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庫庫按印的無跡,自動忽略謝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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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便只聽兩個暗號吧。」其中一個商戶道。

  「那我聽一個吧。」

  「在下家產頗豐,倒是可以聽三個。」

  「好。」年輕商人抬手作禮,「聽完所需的暗號,各位便可離開,切記,此暗號僅限於新元節之前,若之後再用,怕是人頭不保。」

  其實是可以一直用的,但他也不能說啊,萬一人家察覺異樣後準備換暗號,他的殿下豈不是要抓瞎了?

  哦不不不。年輕商人心中暗暗編排道:即便換了暗號,他也可以讓無痕去偷聽,無痕眼瞎,所以耳朵最是好使,適合去干偷聽牆角的活計。

  這年輕商人,正是被派回京辦事的無跡,他特意留意了那些家產最多,敢開口要三個暗號的商戶,打算再單邀他們一敘。

  嗯哼……

  殿下說了,做壞事的時候,是要找人分擔風險的~

  所以,待那些商戶離開後,無跡便派人跟了上去,給他們送了一封邀請信。

  當夜,幾位大商戶來到信上所指的酒樓雅間,在確認了那些拿著暗號的人已經取走了鹽引,他們紛紛與無跡把酒言歡、吹捧道謝。

  觥籌交錯後,醉酒的無跡狀似被各位商戶前輩捧得得意忘形,於是打開了自己的箱子,掏出幾個信封塞進這些商戶懷中,「我與各位大哥一見如故,大哥們如此照顧小弟,小弟沒什麼能拿出手的,唯有此物。」

  他打了個酒嗝兒,桃花眸迷迷濛蒙道,「此信封之中,有可以買到更多鹽引的憑證,原本小弟是想回鄉結交當地商戶的,但他們總是欺負小弟,斷不如各位老兄對小弟親切,與其便宜了他們,不如給老哥們。」

  那幾個商戶互相對視一眼,暗道這小子果然藏了一手,不枉他們誇了這麼久,陪了這麼多酒。

  然而他們面上卻不見任何異色,皆是欣喜地接過信,「這……盛小弟,不知這憑證該如何使用呢?」

  無跡醉醺醺道,整個人趴在桌子上,嘟囔道,「待那鹽政官讓你們去交稅的時候,便可將其掏出。」

  這信封裡面,分別是那奇特花印的部分印畫。那花印與虎符相似,可以一分為四,每多一印,便意味著是「無乞之派」更上一層的權勢。

  這花印,很不簡單。

  不枉他趁那人上朝之時,偷偷潛入殿下所說的地方,找到那花印「庫庫庫」地按了幾百張信紙,這才消除所有痕跡,悄無聲息地離去。

  這事兒啊,還得讓他無跡來,若是無痕來,必然會留下痕跡。

  還有殿下,是怎麼知道對方這麼隱秘的藏印地方的?

  難道他的殿下,當真是仙人?

  看著商戶們拿著信封離去,無跡從酒桌上爬起來,臉上紅意散去,再無任何一絲酒醉之意,他摸了摸下巴,便離開酒樓上了馬車,深藏功與名,駕車迅速離去。

  接下來幾日。

  鹽政官看著一個個喊暗號拿鹽引的人,不由摸了摸腦袋,暗道這無乞之派又壯大了不少,想必這些商戶,都是那位大人要拉攏的人。

  還有那些拿著殘花印兌換鹽引的人也變多了,鹽政官並未起疑,畢竟朝廷難得一次放開鹽引要求,上頭的大人肯定不會放過這次攬財的機會。

  在又接收了一張殘花印紙後,鹽政官看著商戶離開,轉頭看向了桌上的好幾張殘花印。

  這東西收拾起來很麻煩,不知為何,上面的大人說帶有此標記的信物,必須用水泡爛了再用臼搗碎了處理才行。

  若換做往常,最多只有一張殘花印紙,處理起來倒也有耐心。可現在猛地來了好幾張,處理起來便麻煩得很。

  算了,還是直接燒掉吧。

  反正也沒人看見。

  那鹽政官將殘花印紙一起丟進了火盆之中,待那印紙燃燒起來,不知是不是鹽政官的錯覺,總感覺自己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聞得他有些飄飄欲仙起來。

  ——

  營州。

  賑災糧遲遲不到,謝瑾瑜的臉色愈發陰沉。

  究竟是誰在針對他?

  謝瑾瑜垂著眼思忖,濃密的睫毛擋住了眸底的暗沉與幽深,正待他想著尋回賑災糧的這段期間,該如何處理飢餓的百姓時,他的下屬突然跑了過來,「太子殿下!賑災糧到了!」


  謝瑾瑜驀地站起,「當真?誰送來的?」

  他心中升起一絲期盼,在發現賑災糧並未按照既定的日子到達時,他便派人去給沈淵送信,問他那邊是否接收到了額外的賑災糧,好以此來判斷出手之人的目的。

  若是這賑災糧是沈淵那邊送來的,他便可知曉這背後之人所想為何,並且,二哥也必定知道了此事,他……

  「是二殿下……」那屬下答道,欲言又止,「但是、但是……」

  「但是什麼?」謝瑾瑜邊朝外,走邊問道。

  「但是二殿下讓運糧官在城門口喊,說這賑災糧是他大發善心送給殿下您的……」那屬下抿了下嘴,這已經是他提煉出來的最好聽的話了,二殿下的原話簡直就是充滿了明晃晃的惡意,恨不得把自己比作拯救殿下於水深火熱之中的神,簡直太狂傲了。

  卻不料,謝瑾瑜驀地一笑,那屬下鮮少見他這般笑,畢竟他一般都是笑得疏離不達眼底。

  可此刻卻如春風拂面,桃花灼灼映日邊,黑曜石般的月眸含笑時令星河皆黯然,仿若能夠洗盡這世間鉛華,純粹又繁華。

  「孤便知道,二哥最心疼孤了。」

  謝瑾瑜低喃一聲,便是步伐輕快地踏出了門。

  那屬下:……

  那屬下:???

  殿下?殿下!請問剛剛那些話,到底是哪裡在表達他心疼您了?

  您不要陷入自己的幻想無法自拔啊!

  謝瑾瑜很快便到達了糧車所在地方,他的耳朵自動忽略了運糧官們高喊著的那些「宣戰之詞」,對那為首的運糧官道,「可有孤二哥的來信?」

  那運糧官搖搖頭,但又從懷中抽出了兩封信,一封薄的,一封厚的。

  「這是沈大人給您的,這個……」運糧官指著那厚信封道,「說是一位姓胡的給您的。」

  謝瑾瑜將那封厚書信塞入胸襟中,隨即展開了沈淵的信。

  信中是一些教導之言,正可破他此前困境,謝瑾瑜看完後便交給了身旁的屬下,「按照信上所言去辦。」

  那屬下看完信,便帶著糧車入了城,而謝瑾瑜則尋了處無風的地方,展開了那封較厚的書信。

  裡面寫滿了謝承澤的日常,猶如記錄帝王起居一般精簡又細節,對別人來說未免有些枯燥了,可謝瑾瑜卻看得十分入神。

  胡來記錄得十分細緻,不枉他離京前,從私庫里掏了十塊金餅賄賂胡來,讓他記錄二哥的起居,按時給自己送信。

  謝瑾瑜將書信放在臉旁,搖頭輕輕蹭了蹭,臉上儘是如幼童般的依賴之色。

  沒有二哥陪在身邊,真是比幼時受罰還要難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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