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國運興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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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殿中眾臣聽的可疑。

  自稱信王之人……像又不像信王……

  於是天啟皇帝皺眉道:「將人請進來,朕親自看看便知。」

  那宦官哪裡還敢猶豫,匆忙去了。

  天啟皇帝此時便沒有了其他的心思。

  治國的事,真是千難萬難。

  還不如乾脆躲在幕後,繼續效仿自己的皇祖父,在宮中操控政局,放廠衛去咬人呢!

  此時又想到信王,心裡不禁狐疑,這信王難道不是在遼東嗎?

  怎麼會突然來京?

  當初要去遼東,是信王一意孤行要去的,天啟皇帝攔不住。

  這一年多來,雖偶有書信,但都是隻言片語。

  這麼一個愚蠢的弟弟,天啟皇帝也不知道該說點啥。

  畢竟天啟皇帝一直覺得,自己是挺聰明的人,很精神的一個小伙子。

  偏偏自己的兄弟和自己性情迥異,而且……還容易被人糊弄。

  說是一點不擔心,倒是假的。

  片刻之後,宦官便領著一個落魄的人來了。

  這人的腳步有些蹣跚。

  顯然是太累了。

  天啟皇帝一抬頭,立即就認出了朱由檢。

  其他人或許還只覺得模糊地認得一些,可畢竟是兄弟,只一個眼神,天啟皇帝便大驚失色道:「信王何至如此?」

  大家都打量著這落魄之人。

  這……是信王殿下?

  怎麼瞧都不像啊?

  朱由檢此時一見到天啟皇帝,驟然之間,便無數的情感湧上心頭,又是喜悅,又是激動,更摻雜著疲憊。

  於是熱血上涌,身子搖搖晃晃,竟是當場昏厥了過去。

  一旁的宦官見他身子癱下,倒是眼疾手快地將他攙扶住。

  這其實也可以理解。

  一路沒怎麼休息,就算吃喝,也在馬上,這天寒地凍之中,日夜奔馳,全憑著一股血氣在支撐著自己。

  現在……好不容易到了地方,這一股氣便泄了,於是……虛弱的身子,終於沒有承受住。

  天啟皇帝見狀,已是驚得從御椅上跳將起來,大呼道:「御醫,御醫……」

  百官紛紛圍上去,議論紛紛。

  等大家當真辨認出這是信王的時候,也不禁唏噓起來。

  這信王……怎麼淪落成了乞丐一般?

  天啟皇帝衝上前,又立即道:「張卿,張卿……你來……」

  一旁的大臣議論紛紛:「信王殿下,怎的這個樣子……」

  「真是可憐……」有人低聲嘀咕,一面嘀咕的時候,一面偷偷瞧瞧天啟皇帝和張靜一。

  很明顯,這是話裡有話,認為這是天啟皇帝虐待自己的兄弟,而至於張靜一,十有八九,就是幫凶。

  只是此時,天啟皇帝顧不得這麼許多了。

  好在……朱由檢只是虛弱而已。

  張靜一簡單施救之後,他呼了一口氣,終於幽幽醒轉,而後紅著眼睛道:「張……張……」

  睜眼的第一句話,竟不是奔著天啟皇帝去的,而是朝著張靜一。

  大家便紛紛看向張靜一,眼神更加的古怪起來。

  看來……罪魁禍首是張靜一了呢!

  說到此處,朱由檢已是哽咽難言,眼淚嘩啦啦的落下來。

  張靜一倒是淡定,道:「殿下有話便說。」

  「還說什麼?」李國脾氣火爆地道:「若不是趕去了遼東受罪,何至如此……這還不是遼東郡王殿下的主意?」

  總算抓到了一個把柄。

  朝綱紊亂,竟至於此,這張靜一……真是禍國第一奸賊。

  這時,朱由檢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後道:「張兄弟……張兄弟……成……成了……」

  「成了……」

  張靜一聽到這話,頓時腦子嗡嗡的響,他看著朱由檢,有些不可置信。

  張靜一自是明白朱由檢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畢竟只是試驗品,事實上,張靜一是做好了死磕的準備的,一年不成就十年,十年不成就二十年,十年之內成功,他便可以慶祝。

  此時,張靜一激動地道:「真的成了?」

  朱由檢猛地點頭:「皇天保佑……真的成了……成啦……哈哈……」

  他的話,生澀難懂。

  百官們個個面面相覷。

  朱由檢大笑,而後又拼命地咳嗽,他努力地深吸一口氣,恢復了幾分氣力,居然掙脫了宦官,徐徐地站了起來,而後,朝著天啟皇帝叩首:「臣弟見過陛下……吾皇……萬歲!」

  天啟皇帝激動不已,立即上前攙扶他:「不必多禮,你回來,為何不提早說一聲,出了什麼事?遼東那兒……又出亂子了?」

  「陛下……」朱由檢激動地道:「亂子雖沒有出,卻也是出了天大的事,此事……足以改變國運!」

  改變國運……

  天啟皇帝詫異地道:「改變什麼國運?」

  義州衛……

  站在一旁的孫承宗一聽,頓時眼皮子一跳,他當初可是督師遼東,遼東的天文地理,他俱都瞭然於胸。

  聽到義州衛三個字,他第一個印象就是不毛之地,那個地方,雖是軍事重鎮,但是更靠北,七文更低,而且土質也不好,遼東其他地方,就算種不出糧,可至少還能長出野草,畢竟野草的生命力是最頑強的。

  可那義州衛,真是不毛之地,連野草都不茂盛……

  就那麼個鬼地方……

  能種出糧來……那就真是有鬼了。

  於是孫承宗不確定地道:「殿下,您說的……是義州衛?」

  「對。」朱由檢確定地道:「正是義州衛……這一點,陛下和張兄弟都知道的,連地方都是張兄弟選的,說是……既是試驗田,當然也要有實驗的意思在,若是去好地方,反而沒辦法進行觀察……只有義州衛……最合適。」

  孫承宗聽到此,已是失色。

  其他的大臣,隱隱也聽出了一點什麼,此時一個個側耳傾聽。

  孫承宗驚異地道:「那裡……也能種糧?」

  「別的糧,秧苗下去,十有八九就死了,就算堅持下去的,也熬不了多久。可張兄弟的麥種不同,這麥種……簡直就是天生該在遼東那地方種植的一般!哪怕冰天雪地里,也能耕種!」

  「遼東的夜裡,有多寒冷,孫公是知道的。何況那義州衛,不但寒冷,而且風極大,就那麼個地方……孤王在那……開闢出了數十畝麥田,這些麥子,幾乎全部成活……全部成活了……」

  全部成活……

  孫承宗像是在做夢一般。

  當初他在錦州一帶,就曾提出過在遼東屯田的計劃。

  可是這個計劃……最終無疾而終。

  雖然開墾出了不少的田地,可是產量實在太少了,而且遼東的氣候很極端,你可能忙碌了幾個月,眼看著要收穫了,突然一場大雪下來,或者一場霜凍,最後所有的功夫全部白費。

  顆粒無收。

  巨大的投入,微乎其微的產出,還有大量的風險。

  雖然說是屯了不少田,可遼東依舊還需朝廷源源不斷的從關內供應糧食。

  那地方……說到底就是窮山惡水。

  至少……這是孫承宗的認知。

  而百官此時也都屏住呼吸,一個個凝視著朱由檢,當然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天啟皇帝也懵了,就好像是在聽天書一樣。

  只有張靜一,心兒狂跳,他猛地意識到……這一次,真正的成功了。

  成功意味著什麼?

  只是改變國運嗎?

  這就好像……你買了一大片的荒地,這荒郊野嶺的地方……幾乎一錢不值,結果突然有人告訴你,這裡要大開發,要修地鐵,要搬來政府……

  臥槽……

  這是一種……幸福來的太快,以至於張靜一一時難以接受。

  不過……這個時候要淡定,要淡定……

  他低著自己的腦袋,幾次想要竊喜,便將腦袋埋的更低。


  天啟皇帝此時道:「義州衛……能種糧……能畝產多少斤?」

  「濕麥兩百七十斤,若是曬乾,去殼……臣弟可以保證,一百二十斤是絕對有的。」

  明朝一斤是十六兩,所以古人們常說半斤八兩,這意思不是說現代的半斤對現代的八兩,而是古時候,半斤就是八兩的意思。

  而每兩三十七克,這裡的一百二十斤,若是折算到後世,便接近一百五十斤了。

  一百五十斤,在北方……已算是比較肥沃的土地上才能種出來的糧產了。

  就算是排除掉信王朱由檢悉心照料,施了不少肥料的緣故,至少……一百二十斤可能也是有的。

  此言一出,足以讓百官譁然。

  「百二十斤?」孫承宗皺著眉:「這不可能……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事……義州衛尚且可以耕出這樣的畝產,那豈不是已經接近了河南的麥產?這河南可是豐腴之地啊。」

  豐腴……是豐腴……

  張靜一心裡吐槽,可比起我大東北來……差得多了。

  ………………

  睡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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