宴深知道她還在乎之前那件事。

  「啊,霍宴深,好疼,好疼啊……壞人,你們都是壞人。」

  房間裡面響起喬北希的尖叫聲,似乎受到了刺激一樣。

  霍宴深黑眸透著沉意,「我得進去看看。」

  「霍宴深,我給你選擇了,也給你新的機會了,你要是現在進去,你給我離婚協議書,放我自由。」

  「這就是你的決定?」霍宴深扯了扯薄唇,「你還是想離婚,還是想離開霍家。」

  「對!」

  「好,慕南溪,我給你自由,我答應離婚,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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