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一夜白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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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兄……」白玉珠看到這一幕,她立刻伸手握住了師兄的手腕脈搏,她看著吐血的師兄道:「這怎麼回事?你的脈象怎麼這麼急躁?這……這是走火入魔的徵兆?師兄你之前做什麼了?」

  「我……我什麼都沒有做……」墨宣聽到白玉珠說到走火入魔,他頓時一驚卻也不解,忙道:「我運功療傷。」說罷,他席地而坐便是運功。

  但是,他剛運功又是嘔出一口血來,內力渙散完全凝聚不到一起,他的武功完全是在慢慢散去,胸口的疼痛也越來越痛,痛的他瞬間天旋地轉。

  本來很緊張墨宣的白玉珠在此刻慢慢的後退了幾步與墨宣拉開了距離,眼中的擔心被苦澀所取代,她望著痛苦不堪的師兄墨宣道:「師兄,我從來沒想過你我會這麼見面的一天。」

  墨宣眼前一陣眩暈,他連面前的玉珠都看的有些模糊,他努力讓自己清醒出來,卻看到的是她滿是苦痛的雙眸和悲痛,他瞬間感到不對勁,語不成聲道:「玉珠……」

  「師兄,師傅死了,是死在和白清對陣的戰場上,是我逼死她的,而師妹我念在我們師兄妹一場不會讓師兄痛苦,這寸心毒服下半個時辰毒發作,發作之後瞬間毒液流竄奇經八脈封內功,攻心,師兄,師妹不恨你,但怨你不該和師傅聯手毒死老夫人,並且之後你還嫁禍給風夜寒。」

  這一刻,墨宣一瞬間如同被五雷轟頂,他不敢相信的是白玉珠竟然知道了這件事,在此刻,他眼中帶著難以言喻的苦痛,他看著白玉珠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白玉珠看著師兄墨宣眼中帶著苦澀,她一下紅了眼眶慢慢走到了師兄面前,她很努力的讓自己俯下身伸手將他擁入懷中,她在他耳邊輕聲道:「師兄,我喜歡你,但是我的喜歡僅僅限於我們兄妹之間的親人關係,但是,我不愛你,喜歡和愛是很有很大區別的。我這個人對其他事還好,可對感情這事總是很遲鈍,我後來才知道師兄你是愛我的,就算如此你從前對我傷害我不恨不怨,唯一就是老夫人這事我無法原諒你……」

  墨宣被自己心愛的女人抱在懷裡,聽著她在自己耳邊所說的話,他多麼的想告訴她,就是因為自己愛她愛的太深才會造成今天的一幕,就是因為師傅梅花夫人的拆散才會讓他們兩人面臨這一幕,然而,這一刻,他多麼的想告訴她,自己愛她愛到瘋狂,而他心裡終是不甘的,他這一生到死也是帶著遺憾而去,只因他眼前已經漆黑一片,神智在漸漸遠去,他說不出一句話來,不能親口對她說出他愛她刻骨銘心,這便是他的遺憾。

  「師兄,你還是我的師兄,我還是你的師妹,我還是當你是我的親哥哥,師兄,你安心的去吧。」白玉珠緊緊地擁著墨宣眼淚奪眶而出,她哽咽的哭泣著。

  墨宣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全身都被撕心裂肺的痛苦襲來,而他臉上帶著一抹釋懷的笑容,真好,雖然沒能得到玉珠,但是至少他們還是師兄妹,真好……

  懷裡人全身痙攣抽搐,白玉珠死死的抱著痛苦不堪的師兄,她再也不在壓抑嚎嚎痛哭道:「師兄乖,很快,很快就不會痛了……」

  在她話音剛落,懷裡的墨宣已經不在痙攣,瞬間不在動彈,白玉珠卻再也止不住的痛哭了起來。

  風夜寒被宮人通知來的時候就看到白玉珠緊緊地抱著墨宣毫無動靜,這一刻,他的心就像瞬間被人用刀狠狠的剜了出來,疼的他簡直要死去。

  「玉珠……」他連忙上前,卻瞬間在震住,眼前抱著墨宣的白玉珠此時雙眼紅腫毫無焦距,似是一尊毫無生氣的一具行屍走肉而已那般,他在看去卻見到墨宣毫無動靜的被她抱在懷裡,在看去卻見地面上有鮮紅的鮮血,此時,他震驚的看著這一幕,一下子就看懂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少主……」凝華趕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幕一樣震驚無比,他瞬間單膝跪在了大小姐和少主面前,眼前的鮮紅鮮血,眼前少主的不動彈,眼前大小姐就像一具屍體一樣一動不動。

  此時,就連向來害怕白玉珠情緒波動的玉夫人也不敢上前,也不敢說半句話去打擾白玉珠,面前的情景簡直讓人不敢相信,憑氣息,她可以清楚的察覺到墨宣沒了呼吸。

  這……玉珠竟然親手殺了自己的師兄……原因是為何?這幾個時辰之前他們兩人還好好的……

  「玉珠……」風夜寒擔心白玉珠擔心的快要瘋掉,他上前就是要掰開玉珠抱著墨宣的手臂,可是無論他怎麼使勁白玉珠始終抱著墨宣不鬆手,他氣急要去點她的穴道,但下一刻玉夫人一把攔住了他。

  「這個時候你最好不要這麼做。」玉夫人一把抓著風夜寒抬起的手臂,「你這樣做會適得其反,萬一逼的玉珠有個好歹,到時候天上的神仙都休想救活一心求死的玉珠!」


  玉夫人的阻攔,風夜寒不敢再出聲,也不敢想強行帶走白玉珠。沒有人敢吭聲一句,所有人將這一幕看到眼裡都為皇后娘娘心酸不已。

  夕陽漸沒,皇城靠近干心殿附近容貌傾國傾城的當今皇后白玉珠猶如一尊冷冰冰的石像那般跪在地上懷裡抱著夜郎國的皇帝。

  從前清水般的一雙剪眸滿是血絲,空洞就象一望無際的蒼茫大雪那般的充滿荒蕪,讓人看了不覺得由心一冷。那眉目如黛,絕色容顏透明的似是隨時要消失,特別是那一頭白髮襯得她蒼白的臉龐更加白淨膩人,讓她更像一位沒有一絲感情的雪中仙。

  三天,三天以來白玉珠就這樣抱著死去的墨宣三天沒有動彈過,而她一夜白了頭,風夜寒陪在白玉珠身邊三天三夜,親眼看著她一頭青絲變白髮,他痛苦的幾乎昏厥過去,幾乎想要強行帶走她,可他忍住了,怕她想不開就此也離開自己。

  他靜坐在玉珠的身邊,他的手輕顫著撫上了她的臉頰,她卻毫無動靜,她的臉頰冰冷比眼下臘月寒冬的冰塊還要冷,他心酸、心疼望著她這一頭白髮,白色卻是這般的刺目刺痛了自己的雙眼,她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她要什麼他都雙手奉上,可在眼下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她因為墨宣的死而顯得垂垂老矣。

  「玉珠,該夠了。」他終於沒忍住開了口,他不明白玉珠為何會忽然殺了墨宣,可她知道她如此做定是有原因的,不然她就算自己死也不會殺了最在乎的墨宣。

  這一天,白玉珠始終沒有動彈,而風夜寒在白玉珠的面前說了很多話,從太子府相遇開始說到他們登基為帝為後所面臨的任何事情。

  五天,再第五天的晌午,白玉珠微微動了一下身子,她嘶啞著嗓音言道:「風夜寒……」

  風夜寒近在咫尺的守著白玉珠,此時他眉目間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害怕這不過是他的幻聽,他忙道:「我在,我在,玉珠,我在。」

  「我累了,想回寢宮歇著。」白玉珠沙啞著嗓音抱著墨宣虛弱不堪的說著。

  「好,我送你回寢宮,我送你回寢宮。」風夜寒說話間就忙上前將白玉珠擁入懷中,這一刻,白玉珠的手臂不在抱著墨宣,她一下子昏倒在了風夜寒的懷裡,他忙道:「玉夫人……」

  一旁也守了五天五夜的玉夫人先看白玉珠,而後看到了墨宣被凍得青紫的臉上帶著釋懷的笑容,嘴角的鮮血已經凍結,他保持原來的席地而坐就這樣死去……

  她輕嘆一聲,為之惋惜,為何世間總有如此傷心的事情發生呢?

  白玉珠昏迷了過去,墨宣畢竟是白玉珠的師兄,風夜寒再怎麼憎恨墨宣也還是將他放在了冰棺之中,凝華想帶走墨宣的屍體,他不允許,為此差點起衝突,還是曹遜出面讓凝華收手,畢竟玉珠還在昏迷著。

  三天之後玉珠清醒了過來,她的雙眼從開始的毫無焦距然後變成冰冷,她沒有為此病倒,她服用了藥之後便起身問風夜寒自己的師兄墨宣在哪裡。

  風夜寒看到白玉珠醒來的時候,他生怕她會瘋掉,但是,她沒有,她眨眼間就恢復了冷漠,仿佛前些日子的一切都從來不曾發生過,就連說到墨宣的時候,她也很冷靜。

  「被我放在冰棺內。」他趕緊如實的回答玉珠。

  白玉珠垂眸看了一下身上的衣著,她冷漠的看著風夜寒道:「我之前鳳袍袖袋裡面放著的一張紙呢?」

  「在,在。」風夜寒連忙從一旁桌上摺疊好的紙張遞給白玉珠,他忙道:「我沒有看過,我發誓。」

  白玉珠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紙,她遞給面前風夜寒,冷聲道:「你看看。」

  風夜寒鳳眸之中凝滿了對白玉珠的擔心和害怕,但是聽到白玉珠這麼一說,他伸手拿過打開看了之後,他頓時滿臉震驚,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白玉珠道:「這……」

  「你把凝華叫來。」白玉珠下刻眼神冰冷的說道。

  「來人啊,速去把凝華找來。」風夜寒立刻出聲下命令道。

  「我師兄的大軍在大雲邊界駐紮,是我寫信將師兄和李申引誘來了京城,李申死了,蕭王府全滅,日後就不用再擔心前朝復辟的事情。而我師兄……」白玉珠陰冷的雙眼帶著一絲絕望,不過下一刻她立刻斂下,她又道:「他聯合我師傅殺了老夫人,我才動手在他喝的茶里下了毒,是我親手讓他服下了自己下了毒藥的梅花茶,是我親手殺了他,可我不悔。所以,我要你拿著這封他親自寫的信將整個夜郎國收進大雲。」

  「收進大雲……這……」風夜寒在聽到白玉珠說出墨宣和梅花夫人殺了老夫人的時候,他完全震驚的反應不過來,等他反應過來之後他忙道:「夜郎國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的被大雲收入囊中。」

  「所以我會讓凝華去幫你。」白玉珠冷眼看著風夜寒,「你一定要辦到,這白紙黑字上寫的清楚,故此,我會以夜郎國女帝的身份命令夜郎國和大雲合二為一,你要準備好。」

  「好。」風夜寒著實沒想到玉珠在最後殺死她自己師兄墨宣的時候還趁機留了這麼一手,她簡直聰明絕頂,簡直讓他完全不敢相信逼白清謀反、殺一心復辟的蕭王都是玉珠一人計策完成,更甚,她甚至還想將夜郎國收入囊中,這讓他實在佩服她,突然覺得沒和她為敵是此生有幸。

  不然,滅國的不是夜郎,而是大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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