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 年糕的白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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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緋決定去醫院探望一下年爭,他很擔心年爭的身體,熱鬧只是順便看看。

  「你要去醫院?」

  許茹婷噌站起來,馬上說道:「帶上媽媽,萬一年糕那邊吵起來了,媽媽也能幫忙勸勸,這種大場面你吃不消的,還是得我出馬。」

  「算了吧,媽,你就在家裡帶梁橙和梁晶吧。」

  梁緋披上外套,阻止興致勃勃的許茹婷:「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這又不是啥什麼光宗耀祖的事,你現在過去,年糕爸媽會覺得丟臉的。」

  許茹婷一沉思,認為梁緋說的非常在理,便說道:「那行,你,你去吧,回來跟我詳細說說。」

  這語氣中完全無法掩藏的濃濃失望怎麼回事,果然看熱鬧深深根植在所有人的基因之中,哪怕梁橙和梁晶兩個丫頭片子都很想去。

  「像什麼樣子!」

  梁緋訓斥道:「兩個花季少女,不想著認真學習,來年考個好大學,盡學著中年婦女的做派,別人家的家事有什麼好湊熱鬧的,都給我坐下!」

  梁橙和梁晶還沒說啥,一旁的許茹婷不樂意了:「梁緋,你擱這指桑罵槐呢?」

  「沒有,沒有,媽你可誤會我了,我是你親愛的寶貝兒子啊,怎麼會做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梁緋打了個哈哈,拿上車鑰匙出了門。

  老年啊,晚輩來看你的熱鬧啦。

  急性闌尾炎只要及時醫治,就沒啥大礙,充其量只能算個小手術,在床上躺幾天注意修養就行了,所以梁緋根本不擔心年爭會有啥大問題。

  等到了醫院,走進住院大樓,乘電梯來到腸胃外科病房樓層。

  剛出電梯,梁緋就和電梯口坐在長椅上的年糕和林靜心打了個照面,便立刻上前禮貌問候:「阿姨好。」

  「小梁來了。」

  林靜心看向梁緋,微微點頭致意,可看表情確實是相當的不爽和無語。

  「媽,別生氣了,咱們坦坦蕩蕩的,就不怕別人誤會。」年糕一邊安慰老媽,一邊還要牽著弟弟袁尋讓他別亂跑。

  小屁孩也長大了,正是狗都嫌的年紀,一撒手就會跑沒影的那種。

  「別動!」

  年糕假裝凶袁尋:「老實站著,沒看姐姐和媽媽在說話嘛!」

  袁尋一愣,立刻委屈起來了:「姐姐就是偏心,姐姐你只喜歡你爸爸家的弟弟,不喜歡我,你從來都不凶年臨的!」

  「亂講,姐姐最喜歡你了。」

  年糕立刻開始哄袁尋,把他抱進懷裡摸了摸腦袋,寵溺的捏了捏他的胖臉:「姐姐我啊,很一視同仁的。」

  袁尋不知道一視同仁啥意思,但他聽得懂前面那句『姐姐最喜歡你』

  小胖子立刻歡呼雀躍,迫不及待的要去病房找年臨:「姐姐,你跟我去病房,親口跟年臨說,你最喜歡我!」

  「哎,憋鬧。」

  年糕摁住袁尋,微笑道:「老實坐著,再亂動我把你的奧特曼全扔了。」

  小胖子一聽,立刻雙臂抱胸生氣了悶氣。

  林靜心招手讓梁緋坐到自己身旁,深吸口氣後說道:「小梁,你來給評評理,我真的是服了,吧啦吧啦吧啦..」

  這中年婦女的嘴啊就是厲害,一件很簡單的事能足足說上十幾分鐘還意猶未盡的。

  梁緋根本沒仔細聽林靜心的闡述,只等到林靜心最後總結,問他:「小梁,你說這到底是誰的錯,是不是她鄭瑜小題大做?」

  「啊對對對,阿姨你說得對。」梁緋立刻附和。

  梁緋和年糕對視了眼,聳聳肩都沒說話。

  不過這樣僵持著也不是個事,梁緋試探性的問道:「阿姨,要不我和年糕先送您回家?」

  「對啊,媽媽,要不先回家吧。」年糕也贊成道,「呆在這幹什麼。」

  林靜心不干:「我不走,我憑什麼要走,我今天要是走了,反而就證明我心裡有鬼,什麼玩意,今天就算睡走廊,我也得把這事給平了。」

  年糕見林靜心態度如此堅決,也就作罷了,說道:「媽,我去看看我爸怎麼樣了,實在不行,讓他過來給你道個歉?」

  「當然得道歉,自己老婆沒管好,就是他的錯!」


  年糕無奈的看著倔強的林靜心,站起來給梁緋使了使眼色,梁緋會意,跟著年糕來到年爭所在的病房。

  房門虛掩著,透過門上的玻璃能看清屋裡的情形。

  年糕的又一個弟弟年臨坐在沙發上,兩條腿在半空中晃蕩,手裡拿著個迪迦變身器,有些迷茫,抬頭看了看摟著自己,偷偷抹眼淚的鄭瑜,再看看沙發上滿臉無奈的媽媽,一時間不知所措。

  年爭手捂著剛動過手術的部位,躺在病床上,腦袋瞥向鄭瑜:「你說人家就好心給餵口水,你亂吃什麼醋啊,咱倆結婚這麼些年,兒子都這麼大了,你怎麼一天到晚還亂擔心,你說,我還能跟林靜心幹啥?」

  「我怎麼知道幹啥,我又不是二十四小時跟著你。」

  鄭瑜圓框紅紅的,摟著年臨看向年爭:「年爭,這事今天不說清楚,我就讓你變成三婚!」

  年爭:「.....」

  梁緋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嘖嘖搖頭:「真衝動,想我年總雖然年紀一大把,可風采不減當年,還這麼有錢,別說三婚了,四婚都有數不清的年輕姑娘蜂擁而至啊。」

  等等,為何年糕身上湧起了一股戰意?

  是啥讓她這麼亢奮?

  梁緋百思不得其解了一秒鐘,忽然明白過來了,立刻攥住年糕的手腕:「喂,你不要添亂啊,就算你爸和鄭阿姨離了,袁叔叔和林阿姨不可能離啊,你爸媽絕對不可能復婚的。」

  「你別管。」

  年糕甩開梁緋的手,推門走進了病房,笑吟吟問道:「爸爸,傷口還疼嗎?」

  年爭一看女兒來了,像是見著了救命稻草,立馬哎喲哎喲起來,虛弱抬起胳膊握住年糕遞上來的手:「乖乖,你趕緊勸勸你鄭阿姨,我真的冤啊。」

  娘糕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後清了清嗓子,這時鄭瑜也抬起頭來了,其實她也就是賭個氣,現在年糕進來了,說點場面話,鄭瑜也就順坡下了,也不會太過分,畢竟自己老公還在病床上躺著呢。

  「我覺得吧,這個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具體怎麼回事,恩,說不好。」

  梁緋震驚的看著年糕這麼堂而皇之把話說出來,頓時不知道該怎麼阻止了。

  再看年爭,同樣的一臉迷茫,再看鄭瑜,表情瞬間就變了。

  「年糕,你什麼意思?」

  鄭瑜不可思議的看著年糕:「你們父女是不是早就約定好了,今天要把一些事談開了是吧,我以前猜忌的那些,都是真的,對吧!」

  「沒有沒有,阿姨你誤會我了。」

  年糕忙擺手,笑呵呵說道:「我的意思是啊,你願意相信我爸媽,那他倆就沒事,你不願相信,那他倆就有事。」

  年糕深吸口氣,捋順思路:「這就要看他們倆了。」

  眼瞅著鄭瑜要爆發了,梁緋毫無猶豫的站了出來:「等等,鄭姨先忍住,年叔叔不要爬起來,傷口會裂的,現在由我全面接管!」

  說完,拉著年糕走進衛生間。

  反手關上門,梁緋把年糕抵在牆上,教訓道:「你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茶了?」

  年糕用背部輕輕撞了兩下牆壁,抬眼看著梁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布滿了無辜:「人家哪裡茶了。」

  梁緋哼了聲:「明知故問,你明明知道鄭阿姨就是吃個醋,你來代表林阿姨說清楚,兩個中年婦女都是體面人,握手言和的概率很大的,可你剛才說的那叫什麼話,這不是把你爸媽原本清清白白的關係給抹黑了嗎?」

  「他倆清白?」年糕瞪大眼睛,「梁緋,他倆要是清白,我怎麼來的啊?」

  梁緋:「......」

  「我說的是現在。」梁緋看著年糕,忽然嘆了口氣,語氣溫和,「這種時候就不要添亂了,我知道你委屈,你就先委屈著,脾氣可以沖我撒。」

  「不。」

  年糕就在這種時候特別執拗不聽勸,想要推開梁緋往外走。

  梁緋不讓,兩人就這麼僵持著,你推我擋。

  「哎呀你煩死了,讓我出去!」年糕弄不過梁緋,只能喊了。

  屋外的年爭耳朵靈,用盡力氣喊:「你倆在衛生間那麼久幹什麼啊,趕緊出來!」

  年爭不領情:「我女兒我自己教育,不用你教育,你放她出來!」


  嚯,老子不管了。

  梁緋拉開房門,倏然豎起一根手指正好抵在年糕鼻尖上:「你想清楚了,不是鬧著玩的哦,你可是個懂事的女孩子,不要把聰明用在這種事情上。」

  年糕聽了,賭氣的推開梁緋:「憑什麼我要一直懂事,我不要懂事,讓開!」

  說著,她走出衛生間,大步流星的來到鄭瑜面前,蹲下身子,先摸了摸年臨的臉,然後說道:「阿姨,你是不是很委屈啊?」

  鄭瑜今年也才三十來歲,又保養得當,看著很顯年輕,此時梨花帶雨的,簡直心疼死病床上的年爭了。

  她攥著紙巾抹眼淚,看向年糕。

  年糕輕輕嘆了口氣:「你心裡其實肯定不喜歡我的,因為我這個脾氣不好的女兒在,所以爸爸媽媽進場要聯繫溝通,互相傳達我的近況和情緒狀態,雖然平時不說,你肯定很介意,今天只是突然爆發了而已。」

  「其實只要我消失就行了。」

  鄭瑜怔怔看著年糕,猛地抬頭對年爭說道:「我不是,我沒有,我對年糕的好日月可鑑!」

  梁緋:「.....」

  收手吧阿糕!

  「這個我也知道。」

  年糕笑著說道:「你把爸爸和年臨照顧的很好,把家裡和公司也搭理的很好,你們真的是幸福的一家人。」

  年糕深吸口氣,繼續對鄭瑜說道:「剛才是我腦子糊塗了,有一剎那,我以為可以靠這些小誤會小矛盾,讓你和我爸徹底鬧掰直到離婚,我媽媽也是如此,反正我只要他倆重新在一起就行了。」

  「可真要是這樣。」

  年糕抿了抿嘴,看向還是一臉迷茫不知道發生了啥的年臨:「這樣的話,年臨和袁尋,他們就沒有家了啊。」

  「我好歹也是他們姐姐,這種事還是不能幹。」

  說完,年糕站了起來:「所以,阿姨,我已人格擔保,我爸媽清清白白,你可以沖我爸耍小性子,不過最好等他康復出院了的。」

  「就說到這吧,我去哄哄我媽。」

  年糕轉身走出了病房,梁緋遲了半步,對鄭瑜說道:「鄭阿姨,要不您親自去和林阿姨說一聲,這事,我們小輩確實方便出面。」

  說完,梁緋走出病房,追上年糕把她攬進懷裡,豎起大拇指:「我就知道你不會亂來的,不愧是我的糕糕。」

  來到電梯口的長椅,梁緋見到林靜心的丈夫也來了,一家三口正說著些什麼,估摸著林靜心正在和丈夫抱怨鄭瑜的胡攪蠻纏。

  「懶得管了。」

  年糕說了句,撇撇嘴回頭看,發現鄭瑜已經走出病房,往這邊來了。

  大人終歸要比少女冷靜些,想通之後自然也就好了。

  「那我們,回家吧。」梁緋牽起年糕的手,笑嘻嘻說道,「我媽包了餃子,韭菜豬肉餡的,她說你愛吃。」

  兩人順著安全通道下了樓,直到坐進車裡,年糕都是沉默不語的。

  梁緋剛系好安全帶,副駕駛的年糕忽然撲到他身上,雙臂環抱著梁緋的肋下,腦袋邁在胸口。

  見狀,梁緋抬起手輕撫年糕的後背:「還委屈啊?」

  「恩..」

  年糕瓮聲瓮氣的應了聲,說話聲音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哽咽:「我當然知道啊,他們不可能重新在一起了,我老早就知道了,可我就是傻了吧唧的始終期待,可為什麼就得我懂事,為什麼就算是惡作劇,我也得知道適可而止啊?」

  看似堅強的年糕到底是哭了,算不上傷心難過,只是委屈的抽泣。

  梁緋低頭看著,知道現在不需要說話,只要自己靜靜陪著,等她過了這段情緒即可。

  時間把路隔成兩半,他們各自奔向不同的終點。

  而年槐詩的終點,在我梁緋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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