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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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荊從門外進來,神色嚴肅的看向林挽朝,欲言又止。

  「怎麼了?說。」裴淮止看了過去。

  」大人……王爺來了!」

  裴淮止眯了眯危險的眼。

  難怪還沒到動靜就這麼大,恨不得讓整個京都都知道。

  」老東西的性子,真是半點都沒變。」

  裴淮止指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玉扇柄上盤旋的花紋,語氣聽不出喜怒。

  林挽朝問:「那你要去見嗎?」

  「你不了解他,如果不去,他決不罷休。」

  裴淮止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他那個人,說話比我還難聽,你還是別過去了。」

  「無礙,正好,我也想見見這傳聞中讓魯南叛黨聞風喪膽的攝政王。」

  林挽朝笑了笑,歪頭,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

  「走吧。」

  裴淮止微微怔愣的望著眼前的人。

  他知道,林挽朝哪裡是想看什麼攝政王,只是不想讓他一個人去面對那個人罷了。

  「好。」

  二人一同離開,剛走到正廳門口,便看見了那個傳聞中威嚴無比的攝政王。身穿蟒袍,腰懸玉帶,手上握著刀,不怒自威。

  裴淮止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籠上寒霜,徑直掠過他,坐在了上座之上。

  裴紹忍了忍他不行禮,卸下佩劍交給隨行的侍衛,目光銳利地掃過裴淮止。

  裴淮止對他的目光視若無睹,仿佛坐在那的不是他父親,而是一個無關緊要之人。

  他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條斯理地品著,全然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裴紹冷哼一聲,大步邁入廳內,在側位上坐下。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裴淮止。

  」你近來為何會突然與兵部有牽連?」裴紹放下茶盞,聲音低沉,不帶一絲溫度。

  」怎麼,我做什麼事,還要向你稟報?」裴淮止漫不經心地說著,甚至沒有正眼看他。

  林挽朝也是微微一怔,兵部……為何從沒聽裴淮止說過。

  」放肆!」裴紹猛地一拍桌子,茶盞應聲而碎,茶水濺了滿桌,」我是你父王,你難道就是這樣跟我說話的嗎?」

  」父王?」裴淮止冷笑一聲,眼眸中閃過一抹陰鷙,」七歲之前,我的確是拿你當成父王的。」

  「你……這麼多年,你還是沒有忘掉那個紅顏禍水!」

  裴淮止的目光咻的掃射過去,一字一頓的警告道:「那是我娘親,如果你再對她不敬,休完怪我親自動手將你趕出去。」

  林挽朝站在一旁,將兩人的劍拔弩張盡收眼底。她微微垂眸,遮住眼中一閃而過的黯然。

  她知曉,他們是積怨已深,誰都無法干預。

  裴紹怒極反笑:」好,好得很!我不管你,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他豁然起身,目光如刀鋒般掃過裴淮止,最後落在林挽朝身上。

  他上下打量了林挽朝一番,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這就是你皇祖母說到的那個女人?」裴紹的聲音充滿了嘲諷。

  林挽朝聞言,神色不變,只是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恭敬的笑容。

  」王爺說笑了,」林挽朝不卑不亢地開口,」下官不過是大理寺一名女官,怎勞太后娘娘掛齒。」

  」是啊,本王也覺得奇怪,」裴紹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語氣更加不屑,」你到底是使了什麼手段,當上這大理寺少卿的。」

  裴淮止猛地站起身,眼中殺意畢露:」裴紹!」

  裴紹回頭,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兒子為了一個外人有這麼大的波動。

  隨即,他又緩緩看向林挽朝,神情里多了幾分凝重和訝異。

  看來,這個女人,比他想像的,要手段高明的多。

  「好,你要跟什麼樣的女人有牽連,我管不著,但是如果你再把手往兵部伸,對攝政王府造成威脅,別怪我不念父子情誼。」

  他說完就拂袖而去。

  院中很快歸於寂靜。


  裴淮止的目光卻始終空洞的望著地上,晦暗不明的情緒在眼底翻湧。

  「果然,他來,只是為了看看我有沒有動搖他攝政王的權力,僅此罷了。」

  就跟許多年前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他所有的兒子都死了,他一定也不會救自己,只會任由自己和母妃一同死在那個黑漆漆的屋子裡。

  林挽朝緩緩走近,看著裴淮止這幅模樣,心裡也如同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扯了一把。

  「裴淮止,不要難過,你還有我。」

  裴淮止耳邊響起林挽朝的聲音,就像是一陣風,把心頭的那陣陰霾盡數吹散。

  他抬頭,林挽朝正在沖他笑,溫柔的彎著眼睛,那模樣像是哄小孩子一樣,溫暖的像太陽。

  便是在無數個這樣的瞬間,裴淮止心裡的愛意才如同蔓枝般肆意生長。

  林挽朝哄著早就不是小孩的裴淮止,卻又跨越過這數年的光景,哄著那個在奴隸場絕望掙扎,野蠻生長的小裴淮止心裡。

  「對,我還有你。同樣的,我也只有你。」

  裴淮止伸手,攬住林挽朝的腰,小心的保住了她,將頭貼在她的懷裡。

  林挽朝怔了一愣,反應過來後,抬手,將手輕輕放在裴淮止的肩膀上,輕輕的拍打安慰他。

  衛荊送完老王爺,此時正好進來,看見這一幕,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要掉了下來。

  他用手擋住眼睛,一個勁兒的念叨:「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

  「哥,你要做什麼去?」

  「我要進宮,這次一定要見到陛下。」

  有些話,薛玉蕘都要說倦了。

  「且不說能不能見到陛下,就說你都不一定能見到阿梨姐姐。」

  薛行淵目光凝重下來,裹挾著幾分不甘心,「只要我有聖旨,她一定會嫁給我,她也只能嫁給我!」

  「哥!」薛玉蕘怎麼勸也勸不住,她深知,大哥現在是被悔意沖昏了頭腦,可如果一直任由他這麼鬧下去,恐怕和阿梨姐最後的體面都不曾留了。

  一定要想個辦法,阻止哥哥去找阿梨姐鬧。

  薛玉蕘急得團團轉。

  目光無意間落在了在院子裡玩耍的薛行文身上,他手裡拿著把晴傘在玩,不亦樂乎。

  傘……

  薛玉蕘想到了那個林府的小郎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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