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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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趟他們三人也是奉了師命前來此處,十有八九是青雲山那位的意思。

  京中百姓多是去大興寺,對遠在長寧城的青雲山並沒有太多知曉,可朝中老人,卻無人不知。

  各大高官的宴請陸敘甚少出現,只是那日他罕見地出現在了劉老尚書的壽辰上。

  一是因為劉老尚書年歲已高,準備告老還鄉,離開京城。

  二是及冠那日,他的爹爹又犯了病,當著眾人的面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無人敢上前阻攔。

  只有劉老尚書將他護在身後,不知他與駙馬說了什麼,駙馬失魂落魄地回了屋,再也沒有出來了。

  老尚書壽辰那天,陸敘專門錯開了其他人拜壽的時間,獨自前來找了老尚書。

  他站在書房裡,手裡揣著一道符紙,慈眉善目:「你來了。」

  陸敘拱手行禮:「大人壽辰,陸敘豈敢不來。」

  劉老尚書摩挲著手上的符紙,甚是珍惜:「你看著符紙,真有這麼靈驗麼?」

  陸敘這才看到他手上那一紙明黃,垂了眸:「信則有,不信則無。」

  劉老尚書拿著那道符紙:「你小子,真是什麼話都敢說。你可知青雲山的泉真散人?」

  陸敘微微皺起眉頭,似是在回憶:「聽說過,但卻不了解。」

  劉老尚書繞出了書案,端坐在棋盤前:「時辰尚早,不如你陪我下幾盤。」

  陸敘二話不說,坐在了老尚書對面。

  他執黑子。

  下棋是其次,閒聊才是正事。

  「青雲山的泉真散人,可是先皇和聖上最為尊重的人,若不是他,先皇怕是對前太子府的事情」

  提起前太子府,劉老尚書連聲音都小了幾分:「若不是泉真散人好好送走了前太子,先皇怕是到死都不能釋懷。」

  陸敘心中大為震撼,卻面色不改。

  前太子府一直是京中最大的禁忌,無人敢提,今日劉老尚書壽辰,倒是與他這年輕人提起了此事。

  許是自己是皇室中人,與他提起,只算緬懷,只算感慨世事無常。

  而不是官員之間的議論。

  陸敘心平氣和地落完子,才開口:「難怪大人都拿著青雲山的符紙,那散人定是有幾分本事。」

  話是如此說,可他從不信鬼神。

  劉老尚書悠悠地喝了口茶,繼續說道:「寧可信其有。」

  他又盯著陸敘看了幾眼,忽然感慨道:「像,實在像。」

  陸敘被說的莫名其妙,露出了難得的笑:「大人是說晚輩像誰?」

  劉老尚書渾濁的眼神露出幾分清明,像是看到了故人:「像太子啊。」

  陸敘怔愣了片刻,像是沒聽清:「什麼?」

  劉老尚書忽然回過神來:「也罷,你是長公主的兒子,外甥肖舅,你像聖上,像前太子,都是理所應當。」

  只是更像前太子,連不苟言笑的樣子也像。

  陸敘離開時,看到劉老尚書將那符紙塞進了腰間的藥包里。

  那是劉老夫人親手繡給他的荷包,劉老尚書年事已高,專門放些救命的藥。

  如今這符紙,竟與這些救命的藥一樣重要。

  陸敘偶爾也會聽到其他官員在討論,若是能得青雲山一張符紙,那是比拜了三五年的大興寺還心安。

  所以當他得知溫久是青雲山弟子,隨隨便便給了他一迭符紙時,心中頗為詫異。

  只是今日,他與葉子珩皆為龍脈之事來到此處,這青雲山難道也是受聖上所託?

  他心裡生了一個念頭,到底要不要將這件事情傳回京中?

  如果青雲山與聖上並非一心,那豈不是打草驚蛇。

  陸敘忍不住摁了摁眉心,此事還需再考慮。

  溫久還在想著陸敘那句見縫插針,是什麼意思?

  他難道是在說,有人覺得南疆地處偏遠,覺得無人發現,所以掛上了龍紋玉佩?

  還是說,有人想利用這地勢,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可是這一路走來,南疆並沒有這個跡象啊


  陸敘到底是什麼意思?

  離祭祀又近了一日,溫久心神不定地坐在屋裡,有一搭沒一搭地畫著符紙。

  隔壁突然傳來了開門聲,是陸敘。

  他這是要出門?

  溫久下意識推開了門:「這麼晚了,你還要出門麼?」

  陸敘腳下一頓,手裡端著茶壺:「怕小二睡了,我去加壺茶水。」

  溫久掃了一眼對面,葉子珩的燈剛剛滅了。

  她壓低了聲音,眼神狡黠:「你等下,我們青雲山的竹葉青尤其好喝,是京中沒有的,我給你泡上一壺。」

  陸敘揚了揚眉:「怕是喝了你這茶,又要幫你做些什麼了。」

  溫久熄了眼裡的光,委屈巴巴:「這只能是請教,請教。」

  二人下樓時,葉子珩的房門輕輕地關上了。

  看來他與陸敘之間,最大的變數是溫久。

  葉子珩心裡清楚,陸敘白日並沒有說出真相。

  龍紋玉佩,見縫插針,這都是什麼猜測.

  倒是龍脈守護者身上,若是掛著龍紋玉佩,才有幾分合理。

  可若是樓下這女子,是龍脈守護者.

  若是用噬心蠱殺龍脈守護者!

  有人想殺了龍脈守護者.可這女鬼,必然不是!

  殺錯了。

  真正的龍脈守護者,還活著。

  溫久甚少進廚房,這南疆的蔬菜花花綠綠,掛滿了牆:「陸敘,你知道廚房是做什麼的麼?」

  這個問題確實無聊,可陸敘卻絲毫沒有不耐煩,甚至還有些附和:「如果不是做飯,溫大小姐不如告訴我還能做什麼?」

  溫久揚起了頭:「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八卦!」

  「往日我在京城,想打聽點事情可太難了,我就讓人去廚房蹲著,太傅府的廚娘可厲害了,什麼都能打聽到」

  她拿著一個西紅柿在手中丟來丟去,語氣鮮活。

  陸敘低聲淺笑:「原來如此。」

  溫久偏過頭,像只驕傲的小孔雀:「現在你學會了吧。」

  陸敘與溫久隔著熱水的霧氣,裊裊嬛嬛:「可是溫久,其實我可以自己去查的。」

  溫久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雙手托臉,一副崇拜至極的樣子:「我都忘記你是錦衣衛了,不愧是陸敘陸大人,想來這女子的身份,陸大人要查也不是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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