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踢他的時候,勁兒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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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渾身一僵。

  有些意外,有些怔忪。

  大抵是分開得太不體面,也有過太多次的難堪,令我無法離了婚還能和他心平氣和地談話。

  我對我們這段關係的最後定義,就是橋歸橋,路歸路。

  誰也別再給對方的人生添堵。

  我斂了斂神,面無表情地看向他,「你怎麼來了?」

  「我……」

  傅祁川長指撣了撣香菸燃燒的半截灰燼,清冷的神情中難得透出幾分昔日溫情,「我來找你。」

  「找我幹什麼?」

  我有些莫名。

  破產了,想起我了?

  傅祁川目光灼灼,帶著點毋庸置疑,嗓音低低,「來找你和好。南枝,我們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你可以繼續安心做傅太太了。」

  「……」

  聞言,我先是一愣,然後是滿腔的荒謬。

  他把我當什麼了,還當是沒有離婚的時候,當我以為他是曾經那束光的時候?

  他揮揮手,我就走,招招手,我又回來了。

  思及此,我心裡染上些許火氣,出口的話也帶了刺,「是不是破產了,沈星妤不願意聯姻了,你想起我了?」

  他怔了一下,耐著性子解釋,「南枝,我之所以那麼做,是因為……」

  「因為什麼都不重要。」

  我控制不住地打斷他,脫口而出,「你以為,我們之間的問題只出在你和沈星妤聯姻?我們是在她出現之後才要離婚的嗎?」

  傅祁川眼睫微垂,素來高高在上的人,好言好語:「我知道,是我以前誤會你喜歡的人是陸時晏,不是我……」

  「不是你誤會。」

  我殘忍地笑了笑,知道刀往什麼位置扎最疼,「如果,我一早知道當初幫我的人是陸學長,我未必會喜歡上他,但一定不會喜歡你。」

  就是因為弄錯了,讓我產生了錯覺。

  讓我以為他是心存柔軟的人,才有膽子去飛蛾撲火。

  傅祁川高大的身子僵了一下,漆黑的眸子緊緊鎖住我,肉眼可見的慌亂了一下,「所以你喜歡我,僅僅只是因為那件事?」

  我掐了掐手心,「是!」

  若是沒有那件事,我和他一輩子都只會是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再深一點,也僅止步於他是一塵不染的月亮,而我是眾多在泥淖里望月的人之一。

  會心生好感,但絕不會產生愛意。

  話落,我抬手覆上指紋鎖,擰開家門。

  以為話已經說得夠清楚,風光霽月如傅祁川,只會識趣的走人。

  未料,我剛打開燈,覆著寒意的身軀就從我身後擁了過來,將我轉過身,不由分說地就要吻下來。

  動作強勢且急促。

  像迫不及待地要證明什麼。

  我又屈又辱,不僅沒能推開,雙手還被他鎖住。情急之下,我猛地抬起膝蓋,頂在他的兩腿之間!

  男人所有的動作都止住,面露痛苦!

  他倒吸一口涼氣,眸中划過危險的光芒,一如往常的出口傷人,「碰都碰不得了?還是說,這段時間周放處處護著你,給你護出感情來了?他是誰,你最好清醒點……」

  「傅祁川,我從來沒這麼清醒過!」

  我氣得胸腔上下起伏著,滿眼憤恨。

  「你有什麼立場質問?我們沒離婚的時候,你和傅衿安都能那麼不清不楚,現在我們已經離婚了,就算我和周放真有什麼,也輪不到你來多問一句!」

  「對不起……」

  他愣了一下,似驟然回過神來,「抱歉,我只是想和你重新開始。」

  「憑什麼?」

  我冷冷地看著他,「傅祁川,你捫心自問,你想和我重新開始到底是因為什麼?」

  從前,他說一句話,我就認認真真的相信。

  換來撞得頭破血流,遍體鱗傷的下場。

  如今好不容易夢醒了,說什麼也不願意重蹈覆轍了。


  他薄唇微抿,「因為……」

  我淡淡地打斷他的話,諷刺地彎唇,「因為你習慣了贏,你只是得不到,才不甘心。」

  那些分開了,才幡然醒悟自己愛得無法自拔的故事,我從來不相信。

  「不是的。」

  傅祁川擲地有聲地否認,黑曜石般的眸子猶如漩渦,恨不得把人吸進去,「我離不開你。南枝,我習慣了家裡有你存在,習慣了空蕩蕩的家裡會有你突然喊一聲我的名字,習慣了你再晚都等著我回家……」

  全都是習慣,只是習慣。

  就像在枕邊放了幾年的洋娃娃,突然弄丟了,也有個戒斷反應。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火氣,字字誅心道:「所以只是因為你的不習慣,我就必須跟你重新開始?

  傅祁川,我早就受夠了!至於你說的什麼傅太太,曾經噹噹還挺有意思的,現在你都破產了,我圖什麼啊?」

  他眉心微蹙,「我,破產了?」

  我冷笑著,不遺餘力地在他心上插出血窟窿,「她們都不要你了,你當我是永遠站在原地的垃圾回收站?」

  他長睫顫了顫,末了,再看向我時眸光微冷,眼眶卻紅了一圈,語氣帶著些諷刺與偏執。

  「那是不是,倘若哪天我又成為人人恭維的『傅總』了,你就會考慮和我在一起?」

  「或許吧!」

  我隨口扔出這三個字。

  大廈將傾,哪裡是能說重回鼎盛就回去的。

  不管如何,我只要能徹底斷乾淨就行。

  傅祁川默了默,卻忽然勾起了唇角,抬起手,指腹近乎病態地摩挲過我的臉頰,「南枝,記住你的回答。」

  而後,利落地收回手,闊步離開。

  隨著電梯傳來抵達的動靜,玄關和電梯間,都恢復了靜謐。

  仿佛剛剛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我靠在門板上,緩緩平復著呼吸,整理剛才被他弄得有些凌亂的衣服……

  只是,整理著整理著,我就覺得哪裡不對,下意識往電梯另一端看去。

  周放那廝正斜斜地倚在門框上,雙手環胸,好似剛看完一出大戲。

  視線與我對上時,也一點沒有偷窺的自覺,還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

  「看來你的膝蓋,已經好了?剛踢他的時候,勁兒挺大的。」

  「……」

  我閉了閉眸子,瞪向他,「周放,你一天不偷聽別人說話會怎麼樣?」

  「我在自己家門口。」

  他淡定地反將一軍,「是你們太不注重隱私了。」

  一堆歪理邪說。

  我懶得理他,正要關上門時,他突然開了口:「我有個辦法,讓你們斷得乾乾淨淨。」

  我動作微頓,「什麼辦法?」

  傅祁川臨走前說的那句話,總讓我有些不安心。

  好像還會發生什麼一般。

  他笑得玩味,語氣卻認真,「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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