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老丈人的問候!【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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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老丈人的問候!【求訂閱!!】

  萬曆十五年,七月初一。|!¤*'~``~'*¤!| 6❾𝔰ħ𝓾x.𝕔Ⓞⓜ |!¤*'~``~'*¤!|

  江陵。

  「四叔,別彆扭了,趕緊寫吧。」張重輝抱著胳膊,正『逼』著張簡修下筆。

  張簡修一臉吃到屎的噁心樣子,道:「我不想寫,太噁心了!每隔一兩個月就要寫一次信給駱思恭,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可是你要不寫,他就會讓咱們全家人陪葬。」張允修湊上來說道。

  「這……」張簡修有些無言以對了,畢竟他很了解駱思恭的性格,那傢伙就是一個十足的變態,一個腦子有問題的變態!

  無奈之下,張簡修只好不情不願地提起了筆,用自己狗爬一般的字抄起了大侄子張重輝事先就給他準備好的『肉麻』內容。

  「我真搞不懂他老要我寫信幹什麼,那王八蛋抄了我的家,還想跟老子做朋友?他娘的!去死吧!

  誒,話說他該不會有斷袖之癖,看上老子了吧?噫……更噁心了!啊!老子不寫了!!」

  張簡修一邊抄一邊罵,對駱思恭的憤怒溢於言表。

  張重輝默不作聲,只等張簡修抄完後將信收起來,再與他寫給申時行的信一同寄往京師。

  「話說重輝,這些年來,你老給申時行寫信做什麼?」張允修突然好奇問道。

  正在抄信的張簡修陰陽怪氣地插嘴道:「申時行現在可是內閣首輔,整天忙著軍國大事的大忙人吶!重輝一個娃娃寫的那些信,他怕是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張重輝沒有解釋什麼,他只是道:「他看不看是他的事,總之我是一定要寫的。」

  所有人都不明白張重輝為什麼每年都要給申時行寫信,而且信的內容永遠都繞不開一個話題,那就是

  ——申時行很快就要完蛋了。

  這樣的信,說是詛咒也不為過。

  張允修也不理解張重輝為什麼要這樣做,但他知道對方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皇帝的長子今年已經五歲了吧?」張重輝突然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本來還在陰陽怪氣,罵罵咧咧的張簡修在聽到這個問題後,突然垂下了眼皮,嘆氣道:

  「皇帝兒子是生是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祖父去世五年多了。」

  此言一出,氣氛哀沉起來,畢竟張居正的祭日,才剛過去不久。

  張重輝則是若有所思著,似乎在謀劃著名什麼。

  就在這時,張嗣修唉聲嘆氣地走來,手上還抱著一大摞冊子。

  「重輝,伱那老丈人又給你寄書帖來了。」

  張嗣修說著便將手裡的一大摞冊子塞到了年僅九歲的張重輝懷裡,絲毫不怕對方這個『孩子』拿不動。

  事情證明張重輝的確不會拿不動,他甚至拿的十分輕鬆。

  「你小子,才九歲的年紀,力氣都快比我還大了。」張嗣修訕訕道。

  「他每天都舉一百多下石頭,跑十里地,你要這麼練,力氣也能大。」張簡修輕飄飄說道。

  「也是。」張嗣修點點頭,轉念間又問大侄子:「所以重輝,你到底要搞什麼?又是練字刻雕版,又是跟你四叔學練武,你到底是想走文路,還是想走武舉啊?」

  「文路?武舉?」張重輝笑著反問:「二叔,這兩條路,似乎都不是咱們家能走的吧?」

  這下子,張嗣修無言以對了……其他人也是沉默著……

  的確,他們現在身為罪臣之後,要想出人頭地,文路的科舉是不可能走了,哪怕是走武舉也不行。

  別說武舉了,就連去當大頭兵都沒資格,除非是自願充軍。

  然而這種自願充軍是沒用的,罪臣之後在軍隊裡哪怕是『殺敵成神』了,也晉升不了。

  一提到『罪臣之後』這個沉重的話題,氣氛便再次沉重了起來。

  這幾年以來,張家的日子算是能過,但也就僅限於能過了。

  畢竟張居正生前得罪的可不僅僅只是某些官員,而是一整個官僚集團,尤其是各地的地方官們。

  這些地方官們被張居正的『考成法』折騰的死去活來,雖然申時行當上首輔後立馬廢了『考成法』,但仇恨的種子已經埋下。


  這些年來,張家人沒事幾乎都不敢出門,因為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張居正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世人都認為,罪人的家人就應該夾著尾巴做人,哪怕是街邊的乞丐都能上來踩你一腳。

  「這樣的日子我真的受夠了,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大大方方的出門,大大方方地抬頭走路啊!」

  張允修很是不甘,他的目的可不止這一個,然而此刻周圍不止張重輝一個人,他不能說出來。

  「唉,知足吧。」張嗣修似乎放棄掙扎了一般,喪道:「咱們只要少出門就好了,少出門就看不見外頭那些人的嘴臉了。」

  「話說也是奇怪,居然沒什麼人欺負上門來。」張簡修奇怪道:

  「我以前做錦衣衛的時候聽他們說,嚴嵩家被抄後,他的仇人們都跑去他家裡搶東西了。咱爹生前得罪的人可不比嚴黨少,居然沒什麼人來鬧事,真是奇怪。」

  「那是因為嚴嵩倒了以後,朝中已經沒有嚴黨了。」張重輝一邊翻著『老丈人』趙士楨寄來的字帖,一邊淡淡道:「咱們家雖然也被抄家了,可申時行還在。」

  「申時行?關他什麼事啊,這些年來他恨不得躲著我們走!」張簡修滿不在意道。

  「四叔,你該不會真以為咱們家這幾年能太平,是于慎行的功勞吧?」張重輝笑問道。

  「等等……」張允修先是反應了過來,道:「重輝,你給申時行寫信的目的,不會就是在提醒他,別忘了咱們張家還有咱們這些人吧?」

  張重輝只是笑笑沒有回答,一切盡在不言中。

  張簡修仍是不信,他堅持道:「反正我不相信申時行有在背後幫咱們家,他就是個首鼠兩端的慫蛋!都多少年過去了,他連給咱們家一句問候都沒有過,而且他……」

  張簡修還在喋喋不休地吐槽著申時行,似乎十分厭惡對方一般。

  但細聽還是可以聽出,張簡修對申時行的質疑聲中,更多的還是因為失望。

  畢竟曾經的張簡修,還是很喜歡申時行這個很和善的叔叔的。

  可自從張居正去世,『倒張』開始,被革職以後的張簡修,就再也沒有見到過申時行了,哪怕一面都沒有。

  曾經那個誇他身體好,誇他精氣神旺,幫愛調皮搗蛋的他在父親張居正面前說好話的申叔叔,自此便成了他最看不起的首鼠兩端之輩。

  張簡修有時候總在想,一個人,怎麼會變得那麼快呢?

  張重輝沒有理會張簡修的質疑,他也懶得解釋什麼。

  但他很肯定的是,申時行一旦倒台了,那他們張家的安生日子,就將徹底結束!

  屆時,一切便將風起雲湧!

  屆時,只有以身入局,才能勝天半子!

  ……

  與此同時,京師順天府。

  紫禁城內的萬曆皇帝朱翊鈞,總算是能下地走路了。

  就在十天前,在那個『晦氣』的『六月二十日』,這位大明朝高高在上的天子,居然因為想踹一個風葫蘆,而將自己摔了個大大的屁股墩。

  這一踹本來不要緊,奈何朱翊鈞用的是本就有腿疾的右腿,加上風葫蘆是圓的,這一踹,直接把他『滑坐』到了地上,盆骨都險些摔裂!

  這一摔,朱翊鈞在床上躺了整整十天,直到今天才能下地走路。

  這十天裡,躺在床上的朱翊鈞只感覺精神恍惚,懷疑人生。

  他總在問自己,為什麼自從抄了張居正的家以後,他總是噩運連連?難不成真的是張居正在報復他?

  「愛妃,你相信報應嗎?」朱翊鈞問一旁攙扶著他的鄭夢鏡。

  自從朱翊鈞摔了以後,鄭夢鏡不僅不再鬧脾氣,甚至還主動前來御前侍奉,這些日子以來,她幾乎寸步不離的侍奉著。

  鄭夢鏡的這一舉動成功感動到了朱翊鈞,也讓這個男人更加愛她,並愧疚於她。

  「哪有什麼報應啊,就算有報應,那也不可能報應到您身上,您可是天子啊。」鄭夢鏡安慰道。

  朱翊鈞卻是沒來由的覺得心裡有些不踏實,他想了想,說道:

  「這紫禁城都快兩百年了,死了那麼多的人,也是該做場法事驅驅邪,超度超度了。」

  朱翊鈞骨子裡是不相信神鬼的,但接二連三的病痛災難,讓他也不得不開始有些懷疑,報應這種東西了。


  ……

  萬曆十五年,這是不太平的一年。

  這一年,明緬之戰還在繼續。

  這一年,東邊的小島上,矮儒愈發虎視眈眈。

  這一年,遼東建州女真的哲陳部,已經完全被一個姓愛新覺羅的年輕人吞併。

  在這之前,這個叫努爾哈赤的二十八歲年輕人,還吞併了蘇克蘇滸部,董鄂部等。

  遼東將領李成梁對於這些事情,『似乎』並未有所耳聞,此時的整個遼東,還被這隻猛虎牢牢掌控著。

  萬曆十五年,在這一年的十月十四日,有一個人去世了。

  被百姓們稱為『海青天』,『海老爺』的應天府右都御史海瑞,在任上去世了。

  這位敢罵皇帝的真正清流,這位在嘉靖皇帝駕崩時真正發自內心痛哭的大明臣子,走完了他的一生。

  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海瑞才真正的明白了,自己在官紳體系中的存在地位,以及真正的作用。

  他終於知道那個『工於謀國,拙於謀身』的張居正為什麼不聽徐階的話重用他,而是將他趕來應天做個閒職了。

  因為他海瑞雖然忠君愛民,雖然時時刻刻都在遵守著聖人之道,可最終,也就只能夠當一個『坐鎮雅俗』的『擺設』罷了。

  要是人人都是海瑞,那便不需要張居正了。

  可大明朝只有一個海瑞,那便必須要有一個張居正。

  海瑞在死前明白了這個道理,這也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懷疑。

  錯了的,到底是這個世界,還是他自己?

  海瑞不知道答案,但他是海瑞,他是海剛峰,他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向這個世界妥協!

  ……

  海瑞死了,在他臨死前的三日,兵部派人送來的柴菜錢,多給他算了七錢銀子,他還專門派人給退了回去。

  海瑞這一生娶了好幾個老婆,可他卻沒有兒子,也沒有女兒。

  海瑞死後,只有他生前的好友,僉都御史王用汲來幫他收拾衣冠。

  可收拾來收拾去,最終只收拾出了碎銀八兩。最後就連安葬海瑞屍身的喪葬錢,還是王用汲跟朋友們一起湊的。

  海瑞雖然死的寒酸,可在送葬的這一天,應天府的百姓們不僅主動罷市,甚至還紛紛穿著白衣前來送葬。

  這一天,白衣夾滿兩岸,延綿達百里,這些都是祭奠海青天的人群。

  淚而哭者,百里不絕……

  可再如何,海瑞也死了。

  從此,世間再無海瑞,更再無張居正。

  這兩位同時代的名臣,卻始終沒有過真正的交集……

  ……

  時光匆匆,萬曆十五年就這樣過去了。

  萬曆十六年,萬曆十七年,萬曆十八年,這三年發生了很多。

  其中最令朝野動然的,莫過於還是冊立誰為皇太子一事。

  萬曆皇帝已經很久不上朝了,但他還是有看奏本,有處理政事的。

  百官們逼他冊立皇長子為皇太子的奏本,他看了許多,但他始終已讀不回。

  皇帝不見大臣,也不回話,這下子,壓力便全都給到了首輔申時行身上。

  在這三年裡,申時行兩線作戰,一邊安慰著皇帝,一邊安慰著百官。

  這個『老好人』首輔,已經被風言風語射得渾身都是篩子了。

  直到萬曆十九年。

  這一年,是許多人的轉折點。

  萬曆皇帝朱翊鈞曾於去年,也就是萬曆十八年時答應過百官們,一定會在明年冊封皇長子朱常洛為太子。

  但萬曆皇帝朱翊鈞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不能在這之前催他,不然他就要等皇長子十五歲以後再行立儲一事。

  百官們見皇帝陛下終於有所退縮,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緊,反正皇帝陛下早晚都『妥協』於他們,也不差這點時間。

  時間一晃,到了萬曆十九年,八月。

  都已經八月份了,皇帝陛下卻好似失憶了一般,始終都沒有提起去年早就已經答應好的冊立太子一事。


  這下子,有大臣坐不住了。

  工部主事張有德第一個按捺不住,他於八月上疏,請萬曆皇帝朱翊鈞下旨定立,冊封皇長子朱常洛為皇太子,早立國本,以安民心。

  這下子,萬曆年間的『國本之爭』風暴,將徹底拉開序幕!

  ……

  江陵。

  張重輝收到了于慎行的信,看完後他不由得眉頭微皺。

  「怎麼了?可是有什麼消息?」張允修見狀詢問道。

  張重輝點了點頭,他看向張允修,鄭重說道:

  「申時行要倒了,咱們不能再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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