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等清晨（三）
當夜幕完全降臨，黑夜的深沉仿佛一個無盡的深淵，將整個世界吞噬其中。
秦宴再次返回別墅的時候，霧禾禾正坐在沙發上等著他。
以前從來沒有過。
他第一反應就是她遇到了什麼事，脫下外套便立馬朝她走了過去。
「禾……」
還沒有完整喊出她的名字，霧禾禾便低頭狠狠地咬上他的手腕，眼裡有著無法掩飾的恨意，力道很重，好像是誓要將他手腕上的整塊肉咬下來。
從始至終秦宴的目光都深深地盯著她，空氣里已經瀰漫著血腥味，他一動未動。
整整過去了幾十秒，她才鬆開了他，一種陌生的，帶著敵意的目光看著他。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霧禾禾看著眼前的秦宴，這個男人曾經也是她刻骨銘心的人，但是時過境遷，他再也不是緊握她的手告訴她不要害怕的她的木頭，他們都長大了，也改變了。
到如今，成了彼此無法摸透看清的模樣。
他仍緊鎖著眉頭看著她，對手上的傷口置之不顧，眼睛裡像蒙上了一層蒙蒙的霧。
「故意什麼？」
「你真的不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他說：「今天你見到陸演了。」
「這個問題你不清楚嗎，我以為這個家裡到處布滿了監控，沒有什麼能躲得過你的眼睛。」
他略微蹙眉，「陸演今天來，和你說了什麼？」
霧禾禾笑了一下，「可能是來看看我死沒死成。」
並且看起來，她沒有死，陸演反而還不是很高興。
「禾禾。」他皺眉淡淡道，「我沒有預料到他今天會突然找到這裡。」
她說：「沒有預料到又怎麼樣，你不就早等著這一天嗎？」
這個問題一出，把他徹底問住，霧禾禾接著冷笑一聲，說出了心底的話：
「其實你從一開始就想要陸演知道我和你待在一起，但是你一直藏著不讓他找到，又故意製造這麼多的巧合誤會，不就是等著今天他上門羞辱我？」
此時，秦宴任何的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
霧禾禾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很感激你這些日子對我的幫助和救治，如果不是你及時發現了我出事把我送到醫院，可能我現在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所以看在這個份上，這些事情我也不想和你計較。但是這麼多的時間也讓我看清了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無緣無故的對誰好，你有你的目的和想法，但是，請到此為止吧，我就算離開了陸演，也不想要繼續活在你的豢養和監控之下，我只想要自己一個人好好活著，又或是，為了自己活。」
她說完了長長的一段話，再認真地看向他時，發現他淡漠的眼眸有一絲的陰冷。
手腕還在向下滴血，他看著上面的牙印，心底閃過濃墨重彩的一筆痛苦。
「你說得對，我的確是故意，就算陸演今天不闖進來，未來的總有一天也會上演今天的這一幕，因為你和他一直都斷不乾淨，你們之間永遠有一個人牽扯著不肯放手，既然如此……我只要使使手段，他就能夠徹底放手，你們這婚才能離成，不是嗎？」
霧禾禾紅著眼睛，「你憑什麼這麼做？」
他不答反問：「我幫你離成了婚，你一點也不高興？」
「你……」
他那雙帶血的手伸出，撫上她的面孔，「你怎麼還這麼看著我，你就是不想離婚，所以恨我做的這些事情吧，可是就算是早知道你會這樣恨我我也還是會照做，因為你們之間本身就不應該開始。」
「秦、宴！」她揮開他的手，但臉上仍沾到了血痕，黏膩的觸感令她眉頭不禁深深地簇起。
「你要是想因為這件事情恨我那就恨吧，但是禾禾，把你害成這樣的人是他，如果不是他把你趕下車，你就不會出車禍，也不會流產，你該恨的人不是他嗎，為什麼你還是一副對他戀戀不忘的樣子，為什麼？！」
他想不明白，就像一開始就想不明白為什麼這麼愛他的禾禾會變心地這麼快，短短的時間就愛上了另一個人。
還這麼殘忍地愛上的就是他關係最好的朋友，從此無論走到哪裡他都能聽到關於他們兩個的消息，他們的婚禮，他們的孩子，他就算刻意不想去了解，也總能看得見，不是從旁人口中聽說，就是從手機新聞上看到。
霧禾禾說：「我也不想恨你了，但是我沒有辦法再面對這樣的你，也不想回答你這些問題！」
「已經放你走過一次了，還不夠嗎？」他淡淡地道。
「所以你現在是就算我想走你還是打算繼續關著我監視著我的意思嗎，直到我心甘情願地留在你身邊為止？秦宴，我們已經回不到當初了，我也不會回到你的身邊，現在的我也壓根沒有再去愛人的能力，我不可能會就這樣跟你過下去，你放我走吧。」
秦宴蒼白的唇角倏忽勾出一絲單薄的弧度，說道：「如果我不同意，你下一步是不是就想要以死相逼了？」
她說：「反正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現在這樣活著也的確沒什麼意思。」
他站著，看著她良久，手腕上滴落的血越來越多，流聚到地面也愈發觸目驚心。
身影不注意便晃了晃，保鏢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我去叫醫生過來。」
他擺了擺手，沉默著轉身離去。
……
第二天，霧禾禾剛一下樓，女傭就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封快遞給她，她拆開一看，裡面是一封離婚協議書。
她沒有看上面的內容，只死死地盯著上面陸演親筆簽下的名字。
他的字體一向是嚴謹清雋的，此刻一筆一畫，都深深地刻入她的眼底。
其實想想也覺得可笑，分分合合糾纏了這麼久，本來想要用一種平淡點的方式畫個句號，但總是牽牽扯扯，也許就因為內心的那一點捨不得，一直拖著不肯放手。
直到現在到了這種局面，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慘澹收場。
秦宴再次返回別墅的時候，霧禾禾正坐在沙發上等著他。
以前從來沒有過。
他第一反應就是她遇到了什麼事，脫下外套便立馬朝她走了過去。
「禾……」
還沒有完整喊出她的名字，霧禾禾便低頭狠狠地咬上他的手腕，眼裡有著無法掩飾的恨意，力道很重，好像是誓要將他手腕上的整塊肉咬下來。
從始至終秦宴的目光都深深地盯著她，空氣里已經瀰漫著血腥味，他一動未動。
整整過去了幾十秒，她才鬆開了他，一種陌生的，帶著敵意的目光看著他。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霧禾禾看著眼前的秦宴，這個男人曾經也是她刻骨銘心的人，但是時過境遷，他再也不是緊握她的手告訴她不要害怕的她的木頭，他們都長大了，也改變了。
到如今，成了彼此無法摸透看清的模樣。
他仍緊鎖著眉頭看著她，對手上的傷口置之不顧，眼睛裡像蒙上了一層蒙蒙的霧。
「故意什麼？」
「你真的不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他說：「今天你見到陸演了。」
「這個問題你不清楚嗎，我以為這個家裡到處布滿了監控，沒有什麼能躲得過你的眼睛。」
他略微蹙眉，「陸演今天來，和你說了什麼？」
霧禾禾笑了一下，「可能是來看看我死沒死成。」
並且看起來，她沒有死，陸演反而還不是很高興。
「禾禾。」他皺眉淡淡道，「我沒有預料到他今天會突然找到這裡。」
她說：「沒有預料到又怎麼樣，你不就早等著這一天嗎？」
這個問題一出，把他徹底問住，霧禾禾接著冷笑一聲，說出了心底的話：
「其實你從一開始就想要陸演知道我和你待在一起，但是你一直藏著不讓他找到，又故意製造這麼多的巧合誤會，不就是等著今天他上門羞辱我？」
此時，秦宴任何的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
霧禾禾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很感激你這些日子對我的幫助和救治，如果不是你及時發現了我出事把我送到醫院，可能我現在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所以看在這個份上，這些事情我也不想和你計較。但是這麼多的時間也讓我看清了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無緣無故的對誰好，你有你的目的和想法，但是，請到此為止吧，我就算離開了陸演，也不想要繼續活在你的豢養和監控之下，我只想要自己一個人好好活著，又或是，為了自己活。」
她說完了長長的一段話，再認真地看向他時，發現他淡漠的眼眸有一絲的陰冷。
手腕還在向下滴血，他看著上面的牙印，心底閃過濃墨重彩的一筆痛苦。
「你說得對，我的確是故意，就算陸演今天不闖進來，未來的總有一天也會上演今天的這一幕，因為你和他一直都斷不乾淨，你們之間永遠有一個人牽扯著不肯放手，既然如此……我只要使使手段，他就能夠徹底放手，你們這婚才能離成，不是嗎？」
霧禾禾紅著眼睛，「你憑什麼這麼做？」
他不答反問：「我幫你離成了婚，你一點也不高興？」
「你……」
他那雙帶血的手伸出，撫上她的面孔，「你怎麼還這麼看著我，你就是不想離婚，所以恨我做的這些事情吧，可是就算是早知道你會這樣恨我我也還是會照做，因為你們之間本身就不應該開始。」
「秦、宴！」她揮開他的手，但臉上仍沾到了血痕，黏膩的觸感令她眉頭不禁深深地簇起。
「你要是想因為這件事情恨我那就恨吧，但是禾禾，把你害成這樣的人是他，如果不是他把你趕下車，你就不會出車禍，也不會流產，你該恨的人不是他嗎，為什麼你還是一副對他戀戀不忘的樣子，為什麼？！」
他想不明白，就像一開始就想不明白為什麼這麼愛他的禾禾會變心地這麼快，短短的時間就愛上了另一個人。
還這麼殘忍地愛上的就是他關係最好的朋友，從此無論走到哪裡他都能聽到關於他們兩個的消息，他們的婚禮，他們的孩子，他就算刻意不想去了解，也總能看得見，不是從旁人口中聽說，就是從手機新聞上看到。
霧禾禾說：「我也不想恨你了，但是我沒有辦法再面對這樣的你，也不想回答你這些問題！」
「已經放你走過一次了，還不夠嗎？」他淡淡地道。
「所以你現在是就算我想走你還是打算繼續關著我監視著我的意思嗎，直到我心甘情願地留在你身邊為止？秦宴，我們已經回不到當初了，我也不會回到你的身邊，現在的我也壓根沒有再去愛人的能力，我不可能會就這樣跟你過下去，你放我走吧。」
秦宴蒼白的唇角倏忽勾出一絲單薄的弧度，說道：「如果我不同意，你下一步是不是就想要以死相逼了？」
她說：「反正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現在這樣活著也的確沒什麼意思。」
他站著，看著她良久，手腕上滴落的血越來越多，流聚到地面也愈發觸目驚心。
身影不注意便晃了晃，保鏢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我去叫醫生過來。」
他擺了擺手，沉默著轉身離去。
……
第二天，霧禾禾剛一下樓，女傭就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封快遞給她，她拆開一看，裡面是一封離婚協議書。
她沒有看上面的內容，只死死地盯著上面陸演親筆簽下的名字。
他的字體一向是嚴謹清雋的，此刻一筆一畫，都深深地刻入她的眼底。
其實想想也覺得可笑，分分合合糾纏了這麼久，本來想要用一種平淡點的方式畫個句號，但總是牽牽扯扯，也許就因為內心的那一點捨不得，一直拖著不肯放手。
直到現在到了這種局面，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慘澹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