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番外：雪花，葉楓的春天（35）
冷笑一聲，小雪又道：「方才我一進千家鋪，便拿了你們的名冊查看。你們家掌柜很細心，每天點卯都會在名冊上做個記號。而你們每個人的名冊後面，都附有人物小記，標明籍貫所在地。
當時我便發現，只有你和一四天前點卯的時候請過假。而像是機緣巧合，你與一又在昨日同時返回。一的老家在梁州，家裡還有個老娘，他回去探家乃是天經地義。可是六？你就是牛莊本地人，而且你是個孤兒，你請假，卻是為了去探視誰啊？
我當時沒有點破這一點，只是默默記在心裡。然後將其他人同你們分開，帶去隔壁審訊。果然，眾口一致，你和一的行蹤，與名冊上記錄完全吻合。
如果沒有一的招供，你還真的隱藏挺深，但剛才一的話大家都聽的清清楚楚。他乃是受人欺騙，接到了假的家書，才會匆忙跑回梁州去探視老娘。
六，你果然好手段，你殺人之後做賊心虛，生怕東窗事發，所以，乾脆偽造家書，把案發當晚和你一起值夜的一拖下水，讓一白白給你當替罪羊。便是那封重要物證家書，也被你黃雀在後，及時偷走毀掉了。
偏偏過了好幾日，王大的死都無人問津，所以你又抱著僥倖心理回來了。而巧的是，一也和你一樣，竟與當日返回千家鋪。當真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一這個替罪羊，怕是怎麼也洗刷不乾淨了，我說的對也不對？」
小雪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直將在場所有人都說愣了。
花世子尤為吃驚。
他以前見過林若溪斷案，林若溪思維敏銳，觀察能力和對罪犯的心理掌控力極強。但林若溪注重證據，不管什麼線索，她都要舉一反三進行求證。不到證據確鑿，堵得罪犯啞口無言，林若溪輕易不會定案。
小雪的觀察能力雖然和林若溪一樣令人咋舌，但這丫頭此番猜測卻未免太過大膽。怎麼可以僅憑這些微不足道的小細節，就將六腦補成見財起意、行兇殺人的罪犯？
萬一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巧合呢？
小雪是不是太草率了？
花世子正想提醒一下小雪，卻聽小雪又道：「你若只將王大推下池塘淹死便罷了，可是你狼心狗肺，沒有得到王大的錢財，居然懷恨在心，將他沉屍塘底後又撈出來，還將他斬去頭顱，拋屍至亂葬崗子。大膽賊子，你就不怕王大借屍還魂，他的頭顱夜裡來千家鋪找你索命嗎？」
臥槽！這玩笑開大了。
不止是花世子，連千手佛、鳳熠和里正都張開嘴想要提醒。
哪想，小雪這番疾言厲色的話語說完還覺不過癮。她又一把揪住六的衣領，用花世子等人從未見識過的犀利陰寒眼神盯著六的眼睛，厲聲問道：「快說，你將王大的頭顱藏在了哪裡？可是藏在你睡覺的床底下？」
伴隨著她這句話，六「嗷」地一聲掙脫小雪的手，抱住自己的頭趴在了地上。
而他嘴裡，還狂喊道：「我沒有斬下他的頭顱，他……他也不是我從塘底里撈出來的，他的頭顱，不……我沒有藏在床底下！」
「嘩啦」一下，花世子、千手佛、鳳熠和里正全都張著嘴巴站了起來。
而隨著他們站起來，六像是猛地想起了什麼似的，倏地扭頭看向小雪，呆若木雞。
沒錯，她在誘供。
大姐姐曾經告訴過小雪，誘供雖然不能作為正式審訊的手段。但是，卻能在特殊情況下出其不意，瞬間擊垮罪犯的心理防線。
這個案子看起來很明朗，似乎只有何生一個兇手。但事實上，卻是一起異常複雜的案中案。
因為時隔多日，王大的屍體腐爛太厲害，拋屍現場又是亂葬崗子那種地方，連王大的頭顱和內臟都被野狗叼了去，即便大姐姐本尊駕到，只怕也無法勘察現場進行驗屍。
沒辦法驗屍，沒辦法勘察現場，案情就會變得撲朔迷離，兇手就有可能逍遙法外。小雪唯一的突破口，只能是剝繭抽絲，尋找蛛絲馬跡。
鎖定千家鋪乃是因為聽完何生和王柳氏的口供之後，小雪對所有可疑的因素一一進行了篩選，她為自己確立的第一個重點懷疑目標，就是千家鋪。
當然，小雪並沒有十分把握。
她只是憑著直覺，大致揣摩出了案件的趨勢。
正如花世子所想，她剛才所有羅列出的證據，其實都只是在嚇唬六。
就算王大昨晚真的來買東西，並被一識破了王大身懷巨款，而且一又告訴了六，也不能證明半路攔截，請王大去喝酒的人就是六。
而就算一和六全都在案發的第二天請假離開，兩三天後返回，也不見得就是做賊心虛避難，之後看見事情風平浪靜，又僥倖跑回來。
萬一，這只是巧合呢？
更何況一的那封家書找不見了，無法進行字跡比對。誰知道到底是不是六偽造的？更不能說明就一定是六偷走的。
小雪認定六是兇手，乃是因為，她把之前陳述的，關於六做賊心虛的所有巧合全都拼接在一起，突然發現，巧合實在太多。
大姐姐曾經告訴過她，巧合太多，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根本不是巧合，這就是真相。
然而，即便內心已經斷定六是兇手，她卻苦於沒有任何證據。
沒有證據就無法定罪，沒有證據，就沒有把握，沒有證據，等同於謀殺不成立。
因此，她險中求勝，利用大姐姐教她的法子，進行了誘供。
小雪的誘供非常強勢，這一招是大姐姐慣用的。
每個人都有慣性思維，就好比，我說你是賊，就算你不是賊，我也認定了你是賊。那麼，說多了，你只要看見我，條件反射就會否認自己是賊。
小雪剛才說了那麼多話，不停地強調一件事，那就是，六始終在狡辯，在欲蓋彌彰，六，就是兇手。
被她如此咄咄逼人，六在內心築起高高防線的同時，其實精神高度緊張，處於即將崩潰的狀態……
當時我便發現，只有你和一四天前點卯的時候請過假。而像是機緣巧合，你與一又在昨日同時返回。一的老家在梁州，家裡還有個老娘，他回去探家乃是天經地義。可是六？你就是牛莊本地人，而且你是個孤兒，你請假，卻是為了去探視誰啊？
我當時沒有點破這一點，只是默默記在心裡。然後將其他人同你們分開，帶去隔壁審訊。果然，眾口一致，你和一的行蹤，與名冊上記錄完全吻合。
如果沒有一的招供，你還真的隱藏挺深，但剛才一的話大家都聽的清清楚楚。他乃是受人欺騙，接到了假的家書，才會匆忙跑回梁州去探視老娘。
六，你果然好手段，你殺人之後做賊心虛，生怕東窗事發，所以，乾脆偽造家書，把案發當晚和你一起值夜的一拖下水，讓一白白給你當替罪羊。便是那封重要物證家書，也被你黃雀在後，及時偷走毀掉了。
偏偏過了好幾日，王大的死都無人問津，所以你又抱著僥倖心理回來了。而巧的是，一也和你一樣，竟與當日返回千家鋪。當真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一這個替罪羊，怕是怎麼也洗刷不乾淨了，我說的對也不對？」
小雪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直將在場所有人都說愣了。
花世子尤為吃驚。
他以前見過林若溪斷案，林若溪思維敏銳，觀察能力和對罪犯的心理掌控力極強。但林若溪注重證據，不管什麼線索，她都要舉一反三進行求證。不到證據確鑿，堵得罪犯啞口無言，林若溪輕易不會定案。
小雪的觀察能力雖然和林若溪一樣令人咋舌，但這丫頭此番猜測卻未免太過大膽。怎麼可以僅憑這些微不足道的小細節，就將六腦補成見財起意、行兇殺人的罪犯？
萬一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巧合呢？
小雪是不是太草率了？
花世子正想提醒一下小雪，卻聽小雪又道：「你若只將王大推下池塘淹死便罷了，可是你狼心狗肺，沒有得到王大的錢財，居然懷恨在心，將他沉屍塘底後又撈出來，還將他斬去頭顱，拋屍至亂葬崗子。大膽賊子，你就不怕王大借屍還魂，他的頭顱夜裡來千家鋪找你索命嗎？」
臥槽！這玩笑開大了。
不止是花世子，連千手佛、鳳熠和里正都張開嘴想要提醒。
哪想，小雪這番疾言厲色的話語說完還覺不過癮。她又一把揪住六的衣領，用花世子等人從未見識過的犀利陰寒眼神盯著六的眼睛，厲聲問道：「快說，你將王大的頭顱藏在了哪裡？可是藏在你睡覺的床底下？」
伴隨著她這句話，六「嗷」地一聲掙脫小雪的手，抱住自己的頭趴在了地上。
而他嘴裡，還狂喊道：「我沒有斬下他的頭顱，他……他也不是我從塘底里撈出來的，他的頭顱，不……我沒有藏在床底下！」
「嘩啦」一下，花世子、千手佛、鳳熠和里正全都張著嘴巴站了起來。
而隨著他們站起來，六像是猛地想起了什麼似的，倏地扭頭看向小雪，呆若木雞。
沒錯，她在誘供。
大姐姐曾經告訴過小雪，誘供雖然不能作為正式審訊的手段。但是，卻能在特殊情況下出其不意，瞬間擊垮罪犯的心理防線。
這個案子看起來很明朗，似乎只有何生一個兇手。但事實上，卻是一起異常複雜的案中案。
因為時隔多日，王大的屍體腐爛太厲害，拋屍現場又是亂葬崗子那種地方，連王大的頭顱和內臟都被野狗叼了去，即便大姐姐本尊駕到，只怕也無法勘察現場進行驗屍。
沒辦法驗屍，沒辦法勘察現場，案情就會變得撲朔迷離，兇手就有可能逍遙法外。小雪唯一的突破口，只能是剝繭抽絲，尋找蛛絲馬跡。
鎖定千家鋪乃是因為聽完何生和王柳氏的口供之後，小雪對所有可疑的因素一一進行了篩選，她為自己確立的第一個重點懷疑目標，就是千家鋪。
當然，小雪並沒有十分把握。
她只是憑著直覺，大致揣摩出了案件的趨勢。
正如花世子所想，她剛才所有羅列出的證據，其實都只是在嚇唬六。
就算王大昨晚真的來買東西，並被一識破了王大身懷巨款，而且一又告訴了六，也不能證明半路攔截，請王大去喝酒的人就是六。
而就算一和六全都在案發的第二天請假離開，兩三天後返回，也不見得就是做賊心虛避難，之後看見事情風平浪靜，又僥倖跑回來。
萬一，這只是巧合呢？
更何況一的那封家書找不見了，無法進行字跡比對。誰知道到底是不是六偽造的？更不能說明就一定是六偷走的。
小雪認定六是兇手，乃是因為，她把之前陳述的，關於六做賊心虛的所有巧合全都拼接在一起，突然發現，巧合實在太多。
大姐姐曾經告訴過她，巧合太多，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根本不是巧合，這就是真相。
然而，即便內心已經斷定六是兇手，她卻苦於沒有任何證據。
沒有證據就無法定罪，沒有證據，就沒有把握，沒有證據，等同於謀殺不成立。
因此，她險中求勝，利用大姐姐教她的法子，進行了誘供。
小雪的誘供非常強勢，這一招是大姐姐慣用的。
每個人都有慣性思維，就好比，我說你是賊，就算你不是賊，我也認定了你是賊。那麼，說多了，你只要看見我，條件反射就會否認自己是賊。
小雪剛才說了那麼多話，不停地強調一件事，那就是，六始終在狡辯，在欲蓋彌彰，六，就是兇手。
被她如此咄咄逼人，六在內心築起高高防線的同時，其實精神高度緊張，處於即將崩潰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