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李儒少智,賈詡多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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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軍來啦!」「官軍來啦!」

  正在撤退的董卓軍這時也發現了衝殺而來的官軍,紛紛驚恐地大叫,而這更加劇了撤退隊伍的慌亂,不少人扔下輜重甚至兵器,紛紛四散而逃。

  「不要驚慌,官軍是小股部隊襲擾,隨本將軍上!反擊!」牛輔大聲喊道。

  牛輔是董卓的女婿,深受重用,由他率三千機動部隊作為此次撤退的總接應,哪裡遇險就去哪裡救援。

  不過在牛輔想來,官軍此刻正在南城門猛攻,決不可能來到北城門。官軍雖然在人數上要遠超董卓的兵馬,但若是想四面圍城還遠遠做不到,最有效的辦法是集中力量攻擊一點。

  只是他沒想到正是由於董卓派徐榮去河內搗亂,又派華雄連番夜襲,才陰差陽錯造成皇甫嵩提前攻打臨汾,進而蓋勛繞道抄取後路。

  牛輔萬萬沒想到官軍還真就來了,只是天剛蒙蒙亮,還看不清太遠的情況,不知道官軍來了多少,稍微想了想,便斷定這定然是官軍派出來尋找攻城弱點的哨探部隊,不會有多少人馬,更不會有多少戰鬥力,因而當即聚攏部隊迎了上來。

  「哈哈,董賊的姑爺,這首功歸我了!」夏侯惇一看衝上來的是牛輔,頓時大喜,拍馬舞槍便沖了上去。

  牛輔衝到跟前才發現面前的兩員將是夏侯惇和徐晃,經過這段時間的幾番交手,雙方的主要將領們幾乎彼此都能認識個大概。

  一看官軍這顯然就不是哨探,而是官軍的主力先鋒,牛輔不由得魂飛魄散,他自己知道根本不是這兩人的對手。

  「牛輔小兒,拿狗命來!」夏侯惇雙手端槍,對著牛輔便刺。

  「沖啊,往前沖!」牛輔一邊大聲喊著讓手下的兵卒向前沖,好給自己解圍,一邊放慢馬速,擺好防禦姿態。

  當!

  手中馬槊磕在夏侯惇的鐵槍之下,震得牛輔虎口發麻,胸口發悶,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再接老子一槍!」夏侯惇得勢不饒人,一槍接一槍地向前進攻,急風驟雨一般讓人應接不暇。

  牛輔哪裡是對手,勉強招架了三五招便盔歪甲斜,手上的動作已經再難跟上夏侯惇的節奏。

  夏侯惇一看機會來了,不由得心中暗喜,抬槍在牛輔面門一晃,牛輔幾乎是本能地舉槊格擋。

  哪知卻擋了個空,夏侯惇的鐵槍直奔牛輔的脅下刺去。

  「啊!」牛輔驚得汗毛倒豎,頭髮都快立起來了,心說我命休矣。

  「啊」字剛剛出口,便覺眼前黑影一閃,一柄車輪般大小的金背開山鉞掛著風聲橫掃而來,準確地切在牛輔的脖頸上。

  好大一顆頭顱飛到半空中,牛輔的視野翻滾著,看到夏侯惇的表情由愕然轉向忿怒,看到徐晃洋洋得意地笑。

  噗!

  幾乎與此同時,夏侯惇的鐵槍刺入牛輔的軟肋。

  徐晃探手抓住落下的人頭,揮動大斧殺入敵陣,哈哈大笑道:「既然我們同為先鋒,這首功自然也要分潤徐某一些的,哈哈哈哈……」

  夏侯惇氣得牙根直痒痒,將牛輔的屍體挑起來砸入敵軍之中,挺槍殺了下去,大叫道:「徐公明,你別得意,等某殺了董賊再與你計較!」

  牛輔一死,這幾千斷後救援的隊伍立刻作鳥獸散,徐晃、夏侯惇帶兵長驅直入,殺入敵軍。

  董軍哭爹喊娘,四散奔逃,扔下軍械、甲冑、糧草無數。

  此時天光已經大亮,數里之外的一處山坡上,董卓與李儒並馬而立,皺眉看向臨汾方向。

  「什麼情況?官軍竟敢分兵去打北城門?瘋了吧!」董卓不解地自言自語。

  「這打法確實出人意料。」李儒皺眉道,「合皇甫嵩、蓋勛之兵力,雖然人數多於我軍,但還不至於將臨汾城圍住攻打,怎麼可能南北同時發力?」

  李儒對兵書深有研究,但是卻看不懂官軍的騷操作。

  「按理來說官軍也不可能提前知道我軍要從北門撤退啊。」董卓的疑心病又犯了,掃了自己的心腹謀士一眼,隨即否定了自己心中冒出的念頭。

  絕不可能是李儒向外泄密,董卓這點信任還是有的,可是為何官軍會分兵北城門?董卓百思不得其解。

  「不能再耽擱了,快撤吧。」李儒嘆了口氣道,「只要給咱們喘息的機會,定會捲土重來。」

  此時李儒的內心很是複雜,更多的是不甘,他也是極度自負之人,覺得自己文韜武略,洞察天下大勢,必定是能夠掌握局面、甚至青史留名的高人。


  沒曾想,自從慫恿董卓帶兵進京,就開始經歷各種各樣的惡夢,特別是止步函谷關以後,可以說是處處挫折。

  難道漢室氣數未盡?

  明明已經天下大亂,民不聊生,政局昏暗,皇帝荒淫無道,朝臣們離心離德,怎麼還會迸發出如此強大的韌性?

  李儒雖然一直在董卓帳下,但是卻始終關注著天下大勢。

  此時的天下大亂不亞於黃巾之亂,甚至比黃巾之亂更為險象環生。

  黃巾賊畢竟只是一群無衣無食的饑民,戰鬥力極其疲弱,即便這樣也攪得天下大亂,幾乎葬送了大漢江山。

  而現在的天下亂局則是官僚系統和士大夫階層,不但政治影響力大,而且軍事實力很是強橫,文臣武將都非黃巾賊可比。

  比如董卓、孫堅、袁術、鮑信甚至還有蠢蠢欲動的益州劉焉等,這些都是受過正統教育、有著豐富作戰經驗甚至官場經驗的人物,他們造反帶來的破壞力遠大於那些黃巾賊。

  在如此強有力的打擊下,漢室江山即便不亡也定然是岌岌可危,輕輕一根手指就可能將其推倒。

  但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大漢江山不但沒倒,而且還能有條不紊地應對各處叛亂,反叛者的空間正被不斷壓縮壓縮再壓縮。

  與此同時,朝廷居然還能騰出手來滅掉袁家這種世家大閥以及好幾個不服管教的地方豪紳家族。

  難道這天要放晴了?那個荒淫無道的狗皇帝其實是有治國平天下的真本事?

  李儒想不通,抽空看了一眼身邊只管喘著粗氣悶頭趕路的董卓。

  將自己的一身才學交給這樣的一個人到底值不值?

  可是不值又能怎麼樣?自己已經與董卓深度捆綁了。李儒搖了搖頭,不去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也跟著悶頭趕路。

  

  ……

  蓋勛指揮兵馬在北城門對著撤退的董卓叛軍一通衝殺,抓了幾個活口,都不知道董卓是在城裡還是城外。

  再加上自己這邊兵力有限,所以就沒有繼續追殺叛軍,而是直接揮軍從北城門殺入臨汾城。

  他的人馬還就真比正在苦戰的皇甫嵩先行入城了。

  城中還有大量的董卓兵,除了在南城門處全力抵抗官軍的留守兵馬,還有一部分沒來得及撤走的兵卒。

  誰也沒有想到官軍會從北城門入城,這裡本應該是董卓兵力最為雄厚之處,而此刻卻最先破掉了。

  蓋勛入城後幾乎見人就殺,大街上沒有老百姓,這個時點還在戶外的,無一例外都是叛軍。

  有的官軍沖入營地,有的沖入叛軍將領的家中,不過大多數已經只剩一座空宅,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留下的都是一些粗笨難以運輸的物件。

  不過也有例外,比如曹操就沖入一家豪門大院,顯然這裡大多數值錢之物還沒有來得及轉移,甚至宅院之中還有不少驚慌失措的叛軍和僕從。

  據說是董卓麾下大將張濟的府邸。沒什麼好說的,被壓抑了好久的情緒終於找到釋放口,立刻血洗張府,特別是曹操昨夜被董卓襲擾,本就壓了一肚子火,此刻親自舞刀,一路向後宅砍去。

  咣!

  曹操一腳踹開一間房門,只見榻上坐著一名婦人,容貌極美,只是臉色蒼白,不由得往裡縮了縮身子,渾身瑟瑟發抖。

  旁邊一名丫環打扮的女子大著膽子起身道:「大膽,不准動我家夫人!」

  噗!

  曹操隨手一刀結果了這丫環的小命,甚至都沒有側頭去看一眼,他的眼神緊緊地盯著榻上的婦人,一邊往前走一邊道:「你是張濟之妻?」

  婦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顫抖道:「妾身正是張濟之妻鄒氏,還望將軍手下留情,饒過妾身。」

  曹操沒有說話,將手中刀放平,用刀面托住鄒氏光潔的下巴,輕輕將她的臉抬起來。

  鄒氏那絕美的臉龐上,淚珠兒不斷滾落,仿佛梨花帶雨,臉上滿是驚恐之色,渾身輕輕抖動,像一隻受驚的金絲雀。

  不過曹操的目光最終卻落在了那隨著抖動充滿律動感的兩團飽滿之上,吞咽了一大口唾液,雙眼微迷,射出兩道意味深長的迷離之色,輕聲道:「你可想活?」

  「只要將軍能饒妾身一命,妾身願意做牛做馬以報將軍之恩。」鄒氏激動地說道。


  她已經看到了生的希望,甚至想要磕頭求饒,怎奈下巴被刀托著,不敢亂動。

  「想做牛馬?那就要看你好騎不好騎了。」曹操嘿嘿笑道,回頭對跟進來的侄子曹安民說道,「安民,到外面守著點。」

  「明白。」曹安民會意,帶著眾人走出房間,輕輕關上房門。

  ……

  臨汾城的南城牆上,張濟指揮兵馬奮力抵抗著官軍的一波接一波進攻,但是他能夠感覺得出來,防守起來越來越吃力,因為他們沒有後援補充,死一個就少一個。

  不像官軍可以做到前仆後繼,可以持續攻城。

  他看了看另一個方向的董旻,也在竭力支持著,防守極為勉強。

  今天恐怕要交待在這裡了。

  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將軍,大事不好,官軍從北邊進城了。」

  張濟側臉一看,正是李傕派給他的謀士賈詡。

  「啊?官軍從北邊進城了?」張濟吃了一驚道,「那董公他們順利脫身了嗎?」

  「董公應該是已經脫身了,但是我們卻切切實實難以脫身了。」賈詡盯著張濟說道,「將軍有何打算?」

  「這……」張濟遲疑一下,把心一橫說道,「還能有何打算,張某從選擇留下的那一刻,就抱定了必死以報董公之決心,唯有死戰爾!」

  賈詡一笑,「不是將軍選擇留下,而是董公命令將軍留下保護他的親人。」

  張濟一時沒有繞過彎來,猶豫一下道:「……賈先生到底想說什麼?」

  賈詡依舊保持著神秘的微笑道:「當下還有一條活路,不知……」

  「路在哪裡?」張濟急切地道,「是不是這城中有地道?」

  賈詡鄭重道:「這條路就是投降。」

  張濟一震,「投降?」

  他不可置信地望著賈詡,心說李傕這是給我留了一個什麼樣的謀士?誇他足智多謀,還讓我在關鍵時刻向他請教,他就是這麼足智多謀的?讓我投降?

  「沒錯,是投降!」賈詡確認了自己的觀點,道,「現在投降將軍不但可以被加官晉爵,而且還可以保住麾下的士卒,如果一會兒被俘虜,恐怕連命都保不住了。還望將軍三思。」

  張濟看了看城下潮水般不斷衝鋒的官軍,再看看城牆之上疲於應付的叛軍,回頭再看看已經亂作一團的臨汾城內。

  現在,恐怕想要逃都沒有地方逃了,誠如賈先生所言,只有投降一條道了。

  「具體如何操作,還請賈先生教我。」張濟咬了咬牙,終於說道。

  賈詡衝著還在苦戰的董旻努了努嘴道:「把他逮了獻給官軍,就是大功一件。」

  「這……」張濟猶豫一下,搖搖頭道,「張某奉命保護於他,又豈能將他捉了請功?傳出去會被天下人恥笑不仁不義。」

  「唉……」賈詡恨鐵不成鋼地輕嘆一聲,道,「將軍既有此顧慮,那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帶著親信將校直接向蓋勛投降。」

  張濟點了點頭,然後來到董旻身邊,道:「將軍,城內突然生亂,末將帶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你且在此抵擋一陣。」

  董旻渾身多處受傷,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城內亂鬨鬨的,一時也分不清是怎麼回事,但直覺告訴他,肯定是有什麼不祥之事發生了。

  「好!看看也好,快去快回。」董旻點點頭道,「不要帶太多人馬,這邊防守吃力。」

  「末將明白。」張濟答應一聲,帶著謀士賈詡、侄子張繡以及一眾得力將官、親信護衛共五十來人,匆匆下城去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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