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賀嚴,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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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沈宴星眸子頓時睜大。

  伸手掏了下耳朵,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一把將賀嚴拽了起來,拉著他就往旁邊走。

  直到走廊拐角才停下腳步,張口就問:「賀兒,你瘋了嗎?」

  「我沒瘋。」

  賀嚴撥開他緊抓著自己的手,無聲淺嘆,「我說的是真話。」

  真話?

  沈宴星更迷糊了,「不是,為什麼呀?」

  「因為我親眼看到了,蔣寒笙是除了我之外,也能為了羨羨豁出命的人。」

  賀嚴目光落在手術室門口,幽深難懂,「我相信羨羨就算是選擇蔣寒笙,也會被他呵護一輩子的。」

  「那你怎麼辦?」

  沈宴星不明白,也不理解。

  這幾個月,賀嚴是怎麼過來的他都親眼看著。

  所以是真的不敢想像,如果時羨真的嫁給了蔣寒笙,賀兒會變成什麼樣子。

  「再說吧。」

  賀嚴沉默須臾,無聲苦笑,「都這樣了,就算我把人從蔣寒笙手裡搶過來,她也會愧疚一輩子,帶著愧疚活,羨羨不會幸福的。」

  「那你也太草率了啊!」

  沈宴星壓低了聲音輕吼,「如果蔣寒笙活下來,你想放手成全時羨,我無話可說,孟棋剛才已經把病危通知書給你了,可如果蔣寒笙沒挺過去呢?」

  賀嚴沉默了。

  過了很久,才輕嘆一聲,「那我就陪羨羨一輩子,不結婚,不領證,就這麼照顧她,照顧孩子。」

  「賀兒,你變了。」

  沈宴星薄唇微啟,意味深長地吐出一句話。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沈宴星自認對賀嚴還算了解。

  可此刻,他卻真的有些看不懂了。

  賀嚴從來都不是一個為了他人犧牲自己的人。

  這麼多年,能讓他把自己放在第二位的,也只有一個時羨罷了。

  但他現在竟要放棄時羨,把時羨拱手相讓。

  簡直匪夷所思。

  對上那雙及其複雜的眸子,賀嚴輕扯唇角,抬手拍了拍沈宴星的肩膀,透著淡淡的苦澀。

  「不說這個了,你還沒告訴我呢,許慕嘉這次找的幫凶到底是誰。」

  「是啊,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

  沈宴星哎呀一聲,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腦門兒上,懊惱極了,「我跟你說了你都不一定相信,你知道嗎,幫許慕嘉的人竟然是季維!」

  「季維?」

  「對啊,你不會把他忘了吧?就是從前季氏集團的董事長,那個笑裡藏刀的糟老頭子啊。」

  當然不會忘。

  賀嚴眉頭漸漸蹙起。

  當初季家破產之後,季斯齊來找過他。

  他也給了承諾,賀家和季家的恩怨到此為止,以後如果他們兄弟倆能夠讓季氏東山再起,自己也不會暗中作梗。

  那個時候,季斯齊什麼都沒說,後來把季氏的事情收尾之後,季斯齊兄弟倆就舉家遷出了青州。

  至於去了什麼地方,他沒有過多在意。

  怎麼現在卻突然……

  不對啊……

  「季氏破產的時候,季維不是受不了打擊中風了嗎?他怎麼會和許慕嘉勾結在一起?」

  賀嚴呢喃兩句,似是想起了什麼,忙問:「是不是你們認錯人了?」

  「怎麼可能?」

  沈宴星撇嘴,「雖然我和景銘哥都不混跡商界,但季維又不是什麼無名小卒,你不知道,我看到他的時候跟你現在一個反應,可那張臉就是季維,絕對沒錯。」

  「那怎麼......」

  「這個就別問我了,我也糊塗著呢。」

  沒等賀嚴把話說完,沈宴星便出言打斷了他,「不過你可以去問景銘哥,等他從警局回來,就什麼都清楚了。」

  倒也是。

  賀嚴輕輕點頭。

  季維這個名字,在他腦海里已經消失了很久。


  就是千想萬想,也沒想到他會牽扯進來。

  眼睫輕抬,瞥了眼走廊里的兩個女生,囑咐道:「這事兒先別告訴時羨和季晴了,等查清楚了再說。」

  雖然季晴這些年,和季維一家也不來往,可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她二叔。

  況且季維被警察帶走,不可能不通知家屬,和季斯齊打照面,恐怕不可避免。

  季斯齊和羨羨算是老相識,他不想叫時羨為難。

  沈宴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覺得這事兒本來也沒必要讓時羨知道,就算賀嚴不交代,他也沒打算說。

  蔣寒笙這台手術做了很久。

  從天亮到天黑,手術室頭上那盞紅色燈始終沒有暗下來。

  時羨的麻藥勁兒過了,肩膀疼的她額角發汗。

  賀嚴勸過,可她卻堅持不走。

  季晴買了些吃的,也沒有人動。

  大家都這麼守著,等著,仿佛沒有盡頭。

  走廊里安靜的他們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等到最後,眾人甚至忘了時間。

  終於,被四人目不轉睛盯著的白色開合門向兩邊緩緩打開,孟棋摘著口罩從裡面出來。

  見狀,賀嚴立刻衝過去握住時羨輪椅的手柄,推著她迎過去。

  還未開口,就聽時羨顫著聲音問:「怎麼樣?手術成功了嗎?」

  孟棋與賀嚴對視一眼,似是在藏著什麼一樣,隨即輕輕點頭,「放心吧,命暫時保住了。」

  此話一出,時羨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好像一直堵在心頭的那口氣,在這一刻,散了。

  她想,活著就好......

  活著就好......

  賀嚴在她身邊蹲下,手臂微抬,用指腹替她抹去淚珠,柔聲安慰,「羨羨,這下好了,既然孟棋這麼說,就代表蔣寒笙不會有事了,你別再撐著了,我送你回病房。」

  時羨吸吸鼻子,搖頭,「我要留下來,我陪著他。」

  「你現在自己都渾身是傷,必須好好休息,羨羨,蔣寒笙這邊我會找人照顧,你不要任性好不好?」

  剛才隨她而去,那是因為蔣寒笙沒有消息,所以他理解時羨的擔心。

  可現在,賀嚴不能讓她胡鬧。

  可他忘了,時羨決定的事,很難再改變。

  她是受了傷,可蔣寒笙傷的更重。

  最重要的是,他因為自己而傷。

  就算做不到照顧他,也至少要陪著他......

  兩人沒有一個願意退步,就這麼僵持著。

  末了,賀嚴暗中遞給孟棋一個眼神。

  孟棋當即瞭然,摸了摸鼻子說:「那個,其實你們都不用守著,一會兒病人出來就會直接被送到重症監護室,裡面不許家屬進,有醫生和護士對病人的身體狀況進行實時監測。」

  「你聽到了吧羨羨?」

  賀嚴也隨之附和,「我先送你回病房,等能探望了,我再帶你過來。」

  說罷,他不再給時羨拒絕的機會,逕自推著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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