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金陵城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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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城中已然易主,但秦淮河上的畫舫燈火未熄管弦不絕,頭戴金冠面容威嚴的女子坐在畫舫大堂的主位,看著堂中舞姬雲鬢翠壓絲帶飄飛,目光迷離似是沉溺其中,邊上坐著一文弱俊俏的小倌在給她斟酒,堂下依次排座,坐的是金陵城中有頭有臉的官員。

  「本宮今日宴請諸位,是聽聞京中已派軍南下,本宮治下軍隊糧草不足,各位都是城中有頭有臉的大戶,這種時候,理當損小家為大家,為建設軍隊出資出糧,還望諸位盡力而為。」

  南邊的官員都貪生怕死,晉陽長公主起兵謀反,除了金陵駐軍稍微抗爭了一下,其他官家商戶都輕易低頭認主,如今金陵作為晉陽公主的老巢,這些人必須為她出力。

  可是低頭保命是一回事,向她上貢是另一回事了,這批勢力看著不像是能長久的,待京城援軍打過來,不是棄城而逃就是被剿滅,那他們這些向晉陽公主投誠的人該怎麼辦,今上眼裡可是不揉沙子的。

  正常人都想著推脫,但長公主能在這邊立足,自然是早就收服了這邊幾個家族,她一說便有人響應,鹽商郭家積極上貢了五萬兩銀子,郭家在金陵不算大鹽商尚且給了這麼多,其他幾家產業比他厚的,不能比這少吧。

  做到這麼大的生意,都有些遠慮的,一毛不拔不可能,全家交付也不可能,各家找了各種理由推脫,每家意思著給了二三萬之數,晉陽公主也深知她在金陵駐紮不穩,不能逼得太急,蕭錦麟就是輸在民心,她可不會走他的舊路。

  錢都收完了,大家好吃好喝繼續玩樂,長公主不拘小節,叫了兩個小倌侍奉,還送了個美貌歌姬給陸煥之。

  陸煥之神色冷淡拂開了去,他就算叛變,也不代表他和這些人同流合污,他只是認為蕭錦麟那樣的君主不值得他效忠,但不代表晉陽公主就值得。

  郭富仁喝多了酒腦子不太清楚了,見狀調笑了一句:「陸大人不接受公主的好意,莫不是還惦記著那京中的人事,想回去做國丈吧?」

  陸煥之冷眼銳利,做了多年的刑部尚書,他的眼神豈是一般人遭得住的,更別提這種宵小之輩,對刑獄審判有著天然的恐懼。

  郭富仁嚇得不敢說話,晉陽公主微搖著酒杯勾唇輕笑:「陸大人潔身自好,是我等太俗了,大人若是不適,便先回吧。」

  既然她發話了,陸煥之也不客氣了,起身微微鞠躬告辭,出門的背影灑脫而充滿傲氣。

  郭富仁趁他走了在晉陽公主跟前煽風點火:「大家都在陪公主宴飲,就他先走了,也太……」

  後頭的話又在晉陽公主的冷眼底下收回去了,蠢貨,陸煥之如今是她手裡最得用的人了,可比只會出錢的郭家強了不止十倍,連她都得敬著,輪得到他一個商人對陸煥之說三道四嗎?

  宴席結束後長公主回到府衙,她們占了知府衙門暫作營地,寧王那個小屁孩只是傀儡,大權都掌握在晉陽公主手裡。

  衡陽公主見姐姐這麼晚才回來,一身的酒肉味,讓人端上事先準備好的解酒湯,晉陽公主喝下後閉目養神了片刻,呼吸綿長,似乎就這麼睡著了。

  衡陽知道她沒睡著,張捷愛潔,這一身的酒肉脂粉味兒豈能入睡,再累再困也要洗漱乾淨才能安睡。

  「下人已經放好熱水了,長姐去洗漱吧?」

  晉陽公主睜開眼睛,搭著下人的手起身,衡陽公主也扶了她一把,還想跟著她進淨房,她才問了一句:「你有事找我?」

  衡陽公主有些無措,這麼晚了,長姐瞧著是很累了,她這麼晚來說事好像不太對勁,可她白日裡都見不到長姐,不這時候說還能什麼時候說呢?

  「長姐,我聽說京城派兵來了,咱們真的要死守在這兒吧?今日阿暉來信了,想接咱們去島上。」

  晉陽長公主臉色凝重,看著妹妹的眼神也是怒其不爭:「就是因為他不爭氣,否則哪裡輪得到蕭錦麟爬到咱們頭上!母后被他害死了,咱們做子女的不為她報仇,還想著逃避?要走你走,我不走。」

  蕭鈺暉真的不爭氣,當年被蕭錦麟拉下來了,如今她籌謀多年小有所成,想扶持弟弟東山再起,他還要逃避,逼得她只能找個民間小孩當傀儡。她只恨這世道對女子太過苛刻,她為何不是個男兒,否則還有他們什麼事兒。

  衡陽公主不是想逃避,她知道她們不可能贏的,為何還要負隅頑抗呢?母后過世了,她更想保全他們三姊妹,母后如果在世,又豈會願意自己的兒孫全折在蕭錦麟手裡。

  「長姐,你有沒有想過,人各有命,咱們早該認命了,他原先是放過了咱們的,只是母后和你一直不甘心。」

  衡陽公主的情況比晉陽公主好些。她嫁人後夫妻恩愛兒女孝順,她身為長公主雖不算聖眷隆重,也還是尊貴的,她早就認命了,就這樣當個長公主挺好的。

  可母后和長姐都不認命,母后不想當個沒實權的太后,長姐也不希望當個不受寵的長公主,連自己的兒女都庇護不了,這些年她們一直在努力。

  時機成熟,母后也瞅准了機會把如意送出宮,讓她們一起離開,她則和蕭錦麟攤牌。晉陽長公主走的義無反顧,她只恨不得榮家人死絕了,她除了帶走自己生的子女,其他人她一概不管。

  可衡陽長公主對丈夫是有感情的,這麼嚴重的事情她又沒敢告訴丈夫,走的時候也沒來得及和丈夫道個別便被長姐拉上馬車了。

  這段日子她經常想到丈夫,她就這麼走了,一定連累到他了吧,不知道他如今可還安好,兒女問她何時能回京,說想念父親了。

  她滿心悲哀,她也想回京啊,可她回不去了。其實她不想爭,可面對母親和長姐的安排,她不能反對,更不能提前泄露她們的計劃,她已經料到了她們日後的下場,這樣真的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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