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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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淮止,鬆手。」

  「對不起。」

  「我說,鬆手!」

  「沒有!沒有!」裴淮止一把將她轉過來,抵在了身後的牆上,手掌卻還是下意識護住了她的後腦。

  他此刻的眼睛又紅又腫,直勾勾的盯著林挽朝。

  「沒有,阿梨,我喜歡你,是真的喜歡你!我沒有騙你……」

  林挽朝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失控無措的樣子,有些震驚的看著他。

  反應過來後,她一把拽掉手上的暗器,抵在他的胸口上,警告道:「裴淮止,你是不是想死?」

  「殺了我啊,在這個位置,「他抬手,握緊她的手,將暗器狠狠鑽入還未痊癒的傷口,滲出血來,說道:」反正已經有一道傷口了。」

  林挽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手顫抖的厲害。

  她應該要恨眼前的人,也必須要恨眼前的人。

  只要輕輕再一用力,貫穿這裡,他必死無疑。

  可林挽朝,卻沒有半分繼續的力氣。

  她死死的咬著牙,卻還是……失敗了。

  林挽朝失敗了,她對裴懷止,動不了殺心。

  裴淮止看著她,眸光微動,不知哪裡來了膽子,忽然低頭,吻了上去。

  吻在了她的嘴角,有刺骨的寒涼,和苦澀的眼淚。

  裴淮止祈求一般,用額頭輕輕抵住她的額頭,閉上眼,流出淚。

  林挽朝的手死死的抵著裴淮止的胸口。

  她還是……下不去手!

  林挽朝顫抖著,終於是尖叫一聲,將手裡的暗器扔在了地上,將他狠狠推開,幾乎是絕望一般的閉上眼,垂下了頭。

  「裴淮止,你騙我!是你先騙我!」

  林挽朝抬起臉,眼淚跟珠子一樣落下,帶著濃烈的恨意和質問,控訴道:「裴淮止,你到底,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裴淮止失神的看著她,看見她的眼淚就覺得心如刀絞。

  他緩緩抬起沾滿血跡的手,在衣服上胡亂的擦了擦,想要替她擦掉眼淚。

  「阿梨,別哭了。」

  林挽朝偏過臉避開,不想再看他。

  疼痛讓酒意清醒了些許,裴淮止這時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麼。

  他又讓林挽朝哭了。不把事情做絕,林挽朝絕不會離開他。

  可他不想,不想林挽朝真的不要他了。

  「阿梨,我的棋局,停不下來了。」

  林挽朝一頓,抬頭看著他,眼裡閃過狐疑。

  「什麼意思?」

  裴淮止一怔,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鬆開了她。

  「我醉了,沒什麼……」

  「裴淮止!」林挽朝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死死的盯著他,問:「你和兵部之間到底有什麼?為何攝政王會突然回來,你到底瞞著我什麼?什麼棋局,告訴我!」

  「沒有。」

  「裴淮止,你覺得我會查不出來麼?」

  此時遠處傳來聲響,林挽朝還沒看清,便有兩個黑衣人影落在了不遠處。

  策離上前,順勢接過了裴懷止。

  「林尚書,打攪了。」

  說著,就要帶裴懷止離開。

  衛荊差點捏住鼻子,這酒味……大人這是喝了多少啊!

  林挽朝冷冷看著他們:「你們,是不是知道什麼?」

  衛荊還蒙著,策離已經脫口而出。

  「不知道。」

  林挽朝幾乎是瞬間的明白過來,一把抓住他的領口,眸色漸冷:「說!否則你們今天一個也走不了!」

  策離垂下眸,說:「林尚書,恕難從命。」

  林挽朝皺眉,她知道策離是個犟種,就算殺了他他也不會說什麼,轉而又將目光投向衛荊。

  此刻的衛荊:「?」

  林挽朝閉了閉眼,這個看著更不像知道的。

  林挽朝鬆了手,緩緩平息下來,目光落在了已經徹底醉過去的裴淮止身上。


  「把你們大人送到我府里。」

  衛荊:「哦……啊?」

  他下意識看向策離,這話聽著不對勁……林尚書是準備……深夜強留裴寺卿?

  林挽朝:「沒聽懂?需要我再說一遍?」

  策離看了眼自家大人,他太了解裴淮止,知道他是想留下來。

  「那……就麻煩林尚書了。」

  ——

  衛荊將裴淮止小心翼翼放在了床榻上,替他蓋好被子,策離則留在了外面。

  「行了,你們走吧。」林挽朝說。

  衛荊忙不迭的點了點頭,一個下屬的自覺讓他隱隱覺得,自己這時候就該消失。

  林挽朝特意將蠟燭多續了一根,讓屋子愈發亮堂起來。

  她來到裴淮止床邊,看見微黃搖晃的燈光在他臉上流轉,想起剛剛那個吻。

  他到底,瞞著自己什麼?

  林挽朝想不明白,她頓了頓,這才轉身欲走。

  忽然,床上的人一動,拉住了她的手。

  林挽朝腳步一僵,沒有回頭,只是戲謔的挑了挑眉。

  「裴寺卿,裝醉好玩麼?」

  「剛剛是真醉。」

  「這會兒呢?」

  「這會兒,我很清醒。」

  「那剛才那個吻呢?」林挽朝單刀直入的問:「是裴寺卿酒後亂性,還是清醒時刻意為之?」

  房間內的燭火跳躍著。

  像是衣料下劇烈跳動的心。

  裴淮止說:「是我,心悅你,所以吻你。」

  「你心悅我?你心悅我,卻騙我,趕我走,不願意告訴我。你說你心悅我,好,那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林挽朝轉身,看著他的眼睛,眼裡充滿了費解。

  她想知道,想知道一切都是原因的。

  她想知道,自己沒有被欺騙。

  她更想知道,裴淮止到底,是不是那樣薄情寡義的人。

  她想知道的這一切,都是因為她不相信。

  可裴淮止沒有說話,他只是沉重的看著林挽朝的眼睛。

  「阿梨,我只是不想你這麼恨我,我以為我可以承受,可是當每次看見你對我冰冷的目光時,鑽心的疼才告訴我,我根本承受不了。

  或許我可以承受你不愛我,你遠離我。

  可我承受不了你恨我。」

  「可是,我還是恨你,這一切都是拜你自己所賜。」

  林挽朝眨了眨眼睛,平靜至極。

  她繼續說:「既然不打算告訴我,那就也不用再跟我說這些沒用的了,我自己會查。」

  話音落,她一把推開了裴淮止的手,轉身離開了。

  白色的裙袂很快消失在了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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