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五章 番外:白曦,再見情人淚(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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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瑾瑜大駭。

  來不及多想,猛地從袖袋中摸出兩枚銀針,他將所有真氣灌注,將銀針向水鬼彈了過去。

  「哇!」水鬼猛地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號。

  這聲哭號和之前的哭聲不大一樣,讓人覺得,水鬼的皮被白瑾瑜剝了下來。

  而伴隨著這聲哭號,水鬼的大嘴突然張開,一團黑水,從它嘴裡噴了出來。

  心知這就是令村民們換上寒症的邪寒之毒,白瑾瑜不敢硬接。使了個墜千斤,他的身體猛地往深處沉去。

  顯然,水鬼被白瑾瑜偷襲中了,也不知道那兩枚小小的銀針到底 了水鬼哪裡,它痛得拼命翻滾,整個深潭像是被一根巨大的木棍攪動,瞬間沸騰起來。

  白瑾瑜不敢戀戰,拼命往岸邊游。

  待上了岸,他也不敢停留,拔腿就往外跑,幾乎一口氣不停歇地沿著來路,又跑出了山洞。

  峭壁上的村民們都在等著白瑾瑜傳遞消息,結果,「砰」地一聲,洞口裡飛出一個人來。

  而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獨自進入水源洞口的白瑾瑜。

  幸虧腰上掛著藤條,要不然,只這一下,就算白瑾瑜武功逆天,只怕也墜崖摔死了。

  白瑾瑜走了這一遭早已精疲力盡,村民們不敢大意,趕緊將白瑾瑜抬回村子。

  白瑾瑜休息了足足兩個時辰,又喝下好幾碗生薑紅糖熬製的驅寒湯,才緩過勁來。

  他讓村長下令,不許任何村民擅自去懸崖邊取水,暫時自植物葉片和根莖中取水解渴。

  等村長離開後,白瑾瑜坐起來,開始回想水鬼的外貌體徵,然後,一筆一划地記下來。

  這個習慣是跟林若溪學的。

  林若溪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難題,就喜歡記下來。

  以前白瑾瑜跟林若溪一起斷案的時候,林若溪就喜歡一邊分析一邊記錄。

  這個習慣的優點在於不容易遺漏,尤其是使用排除法的時候,很輕易就能找到隱藏的重要線索。

  等記錄得差不多了,白瑾瑜開始一條一條念。

  念了兩遍,他又用筆開始畫。

  白瑾瑜的丹青堪堪能與九千歲的相媲美,算是大楚國一絕。

  沒多久,紙上便出現一條活靈活現的大魚。

  橫過來豎過去地看了許多遍,白瑾瑜嘀咕道:「這東西,是不是溪兒曾經提到過的娃娃魚啊?」

  不管是不是,個頭能長得跟小金一樣,都不是什麼善類,恐怕已然成精。

  若它不危害四方,白瑾瑜自然由它去,但現在,這條巨型娃娃魚快要將村子毀了,白瑾瑜就得設法除掉它。

  此物太毒,用毒不一定能把它弄死。

  而它個頭太大,想要用刀劍、斧頭之類殺死,只怕也是難上加難。

  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兩圈,白瑾瑜嘀咕道:「師妹?倘若是你,遇到這麼難搞的東西,你會怎麼做?」

  仿佛心有靈犀,才問出這一句,白瑾瑜腦海中靈光一閃。

  炸死它!

  對,如果是溪兒遇到這種怪物,溪兒的首選,一定是炸死它。

  火藥肯定不行,因為火藥在水裡會受潮,發揮不了作用。

  想到液體炸彈,白瑾瑜的眼睛都亮了。

  如果他能帶上足夠的液體炸彈 入深潭,然後,趁娃娃魚張開大嘴咬他之際,將液體炸彈丟進娃娃魚嘴裡,那麼,是不是就能將這個禍害炸個粉碎?

  一旦沒有了毒源,要不了多久,地下暗河的水質就會在自淨作用下恢復,屆時,村民們開始飲用乾淨水,體內的邪寒自然會慢慢排出,寒症必將不治而愈。

  既然有了方向,白瑾瑜便不再耽擱。

  他一邊配製液體炸彈,一邊監測水質,尋找娃娃魚排毒的規律。

  果然,監測了足足兩個月,白瑾瑜發現,每月十五月圓之夜,泉水裡的邪寒會特別濃郁,之後邪寒會漸漸減少,越來越淡,以此反覆。仿佛每月十五娃娃魚都會游出深潭,釋放一次毒液。

  既然每月十五娃娃魚的毒性最大,那他就得選個娃娃魚毒性最小的日子動手,月半之夜便剛剛好。

  又到初一,白瑾瑜帶著上一波人,再次來到懸崖峭壁上的泉水出水口。


  這次,他們不是大白天過來,選擇了晚上。

  和上次的程序差不多,村民們在白瑾瑜腰上綁好粗大的藤條,讓白瑾瑜攜帶著液體炸彈,再度從出水口鑽了進去。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白瑾瑜提前將玉笛掛在腰上,一路有 淚照明,倒也順利。

  來到深潭之後,他做了兩個深呼吸,直接 入潭水。

  讓白瑾瑜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順著深潭中心的寒氣 下去, 到了潭底,也沒有找到娃娃魚的身影。

  正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察覺到身後一股大力襲來,白瑾瑜大驚。

  直到身體被娃娃魚短粗笨重,卻比石頭還要堅硬的上肢抱住,白瑾瑜才意識到,他這兩個月在琢磨娃娃魚,娃娃魚也在琢磨他。

  尤其是上次吃了虧,娃娃魚變得十分狡猾,居然不在自己的窩裡等待,而是使用了障眼法,偷偷藏起來守株待兔。

  被那麼碩大的傢伙抱住,簡直跟被一條巨蟒纏住沒什麼兩樣,白瑾瑜根本掙扎不開。

  他的雙手連同身體一起被娃娃魚箍住,越是掙扎得厲害,娃娃魚的上肢收得越緊,別說取下腰上的液體炸彈,白瑾瑜覺得五臟六腑都要被娃娃魚從嘴裡擠出來了。

  他今日可是要死在這畜生手裡了嗎?

  他死便死了,但村民們怎麼辦?

  都說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這些村民們祖祖輩輩生活在山谷里,讓他們放棄這一帶去別處謀生,那是萬萬不能的。

  難道,村民們就要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忍受邪寒的迫害,最終死得一個都不剩嗎?

  這麼被娃娃魚箍著,胸腔里的氧氣全都被它擠出來,白瑾瑜覺得肺都要爆炸了。

  而娃娃魚像是知道白瑾瑜快山窮水盡了,非常興奮。

  它帶著白瑾瑜在水裡亂游,利用水流,進一步壓迫白瑾瑜的身體,讓白瑾瑜大量損耗真氣的同時,更多地消耗氧氣。

  呵!人算不如天算,我命休矣!

  輕輕閉上眼睛,白瑾瑜終於放棄了掙扎。

  然而,就在他剛剛闔住雙眼時,唇上一軟,繼而,唇瓣被人挑開,牙關開啟,居然有人給他度了口氣。

  這口氣瞬間緩解了白瑾瑜肺部的壓力,他倏地一下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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