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鏖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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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朗克扯著嗓子大喊。

  呼喊聲中,那些僱傭兵炮手迅速完成了裝填工作。

  令旗揮舞與祈求上帝保佑可以取得命中的祈禱聲同時響起。

  轟!轟轟!

  接連幾聲轟鳴,霧島城的城頭上騰起了濃密的硝煙。

  幾發炮彈脫膛而出,向著城外的明軍炮兵陣地射去。

  轟隆隆!轟隆隆!

  幾發炮彈接連落在了明軍炮兵陣地上,隨著引線燃盡,爆炸聲旋即響起。

  一顆葡萄大小的霰彈飛舞而來,命中了一名朝鮮兵。

  「艹!」

  崔四柱見此一幕,整個人的身體都被嚇的僵直在了原地,不敢動彈。

  面對烏央烏央衝上來的「明軍」,野村冢治當即下令霧島城的守軍迎敵。

  轟!轟轟!

  他後悔了!

  「儘快給本提督將他們全部拔掉!」

  一發發炮彈在戰場上空橫飛,向著霧島城的城頭落去。

  只見一陣火光閃過,煙塵瀰漫,下一瞬間爆炸的轟鳴聲響起。

  崔四柱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傻了。

  然後張嘴咆哮道。

  密匝匝的霰彈從天而降,沖在前排的士卒齊刷刷的倒地。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原因則在於明軍戰前布置炮兵陣地時,是按照薩摩藩所擁有的炮火力量來進行布置的。

  嗯,在給大明添堵這件事情上,他們是認真的。

  「快!快!快!」

  炮彈爆炸所產生的火光引燃了火藥。

  他身邊的一門火炮發生了炸膛,炸膛的火炮點燃了一旁的火藥桶,爆炸的轟鳴聲中,安朗克以及數名炮手,全部化為了飛灰。

  「這次吃虧,也只是我大軍防備不及,只要我大明這邊準備好,拔掉他們,分分鐘的事情。」

  「……」

  另一名督戰的軍官瞄準他的腦袋扣動了扳機。

  黃長軍見己方炮兵陣地被敵人的火炮命中,不免有些失措。

  但是,他要是敢把自己手底下的這萬餘明軍給打沒了,那等他回朝之後,最少也是個罷官奪職。

  慘叫聲,哀嚎聲隨即響起。

  空氣中瀰漫著的硝煙味和血腥味混雜在一起,變成了一股子刺鼻的惡臭。

  德川幕府還指望明軍在打完薩摩藩之後,幫著他們再去對付長州藩和安藝藩等外樣大名呢。

  黃長軍作為一名老將,這麼點水準他還是有的。

  但是,還不等崔四柱划水太久,身後便傳來了軍官的大喝。

  那還用說嗎?

  試探敵人的火力布置,當然要用炮灰了。

  安郎克站在一門火炮旁,親自指揮炮手們進行裝填。

  出現了一定量的傷亡!

  怎麼說呢,此事其實是大明這邊作繭自縛了。

  「提督大人,這次我們的敵人的火力好像很是兇猛。」

  直到撤到了外貿版的線膛炮的射程之外,他們才停下後撤的腳步。

  崔四柱摔趴在了地上,深吸一口氣,生怕督戰的軍官要砍自己,忙不迭的便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原地只剩下了兩條還在抽搐的腿!

  因為那些西洋僱傭兵所用的軍火武器,有相當一部分都是前段時間,荷蘭和英國向大明購買的軍火。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霧島城的城防炮繼續轟鳴。

  但這批軍火交付沒多久,甚至還沒來得及起運從東亞運回歐洲,緊接著歐洲那邊便傳來了荷蘭和英國停戰的消息。

  不同於之前對付明軍炮兵陣地時所用的是開花彈,這次,安朗克他們反而是用起了實心彈和霰彈。

  至於說為什麼讓朝鮮兵上?

  但是,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黃長軍最終還是開口說道。

  當然了,大明當初出售軍火時,也沒安什麼好心。

  「點……」

  可這次的事情怪不得別人,著實是自己托大了。

  「撤下來,快,傳令前線,讓我軍的炮兵陣地立即撤下來!」

  硝煙不斷的擴散瀰漫,一發發實心彈或是密匝匝的霰彈在戰場上亂飛。

  「就是這樣,快把那該死的炮彈塞進炮膛,否則的話,我就把他塞到你們的屁股裡面去……」

  可不希望看到明軍頓兵霧島城下,戰局僵持的一幕。

  炮口硝煙噴吐!

  「再加上這安朗克還被炸膛炸死了,事情更是麻煩,我們接下來該怎麼樣做?」

  不管是迪亞戈還是野村冢治,在接到消息的瞬間,都是有一種想要罵娘的衝動。

  「殺啊!」

  等他回朝之後,最多也就是被五軍都督府申斥一下,甚至連實際的懲罰都不一定會有。

  只要敵軍的火力點一暴露,明軍的火炮便能將其一一拔掉。

  也就是說,大明之前賣出去的軍火,現在正在對面向著明軍開火。

  聽著前線報回來的損失情況,黃長軍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戰場上,隨著朝鮮兵發起衝鋒。

  繼續向著霧島城殺去!

  ……

  安朗克一邊破口大罵,一邊計算著調整著火炮的射擊諸元。

  原本被霧島城的城防炮壓制的有些萎靡的朝鮮兵見此己方的重炮大發神威的一幕,士氣衝鋒恢復了振奮。

  「炮口太高五度,左移十度,快點,動作快點!」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這次隨著明軍出征的一萬朝鮮兵都打光了。

  也就是說,明軍的炮兵陣地布置在了傳統的滑膛火炮的射程之外。

  黃長軍見此一幕,臉上的表情明顯一肅,然後開口說道。

  有兩門火炮被摧毀,變成了廢鐵,瞬間炮手死傷十餘人。

  但是,明軍上下忽略了,此戰自己所要面對的敵人,除去薩摩藩之外,還有一部份西洋僱傭兵。

  黃長軍在思索之後,決定派出己方的炮灰,用於試探敵人的火力點。

  畢竟,現在朝鮮也算是大明治下,而不是之前的藩國,吃相總是需要好看些的。

  這也就使得,明軍的炮兵陣地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明軍炮兵迅速後撤,並重新安排炮兵陣地,這使得城頭的薩摩藩兵和英荷西僱傭兵原本高漲的士氣重新低落了下去。

  轟隆隆!轟隆隆!

  轟隆隆!

  開花彈落地,掀起一陣煙塵,氣浪隨著破片一起橫掃四周,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

  轟的一下,炮彈砸中了他的長官。

  本著拱火的目的出售軍火,結果火卻是燒到了自己身上,對於這麼一件操蛋的事情,大明上下心情都是挺複雜的。

  「讓觀測氣球給本提督盯好了,儘快將敵人的炮位都給標記出來,計算好射擊諸元。」

  瞬間,霧島城外的明軍炮兵陣地上便發生了殉爆。

  損失雖然不大,但臉面卻是無光。

  眨眼間,實心炮彈掠過陣列,所過之處,一片殘肢斷臂飛舞,血腥氣滔天。

  輕重緩急,黃長軍還是能分得清的。

  崔四柱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慘叫,丟掉手中的火槍,轉身就想要跑。

  霧島城的城防炮開火阻擊,旋即,城防炮的炮位便都暴露在了天空中漂浮著的觀測氣球的眼中。

  ……

  瞬間,這名朝鮮兵的腦袋被霰彈擊中,砰的一聲炸開。

  「聽聲音本提督就能判斷的出來,那些賊軍所用之火炮是什麼型號,是什麼射程和威力。」

  實心炮彈落地,繼續翻滾著向前。

  ……

  「傳令下去,按照戰前規劃,讓朝鮮兵立即出擊,對霧島城發起試探性進攻。」

  但是,還不等他下達完點火的命令。

  雖然這些朝鮮兵是炮灰,但以大明的軍火生產能力,總不至於讓他們拿著大刀長矛去上戰場。


  「阿西巴……」

  「做什麼?做什麼?」

  荷蘭和英國除去留下一部分,用於加強自己在巴達維亞和印度方面的軍事力量之外,剩下的大多都裝備給了援日的僱傭兵。

  挨了幾輪炮擊之後,朝鮮兵的陣列明顯產生了混亂。

  外貿版的火炮不管是射程,精確度,還是使用壽命,普遍都要比明軍的自用版低一截。

  「你若再敢在戰場上遲疑不前,小心自己的腦袋。」

  「放心吧,問題不大。」

  「啊……」

  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和硝煙味。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和明軍自用的版本沒什麼差距,但由於加工工藝,以及鑄炮所用材料等細微處的差異。

  「有把握破敵嗎?」

  天他的最後一個念頭時,如果上能給他一個後悔的機會,那麼崔四柱寧願就待在朝鮮,給門閥老爺種一輩子的地,也不願再跟著大明的天兵來日本打仗了。

  但他才剛轉身,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

  因為,隨著明軍的炮兵陣地後撤,他們的炮擊開始變得白費力氣,很難取得成果。

  而那些西洋僱傭兵是裝備有一定數量的線膛炮和開花彈的。

  一團團硝煙騰空而起,在大地上炸開一團團煙火。

  霧島城的城頭,連續幾個炮位被明軍的火炮集火拔掉。

  「衝鋒,繼續衝鋒,不許停!」

  轟!轟轟!

  「霧島城內的炮怎麼打的這麼遠?」

  難不成還能用明軍的本部兵馬去當成炮灰使用嗎?

  黃長軍又不傻。

  戰場上,局勢迅速變換。

  這事情說起來挺諷刺的。

  觀測氣球在完成觀測之後,第一時間便將霧島城的城防炮的射擊諸元匯報給中軍。

  他的耳朵里所聽到的火炮的轟鳴,開始逐漸變成耳鳴,雖然他手中的火槍越握越緊,但衝鋒的腳步卻是肉眼可見的逐漸放慢了下來。

  一旁的藤原恆見此,開口詢問道。

  上一秒還是一個好好的活人,下一秒就只剩兩條腿了,他感覺的腦袋似乎要炸開了。

  「……」

  若非自己托大,明軍剛抵達霧島城下,無論如何也不該一炮沒放便弄了個灰頭土臉。

  一名名朝鮮兵持著火槍,挺起刺刀,大步向著霧島城衝來。

  瞬間,血肉飛濺,這名軍官的上半身被炮彈砸成了肉泥。

  炮彈每一次砸在地上,都會在地上砸起一團團沙土。

  「真該死啊,救命,救命啊!」

  硝煙瀰漫間,一發發炮彈向著衝鋒中的朝鮮兵射去。

  但他還是第一時間便扯著嗓子大喊,讓炮兵部隊後撤,撤出敵人的炮擊範圍,避免損失擴大。

  外貿版,說白了也就是猴版。

  他們的火炮打出去的炮彈,壓根夠不著明軍的炮兵陣地。

  就在他們籌備著迎擊之時,很快,城外響起了一陣號角。

  當然了,他之所以這麼自信,也和明軍出售給英荷兩國的火炮都是外貿版,而不是明軍的自用版有關。

  黃長軍聞言,轉頭瞥了一眼藤原恆,微微頷首說道。

  炮灰和精銳的地位,是不可相提並論的。

  但他才剛爬到一半,只見一枚炮彈從遠處掠來。

  「再快一點小伙子們,看在上帝的份上,把你們在女人肚皮上折騰的勁兒頭都給拿出來。」

  簡單總結一下也就是,你可以心裡把朝鮮人當炮灰,但嘴上必須是摯愛親朋手足兄弟。

  屍骨無存!

  旋即,明軍在霧島城外布置的炮兵陣地,也是開始了火力宣洩。

  然後,這批軍火便沒有再起運往,而是留在了東亞這邊。

  鮮血混雜著腦漿,噴灑的到處都是,人當場就不行了。

  「迪亞戈先生,明軍的火炮火力太強了,我軍本就不敵。」


  平時看不出差距,可真要到了戰場上對上,那差距可就一目了然了。

  早不炸膛,晚不炸膛,偏偏在這個時候炸膛,這特麼不是在玩兒他們嗎?

  野村冢治帶著自己身邊的小姓,找到了迪亞戈,開口詢問道。

  黃長軍的軍令下達,明軍的炮兵陣地第一時間便開始後撤。

  硝煙散去之後,崔四柱仰倒在戰場上,整個人都已經徹底失去了生息。

  「大明萬勝!」

  甚至連爵位都要被削掉!

  轟隆隆!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炮擊聲中,沉寂許久的炮兵陣地開始宣洩火力。

  聽到黃長軍滿是自信的回答,藤原恆也是放下了心來。

  這次炸膛和殉爆,是的霧島城上的氣氛一時為之一滯。

  實心炮彈不斷的落地彈起,落地再彈起,向著朝鮮兵所組成的陣列射去。

  他的長官一腳踹在了崔四柱的屁股上,踹的划水的崔四柱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

  迪亞戈聞言,也是一臉的難看。

  因為,就當前的情況來看,他確實也有些無可奈何。

  但是作為一個戰爭經驗豐富的老兵,他是不會輕易認輸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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