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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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在那邊都沒吃飽,於是回來煮點麵條。

  「我其實有點生氣。」明溪用長長的筷子攪拌著鍋里的麵條,語氣還在哽咽。

  她不看傅陽曦,垂著眼眸盯著鍋里上下沸騰的開水和翻滾的麵條,眼眶一片紅:「我之前,嗝,問你脖子上的傷口怎麼回事,嗝,你居然跟我說泡麵玻璃碗炸開了!你沒心沒肺嗎?」

  明溪忍不住撂了筷子。

  她早就該發現了,她住進來這麼久,就沒見過傅陽曦吃泡麵——他冰箱裡根本空空如也,泡麵和玻璃碗都沒有,他泡哪門子的面?!

  傅陽曦總是騙她!

  傅陽曦見明溪在寒風中一路哭回來,眼睛腫成了核桃大,十分心疼。

  他輕拍明溪的背,想緩解她的打嗝,低眸看她,懊惱地道歉:「是我不好。」

  明溪抬起紅腫的眼睛看他一眼:「就是你不好——」

  「是是是,我錯了。」傅陽曦這時候也不嘴硬了,他平日刺蝟一樣囂張的短髮看起來都溫柔了起來。

  他圍著趙明溪團團轉,手放在明溪的後脖頸,輕輕捏了一捏,安撫道:「小哭包,別哭了,好不好?」

  「你還叫我小哭包?!」明溪道:「我除了,嗝,這次,哪次哭過了?!」

  傅陽曦:「醉酒那次。」

  明溪通紅的眼睛瞪著他。

  傅陽曦非常有求生欲,立馬改口:「不對,我記錯了,醉酒那次沒哭,是我哭了,行不行?」

  明溪還是難受,這種難受是完全沒有辦法解決的難過,因為她不可能穿越回過去,將曾經的傅陽曦帶出來。

  她一邊抽噎一邊從冰箱裡拿出西紅柿。

  「我來切吧。」傅陽曦趕緊從她手裡接過西紅柿和刀子,接過之後他看了明溪一眼。

  因為不知道怎麼哄人,他眼神看起來無措又可憐。

  他頓了下,又說了一遍:「對不起,以後不會有事再瞞你了。」

  明溪又心疼了,她為什麼要傅陽曦給她道歉?

  「我,嗝,我不生氣了。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明溪趕緊道。

  傅陽曦笑了一下,用手指颳了一下她鼻尖:「我知道。」

  小口罩是在心疼他。

  傅陽曦高興還來不及。

  明溪上前一步,從後面抱住傅陽曦,雙手環住他的腰,將臉頰貼在他的後背上。

  傅陽曦個子很高,明溪的臉頰剛好貼在他的脊背上,能感覺到衣服下少年的骨骼。宛如烈陽松竹,拔節生長。

  「傅陽曦。」

  「嗯?」

  「我現在就一個念頭,想讓你變小。」明溪忽然說。

  明溪的話沒頭沒尾,傅陽曦笨拙地切著番茄,微微側頭,不解地問:「變小?然後呢,你要幹什麼?」

  「然後給你弄一個柔軟的窩,讓你住進去。我再把你連同窩一起,盤一盤,狠狠揉進懷裡。」

  明溪突然說這種話,傅陽曦還怪害羞的。

  狠狠揉進懷裡。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他回頭看了明溪一眼,一臉『什麼鬼,我堂堂一米八八一校霸豈能容此侮辱?!我的小口罩真是太囂張!』,但嘴角卻忍不住瘋狂上揚:「聽你這描述,你這是想包養我。」

  「可以嗎?」明溪問。

  傅陽曦卻忽然正經起來,抽了張紙巾擦了下手,回過身來。

  明溪只好鬆開環抱住他的腰的雙手。

  傅陽曦微微俯身,握住她的肩膀。

  廚房燈光之下,傅陽曦漆黑的眸認真盯著她。

  明溪看見他眸子裡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明溪:「怎麼了?」

  傅陽曦對她道:「我真沒事,小口罩,不要再想了,都過去了。」

  明溪仍然難過地看著他。

  傅陽曦語氣溫和地道:「其實你聽著傅至意說得嚇人,但真不是什麼大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姜修秋你可能相處得不多,你別看他整天泡女孩子仿佛天之驕子的樣子,但他父母早就離婚了,各自緋聞滿天飛,互相綠對方十幾任,至今還在打官司,而且私生子一大堆,十個裡面九個想爭家產,他頭都大了,但是整天不也沒事人一樣?你再看你家,警察局那晚我也心梗死,差點沒把你二哥揍殘,沒卸他一條胳膊一條腿真是便宜他了。可是你也好端端地走出來了,跟個小蝴蝶一樣撲哧撲哧往前飛,飛到他們都望塵莫及了。那我能有什麼事?有錢有顏還有漂亮的小口罩,我是人生贏家了好不好?換了別人別人都得羨慕死,你居然還還心疼我,你說你傻不傻?你對象一個能打倆,不要把你對象當成嬌花好不好?」


  明溪被傅陽曦說得又想哭,又想笑。

  「什麼撲哧撲哧,你中文及格了嗎到底?」

  傅陽曦也挑眉笑了起來:「所以我們就好好生活,繼續前行,該吃吃,該喝喝,該談戀愛談戀愛,該親的時候就親一口——」

  說完他低下頭,捧著明溪的臉,在明溪臉頰上猛地「啾」了一下。

  明溪:「……這是什麼突如其來的詩朗誦?」

  傅陽曦得意洋洋,活脫脫一臭屁少年:「創作人,傅陽曦。」

  明溪被他氣得笑了出來,打嗝終於好了。

  「喂喂喂,面快翻出來了。」明溪驚呼一聲,趕緊推開傅陽曦,把火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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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溪終於不哭了,傅陽曦也鬆了口氣。

  電視機開著,兩人坐在吧檯的高腳凳上開始吃麵。

  熱氣騰騰,暖熱了兩人的面龐。

  吃完,傅陽曦鄭重其事道:「我來洗碗。」

  他所謂的洗碗就是將碗筷放進洗碗機。

  明溪白了他一眼,從冰箱取了一個橘子出來開始剝,剝完之後,將皮丟進垃圾桶,將橘子一分為二,走到傅陽曦身邊,叫了他一聲。

  傅陽曦扭過頭來。

  明溪抬手,將一片橘瓣輕輕塞入他的唇齒之間。

  「甜嗎?」明溪問。

  傅陽曦猝不及防,嘴唇一涼,觸碰到橘瓣的同時,還觸碰到了趙明溪的指尖。

  女孩子的手指纖細柔軟——偏偏小口罩一無所覺,餵完他之後,又懵懂低頭,塞了一瓣橘瓣進自己嘴裡。

  她輕輕啟唇,指尖也在她唇上觸碰了一下。

  觸碰之時,她的唇微微陷下去,又豐盈潤澤地回來。

  傅陽曦看著她的手指,又看著她的唇,一瞬間血糖都飆升了起來。

  「……甜。」他好不容易將橘瓣咽了下去,心跳怦怦直跳。

  明溪不知道自己無意識撩撥到了傅陽曦。她把剩下的橘子又一瓣瓣塞進傅陽曦嘴裡。

  最後一瓣還沒餵進去,傅陽曦就忍不住掐著她的腰,將她按在冰箱前,來了個在電視機上看到的法式深吻。

  「唔——」

  具體感覺明溪完全形容不出來,總之非常地狂野。

  全身血液都飛速往頭頂竄,靈魂仿佛都要被吻得出竅。

  傅陽曦一邊親她,一邊耳朵紅了起來。他手臂抵在冰箱上,讓明溪的腦袋陷進他的臂彎,另一隻手輕輕掐著明溪的腰,認真而純情地親吻。

  明明是他把明溪壓在冰箱上的體位,但是他這個害羞勁兒,就像是明溪壓著他親,他是被玷污的那個一樣。

  柔軟的唇相連,全是酸酸甜甜的橘子。

  周圍的空氣逐漸升溫。

  明溪有些喘不過氣來,腿開始軟了,她情不自禁拽住傅陽曦的衣領,將他往自己身上拉。

  傅陽曦不壓過來,她嫌他太遠。

  但是他身體一旦壓過來,被熟悉的少年氣的松香包裹,明溪又覺得整個人都開始發燙,像是快要被煮熟的蝦。

  「我,我不行了。」親吻到一半,明溪酥軟往下滑,暈暈乎乎地道。

  她腦子空了。

  她感覺現在自己就是一個軟軟的小廢物。☜✌ 6❾ˢ𝐇Ǘ𝕩.ᑕ𝑜𝐦 ♠♔

  傅陽曦把她拎起來,又親了一會兒,才放過她。

  唇分時刻,傅陽曦有點戀戀不捨,紅著耳根小雞啄米一樣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又一下。

  明溪背靠在冰箱上,笑他:「你耳根好紅。」

  傅陽曦打死不承認,忍著臉紅:「太熱了好不好?小口罩,一定是你把暖氣開太高了。」

  明溪氣結:「什麼鬼?你自己害羞還怪我???」

  傅陽曦仿佛聽見了什麼天方夜譚的笑話:「害羞?小爺我字典里就沒有這個字!」

  明溪:「……」

  男朋友太傲嬌怎麼辦?

  「啊啊啊好煩分手吧分手吧。」


  明溪笑著罵道,想跑。

  傅陽曦又一把把她撈了回去。

  不行,打死也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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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溪先洗的澡。傅陽曦進浴室之後,明溪一個人穿著毛茸茸的睡衣在公寓裡百無聊賴地轉圈。

  戀愛真的是很神奇的一件事,以前除了學習之外,覺得電視劇好看,遊戲好玩,也很好看。但是戀愛之後,他不在她身邊哪怕那麼一會兒,她便幹什麼都覺得無趣。

  什麼都沒有傅陽曦好玩。

  什麼都想和他一起做,看劇也好,吃飯也好。

  看著他的一個眼神,情緒便能隨時體驗波瀾壯闊、深海溺水、夏天的西瓜中間那一口、橘子最為青澀的那一瓣。

  偌大的公寓因為明溪住進來以後,逐漸有所改變。

  明溪仿佛一個入侵者,將冷清沉寂的公寓變得到處都有顏色。

  她怕冷,傅陽曦便一直開著暖氣,於是先前那種寒冷徹骨的感覺也消失了。

  她怕黑,於是傅陽曦又多裝了幾盞地燈,於是黑暗也消失了。

  明溪上一次探索過傅陽曦的房間、二樓的影音室和工作間。然而這一次再進去,又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傅陽曦有一間房間的地毯上散亂很多書——各種。《修摩托車》、《喜馬拉雅山巔》、《時間簡史》幾乎囊括能想到的所有書,丟在地上雜亂無章,儘管沒有任何秩序但是卻並不髒亂。黑膠,電影,原來都是被拆封過的,看起來都看過。另一間房間丟著機器人零件,籃球,籃球衣服,拆過的檯燈,墨綠色生鏽的螺絲。

  明溪仿佛站在時間長廊,在光影中,看見了一個孤獨的小孩,因為被討厭,所以不太回去。這幾年獨自一人生活在這裡,做遍了所有能做的事情。

  他看了數不清的電影和書,聽著歌,拆了數不清的高達和家具,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附近的空地上投籃,籃球砸在雨天的地面上,發出孤單的迴響。

  傅陽曦原來看過這麼多的書。

  他成績不可能差。

  此時的明溪心中的疑惑也終於解開,為什麼他解題時那麼乾脆利落,每次考試卻都鬼畫符。

  他未必不知道他在當年那件事情中也是受害者,但是他仍然在責怪自己。正因如此,他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獨自一人在深夜裡輾轉反側,彷徨茫然。

  他也未必不知道那些壓抑在他身上的,原本他就可以選擇不必去承受。

  只是他選擇了去面對。

  他永遠不會變壞,不會被生活的獠牙撕裂,也不會被泥沼的事物拖拽著往下沉。

  明溪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在閃耀發亮。

  明溪忽然明白,為什麼自己會一步步被他吸引。

  她被沈厲堯吸引,是因為沈厲堯成績優異、鶴立雞群。

  而她最終為傅陽曦沉淪,是因為,傅陽曦才是她抬頭看到的炙熱發光的燦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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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明溪躺在床上睜著眼,她其實擔心傅陽曦在另一個房間是否能睡著。

  她甚至想和傅陽曦一塊兒睡——

  可是他們現在才剛成年,在一張床上睡覺會不會太早了?而且在一張床上會不會發生什麼?他畢竟血氣方剛年少氣盛,晨勃都要比別人洶湧……等等,她在想什麼?

  ……進展似乎有一點太快,且沒羞沒躁的。

  明溪心裡的痒痒的感覺很難忍,可是又不想表現出自己那麼急色。

  她用枕頭捂住腦袋,在床上翻來翻去。

  三分鐘後,明溪開始搜索:「剛成年的戀人睡在一起會不會不太好?」

  底下的回答看得明溪面紅耳赤,大多都是勸『不要』的,都說絕大多數的男孩子一定會把女孩子吃干抹淨。

  吃、干、抹、淨。

  光是看到這四個字,明溪的臉就燙了起來。

  她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會兒。

  最後還是爬起來,抱著枕頭,顫顫巍巍地下了床。

  傅陽曦同樣沒有睡,他正盤膝坐在床上猶豫要不要給明溪發信息。因此明溪那邊的房門一打開,傅陽曦這邊就聽見了響聲。


  他不大想讓小口罩看見他睡不著,便迅速將床頭燈「啪」地一下關掉了,躺平在床上閉上眼睛。

  明溪推開他的門,探進來一個腦袋。

  「曦哥,你睡了嗎?」明溪問。

  傅陽曦假裝睡得很熟,一動不動。

  「不會吧,已經睡著了?」明溪不敢置信——說好的失眠呢?!難道是吃了藥,藥效上來了?

  既然睡著了,明溪也沒吵醒他的道理,明溪當然想讓他好好睡上一覺。

  於是明溪便打算悄悄關上門。

  傅陽曦既不想讓她覺得自己經常失眠,又不想看她轉身走掉。

  心中天人交戰了一會兒,他忽然翻了個身,演技精湛(並沒有)地假裝幽幽醒轉,一睜開眼就演技精湛(並沒有)地嚇一跳。

  他彈坐起來,揉著額頭:「嚇死我了,剛睡著就被你吵醒了,小口罩,你在我房間鬼鬼祟祟幹什麼?」

  「……」

  明溪一眼就看出來他剛剛是裝睡。

  心裡氣絕。

  這人怎麼這樣。

  睡不著就睡不著,為了讓她安心,還裝睡。

  「我就是來看你睡著沒有,打算如果你睡不著的話,就和你一起睡。」

  一起睡???

  還能有這種好事???

  傅陽曦心跳加快,頂著凌亂的黑髮,呆呆看著趙明溪。

  明溪看了他一眼,故意道:「既然你能睡著,不失眠,那我就走了。」

  明溪抱著枕頭說道,說完轉身打算回房間。

  還沒走出兩步,身後的傅陽曦就從床上跳了下來。傅陽曦從後面把她攬到懷裡,雙手環抱住她,腦袋擱在她肩膀上,埋進她頸窩,委委屈屈道:「好吧,其實我睡不著。」

  「你能不能——」

  傅陽曦耳根羞赧地紅了,低低地道:「別走。」

  =========

  片刻後,兩個人躺在床上,都是平躺的。

  空氣死寂僵硬一片,只能聽見兩個人砰砰砰的心跳聲。

  明溪之前從來沒和誰睡在一張床上過,傅陽曦當然更不例外。

  單獨睡慣了的兩人發現,一旦躺到一張床上,他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躺,手往哪裡放,腿又擺成什麼姿勢——只覺得像是兩隻小殭屍,全身上下都是僵的,只有血液不受控制飛速流竄。

  月光從窗戶縫隙透進來。

  過了幾分鐘,傅陽曦小心翼翼翻了個身。

  明溪腳趾頭都在緊繃。

  明溪繼續平躺,傅陽曦側躺著對著她。

  兩人身體貼一塊兒。

  傅陽曦自己翻的身,自己卻像被逼到牆角的、被強迫、被玷污的一樣。

  黑暗中他看著明溪:「我,我可以抱你嗎?」

  明溪心跳不正常,腦子裡完全是空的,鼻息間全是傅陽曦身上的松香味。她腦子裡一團漿糊,在想他用的什麼男士香水,還是說這是氣運的味道,等等待會兒萬一又要法式深吻怎麼辦,她晚上刷牙了嗎,好像刷了,嗯?他剛才說什麼……

  明溪稀里糊塗地「嗯」了一聲。

  傅陽曦於是努力讓自己鎮定一點兒,過了會兒,伸手將趙明溪攬進了懷裡。明溪也側過身去,兩人一時之間的距離非常近。

  之前也不是距離沒這麼近過——但那是站在地面上。

  而現在,他們是在同一張床上,同一個被窩裡,睡衣外的肌膚相貼,乾燥溫暖。充斥著冬日裡的蓬鬆的味道。

  距離一近,就鼻尖對鼻尖,呼吸相纏,心臟相抵了。

  傅陽曦將明溪抱得很緊。

  他腦子都空了,這是他最喜歡的女孩兒,就躺在他懷裡。

  傅陽曦像是抱著什麼易碎的珍貴品,有一下沒一下地親著明溪的嘴角。

  忽然——

  傅陽曦一把鬆開明溪,挪到床邊上去。

  明溪意識到什麼,臉頰頓時燙了起來,將被子拉過頭頂。

  傅陽曦羞憤欲絕,道:「對不起。」


  他起反應了。

  「你怎麼這麼容易起反應。」明溪自己也臉熱得不行,用被子蓋住臉,還在調戲他:「你是不是小色鬼?」

  「我沒有!」傅陽曦惱羞成怒道:「我就是對你。哪個男孩子抱著自己最最喜歡的女孩子不會有感覺啊,我又不是和尚。」

  明溪將被子掀開一丟丟,露出兩隻眼睛,微微抬起頭,看著他:「要不做一下愛做的事——」

  明溪覺得自己接受能力很強,她也認定了眼前這個人。

  她覺得沒什麼不可以。

  「不行。」傅陽曦斷然拒絕:「你才剛成年呢,要被和諧的,等你滿了二十再說。」

  萬萬沒想到傅陽曦定力這麼強。

  明溪雙眼無神地躺回去:「我覺得你就是和尚。」

  「親一下是可以的。」傅陽曦羞赧道。

  他湊過去小心翼翼地親了一下明溪的耳垂。

  「不親,困了。」明溪推開他的腦袋。

  蜻蜓點水地親一下有什麼用啊!支棱都支棱不起來。

  明溪想想還是覺得不服氣,側過頭看傅陽曦:「姓傅的,我是不是對你根本沒有吸引力啊?」

  傅陽曦將她攬進懷裡,認真地道:「不是這樣的,這一步意義不一樣,小口罩,你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我比任何人都珍惜你,任何可能傷害到你的可能,我都不想做。」

  「我不想和你只過一個冬天,我想和你一直走下去,到了白髮蒼蒼那一天,我不想你回憶起來,覺得第一天一點儀式感也沒有。」

  「我想你快樂,順遂,圓滿,比任何人都圓滿。沒有一丁點兒的遺憾。等我拿著戒指到你面前的那一天,如果你說你做好了準備,我會義無反顧朝你跑過去。」

  明溪本來只是開玩笑,去沒想到一向沒個正經的傅陽曦居然認真解釋了這麼大一堆。

  她眼眶都要熱了。

  十八歲的愛情來得炙熱而洶湧。

  但是她已經在傅陽曦的未來當中。

  吸了一下鼻子。

  明溪將腦袋埋進傅陽曦胸膛里,道:「我知道,我剛才開玩笑的。你別緊張。」

  「我們睡吧,曦哥,你抱著我睡,看能不能睡著。」

  傅陽曦用力抱緊了懷裡的趙明溪。她不會再被任何人搶走了,她是他的了。

  這一晚,傅陽曦懷裡始終有趙明溪,他心臟跳得很快,奔涌著年少的喜歡和愛,他抱著的是他最心愛的女孩兒。

  傅陽曦以為這會是一個難眠的夜晚,但奇怪的是,他就這樣慢慢睡著了。

  夢裡的裂縫開始緩慢癒合。

  他像是抱著一塊浮冰,浮冰卻很溫暖,朝他笑了一下,渡他漂過了海洋。

  在明溪安靜的淺淺的呼吸聲里。

  傅陽曦仿佛被拉到了岸邊,在柔軟的沙灘上,海浪衝擊和安撫著他的身體。

  他慢慢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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