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散刀勢生刀意
十月末
燕地下起了第一場雪，一覺醒來，天地素白，山野江河，皆寂靜無聲。
空中飄著稀稀疏疏的雪花，潑潑灑灑，隨風飄蕩。
劉燁推開房門
晚清正在帶著一群侍女家丁清掃庭院的積雪，李家李雨菲也在其中，小臉凍得通紅，一邊掃著雪，一邊和其他丫頭聊天。
不遠處的涼亭內
水仙正倚靠在欄杆旁，看著面前沾了雪的翠竹發呆。
「聊什麼，這麼開心。」
他笑著問道。
「沒什麼，就是一些女兒家的閨房話。」
幾個侍女齊齊閉嘴，晚清解釋。
「雨菲，去廚房給公子熱菜。」
她開口。
「好。」
李雨菲小跑著去了後廚，這些日子，她似乎已經漸漸習慣了當婢女的日子。
「水仙，在想什麼？」
劉燁隔著走廊說道。
「沒什麼。」
她回頭：「就是最近的日子有些過於平靜，感覺還沒適應過來。」
「嫌不夠刺激啊。」
劉燁輕笑：「要不要玩點刺激的。」
「不要。」
水仙俏臉微紅，嘀咕道：「也不知羞，什麼都讓人家吃。」
「咳咳。」
他搖了搖頭：「真要是閒的發慌，就多用點心思練功。」
「知道了。」
她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吃過早飯，雪慢慢大起來，晚清提來火爐，燒上熱水，便開始整理房間內的公文書籍。
劉燁取了佩刀，踏入庭院，潑潑灑灑的大雪落下，長刀出鞘，開始一招一式的演練起來。
這口刀不是原本的涼刀，而是李震林送的一口紅河刀，刀長四尺，刀身筆直狹長，鋒利不輸斷雪，乃是一口上乘刀器。
他的刀法極為簡單，可以用樸實無華這四個字來形容，沒有花哨的招式。
就是豎劈，橫斬，斜撩。
殺神一刀斬重勢重意，唯獨不重招。
這麼說也不對，應該說殺神一刀斬的刀招屬於大巧不公，大簡若拙。
捨棄了招式的變化，然而每一刀，看似輕飄飄的，實際上，卻有萬鈞之力。
儘管他的速度很慢，可在水仙這等武道宗師的眼中，劉燁的刀法卻絕不普通。
每一刀，都融合了精氣神和他滿身的殺氣，水仙看的入迷了。
美眸大睜，表情極為驚訝，可片刻之後，她卻化為驚駭之色。
不由自主的後退半步，高聳的胸脯起伏，嘴裡喘著粗氣。
「好霸道的刀勢。」
水仙喃喃自語。
「主人的刀法走的就是霸道的路子。」
荊軻走過來，懷中抱著古劍，神情依舊冷漠，可眼底卻有些動容。
他還沒有真正見識過劉燁出手，頂多也就是在游龍關的時候，目睹了劉燁三招殺北蟒兩尊金剛境，那純粹就是碾壓，看不出實力深淺。
除此之外，劉燁在沒有出過手。
「若是承受不住這股威壓，恐怕連主人一刀都擋不住。」
「單憑這霸道的氣機，主人的刀法恐怕在天下用刀好手中，也能排入前十。」
水仙有些心有餘悸的說道。
倘若那日在龍首山腳下，出手的是劉燁，自己恐怕要被一刀秒殺。
可笑的是，自己當初竟然為了幾百兩黃金就跑去刺殺他。
庭院內
劉燁好似沒有聽見兩人的議論之聲，自顧自的演練著刀法，時快時慢，配合步法和身法，長刀舞動，大開大合。
他的殺神一刀斬卡在大成境界已經很久了，雖然蘊養出霸道至極的刀勢，卻終究無法領悟出刀意，從而將殺神一刀斬推入圓滿境界。
對於武者而言，卡在一個境界是極為尋常的事情，許多人卡在先天大圓滿，卡在金剛境，指玄境三五年，甚至幾十年。
劉燁只差一個契機就能踏過臨門一腳，然而這個契機遲遲未到。
也許和他的心境有關。
在北涼的時候，雖然他打仗勇猛，南征北戰，所向披靡，但北涼終究是囚籠。
滿足不了自己的野心，而現在，身處紅河，雖說紅河苦寒，卻是劉燁謀劃許久棋子。
猛虎入山林，蛟龍下汪洋，從此困龍飛天。
心底的那股壓迫感散去。
初始
今日的練刀只是日常的修行，可練著練著，他卻感覺到了突破的契機。
此時
他的心神沉浸在一種奇妙的境界之中，對於身體的掌控達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每一縷真氣，每一滴鮮血，每一條經脈，每一根骨頭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這是一種極為玄妙的境界，妙到不可說，不可言，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沉浸在其中，他能感覺到，自己對於殺神一刀斬的領悟在快速提升。
似乎刀道不再是虛無縹緲，而是真實存在的東西，真實到自己伸手就能觸摸。
漫天風雪
層層疊疊
劉燁收刀而立，緩緩閉上眼睛，他的心神，出現在那天地之間，置身於茫茫飛雪之中。
每一片雪花，每一縷寒風，似乎都是那虛無縹緲的刀道的載體。
庭院內
一股無形的力量以劉燁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擴散，頃刻間，便將整個小院淹沒。
「這是。」
荊軻眼皮狂跳，冷漠的臉上出現些許動容。
「要突破了。」
水仙沉吸一口氣：「公子要突破了。」
數息之後，籠罩小院的勢開始退散，宛若潮水一般，轉眼之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
「散勢生意。」
水仙美眸泛著漣漪，小嘴微張：「公子這是要借刀勢蘊出刀意。」
「別說話。」
荊軻搖頭：「主人正在悟刀。」
「刀意一出，便是這天下最為頂尖的刀道大宗師。」
水仙暗道。
兩人小心翼翼的退到別院外，卻發現瘸腿的福伯正站在門口。
「晴丫頭，去和府邸里的下人們說一聲，別靠近小院。」
福伯開口。
「好。」
晚清點頭。
以前在北涼王城的時候，福伯就是府邸的大管家，到了紅河，福伯依舊是大管家。
若論跟著劉燁的年頭，就連晚清這位大丫頭，都沒有福伯的時間長。
雖說這位瘸腿老管家不管對誰，總是和和氣氣的，也不生氣，也不惱怒，總歸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可府里的丫頭們都記得，前兩年一個小女娃因為分不清高低，罵了福伯一句瘸子。
燕地下起了第一場雪，一覺醒來，天地素白，山野江河，皆寂靜無聲。
空中飄著稀稀疏疏的雪花，潑潑灑灑，隨風飄蕩。
劉燁推開房門
晚清正在帶著一群侍女家丁清掃庭院的積雪，李家李雨菲也在其中，小臉凍得通紅，一邊掃著雪，一邊和其他丫頭聊天。
不遠處的涼亭內
水仙正倚靠在欄杆旁，看著面前沾了雪的翠竹發呆。
「聊什麼，這麼開心。」
他笑著問道。
「沒什麼，就是一些女兒家的閨房話。」
幾個侍女齊齊閉嘴，晚清解釋。
「雨菲，去廚房給公子熱菜。」
她開口。
「好。」
李雨菲小跑著去了後廚，這些日子，她似乎已經漸漸習慣了當婢女的日子。
「水仙，在想什麼？」
劉燁隔著走廊說道。
「沒什麼。」
她回頭：「就是最近的日子有些過於平靜，感覺還沒適應過來。」
「嫌不夠刺激啊。」
劉燁輕笑：「要不要玩點刺激的。」
「不要。」
水仙俏臉微紅，嘀咕道：「也不知羞，什麼都讓人家吃。」
「咳咳。」
他搖了搖頭：「真要是閒的發慌，就多用點心思練功。」
「知道了。」
她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吃過早飯，雪慢慢大起來，晚清提來火爐，燒上熱水，便開始整理房間內的公文書籍。
劉燁取了佩刀，踏入庭院，潑潑灑灑的大雪落下，長刀出鞘，開始一招一式的演練起來。
這口刀不是原本的涼刀，而是李震林送的一口紅河刀，刀長四尺，刀身筆直狹長，鋒利不輸斷雪，乃是一口上乘刀器。
他的刀法極為簡單，可以用樸實無華這四個字來形容，沒有花哨的招式。
就是豎劈，橫斬，斜撩。
殺神一刀斬重勢重意，唯獨不重招。
這麼說也不對，應該說殺神一刀斬的刀招屬於大巧不公，大簡若拙。
捨棄了招式的變化，然而每一刀，看似輕飄飄的，實際上，卻有萬鈞之力。
儘管他的速度很慢，可在水仙這等武道宗師的眼中，劉燁的刀法卻絕不普通。
每一刀，都融合了精氣神和他滿身的殺氣，水仙看的入迷了。
美眸大睜，表情極為驚訝，可片刻之後，她卻化為驚駭之色。
不由自主的後退半步，高聳的胸脯起伏，嘴裡喘著粗氣。
「好霸道的刀勢。」
水仙喃喃自語。
「主人的刀法走的就是霸道的路子。」
荊軻走過來，懷中抱著古劍，神情依舊冷漠，可眼底卻有些動容。
他還沒有真正見識過劉燁出手，頂多也就是在游龍關的時候，目睹了劉燁三招殺北蟒兩尊金剛境，那純粹就是碾壓，看不出實力深淺。
除此之外，劉燁在沒有出過手。
「若是承受不住這股威壓，恐怕連主人一刀都擋不住。」
「單憑這霸道的氣機，主人的刀法恐怕在天下用刀好手中，也能排入前十。」
水仙有些心有餘悸的說道。
倘若那日在龍首山腳下，出手的是劉燁，自己恐怕要被一刀秒殺。
可笑的是，自己當初竟然為了幾百兩黃金就跑去刺殺他。
庭院內
劉燁好似沒有聽見兩人的議論之聲，自顧自的演練著刀法，時快時慢，配合步法和身法，長刀舞動，大開大合。
他的殺神一刀斬卡在大成境界已經很久了，雖然蘊養出霸道至極的刀勢，卻終究無法領悟出刀意，從而將殺神一刀斬推入圓滿境界。
對於武者而言，卡在一個境界是極為尋常的事情，許多人卡在先天大圓滿，卡在金剛境，指玄境三五年，甚至幾十年。
劉燁只差一個契機就能踏過臨門一腳，然而這個契機遲遲未到。
也許和他的心境有關。
在北涼的時候，雖然他打仗勇猛，南征北戰，所向披靡，但北涼終究是囚籠。
滿足不了自己的野心，而現在，身處紅河，雖說紅河苦寒，卻是劉燁謀劃許久棋子。
猛虎入山林，蛟龍下汪洋，從此困龍飛天。
心底的那股壓迫感散去。
初始
今日的練刀只是日常的修行，可練著練著，他卻感覺到了突破的契機。
此時
他的心神沉浸在一種奇妙的境界之中，對於身體的掌控達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每一縷真氣，每一滴鮮血，每一條經脈，每一根骨頭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這是一種極為玄妙的境界，妙到不可說，不可言，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沉浸在其中，他能感覺到，自己對於殺神一刀斬的領悟在快速提升。
似乎刀道不再是虛無縹緲，而是真實存在的東西，真實到自己伸手就能觸摸。
漫天風雪
層層疊疊
劉燁收刀而立，緩緩閉上眼睛，他的心神，出現在那天地之間，置身於茫茫飛雪之中。
每一片雪花，每一縷寒風，似乎都是那虛無縹緲的刀道的載體。
庭院內
一股無形的力量以劉燁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擴散，頃刻間，便將整個小院淹沒。
「這是。」
荊軻眼皮狂跳，冷漠的臉上出現些許動容。
「要突破了。」
水仙沉吸一口氣：「公子要突破了。」
數息之後，籠罩小院的勢開始退散，宛若潮水一般，轉眼之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
「散勢生意。」
水仙美眸泛著漣漪，小嘴微張：「公子這是要借刀勢蘊出刀意。」
「別說話。」
荊軻搖頭：「主人正在悟刀。」
「刀意一出，便是這天下最為頂尖的刀道大宗師。」
水仙暗道。
兩人小心翼翼的退到別院外，卻發現瘸腿的福伯正站在門口。
「晴丫頭，去和府邸里的下人們說一聲，別靠近小院。」
福伯開口。
「好。」
晚清點頭。
以前在北涼王城的時候，福伯就是府邸的大管家，到了紅河，福伯依舊是大管家。
若論跟著劉燁的年頭，就連晚清這位大丫頭，都沒有福伯的時間長。
雖說這位瘸腿老管家不管對誰，總是和和氣氣的，也不生氣，也不惱怒，總歸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可府里的丫頭們都記得，前兩年一個小女娃因為分不清高低，罵了福伯一句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