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曖昧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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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時薇搖搖頭:「我不希望他出事。他本性不壞,只是太看重物質了。」

  「所以找男人一定要門當戶對啊。」姚佳佳瞎一聲,遞過來酒杯,「你跟他的出身環境不同,養出來的價值觀也不同,就算在一起了以後也只會越走越遠。」

  宋時薇咬著吸管喝了口酒,垂著眼睫許久沒有作聲。

  姚佳佳說得沒有錯。

  相比明敘的家庭,她的家庭條件說是下嫁也毫不為過。

  宋唐和她母親各自在行業里都很出色,從小給予她的物質和眼界她至今感念,但他們的情感破裂一直讓她感到十分痛苦,難以忘懷。

  剛認識明敘時她以為他們是一類人,他們都沒有家庭可以依靠,他們都只能被迫依賴自己。但是現在回頭再看起來,不是這樣的。

  原生家庭所給予一個人的底色從出生起就已經註定和滲透了,早就決定了這個人未來的人生軌跡。

  所以她的性格敏感封閉,所以他的取向物質偏激。

  他們的人生軌跡註定無法重合,即使曾經相交,也只會朝著不同方向越走越遠。

  只是念著他們曾經在一起過的情份,她還是希望他們能各自安好,而不是看到對方墮入深淵。

  ***

  從姚佳佳家裡出來時,宋時薇酒勁兒逐漸上來,思緒有些昏昏沉沉。

  她回到家沖了個澡,趴在沙發上等待頭髮干透時,再次打開了朋友圈。

  工作證上的照片是明敘剛畢業入職那年拍的,面龐白皙斯文,稜角不如現在分明,眼神也不像如今這樣淡漠卻鋒利。

  宋時薇與照片上的人相視半晌,眼皮越來越沉。

  她強打著精神點開他的頭像,在輸入欄中徘徊許久,最終慢慢打下一行字,剛要發出去時,手機來電話了。

  她接起來,閉目按著太陽穴,聲線含糊:「餵?」

  對方靜了數秒:「你喝酒了?」

  她嗯一聲,聽筒那邊長久靜默未語,好半天,才沉聲擠出一句:「頭疼不疼?」

  「頭不疼。」

  宋時薇下巴擱在抱枕上,顯得聲音悶悶的,人也迷迷糊糊,「胃疼。」

  掛掉這通電話時宋時薇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她垂著手翻了個身,躺在沙發上很快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她恍惚看到紀晏臣陰沉著臉似乎很生。他生氣時的樣子有些可怕,她小心問他怎麼了,他沉沉盯著她看了半天,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

  那一瞬她沒由來感到慌張,她想叫住他,但是又仿佛被魘住,怎麼努力也發不出聲音。

  她無助站在原地,幼年時被拋棄的感覺再度洶湧來襲。

  極度的緊張與恐懼之下,她漸漸看不清楚面前離她越來越遠的背影到底是誰,時而像是紀晏臣,時而又像是年輕時的宋唐。

  她茫然蹲在地上,小聲哭了出來。

  溫熱的液體不斷從眼角溢出,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不清,胃部也因為繃緊的神經而絞痛。她將臉埋在胳膊里不知道哭了多久,終於,身後由遠及近傳來一道沉穩的腳步聲。

  那道聲音在她身後停下,而後一隻大手輕輕按上她的肩。

  她抽噎著回頭仰臉去看,可淚眼朦朧中還沒等看清楚來人是誰,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夢境。

  宋時薇恍惚睜開眼,遲鈍緩了片刻後,慢吞吞坐起來,用手指擦了擦眼睛。

  現存的腦力無法支撐她去思考這麼晚了誰會來找她,她在沒有間斷的敲門聲中本能起身走過去打開門,門外人的沉鬱臉色就好像從她夢裡走出來的一樣,她仰著臉茫然訥訥輕喃:「你……你怎麼了……」

  紀晏臣站在門外,本來憋了一肚子的火,但在看見她這副又懵又軟的迷糊模樣時驟然全都散了。

  他鬱悶暗罵自己越來越沒底線,伸手將一個紙袋遞給她,無奈囑咐:「胃藥,溫水吃一片。」

  她低著頭接了過去,呆呆自言自語:「……沒有溫水。」

  紀晏臣晦暗看她半晌,低聲試探:「我幫你燒水?」

  她點點頭,望向他的眼神清澈得簡直讓人心虛:「謝謝你。」

  十五分鐘後。


  紀晏臣站在廚房把剛燒開的水倒進杯子裡,好笑暗想,清醒的時候連家門都不肯讓他登的人,醉酒後竟然毫無戒心把他請進了門。

  看來人真的要遠離酒精,太危險。

  他將水杯放到冰箱裡緊急冰了幾分鐘,摸著杯壁不再燙手才走回客廳。

  房間裡只開了一盞沙發旁的檯燈,她伏在沙發的抱枕上,眼皮又在打架了。

  他俯身扶住她肩膀,輕聲叫她:「吃完藥再睡。」

  她迷迷糊糊借著他的力量坐了起來,極其自然地懶懶抬了抬下巴。

  紀晏臣怔了瞬後反應過來,沉默半刻,他放下水杯把藥盒撕開,遞了一片到她唇邊。

  她微微張嘴咬住,柔軟唇瓣若有似無擦過他的指尖,燙得他眸底越發晦暗。

  他唇角輕輕抿緊,端著水杯垂眸等待她喝完。

  她秀氣喝了兩小口,而後抬起臉示意不要了,嘴唇染了水漬後亮得晃眼。

  紀晏臣喉結一瞬滾動,沉著眸移開了視線。

  他將杯子放到桌上,低聲道:「如果待會兒還是覺得不舒服,喝一瓶醒酒藥,也在袋子裡。」

  房間裡一片寂靜,無人回應。

  紀晏臣忍不住自嘲怎麼叮囑醉酒的人這麼多話,她又聽不懂。

  他蹲下身,從紙袋裡拿出醒酒藥放在水杯旁,想了想,又拿起醒酒藥把蓋子撕開條縫,插上吸管,再次放到杯子旁邊。

  準備好一切之後他轉回身,輕聲道:「那你早點休」

  他忽然噤聲。

  幽寂夜色里,身後的人側躺在沙發上無聲看著他。

  她的臉色很靜,眼眸也很靜,仿佛一潭平靜又蠱惑的漆黑沼澤,被吸引的人進去註定萬卻不復。

  而他卻已經在裡面很久很久了。

  他看到自己在她瞳孔上的清晰倒影,仿佛囚禁在她籠子裡的忠誠信徒。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虔誠逐寸膜拜,從額角到眉眼,從鼻翼到唇瓣。

  她的嘴唇是很淺的粉色,唇形微微上翹,為她這張清冷臉龐增添了幾分精緻的嬌俏感,生動又誘人。

  他眸底不可抑制黯得更深,空氣中曖昧涌動著不知名的潮濕香氣,他無法自控地想要靠近她,近一點,再近一點,好讓他親身分辨,這香氣到底是不是來自於她。

  他緩緩俯下身,沙發上的人沒有動作,安靜等待著他的臨近。

  濃重的侵略感與淺淡的酒精味逐漸交融相纏,盤踞在二人間的氣流密閉一般急速升溫。他的鼻尖輕輕蹭到她的,觸感微涼又炙熱,就在他無限接近那處柔軟之際,地毯上的手機突然振了起來。

  紀晏臣:「……」

  他黑著臉停下動作,沙發上的人眼神迷濛,茫然往聲源處望去。

  他一面揉著她的發頂低聲安撫,一面伸手撿起來地上的手機。看清楚屏幕上跳動的三個字後,他壓了一晚上的妒火再次蹭地躥到了頭頂。

  他面色森冷按了拒接,剛要扔出去手機,主屏上的時間閃了一下,跳到了00:00。

  新的一天開始了,與此同時彈出的還有日曆的日程提示。

  [今日,全天,明醫生的生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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