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忍得前頭苦自有後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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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老夫人病了以後,陳家姑娘又被接進了府中,琉鈺便覺得自己翻身的日子指日可待了,以前也不是沒有得過老夫人的照拂,只是這一次不一樣,她有這個直覺。

  果然,大少爺回來的第一天便叫了她去,喆友在外等著,只見得了消息的琉鈺興奮不已,隨後緊張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道:「還請小哥稍後,奴婢不知有今日之事,竟是都沒怎麼收拾,如此不整,不好去見主子的。」

  喆友能理解,便應了一聲離開。

  按理來說,琉鈺和青夏姑娘是一樣的,甚至於琉鈺來的要更早一些,可這些日子終究還是跟青夏姑娘相處時間久,也親眼瞧著了姑娘在大少爺那是個什麼姿態,如今大少爺忽然想起了這位,難免叫他唏噓。

  唏噓歸唏噓,他該做的一樣也不能少,說起來這都是她們個人的機遇,他也不應有親疏遠近之分,只是走出了靜居,站在岔路口那兒,終究還是不忍心往桃雲間的方向看了眼,片刻以後,閉上眼睛長長嘆了口氣,認命的往反方向走。

  雨勢小了一些,他走過去也很快,看到桃雲間的大門時,見到一熟人,頓時頓了下腳步。

  而那邊,本是滿面愁容的田田,越過宋炎炎看到他後,連忙跑了過來,後面的宋炎炎緊跟上來給她撐傘。

  「喆友哥哥!你怎麼過來了?」田田跑去跟前,笑呵呵的。

  喆友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她後側的宋炎炎,目光再落到田田手中的糖包,看著他的眼神走向,宋炎炎先笑了:「回來的路上看見劉家酥糖開門了,方才跑出去買的,也有你的那份。」

  喆友笑罵:「誰問這個了。」

  而後看向田田,神色微微一頓,問起來:「田田,姑娘呢,可歇下了?」

  田田道:「剛才服了藥,現已睡下了,可是大少爺那邊有什麼吩咐嗎?」

  喆友先是關心:「服藥?病了?什麼病?可找大夫了?」

  田田:「許是染上了風寒,在路上的時候人就昏昏沉沉的,這兩日又下雨,空氣不好,淋了些雨回來就有些發熱,好在咱們自備的藥還有,我就給姑娘熬上,現已喝下,姑娘說了,若再加重,再請大夫也不遲。」

  喆友微頓,隨後說道:「那……主子許是不知此事了,不然也不會不問一句。」

  田田卻說:「大少爺知道,姑娘和大少爺朝夕相對,姑娘身子不爽,大少爺怎會不知呢?只是姑娘知道回府之後少爺事務繁忙,叫他不必掛念的。」

  喆友眼皮微跳,實話來說,此刻他已經管得過多了,他不應當出現在這裡問些有的沒的,可是青夏姑娘的為人,他又怕自己閉緊了嘴巴,到時姑娘與主子之間真出了問題,又來不及了,再且說了,姑娘還在操心主子的事忙不忙,卻不想主子此刻還有多的心思要問琉鈺呢!

  「這麼說來,這一路來,主子和姑娘之間相處甚好,從無矛盾了?」

  田田一頓,笑容也默了下來,她這態度,也叫喆友看在眼裡,頓時什麼都懂了,便說:「我不知道主子和姑娘之間發生了什麼,也不該我來說這事,只是姑娘人好,我也不願看她處於被動,你回去,且告訴姑娘一句,少爺今日回來問了琉鈺。」

  田田呆住,宋炎炎張了嘴「哈」了一聲,二人皆愣在原地,喆友卻陪不得他們發呆,轉身離去了。

  ……

  喆友快步回去時,看大少爺坐在那裡品茶,神色平靜,不知在想什麼,走了過去,躊躇片刻才說:「奴才聽說姑娘病了,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宋溓一愣,回來以後事情頗多,占滿了他的腦子,險些將她給忘了,放下茶杯,起身就要往外去。

  喆友也愣了,忙跑過去提醒:「爺可是要去桃雲間?可您方才才說要見琉鈺姑娘……」

  宋溓沒停留,隨手那時旁邊的傘,撐開以後,頭也沒回:「等她來了,讓她在此等著。」說罷,腳步加快,不等喆友說什麼。

  喆友摸了把後腦,心中又喜又憂,嘴裡不住嘟囔著:「完了完了,我這究竟是做主子的奴才還是做姑娘的奴才呀?這心偏的也是沒邊際了,這樣當真不好,當真該說!」

  ……

  田田這廂剛放了糖包回了屋,見姑娘睡的香甜,伸手摸了摸她額頭,有些燙,和剛才一樣,嘆了口氣,她耳邊低聲道:「姑娘可睡沉了?」

  青夏眼皮動了動,深深的吸了口氣,目光空洞的睜開眼看向她,似乎在問何事。

  田田見她醒了,歡喜起來,忙說:「剛才喆友哥哥過來提醒了一句,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大少爺竟單獨要見琉鈺!」


  青夏微愣,眼皮微闔,問了句:「大少爺回來後,是不是往朝暉堂去了?」

  田田點頭。

  青夏說:「那就對了。」

  田田不懂:「為何?奴婢不明白。」

  青夏抿著唇,想了想說:「先前我還不知為何陳家姑娘又來了,老夫人病了是一方面,只怕還別有用心才是真的。」

  田田蹙眉:「難不成老夫人她想插手大少爺房中之事不成。」

  青夏看著她笑了:「你這虎丫頭,老夫人做事也是你能說的,我不也是老夫人插手之後的結果嗎?」

  田田頓時尷尬不言,雖說是如此,可她就是覺得姑娘和大少爺之間和別人不一樣,即便將來後院再填上兩個三個姑娘,那也和她的姑娘不一樣。

  青夏微嘆一聲,說道:「咱們出去一個多月了,都不知這些日子府里發生了什麼,老夫人病的突然,病情如何也不知曉,若是小病不值當她做這一出,若是大病……」

  她沒再說下去,議論主子的身體不該為,且也不敢去想。

  若老夫人真是病的厲害,事關生死的話,那影響可就大了,也許就在這兩年,大少爺科考之後,便要入朝為官,一旦上親中有一個病故,那他守孝三年,便被白白耽誤了。

  政治上的事她不懂,卻明白瞬息萬變的道理,有些事情牽一髮而動全身,看似不關聯,實則息息相關。

  大少爺做的事,她雖不了解,卻也知道那絕非是能公之於眾的事,至少在近些年不能說的,他是個有絕對野心的人,若是在此事上栽了跟頭出了問題……

  只怕不論如何,國公府上下都不會允許在這個節骨眼上,國公夫人有任何意外。

  「大少爺便是要收房,也是應該的,這不是你我操心的事。」

  話音落下,近在咫尺的傳來一道聲音:「你倒是大度,我巴巴的跑這一趟,還未解釋什麼,便聽到你如此大度之言,是不是應該誇你賢惠?」

  田田猛的站了起來,轉身便看到大少爺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裡,神色冷凝,目光噬人,方才她和姑娘說話,竟是連一點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你先下去。」兩人同時開口,一人虛弱,一人聽不出喜怒。

  田田不敢多嘴,便俯身離開了。

  餘下二人,青夏要坐起來,叫那看著的人蹙了眉,走過去將她壓住,沒什麼好氣的說:「身子不舒服還亂動什麼?好生躺著。」

  青夏便依他所言安靜躺著,目光落在他隱隱煩躁的臉上,聲音軟又溫,小心問道:「奴婢又惹您不開心了?」

  面對病弱之人,宋溓冷不下臉來,尤其是她這般溫軟的態度,叫他方才聽到那句話後的火氣一下子就消散了。

  他坐在床邊,低頭看著她,看她瞪大的眼睛忐忑的看著自己,便說:「你是有本事的人,回回三言兩語都能叫爺心中不舒坦,你這裡也沒人伺候,消息倒是靈通的很,連我又要收房之事你都知道了。」

  看他這般,青夏便笑了,手從被窩裡探出來,拉過他的手道:「是呢,奴婢手眼通天,任何事情奴婢都能知曉。」

  她的笑清純無辜,沒有一點點的不滿和攻擊,倒是叫他心裡一疼,捏住她燙熱的手,與她鄭重解釋:「收琉鈺是無奈之舉,你莫要多想,爺此事對你食言,是爺的不是。」

  他曾答應過她,名分上給不了她更多,但心意只給她一個。

  可如今他也保證不了一個妾室這個承諾了,這點他心中有愧。

  青夏只說:「爺身為國公府的世子,您有您的無奈,奴婢從無怨念,但求爺得償所願。」

  宋溓沉默下來,心中感念至極,可到了嘴邊也只能說:「哪怕爺收了她,也絕不會負了你,你放心,我也替你謀好了後路,你可無憂。」

  青夏只是乖巧的笑著,而後點點頭,眼中的信任不作假,更叫他看的心頭髮悶。

  雖然先前是說她性子要磨,可此刻他到寧願她跟自己鬧一場,而不是就這麼乖乖巧巧的應了自己的話,半分不悅也沒有。

  他俯下身去,愛憐的在她額上落下一吻,眼中情意甚濃,看著眼前體貼入微的女子,又碰了碰她的唇。

  隱忍至極之下只說:「這一輩子還很長,忍得前頭苦自有後來香,青娘,我不會叫你白跟我一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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