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番外：雪花，葉楓的春天（27）
王柳氏正說得義憤填膺，花世子等人也聽得怒火朝天，小雪卻突然來了句「撒謊」，所有人都愣住了，便是王柳氏，也猛地一呆。
從座位上站起來，小雪走到王柳氏身邊，圍著她轉了兩圈，才在王柳氏面前站定。
她瞧了王柳氏幾秒鐘，終於輕嘆一聲：「王柳氏？撒一個謊，就需要成百上千個謊言來彌補，你既然已說了八成，為何不將剩下兩成全部說出來呢？你要知道，你一個隱瞞，就會錯過很多細節，兇手，就有可能逍遙法外。而你自己，也會有殺人的嫌疑。」
王柳氏呆呆地瞧著小雪，半響，她才慘然一笑：「果然是女皇的妹子，天生就有一副洞察秋毫的眼睛。」
目光一凜，她滿臉破罐破摔的決然：「雪神斷所言不錯，我撒謊了。因為我怕自己會影響孩子們的前途，將來，讓她們備受唾棄，難以尋得好人家。我……我已不是清白之身，那畜生將我掐暈之後，玷污了我。我醒來時，躺在亂葬崗子上衣衫不整。當時，我萬念俱灰，就想這麼死了吧，能被野狗吃掉，也算死得乾乾淨淨。
可是，我又想，王大還未找到，我這般骯髒不堪地死去，便是到了陰曹地府，也難以和他團聚。更何況，我還有幾個女兒在家。難不成，我要這般衣不蔽體地死去，留下她們被世人詬病嗎？所以，我又爬起來，把衣服穿好，把頭髮梳理整齊，這才靜靜地等死。」
「好了！」小雪滿意地點點頭：「第二個問題已經結束。現在，我問你第三個問題。王柳氏？你是怎麼找到王大的屍體的？」
「是野狗。」說到這裡王柳氏再度哽咽出聲：「王大一輩子老實勤懇，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他死了，卻被野狗咬得七零八落，我，我對不起他啊！」
「嗯！你原本想躺著靜靜等死，可是，躺在那裡，突然發現附近的野狗都不來啃咬你，卻在咬一堆黑乎乎的東西，所以你才走過去，想看看野狗在咬什麼。對嗎？」
「對！正是這樣。我……」嗓子一哽，王柳氏哭道：「王大離家四天，人沒回來，馬兒卻自己拉著送酒的馬車回來了，我料定他遭遇了不測。所以，看見野狗在啃咬什麼的時候，我心裡，其實是有預感的。可我又怕認錯了人，所以當時我在屍體身上摸了一圈，強忍住心頭恐懼，就是不敢呼救。一直到最後，我認定他就是王大，才急火攻心，喊叫起來。」
「如此！」小雪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再問：「那麼，第四個問題，當時王大的頭顱已被野狗叼走，你是怎麼認出他的？難道，他身上有什麼特殊的標記？」
「嗯！有的。」王柳氏拼命點頭：「王大的左肋下有顆帶毛的大黑痣，當時雖然黑漆漆的，但他是我男人啊！我整日與他 共枕，女兒都生了好幾個，他身體上哪裡有顆痣，哪裡有塊疤，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天可憐見，定是要讓我與他昭雪沉冤，所以才讓野狗將他的內臟和頭顱叼了去，偏偏留下這塊帶毛黑痣的皮肉。我當時摸到這顆痣的時候，心都要碎了。若不是想手刃仇家，我那時候就在亂葬崗子一頭碰死在酒罈上，與他地府作伴去了。
雪神斷？您定要為王大申冤報仇，他死得冤啊！」
「你放心！」扭頭，小雪看向花世子，突然問：「葉楓？你現在還覺得，聲音魅惑，長相狐媚的女子，便個個風流，不懂什麼叫情深意重嗎？」
「里正大人？」倏地將目光移向里正，小雪再問：「王柳氏口口聲聲說王大並非她夢中之人，但她卻牢記自己丈夫身上的一顆黑痣。您覺得，一個不愛自己丈夫的女人，她可做得到如此心細？
大約王柳氏自己都不知道她有多愛王大，她是那樣心細的一個女人，知道王大辛苦，她便無比關注王大的健康，連王大身上的每一個印記，她都銘刻在心。王大定是知道她的心，所以才如此疼愛她，綾羅綢緞供著她，將她養得細皮嫩肉。此乃他們夫妻二人的閨閣情趣，我，很是羨慕。」
不理花世子和里正，小雪將王柳氏扶起來，再問：「王柳氏，現在我問你第五個問題。王大四天前離家，乃是去給京城郡主府送酒。郡主府素來不賒欠，王大送完酒，一定領走了銀子。便是他人沒回來，只有馬車回來，也不能說明他出事了。萬一他去喝酒賭錢了怎麼辦？你為何會認定他被人謀害，讓那心懷不軌的何生白白鑽了空子，深夜帶你出來呢？」
王柳氏完全被小雪之前問花世子和里正的話感動了，可是，聽見小雪這番話，她的眼睛一亮，脫口問道：「雪神斷怎知王大是去給郡主府送酒？」
「你忘了嗎？」小雪輕輕笑了：「我便是郡主府的人，王大的車每日去郡主府送酒，我又怎會不知？所以，不光是你認得王大左肋下那顆帶毛的黑痣，我也認得。因為，兩個月前，王大釀酒的時候，不小心被火苗舔傷，胸口起了一層水泡。他怕你擔心，專門來尋我醫治。當時，我同他說話，發現他一提到你就笑，眼裡眉梢皆是難掩的幸福。我便知，你與他恩愛異常，乃是真正的兩情相悅……」
「呀哈！」花世子啪地一拍大腿站起來：「雪兒？你居然耍詐算計我？怪不得你方才看著屍體身上的帶毛黑痣愣神，原來你早就知道死者是王大，早就知道他們夫妻二人情深意重、比翼和諧，你還跟我打賭故意激我？你怎地如此奸詐狡猾？」
「我哪有故意算計你？」杏目斜睨花世子一眼，小雪喃喃道：「我姐夫說，人笨是一輩子的事情，葉楓？你真是長了副人頭豬腦！」
「我……人頭豬腦？」花世子摸著頭，一臉莫名其妙。
鳳熠搞不清楚小雪為何這麼說花世子，但他和林若溪一樣，唯恐天下不亂，所以，橫了花世子一眼，鸚鵡學舌道：「既然我九叔說人笨是一輩子的事情，那便是真的。葉楓？你真是長了副人頭豬腦！」
小雪眼睫一垂。
不再理睬花世子，她又重新看向王柳氏：「我方才問你的第五個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可否將詳情告知我？」
「哦！」王柳氏回過神，「我與王大有約，他即便要去與人喝酒，也必須在子時前歸家。畢竟家中還有老父老母和孩子們，我不許他出遠門，便是有再大的生意，他也必須日日回家，他答應了。王大雖是粗人，但信守承諾，他既然答應了，就絕無違約反悔之理。」
「好了，此案清楚了。」小雪面色一凜：「花世子、熠王爺，請火速派兵在方圓百里搜索，務必將嫌疑人何生緝拿歸案！」
「無需那麼麻煩！」「砰」地一聲，房門被人推開，一人闊步走進來，笑眯眯地看著小雪道：「雪妹妹？你且瞧瞧，看哥哥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
從座位上站起來，小雪走到王柳氏身邊，圍著她轉了兩圈，才在王柳氏面前站定。
她瞧了王柳氏幾秒鐘，終於輕嘆一聲：「王柳氏？撒一個謊，就需要成百上千個謊言來彌補，你既然已說了八成，為何不將剩下兩成全部說出來呢？你要知道，你一個隱瞞，就會錯過很多細節，兇手，就有可能逍遙法外。而你自己，也會有殺人的嫌疑。」
王柳氏呆呆地瞧著小雪，半響，她才慘然一笑：「果然是女皇的妹子，天生就有一副洞察秋毫的眼睛。」
目光一凜，她滿臉破罐破摔的決然：「雪神斷所言不錯，我撒謊了。因為我怕自己會影響孩子們的前途，將來，讓她們備受唾棄，難以尋得好人家。我……我已不是清白之身，那畜生將我掐暈之後，玷污了我。我醒來時，躺在亂葬崗子上衣衫不整。當時，我萬念俱灰，就想這麼死了吧，能被野狗吃掉，也算死得乾乾淨淨。
可是，我又想，王大還未找到，我這般骯髒不堪地死去，便是到了陰曹地府，也難以和他團聚。更何況，我還有幾個女兒在家。難不成，我要這般衣不蔽體地死去，留下她們被世人詬病嗎？所以，我又爬起來，把衣服穿好，把頭髮梳理整齊，這才靜靜地等死。」
「好了！」小雪滿意地點點頭：「第二個問題已經結束。現在，我問你第三個問題。王柳氏？你是怎麼找到王大的屍體的？」
「是野狗。」說到這裡王柳氏再度哽咽出聲：「王大一輩子老實勤懇，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他死了，卻被野狗咬得七零八落，我，我對不起他啊！」
「嗯！你原本想躺著靜靜等死，可是，躺在那裡，突然發現附近的野狗都不來啃咬你，卻在咬一堆黑乎乎的東西，所以你才走過去，想看看野狗在咬什麼。對嗎？」
「對！正是這樣。我……」嗓子一哽，王柳氏哭道：「王大離家四天，人沒回來，馬兒卻自己拉著送酒的馬車回來了，我料定他遭遇了不測。所以，看見野狗在啃咬什麼的時候，我心裡，其實是有預感的。可我又怕認錯了人，所以當時我在屍體身上摸了一圈，強忍住心頭恐懼，就是不敢呼救。一直到最後，我認定他就是王大，才急火攻心，喊叫起來。」
「如此！」小雪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再問：「那麼，第四個問題，當時王大的頭顱已被野狗叼走，你是怎麼認出他的？難道，他身上有什麼特殊的標記？」
「嗯！有的。」王柳氏拼命點頭：「王大的左肋下有顆帶毛的大黑痣，當時雖然黑漆漆的，但他是我男人啊！我整日與他 共枕，女兒都生了好幾個，他身體上哪裡有顆痣，哪裡有塊疤，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天可憐見，定是要讓我與他昭雪沉冤，所以才讓野狗將他的內臟和頭顱叼了去，偏偏留下這塊帶毛黑痣的皮肉。我當時摸到這顆痣的時候，心都要碎了。若不是想手刃仇家，我那時候就在亂葬崗子一頭碰死在酒罈上，與他地府作伴去了。
雪神斷？您定要為王大申冤報仇，他死得冤啊！」
「你放心！」扭頭，小雪看向花世子，突然問：「葉楓？你現在還覺得，聲音魅惑，長相狐媚的女子，便個個風流，不懂什麼叫情深意重嗎？」
「里正大人？」倏地將目光移向里正，小雪再問：「王柳氏口口聲聲說王大並非她夢中之人，但她卻牢記自己丈夫身上的一顆黑痣。您覺得，一個不愛自己丈夫的女人，她可做得到如此心細？
大約王柳氏自己都不知道她有多愛王大，她是那樣心細的一個女人，知道王大辛苦，她便無比關注王大的健康，連王大身上的每一個印記，她都銘刻在心。王大定是知道她的心，所以才如此疼愛她，綾羅綢緞供著她，將她養得細皮嫩肉。此乃他們夫妻二人的閨閣情趣，我，很是羨慕。」
不理花世子和里正，小雪將王柳氏扶起來，再問：「王柳氏，現在我問你第五個問題。王大四天前離家，乃是去給京城郡主府送酒。郡主府素來不賒欠，王大送完酒，一定領走了銀子。便是他人沒回來，只有馬車回來，也不能說明他出事了。萬一他去喝酒賭錢了怎麼辦？你為何會認定他被人謀害，讓那心懷不軌的何生白白鑽了空子，深夜帶你出來呢？」
王柳氏完全被小雪之前問花世子和里正的話感動了，可是，聽見小雪這番話，她的眼睛一亮，脫口問道：「雪神斷怎知王大是去給郡主府送酒？」
「你忘了嗎？」小雪輕輕笑了：「我便是郡主府的人，王大的車每日去郡主府送酒，我又怎會不知？所以，不光是你認得王大左肋下那顆帶毛的黑痣，我也認得。因為，兩個月前，王大釀酒的時候，不小心被火苗舔傷，胸口起了一層水泡。他怕你擔心，專門來尋我醫治。當時，我同他說話，發現他一提到你就笑，眼裡眉梢皆是難掩的幸福。我便知，你與他恩愛異常，乃是真正的兩情相悅……」
「呀哈！」花世子啪地一拍大腿站起來：「雪兒？你居然耍詐算計我？怪不得你方才看著屍體身上的帶毛黑痣愣神，原來你早就知道死者是王大，早就知道他們夫妻二人情深意重、比翼和諧，你還跟我打賭故意激我？你怎地如此奸詐狡猾？」
「我哪有故意算計你？」杏目斜睨花世子一眼，小雪喃喃道：「我姐夫說，人笨是一輩子的事情，葉楓？你真是長了副人頭豬腦！」
「我……人頭豬腦？」花世子摸著頭，一臉莫名其妙。
鳳熠搞不清楚小雪為何這麼說花世子，但他和林若溪一樣，唯恐天下不亂，所以，橫了花世子一眼，鸚鵡學舌道：「既然我九叔說人笨是一輩子的事情，那便是真的。葉楓？你真是長了副人頭豬腦！」
小雪眼睫一垂。
不再理睬花世子，她又重新看向王柳氏：「我方才問你的第五個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可否將詳情告知我？」
「哦！」王柳氏回過神，「我與王大有約，他即便要去與人喝酒，也必須在子時前歸家。畢竟家中還有老父老母和孩子們，我不許他出遠門，便是有再大的生意，他也必須日日回家，他答應了。王大雖是粗人，但信守承諾，他既然答應了，就絕無違約反悔之理。」
「好了，此案清楚了。」小雪面色一凜：「花世子、熠王爺，請火速派兵在方圓百里搜索，務必將嫌疑人何生緝拿歸案！」
「無需那麼麻煩！」「砰」地一聲，房門被人推開，一人闊步走進來，笑眯眯地看著小雪道：「雪妹妹？你且瞧瞧，看哥哥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