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科舉高中棄糟糠的狀元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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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霽寒詫異地看向商玄璋,這就是給他剛剛猶豫想要說卻沒有說的話,畢竟他在大理寺是初來乍到。

  「再驗一次?」

  何泉反問脫口而出,眼神下意識看向那位主事,又在得到主事微微回應後,又連忙道:

  「既然郡王殿下想要再驗一遍,那麼我們就再驗一遍。」

  何泉轉頭吩咐,「下去安排吧。」

  商玄璋慢悠悠站起身,「走,一起去看看。」

  林霽寒順勢跟著站起身,何泉見狀,點了點那名主事,「方主事,你陪郡王殿下還有咱們這位新來的大理寺左寺丞林大人一起去吧。」

  主事躬身恭敬道:「下官明白。」

  何泉略帶歉意地看著商玄璋,「殿下,微臣還有其他事情要去處理,就不陪殿下了。」

  他復看向林霽寒,「林大人,這件案子本官就交與你審理了。」

  林霽寒微微垂首,眼眸稍稍一閃,但面上卻神情淡定,「是,何大人。」

  何泉笑眯著眼睛,又掃視了林霽寒一圈,便轉身離開。

  商玄璋輕嘖了一聲,「帶路吧。」

  「郡王殿下,林大人,這邊請。」主事提醒。

  商玄璋朝主事指引的方向跨步走去,林霽寒緊跟在商玄璋身後,主事快步走到商玄璋前面,為其二人帶路。

  商玄璋走著走著,慢慢停下腳步,林霽寒見狀也跟著放慢速度。就在這時,商玄璋一個停頓轉身,壓低聲音說:

  「剛到大理寺,就接到這麼一個重要的案子,林大人可真得何大人看重!」

  「新官上任三把火,林大人可得好好把握,好好表現一番。」

  林霽寒聽出了商玄璋話中的挖苦之意,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他輕嘆一聲,帶著一絲無奈,「看重?郡王殿下如此聰明睿智,豈能看不出來,這分明是他們給微臣的一個下馬威?」

  這個案子看起來似乎並不難,但實際上卻是極其棘手的。

  先不說那本卷宗記錄得模稜兩可、含混不清,光是承恩侯府二公子鄭逍的身份背景,就讓這件事情變得複雜起來。

  更何況,那位犯人沈勃一直在為自己喊冤,若是這件事大理寺處理不好,就需要向上移交御史台斷,雖然規定流程如此,但終究不好聽。

  林霽寒現在已經可以斷定,這個案子,就是何泉故意找出來給自己準備的,就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商玄璋玩味一笑,「原來你看出來了。」

  何泉此人看著和善,實則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不然也不會坐穩大理寺卿的位置。

  只是讓商玄璋不解的是,何泉對林霽寒的態度。

  上儀公主相中林霽寒的事情,何泉不可能不知道,可他還是給林霽寒安排了這麼一個下馬威,設了這麼一個進退兩難的圈套,目的又是什麼?

  林霽寒抬眸看向商玄璋,沒有說話。

  商玄璋挑眉,「你打算如何做?」

  林霽寒這次開口了,沒有猶豫,聲音低而沉穩,

  「審案斷案,無非是兩個目的。」

  「一個是真相,一個是公平。」

  他只求一個真相,一個公平。

  林霽寒的眼神清澈明亮,如同冬日陽光下的堅冰,因陽光反射而散發出刺目且不可動搖的光。

  清逸雋秀,如今卻顯得堅毅。林霽寒站在那裡,脊背挺拔,如一根寧折不彎的青竹利劍,隨時會劃破面前真相的面罩。

  商玄璋微怔,目光不經意間就被林霽寒吸引,掙脫不開。

  「殿下?」

  林霽寒的一聲輕喚,讓商玄璋猛然回神,當意識到已經看著林霽寒發呆時,他狼狽地躲開了林霽寒的視線。

  商玄璋緊緊攥緊拳頭,真相?公平?這滿朝上下,誰會在乎?

  「天真。」

  丟下這句話,商玄璋就跨步走了,有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天真?

  商玄璋想說的是愚蠢吧。

  林霽寒微微勾唇,想要真相和公平的這個想法,在這渾濁不堪的朝堂上來看,確實有些天真,甚至是愚蠢。


  可若是有人,明明看清了渾濁的本質,依舊不願意同流合污,依舊不願意麻木和沉淪,這樣純粹的「天真愚蠢」之人,如那灘沼澤地里生長出的荷。

  這樣真的會被忽視嗎?

  「殿下說得沒錯,微臣確實天真。」林霽寒追上商玄璋,輕緩的聲音里是不容置疑的堅定,「但是,微臣寧願天真,也不願意放棄真相和公平。」

  林霽寒的話讓商玄璋腳步猛地一頓,他喉結滾動,聲音透著些嘶啞,像是在壓抑著什麼情緒。

  「這些真的重要嗎?即便已經蓋棺定論?」

  「當然。」林霽寒斬釘截鐵,「蓋棺定論的如果不是真相,那便是污衊,那便是冤!」

  「既然有冤,那更需要真相和公平。」

  商玄璋回眸,定定看著林霽寒,「即便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林霽寒頷首,「即便付出慘重的代價。」

  商玄璋眼神複雜,他緊抿著唇,一言不發,轉身接著向前,「跟上。」

  「本王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能做到你所說的,真相與公平。」

  三人到達後,那裡已經站著兩個人,一個是頭髮花白點年邁老人,一個是精瘦幹練的青年人。

  方主事介紹道:「這二位就是我們大理寺的仵作,陳仵作也是我們大理寺的老仵作了,那位是陳仵作的關門弟子小衛。」

  「見過兩位大人。」

  而死者就在旁邊的案床上躺著,蓋著白布。

  「我看卷宗上所述,死者的死亡記錄以及死亡判斷是陳仵作所斷?」

  陳仵作顫顫巍巍道:「回這位的大人,是老兒確斷所寫,但老兒已經年邁,老眼昏花,許多操作是徒弟小衛代勞,口述而成。」

  此話一出,方主事的臉瞬間一變,而林霽寒也聽出了其中的貓膩。

  他不再問話,直接上前一把掀開了白布。

  商玄璋一愣,緊跟上前,一把拉住林霽寒的手腕,「你做什麼?」

  林霽寒不明所以,如實道:「我自己來驗一遍。」

  商玄璋一驚,「你還會這個?」

  林霽寒什麼時候會驗屍了?

  商玄璋現在都記得,他先前殺雞,拎著血淋淋的雞脖子路過林霽寒的書房,林霽寒嚇得立刻關了窗戶。

  林霽寒並未理會商玄璋的詫異,拿過旁邊放著的羊腸做的腸衣手套戴上,直接摸上了那滿是血跡看不清臉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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