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最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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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初很快整理出來,「你們是雙胞胎兄弟。」

  「嗯。」段敬逸擦了擦眼角,順著軟軟看的視線看去,儘管他壓根看不到,可他還是渴盼地盯著。

  盛初皺著眉頭,「雖然你們長得幾乎一樣,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替代你哥,是犯法的?」

  段敬逸低著頭,嘟囔了幾句,「我以為當心理醫生不會治死人的嘛,隨便唬弄一下,就過去了。」

  盛予崢:「……」

  反射弧慢了三秒之後,他經不住罵出聲來,「你不是醫生,你還這麼騙我?」

  段敬逸又嘟囔起來,「那還不是當時你看不起我的眼神太討厭了。」

  「……」騙人還有理了?盛予崢氣哼哼的,不僅他氣,軟軟澄澈的眼眸看到段敬軒也很生氣,手指指著,一直罵罵咧咧……

  盛初雖然看不到,但也生怕這廝帶壞了他家小外甥女,只輕輕地一聲「夠了」,段敬軒哪怕作為鬼,也立刻靜默無聲。

  盛初可是很可怕的,在醫學院的時候,他可是能拿著注射針頭,眉頭都不皺一下,拿自己試藥的人。

  段敬逸縮著肩膀,「我爸媽都是農民,辛辛苦苦供出我哥這個高材生,結果他在一次回村的事故中翻車死亡,我爸媽當晚就白了頭,白髮人送黑髮人,那滋味很不好受,幾度哭暈過去,可後來看到了我這個不爭氣的,想著我和我哥長得一模一樣,便提出讓我去假扮我哥。」

  說到這,段敬逸深深嘆口氣,人也蹲了下去,抱住頭,「一開始,我也是不願意的,我那是學習的那塊料,也不會醫,可我爸媽說沒事的,我長期跟我哥待著,也很會學他的說法做事,我哥讀那麼高的學歷,也治療病人治療出一定口碑了,不能浪費!然後陰差陽錯的,居然讓我治好了一個,那人來道謝,一口一句天下名醫,我便逐漸在道謝中迷失了自我,原來學渣也有春天,原來當學霸是這種滋味,哈哈哈……」

  說到這,段敬逸發自內心地笑出聲來,因為是雙胞胎,他自小就是被老師,被爸媽,被朋友拿來做比較,做反例的那個,認為明明是雙胞胎,他怎麼每一樣都跟他哥哥天差地別,他被打壓得太久了,也太希望自己能收到鼓勵和讚揚了。

  「可是……」段敬逸笑容一收,「到底不是自己的實力,好景不長,就出現了各種事故,一開始還能壓住,可隨著事情越來越多,便壓不住了……」

  他揪住自己的頭髮,也很煩躁。

  段敬軒在旁指著他,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不過一會兒,搖頭,「你……糊塗啊……爸媽也是糊塗,怎麼他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呢,也不攔著他們!」

  段敬逸此時仿佛能聽到他的話了,「嗖」的一下站了起來,眼睛一瞪,「我又不像你,他們又不聽我的。」

  「……」段敬軒沉默了一會兒,直勾勾地看著他,「其實,你是不是一直對我挺多怨恨的?我死了以後,你相反覺得慶幸點?」

  「是!」反正他都死了,段敬逸也就不吝惜實話了,「我恨你,恨你為什麼每件事都要做的這麼過分優秀,讓我連一絲追趕的可能性也沒有,一開始小時候剛入學,你考一百,我考十分,我也嘗試過追趕,非常努力,晚上覺也不睡,學到頭疼,可是我發現,無論我怎麼努力,就是趕不上你,你就像一座大山攔在我面前……爸媽總說你能不能學學你大哥,但凡有他百分之一……他們以為我沒學嗎?」他肩膀抽動,奮力嘶吼。

  盛予崢聽著這話,神情突然有點微妙,其實他之前也有和段敬逸一樣的感覺,大哥盛初從小品學兼優。

  但是和段家父母不同的是,盛老爺子並沒有說讓他學大哥,他當時的原話是,「有人是一朵花,有人是一株草,那麼草幹嘛非要逼自己開花?」

  有時候他看著大哥還有七弟露出羨慕的表情,軟軟也會說出這樣的話,而且和爸說得一模一樣。

  所以軟軟不愧為盛家人。

  此刻軟軟也扯了扯盛予崢的袖子,「五舅舅,為什麼人人都要羨慕別人呢?」

  盛予崢蹲下身去,笑容洋溢,「那是因為大家總是抬著頭看,不低頭看,都看不到自己身上有什麼,也不明白自己擁有的也恰恰是別人羨慕的。」

  軟軟眼眸閃爍,點點頭,「對,我很喜歡五舅舅,就是因為五舅舅演技好。」

  盛予崢眼睛發亮,「寶,你真的這麼覺得?」

  多說點他愛聽。

  「對,還喜歡五舅舅每次和我猜拳,總是輸。」

  盛予崢一個趔趄差點摔下去,尤其軟軟說起這點,真的是用一種一本正經的表情,鼓著臉頰,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盛予崢突然就釋然了,在成人的世界裡,贏才是最終勝利,可是在孩子的世界裡,就沒有什麼特定的法則,一直輸,她竟然也會覺得是一種實力。

  段敬逸發泄完也就好了,捂住臉,沉默地流眼淚。

  這時,小軟軟顛顛走上前去,「你還是想你哥哥的對不對?」

  「不,我不想!」他倔強地扭過頭去,「我一點都不想,爸媽本來以為他可以給他們帶來更好的生活,結果他走了,這些責任全都落到我頭上了,我卻恰恰是那個沒出息的那個!如果他們可以選哪個兒子會死,我猜他們一定會選我。」

  「那不是你該想的事,叔叔,你怎麼這麼像我們班上的小胖,我在吃棒棒糖,問他想不想吃,他明明想吃,卻說自己不想,後來我把我的棒棒糖都給分完了,最後就他沒有,他這才委屈地嗷嗷大哭……」

  她奶聲奶氣地說完了,可段敬逸仍然無動於衷。

  軟軟只得扯他的袖子,「叔叔,再過一會兒,你哥哥可就要走啦!他是放心不下你,所以這麼久才不去投胎的!」

  段敬逸捏緊拳頭,牙齒也咬得咯咯直響,固執地仍然沒有扭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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