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殺妻為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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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離並不是真的聖母心作祟,大公無私捨己為人,一個是不想如意受到傷害,同時也在剷除異己。如意是前太子留下的獨苗,皇帝一直對前太子有愧意,所以對如意也多加優待,有人想害掉這一根獨苗,他豈能放過。

  楚王夫婦不僅想害如意,還要嫁禍太子妃,沈書蘭則是加害太子妃嫁禍前太子妃,這些人把宮廷當成她們的後院,隨意下毒嫁禍,皇帝豈能容他們。如果他這次輕輕放過,日後他們會把矛頭對準誰,這次受到傷害的只是兒媳婦,下回呢,會不會是他的兒女,甚至是他自己。

  皇帝多疑,老年的皇帝更多疑,猖狂如蕭錦麟都不敢在宮裡公然下毒,楚王夫婦也真是斗膽。

  蕭錦麟聽著陸離陳述利弊,在心裡感慨她真的是成熟了許多,不再是等著父親和丈夫為她鋪好一切的小姑娘,這陣子他忙於朝政,阿離在宮裡忙活,他以為只是在像以前在王府一樣打理內務,原來她做了許多準備,在各處安插人手,她在和他一起努力,為他掃平後方的障礙。

  「你可以做這些,但你不能瞞著我呀,這次以身涉險更是不該,你如果告訴我,我會有更好的法子將他們一網打盡。」

  陸離說:「你有你的事情,我瞧你這陣子忙的不得了,一回到家裡連多說幾句話都不得空,我也沒時間和你細說這些。」

  蕭錦麟忙道:「這陣子情況特殊,我知道最近是忽略你了,待我忙完了這陣,在家裡陪你幾天好不好?或是你不想呆在宮裡,我帶你出去玩也行。」

  陸離搖頭:「我豈是不識大體的小婦人,正是因為知道你前方不易,我才儘量為你穩住後方,如今不比在王府了,在王府時你在外經受再多的風刀霜劍,回到家裡也是溫暖的港灣,東宮不只有你我,我豈能像以前一般什麼都不干傻等你回來。」

  東宮有各方勢力的眼線,他們夫妻倆住進東宮,連睡覺都不安穩,她也要警醒起來,安全防衛,必要時主動出擊。

  蕭錦麟沉默嘆氣,他以為只要自己足夠強大,就可以保護阿離免受世俗污染,那些罪孽他來背負就可以了,阿離只要永遠穿著漂亮衣裙在家裡等他回來便好,如今進了宮裡,阿離面對那些爾虞我詐無處遁形,她也開始直面風雨,這是他的失敗。

  蕭錦麟輕輕攬過她,溫聲細語低喃:「你可以布置,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遇到危險一定要告訴我,不要怕給我添麻煩而想著自己解決,你的事情不是麻煩,你如果不好才是我最大的麻煩,知不知道?」

  陸離輕聲應下,享受這片刻的溫存寧靜,她也不去追究周貴妃給蕭錦麟塞人的事情了,為了他,她只能當作不知道,但這般看來,周貴妃宮裡也有必要塞個人,不害她,只盯著她,陸離總要知道她的動向吧。

  心下又覺得可悲,她不僅要防那些敵人,連自己的婆母都得防著,蕭錦麟應該也在陸家和她母親身邊都安插了暗哨吧,如今他們能相信的只有彼此,但又不能全然相信。

  陸離中毒的事情先是折了一個沈書蘭,她是沒人管的小白菜,死就死了,除了如意公主傷心,她的死在宮裡激不起任何波瀾,但蕭錦麟夫妻兩都不滿意這樣的結果,這次雖然沒抓到楚王的罪證,但蕭錦麟既然知道是他,就不會在乎什麼陰謀陽謀了。

  皇帝深知蕭錦麟的秉性,知道如果他不管,蕭錦麟發起瘋來就不一定能幹出什麼事了,陸離是他的逆鱗,傷害陸離比傷害他自己還要嚴重。

  楚王確實斗膽,但給如意下毒是楚王妃的直接手筆,既然害了蕭錦麟的正妃,皇帝便要他的正妃來抵,兒子他捨不得動,兒媳婦他可以隨便換。

  皇帝給了楚王一瓶毒藥,他說:「要麼你自己吃了,要麼你給你媳婦吃了。」

  楚王言辭懇切,說他不知道王妃做下的錯事,求父皇原諒一回,皇帝不為所動,讓貼身太監跟著去楚王府,他要看到這瓶藥派上用場。

  楚王含淚接下得了父皇的旨意,當時是驚懼惶恐失魂落魄,回到家後便收起了眼淚裝作發生,他在路上買了王妃喜歡吃的烤乳鴿,將那一瓶藥盡數倒進了乳鴿中,王妃不疑有他,吃的開心又滿足。

  一隻乳鴿還未吃完,王妃捂著肚子喊疼,一張嘴就是一口黑血吐出來,婢僕們緊張匆忙去請太醫,楚王抬手制止,王妃不敢置信,「是你……」

  楚王蹲下來,扶著王妃湊在她耳邊輕聲說:「誰讓你辦事不牢靠,還連累我被父皇責罵,父皇說的對,沒用的女人就不要留著礙我前程了。」

  楚王妃眼神里充滿恨意,這個賤男人,她為了他三年生兩胎壞了身子,為了他違背本心行盡陰司,為了他掏空娘家資源,到頭來竟只換得他一句沒用的女人不能留著?她死不瞑目,她一定要在底下等著他,他的死相一定會比她更難看。

  曾小德在外頭侯著,看到楚王臉色灰敗身形頹廢踉蹌出來,將那個空藥瓶交給曾小德,語氣中充滿心灰意冷:「還請小德公公轉述父皇,平氏已經畏罪自盡,求六哥六嫂原諒。」

  曾小德往後瞅了一眼,楚王妃躺在地上,吐了一大片黑血,將地毯都染髒了。楚王真是夠狠的。

  「奴才知道,王爺受驚了,快回屋歇著吧。」

  曾小德帶著空藥瓶回宮復命,皇帝看著那個空瓶子陷入沉思,他一直以為幾個兒子裡最心狠手辣的是蕭錦麟,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沒想到楚王更甚。

  蕭錦麟的心計手段從來不會用在至親至愛之人身上,楚王卻為了明哲保身毒害結髮妻子,他今日可以殺妻,日後就可以殺子殺女弒父弒母,皇帝只覺膽寒,相比之下蕭錦麟將陸離看得比命重,雖然皇帝常罵他兒女情長,卻在此刻覺得分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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