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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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寢宮之外,眾將駐守,文官俱全,烏泱泱的守在台下,只為護駕。

  只是密密麻麻的的一片人影中,只有裴淮止的身影孤立無援,形單影隻。

  包括攝政王裴紹,他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狠心的閉上了眼睛。

  「蠱森先生,不必念我,此逆子,斷不可留。」

  蠱森要的就是這句話,他領著金吾衛,將弓箭箭對準了裴淮止。

  而裴淮止,從城外一路殺來,早就已經是筋疲力盡,艱難的立在馬上,劍指蠱森。

  「把阿梨,交出來。」

  又是這個女人。

  為什麼這麼多人會為了這個女人發瘋?什麼都不顧,他不明白!

  蠱森冷聲,狠狠道:「放箭!」

  箭雨如潮,紛紛射向裴淮止。

  裴淮止的劍勢已經到了極致,卻還是無法避免。

  眼看著自己就要被箭射中,裴淮止緊緊的護住了救林挽朝的藥。

  只有藥,比命都重要。

  可那箭,卻許久沒有落下來。

  裴淮止睜開眼睛,看見面前有人影閃過,用什麼機關射出一張巨大的網,輕而易舉擋過了所有箭矢。

  是一個身穿黑色勁裝、面帶面具的男子,從天而降,擋在了裴淮止的面前。

  那人收了機關,側臉用餘光看向裴淮止,說:「裴大人,好久不見啊。」

  是……十一的聲音。

  裴淮止微驚:」你怎麼會在這裡?」

  十一勾唇淺笑,「只可惜啊,你們京都的船太慢,我昨日才收到姐姐的信……」

  裴淮止不解,十一這話是什麼意思?

  蠱森不知這從天而降的神秘人是誰,但他忽然看到了裴舟白身旁掉落出的白玉瓷瓶。

  他微微後退,接過箭弩,悄無聲息的對準了那白玉瓶。

  殺不了裴淮止又如何,只要林挽朝死了,這天下,才是是真正的太平。

  這一次,他要林挽朝,藥石無醫。

  瞄準,脫弓。

  玉瓶霎時碎裂,裡頭的藥水流淌一地。

  裴淮止聞聲,心口猛的一空,他怔愣的看過去,翻躍下馬,卻已經是來不及了。

  「阿梨……阿梨的藥……」

  這是他,在山裡尋了幾天幾夜才尋來的。

  唯一能救阿梨的藥。

  蠱森得意的一笑,他想,只有這樣,陛下才能很快振作起來。

  「眾護衛聽命,今日,誰能要了裴淮止的命,明日便就是禁軍新的統領!」

  「我看誰敢!」

  身後,忽然出現一道凌冽的女聲。

  底下的文武百官紛紛面面相覷,不可置信。

  「皇上?」

  「皇上!」

  蠱森猛的一滯,遲疑的回頭。

  只見林挽朝用匕首抵著裴舟白的脖頸,一點點從寢宮出來。

  此刻的她,哪裡還有半分虛弱的樣子。

  她冷漠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眸光冰寒刺骨:「北慶朝堂上下所有的人都到了吧?終於等到這一刻了。」

  「阿梨?」裴淮止怔愣的抬起頭,他以為自己看錯了。

  「我沒事。」林挽朝收起冷意,溫和的笑了笑:「我說過,會替你蓬萊血恨,更會替你母親復仇!」

  一聽到蓬萊,所有人頓時錯愕,尤其是裴紹,更是沉重危險的凝起了眉頭。

  裴舟白恍惚的聽著她的聲音,自嘲一般的笑了笑,「所以,這麼多日,你都是在做戲騙我?」

  」風寒熱病都是真的,只是在裴淮止離開之前我就已經逐漸痊癒,我料定你會帶我回皇宮,將計就計罷了。」林挽朝淡淡的說完,手中匕首再度靠近裴舟白的脖頸,冰冷鋒利的刀尖,讓裴舟白猛的一痛。

  「我要的——就是這個場面。」

  裴舟白輕笑:「你若是想要今日這樣,只需跟我說就好,我怎麼會不應呢?」


  「那陛下知道,我要今日的局面是想做什麼嗎?」

  裴淮止這時緩緩站了起來,他這一刻才明白,林挽朝是故意支走自己,以身入局,只為了這一刻。

  「我要陛下代表裴氏皇族,歸還蓬萊國土,並起誓,今後北慶再不犯蓬萊國!」

  「如果我不呢?」

  「我說過,我不想讓我林家背上弒君的罵名?可你覺得,若是我想要這帝位呢?那樣,我還會怕這些麼?」

  當你真的登上帝位,成了這天下共主,你犯過的錯,再也不會有人追究。

  這千百年,向來如此。

  「你放肆!」蠱森怒斥,「林挽朝,你才是亂臣賊子!若是再不放了陛下,我保證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是嗎?那就看看是你快,還是我的匕首快!」

  裴舟白沒有半分害怕,只是笑著,忽然,目光一冷,揚聲道:「朕,在此立誓,無償歸還蓬萊國土,不再追殺蓬萊子民,北慶王朝,從此再不犯蓬萊來邊境!」

  說完,他目光又柔和下來。

  「阿梨,還有呢?」

  「我要攝政王,死。」

  裴紹聞言,猛的拔出劍,一躍而起,來到台階上,直指林挽朝。

  「大膽妖女,蠱惑聖上想要殺了本王?你做夢!」

  林挽朝也不懼,只是勾了勾唇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

  」攝政王想殺我,難道不該問問自己一個豢養親兵的藩王,有什麼資格麼?」

  「你說什麼?」裴紹面色一變,這事……她怎麼會知道?

  底下的大臣們也是一驚,紛紛面面相覷,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另一道聲音。

  齊玉榮此時正站在城牆之上,她手中拿著厚厚的紙張。

  下一瞬,她莞爾一笑,將手中的紙高高揚起撒了下去。

  紙片如雪花般,飄飄灑灑,落滿了整個皇宮。

  眾人伸手去接,只見上面寫滿了各種人證供詞、物證線索,紛紛指向裴紹在魯南私養親兵,勾結大臣,與太皇太后和諸侯威脅先帝……諸多罪行,罄竹難書。

  「你……你們是何時查到的?」

  「這重要麼?」裴淮止拿起劍,指向了裴紹,「你利用母親的時候,眼裡都是對權力的嚮往,那一刻你就該知道,會有這一天。」

  「逆子!你聯合外人,想要弒父?」

  「我寧願不是你的兒子!」

  裴淮止第一次,那樣的失控,連聲音都有些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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