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夜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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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9章 夜宿

  林奇所見的村落鋪滿了平野,也就是說,這裡的矮人可以湊出一個自治領。

  更少見的是偶爾飛上雲層的飛馬,騎在有翼馬上的是一位位身穿長袍,頭戴寶石飾品的法師。

  他們藉助有色寶石的光芒,忙碌地飛向南方,又有同樣數目的飛馬帶著五顏六色的光華從南方北還,回歸米登海姆。

  這可是夜境,想來是出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在野的巫師大概率馴服不了飛馬這樣的野獸,從正規學院畢業的、有帝國領主資助的法師才負擔的起。

  要知道,對於這些不被古聖看好的年輕物種來說,尋常施法者能製造出一個大火球就算是訓練有素,能在面對敵人時正確施法的人少之又少。

  指望一個沒經過系統學習的巫師在戰場上大殺特殺,不如祈禱他在殺戮之地中別被死者極端的情緒逼瘋。

  能像歐根那樣靈活掌握第二視的施法者都算是鄉野中的施法大師了,更多人在炸成一團肉醬時都不知道該怎麼關閉、抑制它。

  不過林奇毫不懷疑,真讓歐根去挑戰天上的戰鬥法師,他連一句完整的咒語都念不出來。

  恐怕他只能憑藉先天的直覺,無形的指引下意識拆解敵人的咒語林奇從不認為歐根口若懸河的吹噓有半點實處。

  黑暗徹底降臨,在非邪月之夜時,初入夜的旅者總能找到借住地點。

  本來龐大的車隊在步入村落的集群中時就開始分散,每路過相鄰的幾座村子,就有數支隊伍從車隊中分開。

  他們已經挺過了最難熬的旅途,能在迷路的情況下橫跨陰影森林、直穿鄧肯瓦爾德大森林,對於這些平民來說,多少算是個壯舉。

  本來浩浩蕩蕩的車流到最後只剩下了歐根駕馭的馬車,以及那群隨他們而來的避難者。

  為了防止麻煩的發生,他們簡單地做了偽裝。

  出於被縱容起來的、對生活質量的挑剔,神諭師選擇了最大的一家旅店。

  它就坐落在村落集群的中部,旁邊依靠著一條小溪,站在二層就能眺望到北方的高山,以及一塊塊有序分布的田地。

  西側有一塊池塘隔開了它與鄰村的連接,東方則存在一小塊樺樹林,稀疏的樹影遮不住隔壁村落映射來的燈光。

  林奇認為非大規模的野獸人部落都沒有襲擊這些村莊的能力,且不提放哨的哨衛,單就當地的農人與獵人就能讓一小支軍隊手忙腳亂。

  年輕生物步入酒館,準備去二層借宿,林奇則繼續起百無聊賴的旁聽與走動。

  那之前和車隊擦肩而過的兩個巫師也在後續抵達了村莊,老巫師看起來還算沉著,不過林奇能察覺到他心中的揣測不安。

  對於施法者來說走夜路也不是件美妙的事情,好在這裡已經是米登海姆輻射的區域。

  年輕些的巫師就差把頭縮進衣帽里了,估計這時候隨便一點風吹草動就能使他失態。

  林奇本以為他們會巧合地走進泰格里斯借住的酒館,可他們在更靠外圈的村子停下了,隨便進了一家旅店。

  這使得蜥人少了些樂子,「元素論」和「魔法八風論」沒能撞在一起,當場進行辯論。

  元素論的創始者,千年前的「智者」岡瑟受到鍊金術師的啟發,以地、風、水、火來解釋魔法。

  他認為一切事物都是四大元素經過不同的複合而成,魔法也必須被分成四大元素,以和物質世界的基礎元素起作用。

  若是沒有古聖降世,以及伊希爾對實體宇宙的惡意干擾,若是人類在百萬年後自主完成了蛻變,按照正常的文明發展,在科學尚未啟蒙之時,這樣的理論簡直堪稱是真理。

  即便是現在來看,這個簡單的理論在當時都算是最出色的解讀。

  它和泰格里斯教給人類的理論有驚人的相似之處,可惜僅僅是相似。

  所有還未忘卻古文明的物種都知道魔法之風的真相,因為當時宇宙內最先進,魔法與科學都已登峰造極的天外來客,傳授了所能教的一切。

  在林奇的記憶里,由於帝國對元素體系的拋棄,自建魔法學院的行為,元素法師應該大都離群索居。

  開明些的巫師加入了帝國魔法學院,不夠開明的則徘徊在努恩城周邊,繼續傳承著元素理論。

  相較於黑巫師、隱匿在人群中的覺醒者,元素法師的穩定性要更勝一籌。


  所有單一魔法之風以外的魔法其實都是複合魔法,危險的、不穩定的糅合體,正確技巧梳理出的高等魔法是其中最穩定的一類,最危險的則是黑魔法,元素魔法比起黑魔法既不強大、也不那麼危險。

  他們好歹有系統的傳承方式,而不是胡亂摸索,最終憑藉不知來源的知識進步或死亡。

  自然,法師之間的比試是複雜的,正確的體系能讓學習魔法事半功倍,但只要天賦異稟,糅合出來的複合法術不見得會弱於其他法系。

  讓泰格里斯去塞滿怨魂和死者的墓園中,他不見得能斗得過百年後,一位名叫海因里希.凱穆勒的「巫妖大師」。

  估計再過個幾十年,就有機會在巴托尼亞看見這位野巫師帶著零星幾個骷髏戰士,到處搜刮墓園、尋求研究魔法的材料,並被村民窮追猛趕。

  無論是什麼法系都離不開混沌,每一個虔誠的西格瑪信徒都會或多或少地找巫師麻煩。

  林奇本以為他們是去米登海姆躲避獵巫人迫害的元素法師,可他們的交談告訴蜥人,好像並不是這麼回事。

  .

  酒館內人聲喧囂,熱鬧的爭執趕得走清靜,趕不走蘊藏其中的鋒銳。

  巫師袍下的年輕人不安的緊跟在老師身後,他們沒有華麗的冠冕,沒有漂亮的飛馬,以及裝飾著金銀的佩劍。

  但只是憑藉一身長袍,他們就能得到民眾同樣的畏懼與疏遠。

  年輕人快要習慣了普通人的歧視與嫉妒,迫使他不安的不是敵意,而是人群所談論的、對現況的不滿。

  似乎每一個人都認為生活已經糟糕透頂,他們相互交流著意見,分散在酒桌旁的一個個小團體,仿佛世界的疤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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