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是走是留
「不要什麼？」霍宴深喉嚨滾動了下，黑眸深深盯著她的眼睛。
「霍宴深，你真的不需要陪我去醫院，我一個人能行的。」
慕南溪努力揚起一抹冷靜的微笑。
「從以前到現在，我都是一個人，我一個人處理了很多很多事情，這件事我也一樣能處理好。你陪我去婦產科醫生，要是不小心被拍到了，那就真的說不清楚了。」
霍宴深聲線低沉，「還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
「你不想看到我陪你打胎的樣子？」霍宴深幾乎是一語中的。
慕南溪確實不想看到這樣的霍宴深，她心目中的他自然也是完美的。
「慕南溪，我是你的老公，你能不能聽我話一次？」
他都已經聽她的了！
她說打掉，他答應，他陪她一起，這樣還不夠嗎？
慕南溪一點點幫他處理乾淨身上的傷口，她開口忍不住說道：「就按照剛才說的定吧，爺爺也氣到住院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先去看看爺爺。」
「看什麼看，不去，好不容易幫你把這件事落實……」霍宴深語氣頓了頓，「要是爺爺看見你，他一定會勸你把這個孩子留下來，到時候你怎麼說？」
「我不說話不就可以了？」
「爺爺的脾性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就跟個老頑童一樣的，要是你不答應，他就會用自己來威脅你，現在先讓他自己消化消化，立即出現只會讓他變本加厲。」
霍宴深將襯衫的紐扣一顆顆扣上，他古銅色結實的胸膛消失在慕南溪的視線中。
慕南溪自然懂霍宴深的意思：「當初閃婚，也是爺爺用自己威脅你的？」
「差不多。」
「怎麼威脅的，我想聽聽看。」慕南溪忽然之間就來了興致。
見她眼神一片亮光。
霍宴深挑了挑眉稍：「絕食、打斷自己的腿……從此以後不洗澡，當一個臭老頭，出門去晚飯。」
「……」
慕南溪頓時一臉「真的假的」的表情來，仿佛被顛覆了認知，這真的是亞洲頂尖豪門霍家老爺子會說出口的話嗎？
「你是不知道，爺爺三個月前被你從那場車禍好心救過來以後，天天都惦記著你的好，說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女孩子，他看中了你當孫媳婦，非你不可，告訴我一定要找到你，否則，他就斷子絕孫。」
剛開始，表面上看起來是在咒自己，但這是在赤果果的威脅霍之宵和霍宴深。
到了後來，霍老爺子見不太管用，就使用出了絕食之類的手段。
確實很管用。
再後來就是霍老爺子聯繫到慕南溪的舅舅慕光明，然後得知慕南溪在相親的事情，將他的大孫子介紹了一下。
「爺爺倒是挺有意思的，已經很少見到像他這麼有意思的老頭了。」慕南溪不由勾起唇角，她知道，爺爺就是沖她來的。
當然了，也是因為她長得像那個女孩。
「我跟你之間閃婚，也不能說是爺爺威脅了我，如果是我不願意做的事情，世界上沒有人能威脅的了我，包括爺爺。」
男人的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
他難道還是蓄謀已久不成？
霍宴深的話，慕南溪並不當真。
慕南溪輕輕一笑：「霍先生，我記得你還說過喜歡自由的生活，不想當霍氏集團繼承人呢，不是後來也妥協了嗎？」
「我妥協，也許是因為答應了那個女孩的話。」
「嗯？」慕南溪聽見霍宴深無意間又提起對方，不由心臟口有些堵塞的厲害。
「小時候，她跟我說過，如果我沒能力，她就會傾盡所有來保護我，如果我有能力，那就我保護她。」
霍宴深薄唇輕輕擡開：「我不想讓她傾盡如所有保護我，我想保護她，我選擇繼續當霍氏集團的繼承人，是因為，我還欠她一個答案和真相，至少不能讓她死的不明不白，當宮雲煙告訴我說，她的死有蹊蹺，我就想查下去。」
慕南溪逐漸地明白了霍宴深的心思。
三天後。
慕南溪和霍宴深一同去醫院病房探望了霍老爺子。
霍老爺子躺在病床上正在大口大口的吃香蕉。
看見門口的慕南溪出現，立馬就哎呀哎呀的叫喚起來，並且把香蕉皮一扔，神情變得格外憔悴不堪。
「我這胃口，真是吃什麼難受什麼！」
霍夫人站在窗口前不由捏了捏眉心，「慕南溪，你來了，去，宴深，你去外面的窗口拿一下爺爺的檢查報告去。」
霍宴深身材頎長高大，黑眸睥睨了一眼床上的霍老爺子，彎下腰身放下一堆營養品。
「爺爺，您說沒胃口，那香蕉皮是被花果山的猴子吃了？」
男人語氣淡漠平靜，一看就知道霍老爺子現在身體健壯的很。
霍老爺子頓時找藉口道：「你別說，還真就是猴子吃了，剛才外面樹上有一隻金絲猴，是醫院院長養的，我看小傢伙可憐，饞的厲害，這香蕉就給它餵了。」
霍宴深懶得跟爺爺貧嘴，轉過身出去病房就去拿檢查報告單。
慕南溪走上前，微微一笑，「爺爺，您感覺身體怎麼樣了？」
「爺爺身體不舒服，最主要的是，這個心啊，難受的厲害，總是心臟隱隱抽疼，可能是心臟病吧，這年頭心臟病還是挺嚴重的，說不定哪天就走了呢！」
霍老爺子捂著胸口，一臉納悶的神情，擡眸無助的望著慕南溪。
「爺爺，您這是心病，那您說，怎麼樣心臟病才能好？」
慕南溪想聽聽看，爺爺到底會說出個什麼花來。
她嘴上說著要打胎，但其實還是猶豫了，當然這個秘密只有她自己知道。
霍老爺子聞言，「南溪丫頭，你先給爺爺倒一杯水來，爺爺慢慢的跟你說道說道。」
「好。」
霍夫人見慕南溪乖巧的去倒水，不得不說，這丫頭跟老爺子倒是挺聊得來。
霍夫人將空間特意留給兩人，出去醫院走廊尋找霍宴深。
在一個報告檢查機器面前，男人尊貴到渾然天成的身子矗立，黑色西裝革履，薄唇菲薄，一張完美的五官臉型雕刻深邃，黑眸透著檀沉，完美到無可挑剔。
霍夫人有的時候都覺得，這麼完美的兒子，真的是自己生出來的嗎？
她甚至都有一些不敢相信，她生出霍宴深這麼好的基因，真是最大的成功。
霍夫人擡步走過去，開口關心地問道：「怎麼樣，慕南溪還決定要打胎嗎？」
「這個孩子，媽你那天不是聽到了我說不留？」
霍宴深耐心等待著檢查機器出報告。
語氣淡淡。
「我知道那是你為了保護慕南溪，在你爺爺面前故意那麼說的，這三天時間，這丫頭有沒有改變自己的主意？」
霍宴深聽見中年女人這麼說。
「媽，我們的避孕措施被你做手腳，已經產生了不可挽回的後果，難道現在你還想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霍夫人不由提了一口氣：「你們現在這是在亂來，打胎才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慕南溪想要什麼，您了解嗎？」
「想要什麼我知道啊，等這個孩子長大了就是霍氏集團的小繼承人，她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她不是缺錢嗎，多給她錢就好了，沒有女人不愛錢。」
「那您還真是高看她了。」
霍宴深冷冷出聲，擡起手掌心拿出了機器上爺爺的檢查報告單。
「哦，不是錢？那是什麼？」
「霍太太，公開霍太太，霍家給得起嗎？」
「公開？」霍夫人愣了一下，「慕家當年的事情鬧的那麼大，她現在隱婚嫁給你，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公開對咱們霍家有一定影響的，」
「她想要的不止是這個。」
「還有權利？」
「還有尊重、自由，和獨立。」
霍宴深瞥了一眼霍夫人：「她不想被一個孩子困住自己的靈魂，現在她這個年紀，根本就沒有打算要孩子，您懂嗎？這個孩子是一個不該來的時候。」
霍夫人頓時生氣：「霍宴深，你這是站在慕南溪那邊？」
「是。」
「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打掉了你不心疼？」
「……」
霍宴深沉默不語，沒有回應霍夫人這句話。
——
病房內。
電視上播放著美猴王。
霍老爺子喝了一口水，格外平靜的說道：「我這心病啊，只有曾孫能治好，南溪丫頭，你要是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以後爺爺就有伴兒了，當然你也不會孤單了，慕家只有你一個了，不是嗎。」
慕南溪不得不承認，她被這句話觸動到了。
「霍家是你的家，你再生下來一個寶寶的話，那你就有自己的家人了，這是我們永遠無法帶給你的，不是嗎？」
霍老爺子知道慕南溪在想什麼。
「你不用聽宴深的話，不是他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聽，而且他的話大多數都太過於表面了，實際上他心裡不一定那麼想，爺爺也冷靜了一下，我覺得，他不是不想要，只是覺得不合時宜，到底為什麼不合時宜，也許……是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霍老爺子仔細思索了一下，「我知道，也許是你們之間認識的時間太短了，才剛剛閃婚，就有了孩子，這對任何人來說或許都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但爺爺還是希望你想清楚。」
慕南溪注視著霍老爺子的眼睛，多麼想在這一刻就告訴爺爺所有的事情。
霍老爺子的話，她聽進去了。
「爺爺，這個孩子，我可以自己做主嗎？」
「可以，當然可以。」
「那您讓我自己做主吧，不管我聽了誰的話，希望您都理解。」
「……好。」
霍老爺子嘆息了一聲，最終也沒有再說什麼。
等霍宴深回來的時候，只看到了病床上有霍老爺子一個人，正在孤獨的啃著香蕉吃，也不偽裝了。
「爺爺，慕南溪呢？」
她人怎麼不見了？就這麼一會的功夫？
「我不知道，可能是去做錯誤的決定了，也有可能是去做對的決定了。」霍老爺子失魂落魄的說道。
霍宴深聞言，一張冷然的臉越來越黑，隨後，他立即拔腿離開病房。
霍宴深先是找了這裡的婦產科，並沒有找到慕南溪，他又去了之前的那家醫院，結果還是沒慕南溪的人。
霍宴深都快著急死了，給慕南溪打了無數個電話，就是沒人接……
接下來，霍宴深又給導演打了電話，又給男科醫院打了電話。
慕南溪就像是憑空消失的人一樣，怎麼找都找不到。
「周瑜，給我封鎖整個雲城的婦產科出口，不允許慕南溪離開。」
霍宴深幾乎偏執到瘋狂，他不允許慕南溪一個人去打胎。
然而此時此刻——
慕南溪在做一台又一台的手術。
她逼迫著自己忙碌，清醒。
三台手術都成功了，直到她接了一場手術，是個孕婦。
這個孕婦的情況很特殊，她一胎六寶。
這在醫學上特別的罕見，幾乎是只出現在言情小說中，但是就在現實世界這樣發生了。
慕南溪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頑強。
手術台上，孕婦一雙紅透的眼睛道：「醫生，我知道你特別有名氣，請你一定要幫我把這六個孩子……完整的，生出來，我不能接受任何一個孩子的死亡，如果死了其中一個，我也絕對不獨活了。」
這一上來，就一頓威脅醫生。
其他護士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然而慕南溪卻很冷靜：「你配合，我盡力，但你好好配合，像現在這樣，我肯定沒勝算，保持體力吧。」
「……」
六個寶寶。
六個寶寶她全都要……
「去，把單子拿給外面的丈夫，讓他簽一下手術同意風險書。」
慕南溪果斷利落，將一個單子遞給護士，戴上消毒手套。
手術馬上就要開始了。
然而此時，沒過多久，護士匆匆的邁步走進來。
「醫生，醫生，那個她丈夫暈過去了……」
「……」
世界上的男人都這麼靠不住嗎，這就直接暈過去了？
「她還有其他家屬嗎？」
「沒有了，就只有她丈夫，她親生母親據說跟她關係不好，生孩子都不來。」
「霍宴深，你真的不需要陪我去醫院，我一個人能行的。」
慕南溪努力揚起一抹冷靜的微笑。
「從以前到現在，我都是一個人，我一個人處理了很多很多事情，這件事我也一樣能處理好。你陪我去婦產科醫生，要是不小心被拍到了，那就真的說不清楚了。」
霍宴深聲線低沉，「還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
「你不想看到我陪你打胎的樣子？」霍宴深幾乎是一語中的。
慕南溪確實不想看到這樣的霍宴深，她心目中的他自然也是完美的。
「慕南溪，我是你的老公，你能不能聽我話一次？」
他都已經聽她的了！
她說打掉，他答應，他陪她一起，這樣還不夠嗎？
慕南溪一點點幫他處理乾淨身上的傷口，她開口忍不住說道：「就按照剛才說的定吧，爺爺也氣到住院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先去看看爺爺。」
「看什麼看，不去，好不容易幫你把這件事落實……」霍宴深語氣頓了頓，「要是爺爺看見你，他一定會勸你把這個孩子留下來，到時候你怎麼說？」
「我不說話不就可以了？」
「爺爺的脾性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就跟個老頑童一樣的，要是你不答應，他就會用自己來威脅你，現在先讓他自己消化消化，立即出現只會讓他變本加厲。」
霍宴深將襯衫的紐扣一顆顆扣上，他古銅色結實的胸膛消失在慕南溪的視線中。
慕南溪自然懂霍宴深的意思：「當初閃婚，也是爺爺用自己威脅你的？」
「差不多。」
「怎麼威脅的，我想聽聽看。」慕南溪忽然之間就來了興致。
見她眼神一片亮光。
霍宴深挑了挑眉稍：「絕食、打斷自己的腿……從此以後不洗澡，當一個臭老頭，出門去晚飯。」
「……」
慕南溪頓時一臉「真的假的」的表情來，仿佛被顛覆了認知，這真的是亞洲頂尖豪門霍家老爺子會說出口的話嗎？
「你是不知道，爺爺三個月前被你從那場車禍好心救過來以後，天天都惦記著你的好，說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女孩子，他看中了你當孫媳婦，非你不可，告訴我一定要找到你，否則，他就斷子絕孫。」
剛開始，表面上看起來是在咒自己，但這是在赤果果的威脅霍之宵和霍宴深。
到了後來，霍老爺子見不太管用，就使用出了絕食之類的手段。
確實很管用。
再後來就是霍老爺子聯繫到慕南溪的舅舅慕光明，然後得知慕南溪在相親的事情，將他的大孫子介紹了一下。
「爺爺倒是挺有意思的，已經很少見到像他這麼有意思的老頭了。」慕南溪不由勾起唇角，她知道，爺爺就是沖她來的。
當然了，也是因為她長得像那個女孩。
「我跟你之間閃婚，也不能說是爺爺威脅了我，如果是我不願意做的事情，世界上沒有人能威脅的了我，包括爺爺。」
男人的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
他難道還是蓄謀已久不成？
霍宴深的話，慕南溪並不當真。
慕南溪輕輕一笑：「霍先生，我記得你還說過喜歡自由的生活，不想當霍氏集團繼承人呢，不是後來也妥協了嗎？」
「我妥協，也許是因為答應了那個女孩的話。」
「嗯？」慕南溪聽見霍宴深無意間又提起對方，不由心臟口有些堵塞的厲害。
「小時候，她跟我說過，如果我沒能力，她就會傾盡所有來保護我，如果我有能力，那就我保護她。」
霍宴深薄唇輕輕擡開：「我不想讓她傾盡如所有保護我，我想保護她，我選擇繼續當霍氏集團的繼承人，是因為，我還欠她一個答案和真相，至少不能讓她死的不明不白，當宮雲煙告訴我說，她的死有蹊蹺，我就想查下去。」
慕南溪逐漸地明白了霍宴深的心思。
三天後。
慕南溪和霍宴深一同去醫院病房探望了霍老爺子。
霍老爺子躺在病床上正在大口大口的吃香蕉。
看見門口的慕南溪出現，立馬就哎呀哎呀的叫喚起來，並且把香蕉皮一扔，神情變得格外憔悴不堪。
「我這胃口，真是吃什麼難受什麼！」
霍夫人站在窗口前不由捏了捏眉心，「慕南溪，你來了，去，宴深，你去外面的窗口拿一下爺爺的檢查報告去。」
霍宴深身材頎長高大，黑眸睥睨了一眼床上的霍老爺子，彎下腰身放下一堆營養品。
「爺爺，您說沒胃口，那香蕉皮是被花果山的猴子吃了？」
男人語氣淡漠平靜，一看就知道霍老爺子現在身體健壯的很。
霍老爺子頓時找藉口道：「你別說，還真就是猴子吃了，剛才外面樹上有一隻金絲猴，是醫院院長養的，我看小傢伙可憐，饞的厲害，這香蕉就給它餵了。」
霍宴深懶得跟爺爺貧嘴，轉過身出去病房就去拿檢查報告單。
慕南溪走上前，微微一笑，「爺爺，您感覺身體怎麼樣了？」
「爺爺身體不舒服，最主要的是，這個心啊，難受的厲害，總是心臟隱隱抽疼，可能是心臟病吧，這年頭心臟病還是挺嚴重的，說不定哪天就走了呢！」
霍老爺子捂著胸口，一臉納悶的神情，擡眸無助的望著慕南溪。
「爺爺，您這是心病，那您說，怎麼樣心臟病才能好？」
慕南溪想聽聽看，爺爺到底會說出個什麼花來。
她嘴上說著要打胎，但其實還是猶豫了，當然這個秘密只有她自己知道。
霍老爺子聞言，「南溪丫頭，你先給爺爺倒一杯水來，爺爺慢慢的跟你說道說道。」
「好。」
霍夫人見慕南溪乖巧的去倒水，不得不說，這丫頭跟老爺子倒是挺聊得來。
霍夫人將空間特意留給兩人，出去醫院走廊尋找霍宴深。
在一個報告檢查機器面前，男人尊貴到渾然天成的身子矗立，黑色西裝革履，薄唇菲薄，一張完美的五官臉型雕刻深邃，黑眸透著檀沉，完美到無可挑剔。
霍夫人有的時候都覺得，這麼完美的兒子，真的是自己生出來的嗎？
她甚至都有一些不敢相信，她生出霍宴深這麼好的基因，真是最大的成功。
霍夫人擡步走過去，開口關心地問道：「怎麼樣，慕南溪還決定要打胎嗎？」
「這個孩子，媽你那天不是聽到了我說不留？」
霍宴深耐心等待著檢查機器出報告。
語氣淡淡。
「我知道那是你為了保護慕南溪，在你爺爺面前故意那麼說的，這三天時間，這丫頭有沒有改變自己的主意？」
霍宴深聽見中年女人這麼說。
「媽，我們的避孕措施被你做手腳，已經產生了不可挽回的後果，難道現在你還想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霍夫人不由提了一口氣：「你們現在這是在亂來，打胎才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慕南溪想要什麼，您了解嗎？」
「想要什麼我知道啊，等這個孩子長大了就是霍氏集團的小繼承人，她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她不是缺錢嗎，多給她錢就好了，沒有女人不愛錢。」
「那您還真是高看她了。」
霍宴深冷冷出聲，擡起手掌心拿出了機器上爺爺的檢查報告單。
「哦，不是錢？那是什麼？」
「霍太太，公開霍太太，霍家給得起嗎？」
「公開？」霍夫人愣了一下，「慕家當年的事情鬧的那麼大，她現在隱婚嫁給你，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公開對咱們霍家有一定影響的，」
「她想要的不止是這個。」
「還有權利？」
「還有尊重、自由，和獨立。」
霍宴深瞥了一眼霍夫人：「她不想被一個孩子困住自己的靈魂，現在她這個年紀，根本就沒有打算要孩子，您懂嗎？這個孩子是一個不該來的時候。」
霍夫人頓時生氣：「霍宴深，你這是站在慕南溪那邊？」
「是。」
「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打掉了你不心疼？」
「……」
霍宴深沉默不語，沒有回應霍夫人這句話。
——
病房內。
電視上播放著美猴王。
霍老爺子喝了一口水，格外平靜的說道：「我這心病啊，只有曾孫能治好，南溪丫頭，你要是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以後爺爺就有伴兒了，當然你也不會孤單了，慕家只有你一個了，不是嗎。」
慕南溪不得不承認，她被這句話觸動到了。
「霍家是你的家，你再生下來一個寶寶的話，那你就有自己的家人了，這是我們永遠無法帶給你的，不是嗎？」
霍老爺子知道慕南溪在想什麼。
「你不用聽宴深的話，不是他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聽，而且他的話大多數都太過於表面了，實際上他心裡不一定那麼想，爺爺也冷靜了一下，我覺得，他不是不想要，只是覺得不合時宜，到底為什麼不合時宜，也許……是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霍老爺子仔細思索了一下，「我知道，也許是你們之間認識的時間太短了，才剛剛閃婚，就有了孩子，這對任何人來說或許都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但爺爺還是希望你想清楚。」
慕南溪注視著霍老爺子的眼睛，多麼想在這一刻就告訴爺爺所有的事情。
霍老爺子的話，她聽進去了。
「爺爺，這個孩子，我可以自己做主嗎？」
「可以，當然可以。」
「那您讓我自己做主吧，不管我聽了誰的話，希望您都理解。」
「……好。」
霍老爺子嘆息了一聲，最終也沒有再說什麼。
等霍宴深回來的時候，只看到了病床上有霍老爺子一個人，正在孤獨的啃著香蕉吃，也不偽裝了。
「爺爺，慕南溪呢？」
她人怎麼不見了？就這麼一會的功夫？
「我不知道，可能是去做錯誤的決定了，也有可能是去做對的決定了。」霍老爺子失魂落魄的說道。
霍宴深聞言，一張冷然的臉越來越黑，隨後，他立即拔腿離開病房。
霍宴深先是找了這裡的婦產科，並沒有找到慕南溪，他又去了之前的那家醫院，結果還是沒慕南溪的人。
霍宴深都快著急死了，給慕南溪打了無數個電話，就是沒人接……
接下來，霍宴深又給導演打了電話，又給男科醫院打了電話。
慕南溪就像是憑空消失的人一樣，怎麼找都找不到。
「周瑜，給我封鎖整個雲城的婦產科出口，不允許慕南溪離開。」
霍宴深幾乎偏執到瘋狂，他不允許慕南溪一個人去打胎。
然而此時此刻——
慕南溪在做一台又一台的手術。
她逼迫著自己忙碌，清醒。
三台手術都成功了，直到她接了一場手術，是個孕婦。
這個孕婦的情況很特殊，她一胎六寶。
這在醫學上特別的罕見，幾乎是只出現在言情小說中，但是就在現實世界這樣發生了。
慕南溪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頑強。
手術台上，孕婦一雙紅透的眼睛道：「醫生，我知道你特別有名氣，請你一定要幫我把這六個孩子……完整的，生出來，我不能接受任何一個孩子的死亡，如果死了其中一個，我也絕對不獨活了。」
這一上來，就一頓威脅醫生。
其他護士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然而慕南溪卻很冷靜：「你配合，我盡力，但你好好配合，像現在這樣，我肯定沒勝算，保持體力吧。」
「……」
六個寶寶。
六個寶寶她全都要……
「去，把單子拿給外面的丈夫，讓他簽一下手術同意風險書。」
慕南溪果斷利落，將一個單子遞給護士，戴上消毒手套。
手術馬上就要開始了。
然而此時，沒過多久，護士匆匆的邁步走進來。
「醫生，醫生，那個她丈夫暈過去了……」
「……」
世界上的男人都這麼靠不住嗎，這就直接暈過去了？
「她還有其他家屬嗎？」
「沒有了，就只有她丈夫，她親生母親據說跟她關係不好，生孩子都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